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事后脑袋都赖在床边上,各抽各自喜欢烟,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
“你来这儿去涠洲岛了吗?”少年掂掂烟灰,“我想跟你去。”
“我们去过了。”张邵不紧不慢侧头望向他,“你站在奇怪的石头上张开手臂,我当时很害怕,怕你想不开跳下去……”
朝阳烈火般的色泽染红了他们身后大片的天空,海浪呼啸拍打,那双眼睛充斥怜爱,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他想上前拥抱那单薄的身影,克制、隐忍、克制、隐忍。
这个人他又爱又恨,为什么狠毒起来能不顾一切,为什么忠诚可靠却处处惹事生非,为什么会偏激到拿刀指向自己。张邵蹲在暗处观察,烟熏疼他的眼睛,干涩疲劳的状态让他分不清是想哭还是想逃。就这样的人,这样勇敢炙热的人,他居然差点就弄丢了……
如果邱泽天在这两个月里周旋徘徊,那么张邵在这两个月里同样浴火重生。
只是那几通电话彻底解决了那个心结。
他不希望这个人是为了钱,为了所谓荣华富贵去做恶,为了权丧尽天良,为了虚荣不择手段。
“你一直跟着我?”邱泽天面露讶异,贴过去亲昵蹭他脑袋,“这么担心我吗。”
张邵眉头一皱,“你说呢?”
邱泽天扔了嘴里的烟,默不作声爬他身上黏着,他们共浴日光许久没有开口,享受惬意满足的下午时光。身上人一动不动,张邵担忧低声询问:“宝宝?怎么了?”
邱泽天摆摆脑袋,正色沉声:“其实我想呆在这里,不想回去。”
“确定吗?”
“对啊。有时候我想,未来能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就好了。”
张邵看不出情绪,平淡回道:“好。未来我们回这里定居。”
邱泽天眨巴眼睛,反倒惊讶起来,“你真的愿意?”
“虽然我不是很想,但是你想,我就愿意。”张邵严肃正经抱着他,跟个大男人一样筹划:“我爸妈肯定不乐意我在外省,到时候一定会跟我吵跟我闹,比起出柜,他们应该更不能接受我长期离家在外。以后我要是跟家里决裂那就是真没钱了。我哥肯定会偷偷塞钱,但是我不会要……”
邱泽天圆润眼眶睁得大大的,听得入神。他不知道张邵居然愿意为自己抛弃那么完美的家庭,从昨天开始,张邵护着自己还愿意出柜,有这一份担当和责任感,邱泽天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我以后就不是你的邵公子了,未来说不定就睡一间房节约过日子,然后我们AA房租……”
“我出!我出钱!”邱泽天兴奋跪起身,“张邵,你难道真的愿意不要那些东西?跟我呆在这里一辈子?”
张邵莞尔一笑,又温柔揽他入怀,“我愿意。然后定个日子,我们每周五要去海边散步,我做饭你洗碗,以后养一只猫……”
“可我想养狗!”
“那就养狗。”张邵当机立断,随后又笑问:“大狗还是小狗?”
“大狗吧,威猛霸气。”
“那就养只黑贝。”张邵柔情眼神投向身上人,接着计划说:“一笔钱直接给我们其实很没意思。我们要自己存钱,能买房就买,不能买就租一辈子。”
邱泽天听着听着脸都激动红了,除了点头就是无比难耐、欣喜若狂扭动,拔高音调不停问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张邵被他那副可爱样子暖化了,扶上他腰宠溺嗯了声,“真的,宝宝,都是真的。”
感受到他的反应,邱泽天热情主动贴过去抱住他。
热恋的幸福莫过于此,他重拾曾经那份激情,钻回张邵怀里,邱泽天低头望去,脑子里都是这一年多的心酸,双眸一热,忽然哽咽起来,“以后你要是再提分手,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原本张邵正享受着对方的热情主动,闻言连忙直起腰圈住他,耳鬓厮磨一阵儿,缓解气氛般调侃:“再让我哥把我们埋一起。”
“以后……你要敢跟别人做爱……”邱泽天染上哭腔呻吟,还在放狠话:“我就剁了你,再捅死他……”
“行……腰斩、凌迟、割喉……”张邵双目赤红,情到极致将人推至床沿,翻身靠上去喘粗气,“对,得让我见血。”
“还有……”邱泽天闭眼疼喘,牙缝里挤出:“把你手脚绑起来,套项圈当狗养,饿你、骂你、折磨你……”
“这个想法很跳脱。”张邵越听越起劲,动情吮吸他喉结,语气敛不住的期待,“还有呢?”
“然后……然后……”邱泽天浑身湿透,热到难受,找回理智睁眼低骂:“变态!你巴不得!”
“我不怕。”张邵将他汗湿的刘海捋后,嘬他白皙灼热的额头,“因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没理由杀我。”
“就知道哄我……”邱泽天眼神涣散别过脸,神智不清还在喃喃:“不许骗我,不许骗我,你不许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