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巨龙和地精们都对突然出现的这道身影感到震惊。
更让他们觉得危险的是眼前这人的气息, 她绝对不是无意闯入战场的普通人，她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也好，还有方才爆发出来的可怕速度也罢, 那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更可怕的是……
眼前这人身上涌出的力量波动非常玄妙, 居然不是魔法波动！
若不是她那标志性的黑发黑眼, 被光明教会写在了光明传说之中的叛族特征，现在他们都要怀疑突然出现的这个少女是光明神神使的帮手了。
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逼近的目标赫然是地上的那具光明神神使尸体！
已经有反应快的巨龙面露警惕之色，下意识地喷出龙息想要阻拦黎离前进的路线了。
黎离目光冷凛，没有理会边上如临大敌扑咬而来的巨龙们，她的身形变得无比鬼魅而飘逸，几个纵跃间，风系灵力被她运用到了极致，剑修鬼魅如影的身法被催发得完美无缺, 看似随意的几个停顿和闪身，都精妙无比地刚好避过了巨龙和地精们的袭击。
后方跟随的维克多：“(○д)？？？”
怎么回事啊姐姐？！
你自己会这么猛的身法怎么还好意思偷学我的啊？！
黎离可没心思照顾维克多那脆弱的自尊心。
她的瞳孔中只倒映着那些代表着神国来人的金光。
在快速避过巨龙和地精们爆发出的恐怖攻击密网之后, 她已在几个呼吸间逼近了刚刚坠落在地的那具神使尸体。
而后，枯荣轻悬。
黎离的身上闪过一道血色光芒。
那是毁灭法则, 也是杀戮法则的力量。
黎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领悟这种力量的, 只知道出手想杀的人，的确没有再跑出来夺舍重生之类的情况, 似乎是在她的剑下, 那些魔修的神魂也被震碎了。
师兄师姐们也是不知道法则之力存在的，他们只能推测是黎离的实力太强杀气太盛的缘故。
现在想来, 比黎离杀气更盛的人不少, 那些活了几百年的魔修个个手中沾染的姓名可比她的浓重太多，但唯独她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皆因她拥有毁灭法则的。
法则之力是组成世界的本源力量，无论等级高低，它们都代表着一种最纯粹的力量。
这样恐怖的力量无人教导很难掌握，但是一个小世界出现一种本源之力就已经非常罕见了，更不可能同时出现相同的一种。
维克多在深渊底下蹉跎了五百年多，方才知晓如何运用空间法则，却也无法扭转空间直达神国。
希泽在绝望之中领悟了时间法则，竭尽全力却也只能回溯一小段时间，穷其一生也回不到那个雪夜之前。
黎离……
黎离压根就不知道毁灭法则的存在，更别说如何运用它了，完全靠本能。
但是她不懂，当惯了小偷偷别人法则之力的神国的人可懂啊！
而现在，黎离吸取了那个偷走自己法则之力的神使的力量之后，有关毁灭法则的一切，亦是烂熟于心。
杀戮的归途，便是将万物至于虚无的毁灭。
黎离面沉如水，眼眸底无波无澜，如枯潭般静谧。
染着血色的剑光掠过，在她苍白无血色的面庞上也映出一道诡谲而惊艳的血光。
一道蕴含着骇人杀意，凌冽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凌厉剑光凭空而出。
枯荣剑好似白蛇吐信，带着惊人的数道残影在众人眼前划过。
下一刻，那柄剑快之又快地落在了神使的尸体上方。
剑气倏然爆发！
激荡的剑气在空气中闪过耀眼的光泽，下一刻，神使身上微弱的金光也随之消散了。
闪避的动作很帅，出剑的动作很帅，甚至连裙角飘动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潇洒。
从她出现到现在站定，无一处不帅。
但是再看一眼……
怎么感觉这人类剑士好像只是对着空气比划了一剑，实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
“……”
目睹这一幕的巨龙和地精们有些懵。
刚才还如临大敌的一头龙茫然地抬起短小的前爪挠了挠脸，小声嘀咕：“她这是……在干嘛啊？”
睿智的地精们也好像没看懂，迷茫地开始低声猜测起来。
“看她的模样像是光明神的叛族，应该和咱们一样，也是暗中埋伏在这里准备屠神的吧？就是没料到我们下手太快，直接把神使弄死了。”
“但是她对着空气比划了一剑又是啥意思？”
“可能是太憎恨神国的那些家伙，但是又觉得我们可能想要留下神使的尸身当作研究，所以只能砍一下空气发泄？”
“我看八成就是这样。”
“但是人类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强大的存在，这家伙身上的气息……可不是普通剑士该有的压迫感啊。”
“……”
黎离在对着尸体挥出那一剑后，在心中缓缓呼出一口气。
其他人无法看到，但是她却能感应到，刚才还萦绕在这里的那道神使残魂伴随着自己的这一剑，如烟尘般彻底消散了。
