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蔷薇凭证>第39章 答案

  周存安在廊桥上给唐书年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接机口等着,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

  从滨江离开那天开始算,今天恰好一个月,在珞城这一个月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这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唐书年外派出去工作的那一年。

  唐书年刚走那两天他还没太大的感觉,等有个周末在家里醒来,拿起手机想约唐书年出去吃个饭,电话拨过去却显示关机,他才想起这个时候唐书年那边应该刚刚入睡,于是又约丁嘉文去打球,丁嘉文以两个人打没劲拒绝了,那样百无聊赖的生活,非要形容的话,和丢了什么贴身物件差不离。

  周存安一路走到接机口,见到围栏后的唐书年,他心里那架飞机才平稳地落了地。

  “书年!”

  唐书年在他随着人群刚冒出来时就看见了,等他绕出来才迎上去,“嘉文知道你回来,订了餐厅,我们直接过去吧。”

  “好。”可能是这两天琢磨唐书年琢磨的太多,周存安站在他面前还有点出神。

  “周总,一路辛苦。”

  关亚宁从他身后跟上来,周存安才将视线挪到他身上,“关总监?”

  关亚宁一笑,“我还以为周总不认得我了。”

  不是不认得,是压根没看见,周存安看向唐书年的眼神带了些匪夷,唐书年便解释,“亚宁刚好有空,我就拜托他来接你一趟,你知道打车来机场很贵的。”

  说着话一并往出口走,周存安在他右手边压低了声音问,“有多贵?你没钱吗?哦不,你不是没钱,你是没车,还不想折腾。”

  唐书年望向他,“说得对,早知道就不来接你了,省得辛苦亚宁跑这一趟。”

  周存安一口气憋在胸口,看着关亚宁一路都安静地走在唐书年身边,他跟唐书年说话,那人也不插嘴,只是话茬子落到他身上他才搭两句,不知为何,这样的分寸感让周存安更觉得烦躁了。

  关亚宁将他们送去了丁嘉文发来的位置,自己却没下车,隔着副驾驶玻璃跟唐书年说,“明天初审别忘了,我早上去接你。”

  “不用了,”这话是周存安凑过来说的,“我明天会送书年去公司。”

  关亚宁与他对视,随后客气地点了下头,“那,辛苦周总。”

  辛苦?这话家属感未免也太重了,周存安这么腹诽,嘴里却是,“麻烦关总监今天接我一趟,不急的话,一起上去吃点。”

  “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关亚宁重新给车子打了火,又看向等在一旁的唐书年,“明天见。”

  “嗯,明天见。”

  “唐书年,你来真的?”

  这话是两个人往电梯那去时问的,周存安还说,“合着我跟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你觉得这姓关的适合吗?还有,那天我随口一说,倒是没好意思问,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这么多年不谈恋爱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你看的过眼的男人?”

  进了电梯,唐书年摁下楼层,“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倒数第二个!”

  “你可以喜欢男的,我不能吗?”

  “唐书年,你学我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个?”

  “那倒也不是,”唐书年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我不像你,我只喜欢我喜欢的。”

  “所以你承认你喜欢他了?”

  唐书年瞧了他一眼,恰逢电梯抵达,开了门他便抬脚走了出去,周存安紧跟在他身后接着说,“你了解他吗,问过他情史吗,你觉得他一时表现出的绅士风度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他还能一如既往吗?”

  “周存安,谈恋爱就是感受当下,这话可是你说的,你需要人陪我不需要吗?现在跟我讲大道理是为什么?我又不是要跟你谈恋爱。”

  “嘿,你怎么跟我钻牛角尖啊,我,”

  “嘉文!”唐书年打断他的话,朝远处从包间迎出来的丁嘉文招了招手,而后说,“现在是你没想明白还是我没想明白?我说了我不会丢下你,你也要允许我过自己的生活吧,难不成我一辈子都得当你的挂件?”

  进了包间这个话题就打住了,丁嘉文看见周存安,虽然还是觉得这家伙有点欠扁,但得知他被发配去北区,心里还是不落忍,“那边儿还冷着呢?”

  “嗯,”周存安脱了外套,一屁股坐下,“还得凉快一段儿。”

  席间,周存安没喝酒,有些话没说完他总觉得不痛快,吃完饭便说要回去休息。

  丁嘉文车子开出来,周存安握着唐书年胳膊将他带上了后座。

  “书年,这里离你那儿近,先送你。”丁嘉文说。

  “好。”

  十分钟后抵达唐书年住的小区门口,唐书年下车时周存安也下去了,惹得丁嘉文一阵高呼,“欸,老大,这不是平水湾!”

  周存安关上车门到驾驶座窗户边,在只有丁嘉文能看见的区域,脸上露出‘不走就挨揍’的神色,“我那儿没收拾,你回吧。”

  于是,丁嘉文一脚油门跑了。

  唐书年在一分钟后收到他的消息,说当心周存安发疯。

  周存安没有发疯,他就是想不通,到家后一直跟在唐书年屁股后头,“唐书年,我们还没聊完。”

  唐书年整理着沙发,“还要聊什么?”

  周存安便上前,抓住他胳膊让他直起身子面对自己,但那一刻看见唐书年眼里冷清的神色,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过后,唐书年先开口问,“在沙发睡还是跟我睡?”

  “跟你。”

  周存安失眠了,思绪在他脑海里从东到西。

  念书时跟唐书年挤一个被窝是冲他那床软乎乎的被褥子,身子一沾上去就能睡个昏天黑地,可现在呢?要说舒服,他自己那床不会差半分。

  他扭头看向唐书年,看着唐书年安静的睡颜,又游离地想,原来唐书年睡着后是这样的,眉头微微蹙着,神色和白天一样,总像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

  “唐书年,”周存安身子靠过去了一些,“你这些年,到底琢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