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想法被证实,李静静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这帮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他们难道忘记当年做的事了吗?为什么这么恬不知耻地……”
“我拒绝了。”梁珺说。
李静静心下一松,接着又担忧起来:“你拒绝的话,你妈会不会又到处乱说啊,人言可畏,我害怕那群不了解情况的路人会乱站队。”
“我不怕人言,”梁珺说,“我要是怕那些人废话,早死八百回了。”
李静静闻言还是不放心:“你……”
“不过我确实要做个配型,”梁珺道,“你能瞒着他们帮我做吗?”
李静静:“你想干什么?”
梁珺看着她的脸:“不做什么,就是想知道我能不能救她,能帮我吗?”
李静静思忖良久,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
“不急,”梁珺对她伸出手,“能抱抱我吗?我有点累。”
李静静听完,二话没说搂住了梁珺的腰。
梁珺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纷乱的思绪终于平稳了一些。
“珺珺,只要不违法乱纪,不管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此话一出,梁珺闷笑出声:“那假如我违法乱纪了呢?”
“我先试着阻拦你,假如阻拦不了,我就……”
“大义灭亲?”
李静静:“嗯,等你进了监狱,我就辞职去里面做志愿者,争取让你开开心心地蹲牢房。”
听到这话的梁珺笑得更大声了,笑完她亲了亲李静静的脖颈,保证道:“放心吧,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十天后,配型失败的结果出来了。
收到消息的李静静松了一大口气,当天便让梁珺把这件事通知给孙俊他们。
李静静的想法很简单,她希望这帮人知道后就别再打扰梁珺了,但梁珺却不愿意告诉他们,只说再等等。
配型结果出来的两天后,梁宁又让秦芸联系了梁珺一次,这次他顺便把梁珺不肯和亲妈做配型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企图破坏梁珺的形象。
秦芸也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对梁宁讲的事情是半个字都不信,不过她还是把梁宁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梁珺。
梁珺听后主动联系梁宁,警告他以后有事直接找自己,不要再麻烦秦芸。
得到了梁珺的同意,之后的日子梁宁每天都要打两个电话劝她来医院,一开始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来见说软话没有用,又对着梁珺大吼大叫,嘶吼咆哮。
有一回被兰姨听见了,吓得她让梁珺把这个号码拉黑,可梁珺没这么做,她电话照接、辱骂全收,但对配型的事情就是不松口。
兰姨瞧她最近状态有异,让李静静去劝劝,李静静说她劝不住。
“我前几天想偷偷告诉她弟配型失败的消息,但还没开口,就被她看出来了。”
兰姨眉头一拧:“然后呢?”
“然后她用不声不响地收拾好了行李,我下班发觉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她神情很正常地说如果这次她走了,就不会再让我找到。”
兰姨沉默了几秒,问她:“小梁是不是又犯病了?”
李静静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确定,但她心情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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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珺心情的确很好,因为她终于完成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计划了。此刻的她精神格外亢奋,这些天已经拿着手机听了无数遍梁宁的咆哮声和恳求声了。
只是听多了以后,梁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带着这个想法,她思考了两宿终于想到了:害她变成这样的孙俊还没有任何服软的迹象。
思及此,梁珺发觉之前的开心没有了意义,毕竟按照她对孙俊的了解,这个人宁愿死,也绝对不会向自己道歉的。
梁珺想得没错,孙俊早就把从前的一切错误强压在了梁珺的头上,她确实没想过向梁珺低头。
但是孙俊低估了病痛的力量,在死亡面前,她的那一点坚持显得微不足道,她越想活下去,越想看着梁宁结婚生子,身上的痛苦就越多,而最令她痛苦的是——目前唯一有可能让她活命的,是她一直憎恨厌恶的大女儿。
一想到自己要向梁珺摇尾乞怜,孙俊就恨不得立刻去死,然而她舍不得的东西太多,现如今不肯低头的她唯有苟延残喘地苦熬着。
就这么熬了大半个月,孙俊的病危下来了。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孙俊醒后猛然发现自己的坚持百害无一利,于是她让梁宁联系梁珺,说自己有话对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