她收起剑，抬起头看向那些已经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巨龙，眼中闪过一丝略复杂的情绪，却没有半点畏惧。
巨龙们不清楚她的来历和意图，按照道理，在他们干大事时出现还敢动手的存在最好是杀了省事。
但是刚和神使战斗过，现在出现的这个少女虽然实力不明，但明显不是善茬，她刚才对着空气刺出的那一剑虽然莫名其妙，但是爆发出的可怕威压感可不比神使身上的弱。
在已经和神使缠斗过，现在已经耗尽体力的情况下，巨龙和地精们都清楚，他们再继续和眼前这个少女战斗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巨龙在这头，黎离在那头。
看起来悬殊巨大的两方，气氛却古怪地僵持住了。
黑色巨龙冷冷看着黎离，沉声开口了。
“你是何人，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黎离仰起头，静静地看着巨龙们。
她将枯荣剑归于剑鞘，摊了摊空无一物的双手。
用这个举动向巨龙们表示自己并无战斗的意向。
“我只是路过而已，来你们这儿找我朋友。”
巨龙们没料到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如此敷衍的回答。
路过？
找朋友？
小孩子都不会找这么假的借口吧？
就在这时，后方给同伴治好伤的绿龙扇动翅膀飞到了黎离不远处，在仔细地打量完黎离之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黎离那一身眼熟的衣服上。
巨龙们是不懂什么服饰的，因为他们根本不穿衣服，所以在他们眼中人类的所有服饰都差不多。
绿龙也不太确定，她摇曳了两下尾巴，悄悄问身旁的那头红色火龙。
“你有没有觉得，这人和前几天闯到巨龙角斗场的家伙有点像，而且她身上穿着的布看起来和那几个小家伙的很像啊……”
“他们的衣服都被打烂了，我怎么记得长什么样？”红色火龙嘀咕了两句，依然警惕地盯着黎离看，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且我记得那个叫科林斯的小家伙在挨你打的时候一边哭一边放过狠话，他说他有个很厉害的姐姐，能够把我们一剑拍上天？”
红色巨龙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她能拍我？”
绿龙仔细观察了一下，最后诚恳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能。”
“……”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黎离都开始思索要不要直接硬闯进去把好友找出来的时候，一道矮小的身影缓缓地从塔城里面走了出来。
赫然是科林斯认下的那位七舅姥爷。
他深深地看着黎离。
在这片苍茫的黑雾之中，剑修立在那片黑暗之中，视脚边本该高悬在所有人头顶的神使如草芥，身形看起来单薄，偏又挺拔如一座铺满冰雪的山峦，光是静立在此就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冽和锐利。
和她比起来，刚才那个神使的压迫力似乎都小了许多。
要知道……方才那个神使，也似乎掌握着某种法则之力啊。
在短暂的对视之后，这位地精长老侧身，在众人的注视下深深地弯下了腰。
“恭候您多时了。”
“大人。”
在地精长老鞠躬的瞬间，后方的巨龙和地精们就看傻眼了。
他们甚至都忘了做出反应，只能呆愣地看着这离谱的这一幕。
“长老……给她鞠躬？”
“还叫她……大人？！”
真是太荒唐了！
年轻一些的巨龙只觉得荒谬无比，即便地精们都是温和有礼的个性，但是能和巨龙们当上一万年友好邻居和盟友的存在，他们骨子里的骄傲可不比巨龙少。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不是普通地精！
他是整个地下世界的实际掌权者之一，更是这一次屠神计划的具体策划者！
即便是这些年轻的巨龙们，在见到这位地精长老的时候，也得乖乖地把爪子收好把翅膀收拢，尊称一句“长老”！
“这未免太荒谬了一点！”
红色火龙小声嘀咕。
绿龙也微微睁大了龙眼，在片刻的沉默后，她低声道：“可是她身上给我的感觉，的确很可怕。或许这位是长老们寻找到的人类帮手？”
这个解释倒是最有可能的了。
于是他们怀着诡异又莫名的心思目送着黎离进入后方的塔城。
其实黎离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并不认识这个地精长老，但是对方的表现来看，却像是……
一直在等待她的到来似的？
这种态度很像是请君入瓮的钓鱼手法，若不是黎离明显辨别出对方身上并没有任何杀意，恐怕现在就要拿剑架在他脖子上逼问到底有什么意图了。
更怪异的是……
这个老者传递出的尊敬似乎并不作伪。
他是发自内心地尊敬黎离，欢迎，甚至是期待黎离的到来。
