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几天,许夏狗狗祟祟的跟在药老身边,药老从小看许夏到大,可以说是许夏撅个屁股就知道他要拉几个粑粑蛋儿。
今天去医院做好胚胎检测,许夏就拽着药老美名曰请他吃大餐。
酒足饭饱,药老剔着牙漫不经心的问道:“说吧,啥事。”
“嘿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哈。”
许夏搓搓手,把纪白的事儿说了一遍。
不出他所料的,他挨了一顿臭骂。
“你自己的崽子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还有闲心管别人的崽子?”
许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确实这件事是人家师门内部问题,他不应该管,可是他欠人情呢么不是。
“我这不是欠他人情呢么...”
“我呸,你自己数数,从小到大我替你还多少人请了?你怎么不记得我的人情。”
“哎呀,您的嘴也别那么狠嘛,我知道您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纪白再怎么说都是您碰手心里疼爱的徒弟,他真的要是因为儿子死了有什么三长两短,您不也跟着心疼吗?”
“我心疼他?”
药老现在一提到纪白就跟被点燃了的炮仗一样,胡子都乱飞。
只要一想起来那个逆徒诈死骗了自己那么多年,他的心口窝子就疼的不行。
“你少跟我提他的事我跟你讲,再提我就什么都不管了,收拾收拾行李回山里去。”
这么一说,许夏也只能暂时闭嘴。
晚间他无奈的求助叶檀声。
“药老现在正在气头上,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触他眉头。”叶檀声一边帮他吹头发一边说道:“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药老自己气消了他就绝对不可能放任着纪白不管,二来嘛,大不了这个人情我们还他别的,这个忙你帮不了。”
叶檀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许夏摆烂似的躺床上,大脑放空。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算了,就看纪白的造化吧,说不准老头子自己就消气了呢。
结果没几天,老头子消没消气他不知道。
只知道纪白大半夜带着孩子跳墙逃跑,一不留神就摔断了腿,那孩子在旁边哭的撕心裂肺,不知情的还以为那一片闹了鬼。
许夏得了消息就赶往医院,进病房就看到了叶观景正在给纪白喂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呦,这不大哥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居家好男人?还是我早上起猛了?”
“叶檀声勾勾手你就乖乖的回来,我还以为你许夏有多清高呢,舍不得这滔天的富贵。”
“大哥您可别这么骂自己啊,您要舍得这滔天的富贵还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叶观景捏着粥碗的手指泛白,掐死许夏的心都有。
不过他没有办法轻举妄动,门外都是叶檀声的人,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冲进来。
纪白安抚性的拍了拍叶观景的手。
“阿景,佑佑那边是不是已经醒了,你去看看吧,我跟...许夏聊一聊。”
“佑佑的事我会想办法,你犯不上求他们。”
“快去。”纪白没有答应他,只催促他快去。
让许夏讶异的事,叶观景竟然没有再说什么,乖巧的起身离开了。
只跟他擦肩而过时那阴冷的目光证明了叶观景还是以前的叶观景,最起码面对其他人,他的野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就不怕自己告诉叶檀声直接斩草除根吗?
“许夏,老师那边...”
“他还在气头上,我劝不了。”
许夏坐到床边,视线落在他的腿上。
“叶檀声并没有想要把你关起来,你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从大门走,为什么要跳墙,还带着孩子?”
“可能...我是想让老师可怜一下我吧。”
纪白苦笑,刚做过手术的愿意,脸色泛白。
不过老师今天没有来,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这么明显的伎俩老师一定察觉到了。
是讨可怜,还是在威胁?
