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钓系白月光终于回国了>第42章 约会

  商场处于安市CBD五星级购物中心的中央位置,集购物娱乐美食城等为一体,各种高奢大牌店铺陈列,附近是科技园、美术长廊、射击场等各种场所,一天消费能抵上某些小公司一年流水。

  舒缓的音乐徜徉每个角落,林催云被裴不争手牵着手,在别人意外的眼光中出了电梯。

  毕竟在这个商场的大多是有些脸面的人物,两人不戴口罩不戴墨镜不戴帽子,毫不遮掩地将关系曝光在众人面前。

  两人走路时身体若即若离,林催云轻轻勾了勾手指,挠他掌心。

  裴不争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林催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勾勾手指继续挠。

  裴不争手指嵌入指缝,将他的手牢牢扣在身边,身体不得不贴在一起。

  林催云晃了晃手,看向周围一片服装店,问:“你要买衣服?”

  裴不争说话明显有些紧张:“给你买,今年寒潮突然就来了,家里还没准备你的秋装。”

  他做攻略时默认将购物买衣服这一点去掉,因为云云衣服也不少,但提前看天气预报时,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要一起买秋装。

  于是让人罗列了所有店铺的图片和新品,挨个查看后挑出差不多符合云云审美的店铺。

  虽然看似随意逛商场,实则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林催云想了想满衣柜的夏装,还有出门时有些寒凉的天气,嗯了一声,不过又问:“不可以穿你的么?”

  裴不争闻言一怔,见他埋下头,拽着黑色外套的领子放到鼻尖下轻嗅,露出一种微妙的表情,继而疑惑地看向自己。

  微抬的眉眼平白添了几分温纯乖巧。

  裴不争遭到会心一击,脚步一顿,心中的小人捂着心脏啪叽倒地。

  林催云见他呆住,装作有些不满地问:“不愿意给我穿?”

  “穿。”裴不争默默地紧了紧手,在旁边店员从礼貌变得震惊的眼神里拉着林催云就要离开。

  穿!为什么不穿!

  以后都穿他的!

  裴不争直接将买衣服的行程叉掉,准备下一个活动。

  “好。”林催云勾了勾唇角,他手上轻轻一用力,就将裴不争拉回来,转身进了旁边的店,“不过我还是想买点衣服。”

  裴不争绷着一张脸,连迎上来的销冠都被他的低气压吓得退了一步。

  林催云看向一件米白色的外套,仿佛十分好看似的,颇为喜欢地取下来要试试。

  裴不争咬牙,他怎么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帮我拿一下。”林催云拒绝了销冠的推销,将衣服递给他。

  裴不争拿着那件白色外貌,跟着他在店里转了转,又抱了一件在怀里。

  林催云挑的每一件衣服都恰好,换上后别有一番风味,他换一件,裴不争眼睛就亮一下,目不转睛地看他。

  裴不争看见一件版型宽松的羊绒毛衣,似乎很适合他,取出来殷切地看着他:“试试这件?”

  林催云停了两秒,在裴不争落寞收回手之前接下衣服,去了试衣间。

  裴不争守在门外,有些紧张。

  虽然云云穿什么都好看,但还是担心自己的审美水平。

  毕竟云云回国送的第一份礼物,就又被老妈说了。

  销冠不近不远地看了一眼,趴在收银台上和收银说道:“诺,才刚在一起呢,可惜咱家没出情侣装,不然他俩高低得买几套。”

  收银支起身看向试衣间前等着的人:“啧,真帅。”

  销冠刚刚被高一点的男生吓了一下,不满地啧了一声:“你没看见里面那个,那气质。”

  试衣间打开,林催云走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浅浅笑道:“好看。”

  裴不争也笑,是忍不住的眉飞色舞,心里软成一片。

  林催云穿着他特地挑选的宽松羊绒毛衣,清澈的眼底笑意盈盈,像是融化的一捧雪,又像是任人揉捏的一团云。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喜欢给恋人买衣服,因为实在是,太乖巧了!