黎离默不作声地跟在地精长老身后，思索着要是现在拿剑来逼问真相会不会对老者而言太粗鲁了些……
走在前方的那位地精长老却像是完全不怕黎离从他背后捅冷刀子似的。
他温和询问：“你应该是来找你的朋友们的吧？”
没等黎离回答，他便先开口了。
“你们先聊聊吧，我后面会再来拜访你们的。”
语罢，这位地精长老回过头，对着黎离优雅而舒缓地躬身行了一个地精的告别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身形如泡影般晃动了几下，消失在黎离跟前。
就像是被突然传送走了似的。
然而黎离垂眸看向地精长老消失的原地。
那里的确曾经有一个传送阵，但是很遗憾，似乎是受到一开始掉落的那些巨石的影响，饶是黎离，也能看出它报废了。
就在黎离思绪万千之时，那边一道清脆的呼喊声打断了黎离的思绪。
“姐！！”
黎离抬起头，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圆滚滚身影如炮弹般向自己冲击而来！
科林斯跑得比狗撵还快，快到脸颊肉都扭曲了，他双目含泪地朝着黎离狂奔而来，双臂张开得老大！
黎离眼皮子一抖，灵敏地侧身避开了小胖子的肉弹冲击。
在对方快要冲过头的时候，她抬手精准地抓住了科林斯脖子后的衣领止住了他的动作。
她轻轻一拍科林斯的后背，淡声叮嘱。
“稳重点。”
“嘿嘿……”小胖子双眼亮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傻笑。
与此同时，落后半步的西壬，艾瑞尔和药檀也匆匆赶到了这边。
“黎离！”
“黎离你怎么会从外面出来！”
“我们找了你好久！”
“对了维克多那小子呢，是不是他搞鬼把我们弄分散了？”
艾瑞尔和西壬都抓着黎离问个不停，也不是想要问出具体的答案，倒像是数日的不安和担忧都找到了倾泻口。
黎离理解他们的关心，原本冷冽的神情也逐渐温和下来，静静听着。
药檀却没有说话。
他站在黎离的身侧看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头梗住，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最寡淡的问侯。
“你……还好吗？”
黎离点了点头，温声回答：“还好。”
边上的科林斯第一个冲上来叽喳：“姐我跟你讲！我们这阵子学到了好多东西，我现在挨打也不会哭了，还有我跟你讲，我又给你找了好多亲戚，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拜访……”
“药檀说你和我们都在这个时空，我还以为他诓我呢，没想到你真的在！”
“对了，我们那天和巨龙们打架，居然都打赢了你敢信？！”
“……说到这个，药檀那家伙可恨得很，让我去当诱饵挨巨龙们的打，更过分的是，我听他的话都挨了那么毒的打，就想找他要两粒止痛丹，他居然不给我吃！”
“我明明就看到了，他的药瓶子里面还有八颗止痛丹，他居然抠门成这样，一颗都不分我！”
“姐你看他，你不在他就欺负我了！”
黎离歪过头看向药檀，微微挑眉：“他说你欺负他？”
药檀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我觉得他说话挺绿茶的，所以不太可信，你觉得呢？”
黎离点头：“我也觉得。”
“……”
被打击的科林斯也不气，反而笑嘻嘻狗腿地邀请黎离上了魔法车，坐上了专为她准备的专属副驾。
然后他才想起重点，歪过头看黎离。
“姐，我们现在去哪儿？你能进来肯定也能带我们出去吧？”
黎离思忖片刻，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宏伟的城市，缓缓开口：“先找个地方，我们可能需要在此再停留一阵子。”
这里非常古怪，就连黎离自己也不太清楚心中的猜测是真是假，她需要再观察一阵子才能得出答案。
而余下四人现在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这里没有任何布置，着实不像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黎离的出现就像是一剂定心丸，似乎只要有她在，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分别已久的五人重新聚在一起，这些日子紧绷的精神下意识地就变得松缓起来了。
伴随着西壬的吐槽，科林斯再次将手攀上了操纵魔法车的那个水晶球。
“你这次可别再撞了行不行？”
“放心吧，一回生二回熟，我这次不会出意外了……”
魔法车闪过一道光辉，倏地往前冲刺而去！
黎离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被速度吓到了，而是好像想起了什么。
奇怪了……
怎么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呢？