许夏目光微冷。
“纪白,既然你想让老头子消气就别做出那么多无畏的举动,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头子是什么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
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跟个老顽童似的,遇见事了他比谁都要固执。
“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老师。”
纪白羡慕的望着许夏,“许夏,在老师的口中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甚至从来都没有跟许夏生过气。
“那是因为我懂分寸,我知道老头子的逆鳞在哪。”
纪白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跟药老的关系再好,那也是叔侄关系,他自己有师父,就是死的早了点。
“总之你别再耍这些小孩子都能看懂的手段了,不然老头子被你气走,我一点都帮不了你。”
“知道了...”
空气变得沉寂,门突然被推开。
是叶檀声派来守着医院的保镖。
“先生,叶观景跑了。”
“什么?”许夏询问:“医院的周围找过了吗?”
“找过了,也调查了监控,他的人影在出了医院后就消失不见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见,给我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观景就算被关起来也一定会有残余的势力没有被清除,按照他对叶檀声的恨意。
许夏忙掏出手机给叶檀声打电话:“叶檀声,叶观景跑了。”
“这件事我知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医院。”捏着手机的手一顿,叶檀声深吸了一口气:“呆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去接你。”
“这边的人很多我很安全,你不用来,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学校接随...”
就在此刻手机插入一个通话,是学校老师的。
许夏骤然心口一凉。
“许先生,许随意同学在刚才上厕所的时候被一个陌生人给带走了。”
吧嗒。
手机落在地上,下一秒,许夏骤然起身。
临走前,他恶狠狠的警告纪白。
“别让我查到,这件事跟你有任何的关系,随意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全家陪葬!包括你的孩子!”
——
整整一晚,叶观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许夏急的眼睛都红了:“还没有找到他吗?”
叶观景现在的情绪不确定,随意又像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万一哪一句话刺激了叶观景…
接下来的画面他想都不敢想。
“夏夏,你先别急。”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当初你为什么要留着他,你为什么没有弄死他!”
他都快要急疯了。
“你先听我说。”叶檀声抓着他的肩膀,强硬的让他冷静下来:“叶观景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的抓走随意,他一定会主动联系我们。”
说话间,他看向脸色冷硬的药老。
不用多说,叶观景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一定也是因为药老。
他想威胁药老给他儿子看病。
“放心吧,只要他联系我们,我就会把小随意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有了药老这么一句话,叶檀声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切都只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吗?
翌日,许夏也失踪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许夏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想的太少了。
叶观景这么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只想着治好他的儿子,他想要的更多。
“我女儿呢?”
黑色的面包车在马路上飞驰,许夏临危不乱。
“他在我那里睡的很安稳。”
看来随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许夏松了口气,看向窗外,试图记下路线。
“没用的许夏,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连叶檀声都不知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许夏跟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你就不怕这一举动彻底激怒药老,直接把你儿子弄死?”
“放心,在我儿子没彻底痊愈之前,你就见不到你的女儿。”
连后续都想好了,看来计划不是一天两天了。
许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跟对方辩解。
如果他只是想单纯的威胁药老,抓随意就已经足够了,现如今他又不顾风险抓了自己。
看来…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他的指尖微动,把指缝的刀片又收了回去,准备静观其变。
叶观景大概是忘了他曾经是干什么的了,就算如今金盆洗手,吃饭的家伙事可一直都随身携带的。
半个小时后,道路开始颠簸,开进了陌生的山区,又几乎过了一个小时,车才侃侃停了下来。
许夏被带下车,看清眼前的光景后很是无语。
怪不得叶檀声一直找不到叶观景的所在地。
一般绑架的凶手都会找一些废弃工厂之类的地方,叶观景这个奇葩在山区不说,竟然还找了一片空地放了搭建了军绿色的帐篷,融进草木之中谁都发现不了,叶檀声能发展才怪了。
“我要确定我女儿的安全。”
叶观景倒是没拒绝,带着他走向帐篷,掀开帘子一看,小姑娘在里面睡的踏实。
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怎么着,叶观景把帘子拉上,嗤笑了声:“你这闺女倒是像你,没心没肺的。”
许夏嘴角一抽。
姑且就当叶观景是在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