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秋反应过来, 低呼一声,“啊!”
然后整个人都扑过去了。
平日为了省力气总是慢悠悠的乖软小可爱,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 不顾一切越过江离舟往前冲。
江离舟惊了一惊,下意识伸出手垫在桌沿,生怕闻星秋那脆弱的身子被坚硬的桌子给磕着了。
还好,闻星秋没有把自己的身体撞上去,主要靠的是伸手。拿到播放错误画面的手机, 便转过身, 一边操作一边用软糯的声音碎碎念,“错了错了。”
江离舟想说点什么,看清了闻星秋的模样又是呼吸一滞。
拿手机的时候太慌乱, 闻星秋来不及整理自己, 衣服下摆微微上卷, 有一截细白软腰若隐若现。背过身藏起了害羞脸,却掩不住红得要滴血的耳朵,腼腆羞怯在雪白的皮肤染出一片微微的粉色,只让人在没有遮挡的纤细脖颈窥见几分。
白里透红,看起来软乎乎。
江离舟有一种搂上去好好安慰的冲动,却也知道那样会吓着闻星秋。定定神, 勉强把视线放在蛋糕上, 又发现洁白奶油配上草莓果酱, 和现在的闻星秋也有那么一点相似, 都是香甜柔软的。
还有……蛋糕上面缀着粉嫩水润的樱桃。
江离舟与方才不小心看过的画面对上号, 忽而觉得口渴。他喝口水, 揉揉眉心,努力压住不该有的想法。
“不好意思, 是这个。”闻星秋已经调整好了,把手机重新放上支架。
江离舟调整出自认为最镇定的表情,拉过一旁的椅子,“你先坐下。”
“好。”闻星秋坐了,但是稍稍把椅子挪开了一点。像是害怕挤着他,也像是自个儿不好意思接近的小纠结。
江离舟知道不能急,没有强行靠近也没有问个缘由,按照闻星秋的意思去注意那一个新的礼物视频,“可以播放吗?”
闻星秋不敢看来,垂着眼眸小声答话:“可以。我删了那个视频,绝对不会有错了。”
江离舟:“……”
删了?可惜。
但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失落,点开正确的视频。
他看到了闻星秋亲自演唱的生日快乐歌。没有伴奏,打着拍子在清唱,却更显出声音的澄澈清灵,很是好听。
江离舟认真看完,便给了真心的笑容,“很好听,谢谢。”
“你不嫌弃就好。”闻星秋拿回手机,声音还是小小的,“我知道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但觉得机会难得,就安排了这些。”
江离舟有些心疼,“很累吧?”
闻星秋:“不累,蛋糕胚是现成的,水果和奶油也是他们准备好的。我只是按照设计图做了一点装饰的工作。”
江离舟看一眼尺寸不大、但是装饰元素很多的蛋糕,还是感慨,“太厉害了。”
闻星秋这才抬眼看来,眸子亮亮的,“你喜欢吗?”
“喜欢。”江离舟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拍几张。
闻星秋不大自信,以为江离舟在说客套话。看到江离舟这么开心拍照,恨不得360度全记录的样子,才稍稍放下心,“你喜欢就好。”
“我们也拍一张吧?”江离舟提议。
闻星秋点点头,“好啊。”
江离舟得了允许,立刻挪动椅子靠过去。方才因为放错视频而弄出来的尴尬距离,终于自然而然化为无形。
闻星秋没注意,默默在考虑拍照姿势。
不怎么拍照,也就不知道摆什么姿势好,下意识抬起右手比个耶,却发现缩在角落的自己只有左边身子出现在镜头里,比了右手也只能露出俩指头。
于是,闻星秋小心翼翼放下了右手,准备换个左手来比耶。
江离舟看在眼里,要被认真思考的乖老婆给萌死了。等到闻星秋放下右手的瞬间,蓦然揽肩,把人往身边一带。
闻星秋吓一跳但没有挣扎,抬头瞧他。眸子水灵灵的,雪白的脸颊上透着柔和的粉色,唇瓣轻抿一瞬又松开了,露出怯怯的笑意。
江离舟觉得这一刻的闻星秋很漂亮,暗暗摁下拍照键。
他没有设置拍照的声音,闻星秋察觉不到,垂眸一会儿才看向镜头。
江离舟已经藏好偷拍的照片,切换回拍照模式,“不用紧张,只是随便拍拍。”
“嗯。”闻星秋还是懵着的,瞧见画面里的搂抱姿势更是把手往哪里放了。彻底忘记比耶的念头,不知所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江离舟看得嘴角上扬:这样也好可爱,值得拍下来。
不过,闻星秋正看着镜头,江离舟不好擅自拍摄,说一声又会错过最好的瞬间,只能默默多看两眼了。
江离舟等到怀中人不那么僵硬了,再问,“准备好了吗?”