在不远处的城外，刚刚尾随黎离进入塔城内的维克多还没从这一连串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就看到一个长满了轮子古怪金属盒从自己身旁飞驰而过！
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天剑宗众人。
“等等！”
维克多脸色骤然大变。
虽然他的确从刚被抓到天剑宗开始就一门心思想着逃跑，但是要逃跑也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啊！
“你们等等我啊！”
可惜绝尘而去的五座车永远不会等第六个人。
“……”
维克多眼皮子忍不住抽抽。
太荒唐了！
为什么就这样无视一个拥有多重重要身份的角色啊！
就算没在自己脖子上架上一把剑，那好歹也该弄点什么追踪魔法道具，或是绑上什么绳子或是枷锁啊！
结果你们怎么都不带看一眼的啊！
震惊的维克多站在原地茫然又迷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才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那边结束战斗了的一众巨龙和地精们也朝着这边缓缓地飞了过来。
这场战斗中，有十多头巨龙和地精殒命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早就千年前就已经设想过的结局，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开始，巨龙也好地精也罢，都已经做好了好长眠在战斗中的准备。
所以面对死亡的时候，甚至没有一头龙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们以超乎想象的平静接受了同伴的逝去。
年长者们直接往红色尖塔的方向去了，赶着再去商议接下来的应对措施，毕竟今日他们一动手，就等同于直接向神国宣战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其他几座塔城的反应，光明教会是否会对第五塔城出手，已经被打怕了的精灵是否会援助……
这一切都无法预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第五塔城现在已经彻底站在了神国的对立面。
他们或是赢下自由之战，或是以身殉道。
而年轻一些的巨龙则三三俩俩的慢慢飞着，前往的方向赫然是巨龙角斗场。
一头巨龙伤了翅膀没法飞行，于是慢慢地用爪子往前走着。
他一边仰头大口大口喝着地精药剂师们提前准备的大桶药剂，一边和边上的人嘀咕：“说起来还真是有点痛，那家伙弄出来的动静……”
“可惜了老四那家伙没躲过最后那道攻击死了，好在我给他准备的五百岁礼物提前两年送出去了，他应该挺喜欢的。”
“对了，咱们抽空哪天去趟雪山，把老九埋在上面吧，他们天空龙不是最爱从雪山上起飞了吗？说上面的风景最好什么的……”
“……”
巨龙们低沉的议论声在看到那边的人影后，突然有了片刻的寂静。
红色火龙摇了摇尾巴，不太确定地问。
“那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跟着那位帮手进来的？”
“好像没错。”绿龙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位帮手既然能让长老尊称她为‘大人’，想来一定是高手……而且她刚才闪避我们龙息的动作，简直可怕。”红色火龙的眼中闪过灼灼的情绪，他很快就分析出结论：“高手带来的跟班，一定也不是普通人。”
于是，这几头巨龙的目光同时锁定在了维克多的身上。
被龙盯上的维克多再次感应到了熟悉的后背冷气。
他已经顾不上辩解自己不是跟班了，因为这些龙已经把他给围住了。
被巨龙包围的维克多竭力保持着镇定，看着突然笼罩到头顶的阴影。
“你们……想干嘛？”
几头龙默契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红色巨龙先开了口。
他低下头，凑近了维克多的脸，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自以为亲和的微笑。
“你想不想跟我们去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玩玩啊？”
“你放心，我们都不是什么坏龙，不会打死你的。”
维克多呼吸一滞。
淦！
这扑面而来恐怖龙族威压，这阴恻恻的语气，这细思极恐的话语内容，这让人不敢呼吸的恐怖……
口臭。
红色巨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维克多的回答，于是他淡定地抬起头，对自己的同族们解释道。
“他不说话，不说话应该就是默认了。”
“默认就是答应了。”
“走，我们把他带去巨龙角斗场好好玩玩！”
倒霉的维克多还没反应过来，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下一刻，他就被龙爪提溜起来悬在了半空中。