  像是任自己打扮的娃娃,又听话又好看。

  林催云换上他选的第一件衣服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仿佛买衣服的人是自己,精挑细选后眼巴巴地递给林催云。

  林催云也不拒绝,除了一两件风格差异过大的衣服,全都来者不拒,一一试过。

  一连逛了几个店,林催云见他逐渐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已经买下不少。

  幸好可以外送到家中去,不然就算他手大,那些袋子他两只手连提都提不过来。

  他们来到一家针对情侣消费者的服装店,一对男性情侣从里面挽着手出来。

  林催云明显地感觉和其他店有些不一样,虽说是情侣,却全是男款服装,某个较偏僻的区域还有一些奇怪的服饰,店员也全是颜值偏上的年轻男性。

  店里有好几对情侣在挑衣服,裴不争熟练地拒绝了店员的推销,避开他打量的目光,又开始选衣服。

  林催云顿悟,一路逛下来,裴不争对有些店视若无睹,有些却毫不犹豫地就进来了,譬如现在这家,估计是裴不争事先就看好的。

  不过他似乎没有提前了解到这家店里那些非同寻常的衣物,不然也不会带他进来。

  “这套怎么样?”裴不争举着一套渐变浅蓝色的连帽卫衣,如雪峰蓝天的颜色。

  林催云接过,在关上试衣间门前想到什么,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恹恹说道:“手软,不想换了。”

  如一盆冷水浇下,裴不争冷静下来:“那我们去休息吧。”

  林催云淡淡道:“你就不能帮我换么?”

  裴不争死灰复燃,一双眼燃起熊熊火焰,马上挤了进去,吧嗒一声关上门。

  单人试衣间也没想到有一天要装两个人。

  林催云也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进来了,还不知道外面的店员看见两个人关在一处会怎么想。

  空间狭小,他推了推裴不争,抵在身前的人不容置喙地替他脱掉黑色外套,将卫衣兜头套了下去,动作极其小心,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扯到。

  裴不争往下拽卫衣下摆,看着他微乱的头发,有些迷茫的眼神,一身卫衣也没有理好,乱七八糟,显得有些呆呆的,和平时冷淡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由得心花怒放,捧着他狠狠亲了一口。

  “好看。”

  突如其来的亲吻旋即结束,林催云被裴不争半拥着整理卫衣,他双手绕过去整理帽子时,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胸前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裴不争退开一步,垂着头摸了摸卫衣袖口。实际上布料偏硬,并不用人为整理,不过发现林催云会习惯性地袖口,也不免下意识弄了弄。

  两人呼吸交缠着,气氛不免火热起来,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林催云等他松开手,见他红着耳尖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手扣住门把手,一手贴在他躁动的心脏前,贴到他面前,戏谑道:“这里好像跳得有点快。”

  裴不争见他双唇轻启,红嫩的舌尖从他角度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凑近要亲吻。

  眼前人却身子后仰,露出促狭的笑容,手腕微动,拧开门离开这个充满暧昧的空间。

  裴不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握了握拳。

  矜持,克制,收起自己的垃圾欲|望!

  林催云让裴不争试了另一件,一起站在镜子前看效果。

  “看镜子,别看我。”林催云拨开他的脸,在镜子里和他视线交汇。

  他在看镜子里的自己。

  林催云浅浅地笑了笑:“你穿着也好看。”

  裴不争看他潋滟的笑眼,不知觉将背脊挺直,发现镜子里的两人越看越般配。

  裴不争心里哼哼地笑了几声,将人推进去换了衣服,让导购把两件卫衣装起来。

  裴不争兴致勃勃,继续逛,林催云跟在他身后,转过拐角,见他突然脚步一顿就要折返,假装问道:“怎么了?”

  裴不争面部微红:“不看了,下一家。”

  “这种情侣店少见,再看看吧。”林催云浅笑,同他擦肩而过,勾手将他也带上。

  两人过了拐角,看见满满一橱窗的情qu装,睡衣、露出、镂空各种令人血脉偾张的衣服,还有旗袍、兔女郎等女装,下方的出橱柜里还有类似束缚绳、狗耳朵、小尾巴等玩具。

  林催云看向冒烟冒得快要失火的裴不争,隔着玻璃面不改色地点着一对黑色的狗狗耳朵,打量他浓密的头发:“戴上这个怎么样?”

  像只大狗狗。

  裴不争眼睛一亮……好兴奋!

  就算他假装镇定,抿着嘴角不说话,林催云也仿佛看见了他身后狂摇的大尾巴。

  林催云别开眼,指尖在玻璃柜上流连,不动声色看着墙上的各种服饰,倒是有些脸热。

  裴不争在这些不寻常的衣服面前,他很局促,从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打个备注啊!谁家的情侣才确认关系几天就来逛情qu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一双眼睛不停地扫视每样东西,好像每一件云云都能穿,什么都能用上。

  不,皮鞭不行。

  一条纯黑的三指宽蕾丝丝带抓住裴不争的视线,蒙眼、堵嘴、缠脖子、绑手腕、系脚腕,好像可以用在云云的任何地方。

  裴不争心里疯狂挥散幻想,突然听林催云凑在耳边小声说:“那件好看,帮我试穿。”

  那是一件露背装,裴不争大脑嗡嗡响,捂住他的嘴:“不行!”