“嗯。”闻星秋软声应着,对着镜头甜甜一笑。
江离舟拍下来,而后收回手机看一看照片,“挺好的。”
“嗯。”闻星秋没说夸奖的话,但是挪不开眼,“可以发给我吗?”
“好。”江离舟立刻发过去。
闻星秋先不查看信息,拿起了一旁的蜡烛盒,“要不要点蜡烛?”
江离舟看出闻星秋就是礼貌询问、并不是一定要点蜡烛的意思,便也大胆表达自己的看法,“算了。蜡烛太丑,配不上你的蛋糕。”
“那……现在吃蛋糕吗?”
“等等吧。”江离舟提议,“让我多看看,等烟花表演的时候再说。”
闻星秋点点头,放下蜡烛以后又去拿旁边的蛋糕盒子,“嗯,快吃饭了,这时候吃蛋糕也不合适。”
江离舟赶紧接手,“我来吧,你做蛋糕已经很累了。”
闻星秋没有拒绝,瞥一眼稍远的冰箱,体贴说:“不累,还挺好玩的。房间的温度挺低的,蛋糕放在外面也行的。”
“还是放冰箱吧。”江离舟容不得这个蛋糕出现任何闪失,愿意多走一点。
“好吧。”闻星秋乖乖应声,没说什么了。
江离舟瞥去一眼,发现闻星秋在玩手机。
这会儿的闻星秋显然不需要陪聊服务,他便将注意力全放在保存蛋糕上面。待他小心谨慎把蛋糕放进冰箱,不忙折回,看看刚才拍摄的照片。
一起看镜头的正经合照很好看。紧密挨近的他们都挂着笑容,也都透出一点端着的紧张情绪,莫名透着一股子必须完成任务的坚决,有点像证件照。
但他更喜欢自己偷偷拍下的那一张。忘记镜头,彼此对视,抓拍的瞬间正好留下闻星秋嘴角那一抹含羞的甜笑,漂亮得不像话。
江离舟还注意到,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闻星秋颈部的一颗浅灰小痣。这颗小痣平日藏在美人面下,今日倒是完整现出来了。
必须靠得很近,必须让闻星秋毫无防备地抬起头,展露纤细脆弱的脖颈,才能看到这颗小痣。
江离舟意识到这一点,忽而有了更了解闻星秋的亲昵感。他笑了,把这一张抓拍锁起来,不想其他人看见了。
至于合照,他本来想设置成桌面,又不希望那些个APP图标挡着闻星秋的美颜,加上蛋糕照片调整了一番才搞定。
然后他发现自己花了好几分钟了。
怎么可以把老婆晾一边!江离舟顿时后悔,赶紧回去。
闻星秋倒是没有在意他离开多久,在刷微博。看到他回来,就把手机屏幕亮出来了,“宋知柯要和崔振翱打官司哎。”
“是吗?”江离舟皱皱眉头,“狗咬狗。”
闻星秋误会了这个皱眉,“啊,大好日子不说这些。”
江离舟轻笑,点一点闻星秋蹙起的眉间,“没事,我很开心,根本不会被他们影响心情。”
“那就好。”闻星秋又说,“你晚上想吃什么?”
江离舟求生欲很强,先说:“蛋糕。”
“除了蛋糕呢?”
“听你的。”江离舟猜不着,便说个万能回答。
“我让阿姨把长寿面送来了,你吃一点?”
“好。”江离舟立刻答应,同时握住闻星秋微微发凉的手,心疼道,“你怎么安排了这么多?太辛苦了。”
闻星秋抿抿唇,叹口气,“你也安排了很多,可我没有配合。”
“谁说的,你刚刚还配合我拍照了。”
“拍照也不费劲啊。”闻星秋小声说,“而且我也想拍的。”
江离舟心下一动,“你……”
嗡。手机震动。
江离舟看到【穆铭】的来电显示,皱皱眉。没有接,摁了静音,打算和闻星秋聊完了再去处理。
闻星秋却也瞧见了,“接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江离舟只能答应。
为了不打扰到闻星秋,他专门走到阳台再接通,“喂?”
穆铭:“公司这边搞定了。”
江离舟:“你怎么知道秋秋给我做了蛋糕?”
穆铭:“……”
江离舟:“还一起拍了照。”
“啧。”穆铭直接扎心,“表白了吗?成功了吗?”