隐约之间，维克多只能听到那些巨龙沉闷又可怕的议论声——
“哎呀，这家伙的实力好像比那群小家伙要强不少啊，咱们这次是不是可以用龙息了？”
“我觉得没问题，尤其是他还是高手带进来的跟班，咱们不能丢了龙族的面子，这一次就要充分展示我们的实力！”
“但是要是咱们用龙息，把他给喷死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肾虚，是不是不行啊？”
听到这句，还处于懵然状态的维克多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突然就挣扎着作出了剧烈的反应。
“谁肾虚了！谁不行了！我行得很！”
这个答案让巨龙们听得心满意足。
拎着维克多的红色巨龙眯了眯眼，咧嘴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很好，他说他行，意思就是他觉得自己很强大，根本不怕我们的龙息，即便是我们拿出全力和他战斗，他也能够应对自如。”
边上的另一头年轻黑龙立刻面上露出怒意，咬牙道：“什么意思？你这家伙居然看不起我们龙族？！”
“你难道觉得自己很强吗？居然看不起我们的龙息？！”
维克多虽然同样心高气傲，但是自从被天剑宗阴了一手之后，他的这点傲气就开始不断被磋磨，现在都快被磨灭了。
“你们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知道这句话过后，那些脑子不好的龙好像又犯病了。
一头巨龙煞有介事地问：“哥，他这话是不是在说你们的理解能力不行。”
其他龙立马跟着义愤填膺：“质疑我们的实力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质疑我们的智慧！”
“受不了了，今天我非要和他大战一场不可！”
“我从未见过如此猖狂嚣张之人，来到地底世界的人类那么多，像你这样大声叫嚣的倒是头一个。”
“人类，你成功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维克多：“……”
不是！
你们巨龙一族的语言理解能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只是说了一句行，怎么这些家伙就自顾自地脑补出这么多台词了？！
还是最好心的绿龙看不过去了，她忧心忡忡地看着面色惨淡的维克多，叹息：“你们怎么如此暴躁，万一真的把他打死了惹恼了那位大人怎么办？”
维克多的眼中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那是对求生的渴望在让他不愿放弃！
出现了，原来巨龙之中也是有好龙的！
然而还没等维克多的笑容浮出来，绿龙就眨了眨眼睛，似乎是露出了一丝深思熟虑的笑容。
“所以就让我先来和他打一场吧，我的伤害没有那么恐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弄死他，那么大人那里也好交代。”
“行吧，但是你记得打完了以后把他的伤都给治好啊，我也很想试试他到底打起来顺不顺手。”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尽量结束快一点的。”
“……”
维克多的眼中突然就没有光了。
此刻，在他的视野之中，这座恢弘的巨大城池在他眼底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宏伟，将他记忆中原本存在的那些黯淡的废墟全部都驱逐出去。
就像是一幅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画卷被拂去了尘埃，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而在巨龙们可怕的行进速度之下，很快的，他们抵达了巨龙角斗场。
不知过了多久，被打得瘫软的维克多重重地倒飞出去，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
他身上已经布满了被龙息灼伤的痕迹了，其他的伤痕更是数不清楚。
然而下一刻，一道龙息喷到他身上，他感应到自己的伤势似乎又开始愈合了……
这并不是好事。
果然，下一刻维克多就听到了另一头巨龙雀跃的声音。
“到我了吧？来啊人类，该轮到我打你了！”
维克多睁着眼无助地看着角斗场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顶端，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为何，他现在突然好想念天剑宗那座把他压得一动不能动的大山，至少在那座山上，他可以安全地躺平免于挨打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