  怎么可以在外面穿那种!?

  林催云被捂得只剩一双眼,垂着睫毛不乐意地看向地面,微凉的眼神有些不满,却探舌尖顶了顶手心。

  手心全是濡湿的感觉,裴不争咽了咽口水,妥协道:“只能在试衣间里。”

  林催云一双眼笑了起来,拨开他的手,示意他看一个贴了提示语的立牌:

  商品特殊,请勿试用。

  裴不争一哽,见他戏弄完自己施施然离开,不得不追了上去,林催云提醒道:“还没付款。”

  裴不争又挠心挠肺地去付款,突然叫住一个店员,哑着嗓子飞快给出衣服尺码:“那些特殊商品一样来两套,蕾丝丝带要十条,送到林——这个地址。”

  裴不争给出一个名片,上边赫然引着裴家别墅的地址。

  店员心领神会,见他不时望向外面等着的人,和收银员一起飞速给他结了账。

  裴不争出来后,竭尽全力不露出任何马脚,只有说话的气息有些热。

  “云云还想逛吗?”

  “差不多了。”林催云以为是他还在害羞,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七楼有真|枪射击馆,要去玩玩吗?”他的声音有些颤,似乎是特别紧张。

  林催云嘴角噙笑,颔首。他出国所在的地方不禁枪,裴不争应该知道自己会一些。

  两人黏黏糊糊贴在一起,去斜对面乘电梯上七楼,裴不争一路上不是悄悄摸摸勾他手指,就是探进宽大的袖口挠他的手腕。

  经过休闲区时,林催云不经意一瞥,见旁边横列一排抓娃娃机,其中有一个机子里的鲸鱼玩偶看起来又大又软,和裴不争放在寝室里的那个玩偶颜色有些像。

  抱着睡应该会很舒服。

  林催云收回视线,刚走了两步就被裴不争牵住。

  “云云试试?”

  林催云没有拒绝,裴不争去自助机兑换了十个游戏币,抓四五个娃娃绰绰有余,所以也不用太浪费。

  但他低估了林催云的陌生程度。

  林催云压根没有接触过抓娃娃,就像钓鱼一样,裴不争精通,但他完全不会。

  他甚至很少出入这些日常场所。

  游戏币从竖孔放进去,落在箱底发出清脆的声音,抓娃娃机显示启动。

  林催云扫了眼操作方法,握住短杆操控铁爪子,小心翼翼将它悬空到那个鲸鱼玩偶的上方,确定对准了位置,才按下红色按钮,让铁爪子落下去。

  抓住了,林催云眼睛不由得放大。

  爪子摇摇晃晃提起来,三个软塌塌的钩子一滑,鲸鱼玩偶的脑袋上只留下几个印,纹丝不动。

  铁爪子归位,机器响起欢快的音乐。

  林催云:……

  裴不争恍然看到他钓鱼的样子,立马又投了一个币。

  “放爪子的时候晃方向杆,容易钩住娃娃。”

  林催云半眯着眼,听他的话又试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第十次,直到游戏币用完。

  他转头,裴不争已经又兑了三十个游戏币在旁边等着,乖乖地看着他。

  云云似乎不耐烦了。

  但喜欢的娃娃总是要的。

  “多玩玩就会了,我来试试。”

  裴不争把装着游戏币的罐子放在游戏机上,食指和中指夹出一枚游戏币,轻轻推进投币孔,在欢乐的音乐声里全神贯注地操控。

  在设计得比较低的娃娃机面前,裴不争身体是前倾的,嘴角紧抿,垂眸紧紧盯着移动的铁钩,倒映游戏机的灯光,很亮。

  在林催云看来,这俨然是一副攻击的神态。

  裴不争确定位置后,按下按钮,爪子响着碰撞的声音缓缓落下。

  鲸鱼玩偶被钩到了靠近出口的位置,但还是差一点,裴不争神色不变,仔细地端详鲸鱼玩偶。

  林催云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被裴不争牵了过去,被他的手扣着握上操作杆。

  身后温热的身体向右边侧了侧,又听到硬币落进去的声音,随后肩膀上搭上来一个脑袋,略硬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颊。

