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眉毛紧蹙,冰冷的眸子毫不留情的落在薄云霆身上,他沉声说:“放我出去,否则我一定会报警!”
他总是能够在危险的场合保持镇静,都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不忘记拿法律来威胁他。
可是报警有用吗?
他们之间可是合法关系。
薄云霆冷笑一声:“你听话点,别让我说第二次,保不齐一会儿我还会对你温柔点。”
楚黎凝眉质疑道:“薄云霆,是你先答应我,只要我跟你参加宴会,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不是从来不吃回头草的吗?”
“是啊”,薄云霆看着楚黎故作镇定和他讲道理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所以呢?宴会还没结束,你就投入他的怀抱了是吗?”
楚黎算是看明白了,他跟现在的薄云霆讲道理压根就讲不通。
他只好换了一个策略。
楚黎用漠然的不带一丝光彩的眼神看着薄云霆,就像他曾经发病那样,他问:“你想对我做什么?做那些让我产生心理阴影的事情吗?”
薄云霆一愣,后又想起来他这个病有一半都是因为秦听寒,而自己兢兢业业,冷了暖着,哭了哄着,还每天担惊受怕他会不会再出事。
说到底,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他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对他的好!
还在用这个借口来迫使自己对他心软。
他仗着自己的宠爱有恃无恐,敲定了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他这次偏偏不愿再如他的意!
只有彻底让他属于自己,这个骗子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他身边!
“你的病早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楚黎还是被他吼的一愣,连唇瓣也被人凶狠的含住,粗暴的在口腔中肆意逐浪。
不是,薄云霆到底又脑补了一些什么啊!
眼看他的动作越来越过火,楚黎身上的衣物都被剥了个大半。
他呜呜着艰难说话:“薄…薄云霆,你放手,你这是强……”
“强”字一出口,楚黎瞬间就感受到面前男人的呼吸一下就乱了,薄云霆的神色像被冻住般,从脖颈延伸到额角的青筋狰狞可怕,仿佛是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正在暴涨的汹涌情绪。
薄云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法平息自己,胸腔郁结着一团火,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堵着,涌动出难以平静的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他松开了楚黎,捏着他的脸颊,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居高临下看着被束缚着手腕的漂亮少年。
忽然他灿烂一笑:“强?强什么?你是想说强奸吗?不,黎黎,我只是在履行夫妻义务……”
楚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什么夫妻义务?!!”
薄云霆额头浸着薄薄的汗水,他向后捋了一把头发,楚黎挣扎的厉害,制服他需要废不少功夫,随后拉开床头的抽屉,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还有股份转让,房产转让一并扔到了楚黎身上。
他轻笑道:“这些?买你一夜总够了吧?”
结婚证被摔在床上的时候刚好摊开了,楚黎震惊的看着上面的双人合照以及具有法律效力的红色印章。
他不可置信道:“我明明没有和你拍过照片,更没有去过民政局……”
“你以为,弄来一张假照片对我来说是难事吗?”
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他本人没去,民政局怎么给他办的结婚证吗?!
“好了”,薄云霆狞笑一下,“夜还很长呢!”
直到这时,楚黎才终于意识到了薄云霆这次不是像以往一样对他略施警告,他这回玩真的!
“你……你别过来!”
双手被缚,楚黎只好胡乱的蹬着脚踢,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才正是给男人提供了一个好契机。
薄云霆只消把他的腿拽回来,用一只腿卡在他双腿间,楚黎就会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他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宝贝儿,也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他恐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吞噬掉,可楚黎才刚刚答应了秦听寒只问他一个人叫“哥”。
楚黎不住的摇着头,就算身体承受不住,害怕的发起抖来,也不肯出声。
他甚至还咬紧了嘴唇,不肯让动听的呻吟声流露出半分。
薄云霆的吻从他的红缨换了个地方,强势的舌头挤进口腔,缠住他的唇舌用力搅拌,宽大有力的掌心在腰臀间暧昧地揉捏。
未经人事的小处男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骚扰,很快便溃不成军。
然而委屈,难堪,以及轻易被人调动情欲的强烈屈辱感让他狠狠咬向那截作怪的舌头。
薄云霆没有退出,极其富有技巧性的化解了危机,并细细的吮吸起来。
楚黎侧过头,不愿再同他接吻,失神的望向窗外落起的小雪。
“叫声哥哥好不好?”薄云霆在他耳边低声诱哄,带着些许蛊人的沙哑。
暖光照耀下,身下少年的皮肤质感如同瓷釉,仿佛蒙上了一层洁净月光,漂亮的蝴蝶骨流畅精致。
他在最关键时候停下动作,楚黎泛白的粉唇紧闭,眼睫挂着泪珠不停颤动,像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尽管身下勾连,但楚黎的心脏却不会为了他而跳动的超出平静的范围。
薄云霆喃喃道:“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只对薄云霆一个人残忍?”
