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生气?”衡澜看阮今雨面色不对, 关切问道。

  “韩政坤的事,你知道吗?”阮今雨把手机拿给衡澜。

  衡澜只瞥了一眼,就了然于胸。

  “她自己身不正, 这种事情, 迟早会爆的。”

  “所以, 那些事情是真的?”阮今雨很讶异。

  跟韩政坤相识数年,阮今雨印象里她是个手腕精明的商人, 仅此而已, 对于那些新闻中的“X丑闻”“X交易”“X饭局”等,她全然没有半点感知。

  “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阮今雨抬起头去看她。

  “她的事情, 做的不算隐蔽,圈子里一个层级的人都有所耳闻, 不过她这么多年积累深厚,没人会去招惹她,”衡澜说, “这一次,她是栽倒在了互联网的民意汹涌之中。”

  “我从来没听过这些事。”

  衡澜看向阮今雨:“有我在, 她是不敢动你的。”

  两人离婚后, 衡澜还是去找过韩政坤的。

  彼时韩政坤对阮今雨的态度或许有些暧昧不明,衡澜跟韩政坤把话放在桌面谈。

  韩政坤到底还是忌惮衡澜的威胁和可能的反噬, 所以把阮今雨保护得很好。

  这迟到的, 默默付出的爱意,在阮今雨品味起来,到底是有些酸涩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打给夏夏姐。

  “我跟她除了合作, 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电话那头, 夏夏姐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衡澜你都不要,何况是韩政坤。”

  “夏夏姐,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

  夏夏姐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跟尚希恩私底下有过节吗?”

  “尚希恩?”阮今雨努力回忆,“应该没有。”

  这次回国之后,她断掉了所有无用的社交,也很少跟合作伙伴之外的圈内人有来往。

  “那真是奇怪了。这次你上热搜,虽然各家都有下场搅混水要搞你,但都还算克制,尚希恩就不一样了,紧咬着你不放,造谣造的那叫一个夸张,恨不得生吞了你一样。”

  阮今雨说:“我跟她没有私交,她为什么恨我,我不知道。”

  “我倒是有个猜测。”夏夏姐说,“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就明白了。行了,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被这些新闻干扰,我会尽快摆平这些的。”

  挂断电话,阮今雨打开夏夏姐给自己的照片,愣住了。

  那是一张一年前某电影节走红毯的照片。

  红毯上,尚希恩挽着衡澜的手笑意盈盈。

  可奇怪的是,那时,尚希恩的打扮跟阮今雨曾经出席某活动的打扮如出一辙。

  而且,那时尚希恩的脸跟现在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阮今雨仿佛在照片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衡老师,我没想到,我跟你之间的恩怨还有蝴蝶效应。”

  衡澜看向阮今雨眼中突然的敌意,有些疑惑:“我不明白。”

  “你替身成瘾是吗?”阮今雨把那张照片给衡澜看。

  没了安渝,就找个阮今雨,走了阮今雨,就签个尚希恩。

  难道在衡澜的心里,她爱的始终都可以随意地给予,不拘给予的对象是谁?

  “阮阮,你听我解释。我签她的时候,她并非这般长相……”

  当中曲折十分狗血,尚希恩无意中发现衡澜对长相类阮今雨的人会多看两眼,因此她迅速拟定了计划,不仅向阮的方向去整容,还曾试图爬床。

  衡澜对此十分不满,与其解约。

  因此尚希恩记恨上了衡澜和阮今雨。

  阮今雨拿了车钥匙转身准备离开。

  衡澜握住她的手腕:“阮阮,你要去哪儿?如果是要解决那些虚假绯闻,不妨坐下来听听我的安排。”

  “不牢你费心,我的事情有人在处理了。”

  “难道……”衡澜心里有个不愿说出口的猜想,“她的家人已经这样羞辱你了,你还要去找她吗?”