  那只手覆在他的左手手背上,为了引导他用上了力气,紧紧地包裹住他的手。

  “按。”

  耳边低沉的声音窜遍全身,林催云心跳得有些乱,一秒的迟钝让裴不争握着他的右手摁下按钮,爪子摇摇晃晃再次落下,勾住鲸鱼尾巴颤颤巍巍地升起。

  只要再坚持两秒,玩偶就可以出来了。林催云不禁放轻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松了的爪子。

  鲸鱼玩偶落在出口处,头朝下掉了下去。

  裴不争松开他,侧开一步半蹲抱起鲸鱼玩偶,举着送给他,一双眼满是笑意。

  林催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抓到了。”裴不争见他不接,悻悻地抱着玩偶站起身来。

  “嗯。”林催云抱过玩偶,横放在两人侧脸旁,挡住别人的视线,在他唇角边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林催云在他一脸震惊中退开一步,毫不吝啬夸奖的话语:“你好帅。”

  裴不争彻底愣住,脑子里仿佛有无数条火车吭哧吭哧响,嘴角还余留着嘴唇柔软的触感,像是有羽毛在不断轻扫。

  他见林催云要走,一把抓住鲸鱼尾巴,用力的指节泛白。

  “再说一遍。”裴不争目光炙热。

  林催云抱着可怜鲸鱼的大脑袋,勾着唇在它弯起的大嘴上假装亲了一口,浅笑道:“大鲸鱼好软,亲亲大鲸鱼。”

  裴不争指着自己的嘴:“我帅,亲我!”

  林催云笑着摇头:“那里还有这么多游戏币,不玩了吗?”

  裴不争被迫转移视线,发愤似的连投了十几个币,因为心神摇荡一个也没抓起来。

  有两个年轻的女人过来,在旁边的机器玩,见他次次落空,不由得偷笑。

  林催云倚在游戏机边上,晃了晃鲸鱼尾巴,对着它可爱的表情不咸不淡说道:“哎,你爸爸不行,除了你一个都抓不起来。”

  “我能抓!”裴不争听他和别人一起笑自己,脑子正轴着,跟松垮垮的爪子较劲,旁边两个女人的笑声突然变得奇怪。

  ……?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

  裴不争突然扭头看他,见他越过鲸鱼玩偶,乜斜着眼看自己,疏离的外表下全是旖旎的情愫。

  裴不争又扭头问她们:“请问你们还要玩吗,游戏币送你们。”

  那两人也不差这几个游戏币,摇头表示不要,裴不争看了林催云一眼:“我们有点急事,玩不了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眉开眼笑的女人好心接过装游戏币的罐子,见他装着平静,其实急吼吼地拽着人就走。

  等走到一个廊道时,个子高一点的男生单手掐住另一个人的腰,直接将人带了进去,看不见身影,她们没忍住笑成一团。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急哈哈哈!”

  “他手腕上还绑着人家的头绳,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一对。”

  “年轻人真会玩啊卧槽!”

  从廊道出来后,林催云独自抱着鲸鱼走在前面,往斜前方的射击馆去,嘴唇被啃得熟透了,气息紊乱。

  幸好穿了外套,否则腰间被揉得凌乱的衣服根本不能出来见人。

  裴不争有一点委屈,低着眼跟随林催云的落脚的位置,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过还有九点满足,拼命抿紧了嘴唇都能看见他的遮掩不住的餍足。

  所以两人进入射击馆后,枪械教练看着各种要素都倾向于上场打枪的裴不争抱着一个软乎乎的玩偶在旁边使劲拍拍,满脸幸福地喊它为“儿子”。

  而略显清瘦的林催云熟练地换了好几种枪,子弹颗颗上靶,遇上后坐力稍大的,手臂也只是微微震了一下,冷冽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裴不争中途试了一会,没什么兴趣,还是看云云打枪比较好玩。

  林催云下场,满身冷意还没有消,问:“干净了么?”