“……”
注定得不到的回答。
他用拇指擦去少年的泪痕,含住沾着泪微咸的唇瓣,只在表面温柔厮磨,打造出一个柔情蜜意的假象。
“真的不愿意叫吗?只叫一声好不好?只一声,我便放了你”,薄云霆声音缱绻,再次问他。
又在骗人了。
这个男人总说自己是骗子,可他也总是屡次三番说话不算数。
楚黎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一个深深的牙印。
“好吧,我给过你机会了”,薄云霆似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他控制着身下人的一举一动。
山茶花开出了漂亮的粉红色,屋外的雪顷刻间就变大了,混着哭腔的轻声呻吟在房间内回荡。
薄云霆说的话不是假的,他真的想把自己“撕碎”,跟他的身体糅合在一起。
楚黎终于忍不住松开牙关,半是央求半是呜咽的求饶。
然而这一次,无论楚黎怎么哭,男人都没有停下来。
“我恨你……”
薄云霆沉默地吻在了楚黎的心口。
薄云霆坐在床上,已经看了一上午楚黎的睡颜,或许是凌晨才睡着的缘故,楚黎到现在都没有睁过一次眼。
他这间屋子里有小厨房,虽然他人不住在这里,但佣人们还是尽职尽责的给他的冰箱里定期储存着一些食物。
早上那会儿原想给楚黎喂些粥,但只要他一碰到他,楚黎就会颤抖着将身体蜷缩起来。
他真的害怕自己了。
他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怎么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是想把人留在身边,可他明明想的是让楚黎爱上他,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思及此,薄云霆重重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却盖不住胸腔处像被人打了一棍传来的阵阵窒息感。
床上的人就像一朵美丽、糜烂,刚刚绽放却已经即将枯萎的花朵,眼睛红肿的厉害,双眸紧闭,浑身上下都是自己报复性留下的痕迹,终于得到了他,可满心没有欢喜,只有痛苦。
眼看着已经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过去了,屋内的二人还是没有出来,步望南痛心疾首的拍了拍门:“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医院病床上现在还躺着一个呢!
薄云霆可别又生气的再弄进去一个了!
不能吧?别是两个人殉情了吧?
步望南又使劲拍了拍门。
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薄云霆对门外聒噪已久的人说:“出去帮我接一个人进来。”
首长的家自然是安保森严,白大千没有人领着压根进不来。
看着薄云霆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步望南倒吸一口冷气:“你脸上这个,不会是他打的吧?”
果然驯服美人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步望南探头往里看,但什么都看不到。
他慌乱的问:“真……真跟人打架了?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吻吗?你自己都不知道亲过多少人了……”
步望南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说了。
随后他又想到一个更加让人惊恐的猜想,他小心的观察着薄云霆的脸色:“不能是杀了吧?先奸后杀那可是死罪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让我去接的那个人不会是你找来处理尸体的帮手吧?”
“你再废话,我就先把你给埋了。”
步望南收起了玩笑话,苦口婆心的试图劝他:“不至于吧?薄哥哥,你不是一向最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是薄云霆人生的信条,在他前三十年的生涯里,也一直践行的很好。
怎么到了这儿,还是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就不行了呢?
薄云霆抬头看着他,极其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你们都劝我放手,但他是我的!谁都不可以染指,听明白了吗?”
从遇见楚黎之后,薄云霆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与他年龄相仿,随他一起长大,参与进他全部的人生,那他是不是就不会总想着离开他。
可惜现实和虚妄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巨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