江离舟当然答不上来,清清嗓子转开话题,“我这边也还行。甄伟翔同意我开出的条件,愿意在虫子别墅呆一天。医生过去了,保证他死不了。”
穆铭:“你答应他什么了?”
江离舟:“不报警,不举报。”
穆铭:“你真的会放过他?”
江离舟:“当然不会,我这么没素质。等他出来,警车会把他接走的。”
穆铭:“……”
竟然卑鄙得理直气壮。
但穆铭还是站在江离舟这边的,交代,“记得处理监控,不能让他倒打一耙。”
“嗯。打的时候没有监控,保留的监控都表明了甄伟翔的自愿配合。他是伪装几十年的变态,只拿得出口头证据,没人会相信。”
“那就好。”穆铭忽而好奇,“闻星秋满意吗?”
江离舟想到了闻星秋的哭泣,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还不知道。我不想刺激他,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穆铭也没说下去,转开话题,“晚上看烟花?”
“嗯。”江离舟想到便开心,“还要一起吃蛋糕。”
穆铭又啧了一声,“吃什么蛋糕。天这么黑,床这么大,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江离舟:“……”
穆铭真牛逼。
穆铭没心情聊下去,“五点半,下班。”
嘟。电话突兀地挂断。
江离舟已经习惯,收好手机往回走。
闻星秋已经转到客厅去坐了。挑了最大的沙发,给自己盖了一张绒软的毯子,端好热气腾腾的水杯,沐着落地灯暖黄的光,认真看电视。
江离舟放轻步子,走过去。
闻星秋还是察觉了,看向他,笑得眉眼弯弯,“忙完啦?”
“嗯。”江离舟注意到了电视上的画面,“没看动画片?”
“嗯,想学学做蛋糕。”
江离舟仔细一看,才发现右下角的节目名字是“蛋糕大师”,笑了,“做上瘾了?”
闻星秋抿抿唇,用指头在杯子上打出不好意思的节奏,“不是,我想做得更好,下一次给你送更完美的生日蛋糕。”
江离舟听着软糯的声音,心也跟着化了。
怎么这么乖啊。
还有……闻星秋下次也愿意陪他过生日。
江离舟不是一个喜欢过生日的人,这会儿突然对未来的每个生日都充满了期待。他控不住自己来,尽量坐近,目光根本没从闻星秋身上挪开过。
闻星秋毫无察觉,看得认真。看了一会儿,还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拍照录像。
是认真学习的小可爱了。
江离舟嘴角上扬。为了让闻星秋拍摄方便,想拿遥控器帮着暂停一下。颜删艇
然后他看到了节目选手吨吨吨往碗里倒酒、评委端一杯威士忌在品,镜头扫过架子上摆放的各种的画面。
江离舟皱皱眉头,再看闻星秋。
闻星秋还是那么认真,而且两眼放光,很有代入感地舔了舔唇。
江离舟:“……”
原来老婆没那么乖,看酒呢。
*
闻星秋决定戒酒,尽量远离一切和酒有关的东西。
但是酒不会主动远离他啊。
酒店门口有酒品的广告,套房设置酒柜,配置酒杯,他随便找一个蛋糕的纪录片来看看,也能看到各种酒的身影。
黑森林蛋糕加了樱桃酒,马德拉蛋糕加了波特酒,提拉米苏加了葡萄酒……
哇哦,香香。
闻星秋一开始真的是为了学习做蛋糕才去看的,后来发现主持人和评委时不时端着酒杯,浅酌一口,厨师们也会将酒当成重要的材料,做的时候还会喝一喝,说这样的酒加入甜点会酝酿出怎样的风味……
这这这,哪个酒鬼顶得住啊!
他不光看,还拍了下来。拍着拍着,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
闻星秋瞥过去,与江离舟的幽深眸光撞个正着。
呃,他好像被发现了。
闻星秋心虚,挤出一个笑,“怎么啦?”
江离舟只说:“烟花七点半就开始了,我们早点吃饭吧?”
“好。”闻星秋赶紧把心思收回来,“我问问阿姨到了吗?”
其实阿姨早在十分钟前和他说了一句“快到了”,他光顾着看酒,没回复。
十来分钟以后,阿姨到了,还给他们带了一些口味清淡的家常菜。
江离舟无所谓,闻星秋却没什么胃口。
闻星秋已经被蛋糕节目里的各种酒勾了魂,对清汤寡水的养生餐哪里能提起兴趣。随便吃吃,满足不空腹的吃药条件就算了。
阿姨还挺担心,“是不是不舒服?”