  在他被按到墙角圈起来亲的时候,裴不争一手抓他手腕,一手托他后颈,鲸鱼玩偶就被塞在腰后。

  他被裴不争死死压着亲,腰身却不得不顶起来,像是急切迎合的样子,裴不争一个劲儿乱蹭。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他是发了狠才把人推开,抱着落到地上的大鲸鱼去另一个回廊冷静了一会才出去。

  裴不争举着大鲸鱼的脑袋给他看:“干净了,回去再干洗一次。”

  林催云轻飘飘地看他一眼:“下次不准这样了。”

  裴不争没说话,牵着他的手晃了晃。

  最后是由裴不争去勾选了会员满意程度,给了五星好评。

  林催云跟着他去livehouse听了几首民谣,又被堵在角落啃了几口嘴,在音乐变得炸裂前被带去顶楼全景餐厅吃晚餐。

  遇到了几个熟人,有简柯和之前晚会上见过的几个人。

  最近裴不争都和自己在一起,简柯他们自然去找别人聚会。

  和他们客套地聊了一会,林催云跟着裴不争到预定的位置。

  这个位置距离落地玻璃窗不远,能将全安市的景色尽收眼底,现在万家灯火,比以前繁华了许多,满目霓虹灯似人间星辰。

  裴不争告诉他往左看便是安大,灯亮得比其他地方矮,而右边更远处,在斑斓的灯光中有稀疏的一片光亮,是林裴两家所在的别墅区。

  “这处商场去年才竣工,云云没来过这里,外围还有很多好玩的,以后有时间再来。”裴不争用鞋尖碰碰他的鞋,意犹未尽地看着他。

  林催云有些发懒,挪开脚,在裴不争委屈的眼神中勾上他的脚腕,懒懒地看着他。

  裴不争手肘支在餐桌上,反手捂住自己快笑咧开的嘴,不由得哼哼两声。

  大堂经理拿着菜单来服务二人点餐,推荐语恰到好处,诱人食欲。

  晚餐很愉快,林催云打完枪手臂有些软,裴不争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凑过来说是帮他剥虾,实则偷偷摸摸贴着他动手动脚。

  林催云习惯了裴不争的亲近,裴不争这人贴一次耳尖就红一次,连带着一声轻咳,总在提醒他这人在做贼心虚。

  当裴不争再一次喂自己时,林催云含住滑嫩多汁的虾仁,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正轻按下唇的手指,包裹着手指的塑料手套口感并不是太好。

  “好好吃饭。”

  “……嗯。”

  裴不争安安分分地消停一会,正经地拿出手机,问他一会有电影,想看哪一部,唯一的前置条件是:适合情侣观看。

  林催云道:“那就恐怖的吧,鬼贴了手海报的电影,适合晚上看。”

  裴不争咬牙,定了两张靠后排的票,虽然不是最佳观影,但网上说情侣都这么坐。

  正经事讲完,没过一会便继续明知故犯,既不会让其他人发现,又让林催云有些招架不住,被摸得火烧火燎的,连背部脊神经都在发麻,起了些反应。

  林催云微微叹了口气,发现他越来越躁动,不得不往下探进桌布,握住他在腿上流连作乱的手,警告地看他一眼。

  裴不争见好就收,默默松了手。

  两人吃完晚餐,仍在闲聊,林催云有些犯困,窗外忽然炸起大簇的烟花,他偏头看去,满眼璀璨,落下的光线如银针彩线,几大朵芦苇般的烟花炸絮,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

  “这是电子烟花,餐厅偶尔放一次。”裴不争扣住他的手,在他的腿上蹭蹭。

  安市基本上禁烟火,这个偶尔估计是过年的时候,也就一年一次。

  林催云浅嘬饮品,在满餐厅的欢呼中静静地看着大片烟花绽开,隐约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

  一束灰绿包装的鲜花送到自己面前,深绿的叶子托着纯白的双瓣茉莉,像一大朵雪,旁边颤巍巍支着几个花蕾,白嫩带绿尖儿的小栀子花苞掩映其中,安静又舒心。

  裴阿姨养了一后院的花,林催云和裴不争也时常去,自然知道栀子花香浓,茉莉稍浅,但也没有这么淡雅素洁,应该是认真地处理过。

  他也知道两种花的含义。

  裴不争紧张地看着他,因为太过郑重,脸上扯不出一丝笑容,锋利的眉眼在灯光下深沉,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任眸光流淌窗外的烟火灿烂。

  他说出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台词:“这是真花,要是你喜欢,未来的每一天都有。”

  林催云从他手里接过花束,恰恰好是一只手能拿住的大小,垂首轻嗅,抬眸浅笑:“花很漂亮,不过比起花——”

  裴不争屏气凝神,唇上突然被落了轻轻一吻,眼前人认真说道:“我喜欢你,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你。”