  “杨滢姐姐她人很好,如果因为我的事情跟家里闹翻或者出了任何事情,我的良心不会好受。”

  衡澜强硬拉住阮今雨:“阮阮,听我说!你不要……”

  “衡老师,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

  阮今雨挣开衡澜的手,坚定地开车离去。

  杨滢曾经把她家祖宅的地址发给过阮今雨。

  阮今雨必须要去看一看。

  做事情她始终喜欢有始有终,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如果杨滢有在为了她们在一起而努力,那她也绝不会只是干坐着。

  ————

  舆论持续发酵。

  关于阮今雨是饮川老板娘的言论越来越多。

  孔萱儿看不惯,仗义执言,怒斥那些造谣者。

  而孔萱儿感到惊讶的是,衡澜比她更早为阮今雨发声。

  罕见。

  袁青亦和翟星等阮今雨的友人本来也想为她说话的,但奈何咖位不够,账号的控制权在公司手上,只能给阮今雨发消息安慰她。

  作为舆论漩涡中心的当事人,阮今雨却并没有那么慌张。

  无数狗仔早已经蹲守在她家门口,等来的却是阮今雨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这个阮今雨,什么也不说,急急忙忙地走,不知道是不是要逃出国去了。”

  “咱们蹲了大半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探到,真晦气。”

  “我看,不如就写‘阮今雨心虚飙车而去’。”

  “是该给她一个教训!”

  “她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有背景,在韩政坤手底下做事又被力捧,你要说她跟韩政坤没有什么,谁相信?”

  狗仔们正热络地聊天,忽然看到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的身影走到她们的车前,敲了敲车窗。

  ——————

  杨滢是沪市本地人。

  妈妈和姥姥都有从政经历。

  虽然不算大富之家,到底还是有些底蕴在。

  阮今雨跟着地图导航,来到郊区一幢别墅前。

  这位置低调内敛,周围住户也都全是大佬级别的人,因此安保级别很高。

  保安将阮今雨拦下,直到保安接了个电话,才又重现放行。

  阮今雨隐约听得电话那头是个威严的女声。

  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杨滢,阮今雨心里有些忐忑,但是她不想让杨滢失望。

  走向杨家的时候,阮今雨正好看到一个戴金丝边眼睛的女人从杨家走出来。

  那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微丰,穿中式套装,戴着口罩。

  但阮今雨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思索,想起来了。

  在本市的晨间新闻里见过刚才的女人。

  阮今雨走到门口,说明来意,不多时,一个自称唐秘书的精瘦女人请她进去了。

  别墅里显然正在准备团圆晚饭,客厅里聚集了不少人。

  阮今雨迎向这些好奇的目光,向她们颔首表示友善。

  只是这些画着清水妆容的都市丽人们在远离阮今雨这件事上面保持了一致。

  她们刻意地划开跟阮今雨的距离,以示泾渭分明,和平民之家,高贵上流与唱戏的下九流。

  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

  竹门里走出来的灰姑娘,不该进入这道朱门之中。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女人薄唇轻启,高耸的颧骨略显出刻薄,“阮小姐你野心勃勃,颇有手段,叫人佩服,只是我们杨家不是你的登天之梯,你也登不上大雅之堂。”

  “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也不知道你说这些的原因,”阮今雨看向女人,不卑不亢,“如果您是因为虚假新闻而对我产生偏见,那么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问我。”

  女人没料到阮今雨这般牙尖嘴利竟然还敢反驳,于是侧过脑袋,重新上下审视了一遍阮今雨。

  “对了,我也从未把杨家当成果什么登天梯,我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挣到。我今天里,是为了见杨滢姐姐。”

  唐秘书怕两个女人针锋相对起来,忙站在她们两人视线中间。

  “阮小姐,我们太太在楼上书房等你,请。”

  阮今雨在唐秘书的指引下,走上二楼。

  屋子里铺了全屋地毯,走上去轻飘飘软绵绵的,叫人的心也飘在半空里,没有着落。

  阮今雨叩门,里面传出个女声“是阮小姐?进来吧”。

  唐秘书识相地退下楼去,给她们二人单独的说话空间。

  阮今雨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典型的中式装修,全屋的实木家具彰显主人的品味和实力,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橱夺人眼球。

  屋子里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书桌,一个穿着白色中式长衫的女人正站在书桌前挥毫泼墨,她头发已经花白,但脸上不见一丝皱纹。

  桌上摆着一张有些年头的全家合影。

  阮今雨毫不费力地从中认出少年时的杨滢,她穿一身运动服,头上戴个棒球帽,运动甜酷的少女。

  “伯母,你好,我是……”阮今雨等了很久,见对方放下毛笔,便趁这个空隙上前。

  “阮今雨是吧?我知道你。”杨母只抬头看了阮今雨一眼,便又低头作画,“阿滢提到过你,很多次。”

  “伯母,冒昧上门叨扰,我很抱歉,但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不可能。”杨母斩钉截铁地斩断了阮今雨的念想。

  “伯母,你可能误会了些什么。”

  “年轻人为名利游走,可以理解,你能屈能伸,也令人佩服,只是我们杨家,不可能接受你这种戏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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