诸津没有看见宋安时的眼神,更没有察觉到宋安时一直都怀疑着自己。
直到左手的中指被套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宋安时回神,看向左手。
是一个简洁大方的男士素戒。
宋安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诸津的手中拿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还放着另一枚素戒。
“你给我戴上好吗?”诸津举着手,面上有着期待。
宋安时低头拿起戒指,慢慢的套进男人的手指上,转头看向诸津,唇角上扬,眼神透着欢喜与雀跃,犹如昙花绽放时的惊艳,映在诸津的眼中。
“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我为什么不知道?”
宋安时不自觉的软和着嗓音,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也看着诸津的手,眉眼带笑。
诸津把头搁在宋安时的肩膀,语气温柔:“我订制的,你喜欢吗,戒指里面还有着我们名字的缩写。”
“嗯,我很喜欢。”宋安时看着戒指,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诸津。
拉着他的领带,吻上他的唇,一边扯开他的衣领。
红酒倾倒,餐盘推到一边,凌乱的衣服从客厅散落到卧室,男人的喘息和呻吟直至半夜。
白色的床铺上,薄薄的被单盖在两人的身上,宋安时枕着诸津的手臂,身体很疲惫,但精神上却很兴奋,手中不停的转动着已经被摸到温热的戒指,一时间,所有的怀疑都被掩埋,只剩下甜蜜。
“睡不着?”诸津侧着身看向旁边神情兴奋的人,伸手环住他的腰,动作轻柔的帮他揉着,低沉喑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就一个戒指,就这样兴奋成这样,以后若是举办婚礼,去办个结婚证,是不是得熬个五天五夜?
宋安时脸上的都是抑不住的笑,尾音上调带着撒娇,“好嘛,我现在就睡,晚安,我的男朋友。”
“嗯,晚安,男朋友。”诸津亲了一下他的脸,两人彼此紧紧靠着,像交颈鸳鸯。
两人的关系越发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得空就坐在一起,有时候聊天,有时候两人就这样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晚饭后,会出门一起散步,周末就在健身房锻炼身体。
无论是诸津还是宋安时,很快就被公司的一群放大镜所发现。
公司里的人大部分都很惊讶,就算知道他们之间有关系,但没想到关系进展那么快。
有的人大胆善意的送上祝福,有的人不满也不敢辱骂什么,两个人都是公司高层,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员工指指点点。
宋氏虽然破产,宋安时进入华阳的目的其实也达到了,但是他也没想着辞职离开,兢兢业业的管理监督着新项目的展开,经常主动的加班看资料,整理项目进展的资料。
诸津有些心疼他的身体,每次都会等着他一起下班,回家炖些营养丰富的汤食给他补身体。
诸津开着车,语气满满的心疼:“最近你都瘦了一圈了,怎么吃下去的肉都不见长呢?”
宋安时眼神疲惫的靠着椅背,撑着车门,手指揉了揉额头,车窗外时不时掠过街边的路灯,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哪有瘦了一圈,只是累了些。”
“哪里没有瘦?我抱着你都感觉轻了好多,昨晚手摸下去都是骨头。”
宋安时耳垂微红,伸手作势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剜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既然手摸下去都是骨头,你还那么闹我,昨夜叫你停,你都不听。都是因为你,今天我坐着都难受。”
“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那我今晚不闹你了,今天早点睡。”诸津轻笑出声,打了一下方向盘。
十字路口的拐弯处,一辆红色的跑车宛如失控的猛兽,从街道冲出,直奔这辆黑色商务车而来。
诸津神色一变,立刻全力的踩下刹车,黑色轮胎与粗粝的路面发生摩擦产生尖锐的悲鸣,但两辆车依旧发出可怕的碰撞声,瞬间失去控制。
临撞上的那一刻,诸津扑到宋安时身上,挡住了大部分尖锐破碎的玻璃。
金属和玻璃的破碎声,行人的尖叫声,响彻街道的上空。
烟雾弥漫,随着碎片的掉落,车内弥漫着硝烟味道,尖锐的断裂声不绝于耳。诸津被扭曲的方向盘压住大部分身体,背上插着不少玻璃碎片,头上泊泊的流着血。
被护在身下的宋安时艰难的睁开眼,鲜红的血液瞬间让他红了眼眶,鲜血淋漓的手颤抖着摸上了诸津的脸,鼻尖是浓烈的血腥味,喉咙哽咽到发不出声,口中呐呐,“阿津……阿津,诸津,诸津……”
诸津被身上的剧痛扯回了飘渺的意识,咬牙勉强撑起一片空间,声音微弱:“你……出去……乖……快。”
宋安时颤抖着唇,眼泪抑制不住滚落,“……好,你别丢下我。”
“里面的人还有意识吗?”
外面的人探着头大声呼喊。
“里面的人还活着,快,快。”
“快,伸个手给我。”
诸津意识模糊的应下宋安时这句话,恍惚的看着,车窗外,一只粗粝的手逆着光,抓着宋安时往外拉。
直至宋安时离开视线内,瞬间,眼前陷入了黑暗,力气一松,生死不明的躺在车内。
左手中指的戒指浸泡在鲜血里,依旧折射着外界的光线,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