  裴不争猛然放松紧绷的身体,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比唇来得火热。

  他眼睛里只有林催云一人,虔诚地说道:“我也喜欢你。”

  林催云攥紧手中的花束,花瓣微颤,连着手心也湿润起来。

  他以为裴不争的告白会是直接的,比耍赖求着要当他男朋友来得更加猛烈,没想到竟然这么含蓄。

  含蓄到让他有一瞬间过分害羞,仿佛被赤身裸|体地包裹在裴不争纯粹的喜欢里,每一寸都被看得发热。

  裴不争看向即将结束的电子烟花,声音有些远:“那我们定个好日子结婚,就去国外,你住了五年的Z国Z区,那里的户外婚礼做得很好。”

  “那我是不是要改口叫林阿姨老妈?”

  “要不还是叫妈妈,亲切一些,就是有点奇怪。”

  林催云把花束放到桌面的干净处,听他继续构想遥远的未来,自顾自喝饮品。

  是他认知错误,这人一点也不含蓄。

  等裴不争已经开始分析两人的合葬地点时,林催云眉梢一挑,让他闭嘴,“还有轮回转世是吧?”

  “哦。”裴不争委屈巴巴,乖乖闭嘴,还是不得不补充一句,“那换我先追你。”

  林催云盯着他半晌,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好啊,别忘了,我等着你。”

  裴不争傻乐,初来时遇到的熟人过来打招呼离开,简柯混杂在中间,揽着新女友的腰问道:“争哥,什么喜事儿?”

  裴不争平静道:“看今天这烟花好看。”

  简柯点头:“确实漂亮,这么大费周章,不知道放给谁看的。”

  他的新女友甜腻道:“柯宝儿,我也想要。”

  简柯尴尬地笑了笑,又和裴不争扯了两句,和林催云搭话隐约觉得碰了壁,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没一会就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他们一走,裴不争扭头看林催云,俨然没了略带煞气的模样,满脸都是竭力伪装的求夸奖。

  林催云勾了勾他的手指:“我也觉得很好看。”

  *

  裴不争没想到林催云会选恐怖电影,不得不寄存花束,免得这花香影响观众恐怖体验。

  不过大鲸鱼他抱进去了。

  恐怖电影这种东西,在观众的惊叫声中来得更有氛围感,鬼未出,人先叫。

  银屏上昏暗异常,视物不清,视角一转,拐角处猛地出现一具看着镜头的枯尸,眉骨下是空洞洞的眼眶,有黑色的阴气渗出来。

  相比于恶心带来的生理上的不适,这部电影明显是带有精神攻击,谁看谁害怕,闭眼也没用。

  林催云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住邻座手抖飞出去的爆米花桶,避免了爆米花撒前排人一脑袋的悲剧,将它塞进扶手上的凹槽里。

  他低声道:“鬼走了。”

  裴不争抱紧了大鲸鱼,信了他的话张开眼,一张女鬼的脸猛然放大,浓黑厚重的湿发胡乱缠绕在脸上,水琴的阴间音效突然尖啸,裴不争吓得抓紧大鲸鱼尾巴,转身箍住林催云的腰,头往他怀里一埋。

  林催云侧过身去,让他抱得舒服些,低声笑道:“既然害怕鬼,还敢同意看这部电影。”

  怀里的人拱了拱,头发在他胸前刺挠。

  电影里的女鬼尖叫着扑向男大学生的脖子,两只尖尖的獠牙咔嚓一声咬下去,男大学生瞪大双眼,向同伴伸出求救的手,几个同伴却用铁皮滚筒一起将女鬼和男大学生砸下悬崖,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他们站到悬崖边,要看两人的情况,刚看下去,处于视角盲区的女鬼猛地扑上来,露出血腥的狞笑,再次撕咬一人的脖子。

  林催云看得心平如水,脖子却跟着猛地一热。

  裴不争在啃咬他的喉结,啃一会儿又讨好般舔舐。

  其他人伏在一起尖叫的时候,裴不争紧着他的腰,舔他的大动脉,吓他:“我就是千年艳鬼,专门来吸你的精,精|气!”