闻星秋忙说:“不是,我中午吃多了。”
江离舟轻笑一声。
闻星秋又心虚了,再强调一次,“真的,我中午吃了好多小米粥呢。”
“对,我作证。”江离舟忽而帮着说话,“秋秋可乖了。”
闻星秋跟着点头,“嗯嗯。”
江离舟端来一小碗面,“但是看阿姨这么辛苦,会再多吃一点。”
闻星秋:“……”
怎么感觉掉坑了。
最后,他还是吃掉了小碗面。不会撑着,就是觉得味道寡淡,吃的时候不怎么开心而已。
吃完饭就是等烟花了。他们吃得早,还有四十分钟的等待时间。
闻星秋又想继续看那个“美酒蛋糕”的节目,却顾忌着江离舟,暗搓搓瞥一眼。
江离舟忽而说,“我们在阳台看吧?把沙发移过去。”
沙发就在电视前面。挪走沙发,他们肯定也跟着去阳台,不会看电视了。
闻星秋失落,但还是想让江离舟高兴,愿意配合:“好啊,我们一起……”
话音未落,江离舟就动了手,把沙发转个方向再一口气推到阳台了。
闻星秋:“……”
单、单手?!
闻星秋原来还想着两个人一块,倒数三二一再哼哧用力呢,发现江离舟轻松搞定,除了佩服,还想到了奇怪的事情。
怪不得江离舟背他、抱他的时候都很轻松。
而且江离舟挺细心的,放他下来总会放轻动作,慢慢护着,方才挪沙发也会稍微抬高,不会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江离舟误解了他的沉默,“要不要再放近一点?”
“不用,就这样吧。”闻星秋坐上去,“还有40分钟就开始了。”
江离舟坐在旁边,“嗯。”
“生日那天,你还要庆祝的吧?”
“回去和爸妈吃顿饭,但我会早点回来的。”
闻星秋觉得奇怪,“那天是周六,第二天不用上班。你不多呆一会儿吗?”
江离舟只说:“还是自己家舒服。”
闻星秋:“嗯。”
然后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离舟倒是有话聊,“你喜欢什么颜色?”
闻星秋:“没有特别喜欢的,非要说一个的话……浅棕色?我喜欢的威士忌,啤酒、白葡萄酒还有酱香型白酒都是这个颜色的。”
江离舟轻笑,“还是想着酒啊。”
闻星秋慌了一慌,“只是想想,不会再喝了。”
“嗯。”江离舟又说,“喜欢红色吗?我看你做蛋糕选的是红色。”
“那是因为草莓和樱桃做出来的蛋糕好看,配红色正好。本来考虑到你喜欢吃龙井茶酥,想选绿色的,但是绿色有点尴尬。”
江离舟立刻说,“我不喜欢龙井茶酥了。”
“别紧张。”闻星秋被逗笑了,“我不会给你送绿色蛋糕的。你喜欢茶酥就继续吃,不用这样的。”
江离舟:“如果你喜欢绿色,我可能会改变看法。”
闻星秋撇嘴,“我也不喜欢。我吃过的最难吃的药就是绿色的,有阴影……哎?楼下在做什么?”
他们坐在阳台,低下头就可以俯瞰酒店花园。花园那儿搭了舞台,灯光打满明亮闪耀,可以和游乐园的唯美夜景媲美了。
江离舟没什么兴趣,只说:“在搞活动吧。”
“好像是……啤酒节!”闻星秋的声音本来小小的,看清横幅的“啤酒”二字又兴奋起来,调子都变高了。
江离舟忽而伸手,轻捏他的下巴。动作很轻,但是碰着了一处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痒痒肉。
闻星秋颤了一颤,被微微的酥痒给拿捏了。没有反对,就这么被挑了下巴,乖乖抬头与江离舟对视。
江离舟表情严肃,却用着哄孩子的调调,“啤酒节和我们没关系哦。”
“好嘛。”闻星秋撇嘴扭头,同时想把江离舟的手按下来。
突然,他摸到了一处不大对劲的粗糙。
闻星秋把江离舟的右手抬起来,细细打量,“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江离舟下意识想收回来,“没事。”
闻星秋抓紧了,故意凶巴巴地吼一句,“别动!”
江离舟明明有力气挣脱,却听了他的话,“好。”
“这个地方的擦伤……”闻星秋按住手指部分,帮着江离舟将右手握成拳,“像是打架弄出来的。”
江离舟解释,“不,是我单方面打人。那个人挣扎,我不小心蹭到墙壁才会擦伤。”
“你打了谁?”