  林催云轻笑出声,裴不争感受到他胸腔的颤动,尴尬地含住他颈间大动脉处薄薄的肌肤轻吻,又辗转腾挪亲到耳垂。

  裴不争每含住一处,就贴着慢慢舔,只在脖颈间流连,不往下做进一步私密的事情,也不往上将两人接吻的情形公之于众,就连铺洒在颈部的呼吸也是热切而隐忍的。

  林催云抓着大鲸鱼玩偶,呼吸被迫随着恐怖电影的音效高低起伏。

  到了影片关键部分时,林催云被吮得一惊,声音不禁从微启的唇中溢出。

  幸而两人周围的座没什么人,他的声音被前方观众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掩盖下去,黑暗的影厅里只能模糊看见两人黏在一起的身形轮廓。

  影片结束,林催云是将黑色外套领子竖高了出来的,裴不争抱着大鲸鱼和半桶爆米花和他并排着走,时不时偏头看看他脖子上没遮住的吻痕。

  实在是太瑟/情了。

  林催云借口去上厕所,让负责人找人和影院洽谈,将B1影厅相关时间段的监控掐了,免得留下把柄。

  而另一边,该影院也收到投资人的要求,销毁相关存储文件。

  裴不争吩咐好一切,抱着大鲸鱼玩偶去取出花束,慢悠悠倒回去等林催云。

  他送的花是绝对不能进厕所的,绝对不能。

  林催云从厕所拐出来看见他的第一眼,感觉有些奇怪,像是一手抱娃一手拎狗的男人,等着自家爱人出来。

  仔细一看,是个一手抱鲜花一手抓着鲸鱼玩偶的男大学生,见到人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看完电影已经是十点左右,玩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

  裴不争将人关进车里,安静地坐在一起,鲸鱼玩偶放到了后座,林催云拿着花束摆弄,有暗香浮动。

  他见裴不争没有开车离开的动作,心知肚明这人想做什么。

  “没系安全带。”

  于是伸手臂圈住裴不争,假意系安全带,不小心露出脖子上的痕迹,裴不争伸手抱住他,被他不由分说地按着亲了一遍。

  林催云被亲得舒服,软在靠椅里,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拉开,“再亲,嘴就肿了。”

  等裴不争整理好情绪,稳定下来,林催云又在他的余光里支着脸看他,在他再次按上来之前别开脸。

  一直等两人回到林催云别墅附近,裴不争才按捺不住地熄了火,关掉灯光,放到座椅,结结实实亲了个够。

  “对不起,实在是太好亲了。”

  林催云被按着仰面平躺,难以蜷缩的身子在余韵下微颤,裴不争厚着脸皮道歉,小心帮他擦掉污浊,整理裤子。

  然后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云云,你手机响了。”裴不争帮他拿过手机,显示是安德森通话视频请求,“是安德森。”

  林催云发了会儿愣,懒散道:“你接。”

  裴不争转语音通话。

  “林,你今晚还回来吗?我带了超级多的美食回来——”

  裴不争回他:“他以后都在我家睡,你有事找阿姨就行,玩得开心。”

  “哇喔!OK,有空联系。”

  那边迅速切断了语音通话。

  林催云偏头,因为被亲得嘴有些疼,不想说话,裴不争就当他同意了,迅速将车开到自家别墅里,轻手轻脚把人抱了出去。

  林催云正假寐,闭着眼快睡着了,被他猛然一抱,两条腿下意识松松地圈住腰,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像只大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林催云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看景物在缓缓往后退去。

  被这样抱得很奇怪,明明托在臀上的手什么也没做,但脸上就是升起了一些热意,让人不自觉动了动身体。

  “别动,小心掉下来。”

  裴不争以为他睡得不安稳,顺手在他臀上轻轻拍了拍,林催云不由得瑟缩,又被拍了一下。

  “马上就到了,没人看见。”

  “……嗯。”

  裴父裴母现在都在国外,要明天才能回来,这个点别墅里的其他人大多都睡下了,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敢多说。

  裴不争抱着人走得又慢又稳,到两间紧挨的卧室门前时犹豫了一会,左边是云云的卧室,右边是他的。

  他将人往上掂了掂,偏头吻住落在颈侧的头发:“去我的房间。”

  裴不争故意说得含糊,就像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林催云没大听清,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被放到床上时稍微醒了一会,又闭眼睡过去。

  隐约听到水声,没过多久便被吻醒。

  裴不争洗过澡,身上还有些湿气,伏在他颈间时湿润的发尾扫过下巴,有些痒。

  “去洗澡,给你准备了睡袍。”

  裴不争将人抱到浴/室去,留他在里面,自己关门离开。

  热水已经放好了,除雾器已经缓和了空气里留下的湿气,瓷砖上仍留下些水雾。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林催云在里面躺了一会,被热水泡得有些晕。

  今晚要那个吗?

  看起来不太像。

  林催云观察四周,都是裴不争的日常用品,东西不多,能一览无余,干干净净的,没有相应的工具。

  他自己试了试,羞|/耻到指尖都在颤抖。

  不行,他不会。

  林催云捻了捻指尖,出了浴/缸去淋/浴。

  他以前因为自己的性向而自怨自艾,接受后尝试着看那些难以启齿的教程,又学了那么多技巧。

  结果都是纸上谈兵,以自己的技术,实战起来恐怕还没裴不争会。

  “云云,还没洗完吗?”裴不争在门外问道。

  林催云关掉水,浴室里静下来。

  要让他进来么?

  过了一会,见里面仍没有回应,裴不争又问了一遍,有些着急。

  门打开五指宽的缝,林催云半遮半掩,形貌昳丽,湿发滴着水,沿着脖子没入白色的睡袍。

  他神情懒散,道:“没有看见裤子。”

  裴不争莫名:“准备的是睡袍,没有裤——”

  “内ku。”林催云说道最后一个音节,嘴唇不免嘟了起来。

  裴不争用凝滞的大脑思考了一会,他应该是放了的,去云云卧室找的,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能是落在了哪里,或者云云没找着。

  裴不争轻咳一声:“没有。”

  林催云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有些不信,裴不争为自己的撒谎感到不齿,迅速将人带去磨砂玻璃隔开的洗漱间吹头发。

  林催云坐在软椅上,裴不争站在他正前方给他吹头发,从上往下看去,能看见两腿之间是真的没有穿。

  林催云默默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起了变化,伸手戳了戳,仰头看他。

  裴不争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脸空白。

  林催云指了指脸侧尚且湿润的头发,说:“还没吹干。”

  裴不争磕巴一会,举着吹风机过来继续吹,胸膛起伏明显有些乱。

  一分钟后,裴不争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发紧:“别看了。”

  林催云将他的手拉下来,放到唇边含住手指,不轻不重地吸了一口,吐出来时,指尖吊着水润的银丝。

  银丝断开的瞬间就是裴不争理智崩弦的时刻,他将吹风机一丢,弯腰将一米八多的林催云直接抱起来,想到他下面没穿,脑子又轰地一热。

  林催云勾住他的脖子,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像是雪夜里勾人的狐狸。

  上次和他一次吃火锅,他喝醉了酒,也是含住自己的手指,还觉得冒犯了自己,带自己来这面镜子前清洗手指。

  自己也是这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其实算起来也没过多久,裴不争还硬着,就直接将人托起来,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他被压着亲了许久,很配合地帮裴不争解决了,能干的都干了,但更进一步的,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裴不争居然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今天约会就一直亲,晚上还在亲,现在都躺一张床上了,裴不争就知道亲亲摸摸。

  林催云想到自己在浴室里做的事情,不知道是欲|求不满还是恼羞成怒,最后踹了裴不争一脚,语气有些冷。

  “睡觉。”

  “哦。”

  裴不争抱紧他,等了一会,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兴奋地埋进他的怀里到处嗅嗅。

  林催云困得不想动一根手指,任他在怀里乱拱。

  不对,裴不争觉得自己像一只狗,立马往床头窜了窜,将林催云搂进自己怀里,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紧紧抱住。

  大鲸鱼拿去干洗了,他就是云云最好的大抱枕。

  第二天到点起床,林催云迷迷糊糊坐起来,看到有些陌生的房间呆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在裴不争的房间里。

  有些香,裴不争将花束放到了床头不远处,花瓣仍然水润饱满,看不见蜷曲枯萎。

  旁边的橱柜里还有一个橘色的东西,有些眼熟,林催云掀了被子下床,将它拿了起来。

  是小桔灯,已经用特殊的透明材料浸泡过,不会损坏,摸起来仍然有橘子皮凹凸的触感。

  原来还留着。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了衣裤,一会去吃完早餐,就去处理工作,再把老师布置的周作业写了。

  抱着花束和大鲸鱼回到林家时,一天未见的大狗冲上来和围着他转,保姆告诉他,凯尔森昨晚看电影看到了三点,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还有,裴先生给您送了一束花,放在了客厅。”

  林催云颔首,去取了那束洋桔梗,和茉莉花小栀子一起放进白瓷长颈瓶里。

  对鲜花的选择映射择花人的内心,这就是他在裴不争眼里的样子。

  林催云拨了拨花蕊,沾了一手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