“坏人。”
闻星秋的脑内闪过一个人名,说出来了,“甄伟翔?”
江离舟没有回答,只说,“快愈合了,真没事。”
“真是他啊。”闻星秋觉得自己猜对了,“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有没有害你?”
闻星秋不害怕,只觉得着急。
甄伟翔能够伪装这么多年,肯定是满肚子坏水的阴险人物。江离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很可能吃亏。
江离舟惊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呼,”闻星秋松口气,“那就好。”
江离舟还在惊讶,“你不怕?”
“不怕啊。我已经长大了,还有保镖保护,他能拿我怎么样?”
江离舟失笑,提醒着,“我也长大了,也有保镖保护。”
“可是……”闻星秋指着江离舟的手,“你受伤了哎!”
江离舟又笑了,但这一次会摸摸他的头,笑得温柔,“你这么担心我吗?”
“嗯,要不要贴个创可贴?”
“真不用,结痂了。”
“好吧。”闻星秋还是忍不住操心,“疼不疼啊?”
江离舟忽而抬手,“有点,要不你呼呼一下?”
“什么呼呼?”
“这样。”
江离舟抬手,在手背轻轻吹了一口气。
“……”闻星秋为难,“好傻啊。”
江离舟失落叹气,“那我自己疼着吧。”
闻星秋又有点动摇了,“真的疼吗?”
江离舟:“我……”
“呜呼!”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酒店的窗户玻璃很厚,而且他们在高层套房,与地面有几十米的距离。欢呼声能够传来,真是不一般的热闹。
闻星秋看了一看,跟着兴奋起来,“啤酒节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吧?”
江离舟没说话,板着脸。
闻星秋太想去了,拉住江离舟的手,一晃一晃撒着娇,“就看几分钟,好不好嘛~”
江离舟被晃了两下,就妥协了,“好。”
*
下楼的时候,江离舟要求牵手。
不是占便宜,纯粹是为了避免闻星秋酒瘾发作,一个冲动就扑到酒堆里的。
如果酒堆里面有其他男人,闻星像是上次对他那样,又蹭又抱又蹭缠成一片的话……
那可是比龙井茶酥还绿的绿。
江离舟想到就愁,面色沉重。
“开心点嘛。”闻星秋还安慰他,“我很乖的,只看不喝。”
话音未落,旁边冒出一个服务员,“我们的新品是冰爽薄荷麦芽啤,试试吗?”
“不要。”江离舟沉了脸,挡在前面。
服务员看他凶神恶煞,耸耸肩走开了。
闻星秋还在那儿吸鼻子,闻一闻啤酒飘过的香味,“好香。”
“还是回去吧。”江离舟越发不安,“你的酒瘾要发作了。”
闻星秋没说话,咬着唇委屈巴巴。
旁边又冒出一个壮汉,左手拿着啤酒,右手在挥舞,嘴上也是指点江山的阔气劲儿,“烦死了!小兄弟,甩了他!”
江离舟冷眼瞪去。
闻星秋这次倒是答得很快,“不行哦。”
江离舟:!!!
心情突然就好了。
宣传小姐姐过来发传单,“有兴趣参加挑战活动吗?喝完三杯啤酒就可以拿到限量版的啤酒娃娃。”
商家显然花了心思,把啤酒娃娃做得很可爱。
闻星秋看一眼就迷上了,“好可爱。”
“可以买吗?”江离舟问。
“不行,必须参加挑战活动。”
“算了。”闻星秋主动说,“我们回去吧。”
江离舟却看不得闻星秋的失落脸,“三杯不多,我喝吧。”
闻星秋还是摇头,抚上他的手,“你受伤了。”
闻星秋真的担心,旁人就不会这样了。循着目光看到江离舟手上那一道快愈合的口子,忍不住偷笑——这也叫受伤啊?
江离舟顿时有了好胜心,“我喝。”
酒杯很快送来,小姐姐不忙说开始,故意说:“男朋友先鼓励一下吧。”
“加油。”闻星秋没否认男朋友的说法,配合说。
“不是,是……”小姐姐做了个手势。
众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江离舟当然期待,但是注意到闻星秋脸红为难的样子。清清嗓子,想盖过那片浩大的起哄声,“等等,我们不是……”
闻星秋忽而捧起他的手,亲上去。专门挑了他受伤的地方,唇瓣若即若离,只有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处,呵出轻轻的痒。
还有一句比风还轻、只有近在咫尺的他能听到的软糯呢喃,悠悠飘来。
“呼呼,不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