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樱子还在不断地向众人展示她的伤口,再回头,会场里已经有三个人不见了踪影。

  “唐娅,接下来的行程你帮我推掉,我有紧急的事情。”衡澜上车后打了个电话。

  那头唐娅非常坚决地回绝:“大小姐!推不掉!”

  衡澜也忽然想起,之前承了韩总的恩惠,后面的活动不得不去。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要是信得过我,事情可以交给我去办,但韩总那边不能再推了。”

  “我要看到阮今雨的病例。”

  ——————

  夜,冷月高悬,雾气蒙蒙,雨后的清新气息直钻入室内。

  阮今雨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朝酒店楼下奔去。

  冷气袭人,她直打颤,也顾不得披上一件外套。

  一辆普通的出租车静静地停在夜色中,斑驳的月色透过大树的枝桠洒落在车身上。

  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这辆车。

  前座无人。

  阮今雨双手拢在后座车窗上想要看清车内的状况。

  车窗落下来,露出一张精致无匹的面容。

  阮今雨的眼睛亮了起来:“姐姐!”

  坐在车里,阮今雨绞着手指,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人。

  衡澜似乎刚从宴会离席,还穿着礼服,身上带着些微清冷的酒气说。

  “你在剧组出事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阮今雨低下头,眼眶先微微地红了。

  她当然想和姐姐分享所有的事情,可是,姐姐让她“不要烦”。

  衡澜凑近了,轻轻地拨开她头顶的发丝。

  “嘶”阮今雨忍不住地颤了颤。

  “我的小孩伤得这么重,可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衡澜抬起眼皮,几分醉意让她的妩媚越发地有侵略的意味,让人无从抵挡她的美丽。

  “姐姐,对不起,可是,”阮今雨轻声说,“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打扰我?”

  衡澜拿走她的手机,看过聊天记录,眉头微蹙起来。

  “怎么了?”阮今雨有些疑惑。

  衡澜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嘴唇几乎凑到她的唇上。

  阮今雨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小孩,这样的信息,你真觉得是我发的吗?”

  “难道……”阮今雨忽地明白了。

  “手机被别人拿到是我的疏忽,可是你却也相信了这条信息,看来,”衡澜垂下眼眸,“小孩,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姐姐,对不起。”阮今雨晃了晃她的手臂,恳请她原谅自己。

  衡澜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不信我。”

  “真的很对不起。”阮今雨内疚极了,暗夜中一双眼睛像粼粼的湖面一样泛着波光。

  衡澜忽地将她的两只手按过头顶,绸缎般的长发落在阮今雨身前。

  “小孩,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衡澜的眼睛在暗夜中忽闪,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话语中暧昧让车内的氛围像是起了火一般。

  她的唇像是带着露水的樱桃。

  阮今雨还没闭上眼睛,衡澜的吻先落了下来。

  两人才一触碰到彼此,就像带着火的流星落进稻草房子里。

  手,十指紧扣着,摩挲每一处,然后落在她的手臂上,脖颈上。

  阮今雨只穿了最简单的白T和长裤。

  白T被推了上去,露出一段白皙,几乎是不堪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衡澜眼睛盯着阮今雨,肩膀沉下去,开始亲吻她。

  阮今雨看到衡澜莹润的蝴蝶骨耸动着。

  阮今雨闭上眼睛躺下去。

  她可以预料得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一直以来她都是循规蹈矩的乖乖女。

  她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可姐姐的任何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即便姐姐拉着她的手走进燃烧熊熊之火的地狱,她也义无反顾。

  正如此刻她躺在这辆停在路边的车内一样。

  愿将身体奉上,承接姐姐的欢愉。

  可气氛还未抵达顶点,阮今雨只觉腰后好像被东西硌到。

  衡澜搂住她的腰,把东西拿出来刚要扔到前座,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显示,停下了动作。

  阮今雨睁开眼睛,知道来电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于是乖乖地不发声音。

  衡澜接起电话。

  “韩总,对,之前的事麻烦你了……樱子她还是不错的,人也很愿意学……”

  成人世界的沟通法则,衡澜游刃有余。

  原来衡澜跟韩家有利益牵扯吗?阮今雨心下辗转,不知道该不该把今天韩樱子欺凌自己的事情讲出来。

  “现在吗?可以,我方便的。”

  衡澜似乎应允了对方什么。

  阮今雨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韩樱子欺凌自己的事情藏在心底。

  挂断电话,衡澜抱歉地看向阮今雨。

  “没事的姐姐你先去忙。”阮今雨靠在衡澜怀里,有样学样,“不过姐姐,你要怎么补偿我?”

  衡澜从前座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打开看看。”

  一条灿若星辰的项链。

  ——————

  寒风里,阮今雨目送出租车远去。

  项链上挂着一条冰冷的项链。

  当然很名贵。

  但其实,她更想要的是衡澜的一句情话。

  —

  车上,衡澜看着阮今雨像个被丢弃的小孩站在风中,身影越来越小。

  唐娅又连续地发来几条消息。

  衡澜看过后,头疼,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

  之前拍好待上映的一部电影,投资方或有政治立场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好,便会将衡澜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不止这一件,还有其他的一些风险。

  衡澜的眼睛瞟向车外因雾气而迷离的灯光,所有的困难都不会将她打倒,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

  ——————

  阮今雨回到酒店,又研读了很久的剧本。

  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方向,她揉了揉眼睛准备洗漱睡觉,明天要早起,太晚睡状态不会好。

  刚往浴缸里放水,忽地接到衡澜的语音电话。

  “小孩,还没睡?”衡澜的声音似乎有一些疲惫。

  “嗯,刚看完剧本。”阮今雨问,“姐姐,你回去休息了吗?”

  “刚回房间,”衡澜顿了顿,嗓音里带着些魅惑,“我有点想你。”

  “我也是。”

  刚才的事情碎片一样在阮今雨脑海中闪回,衡澜在她身上留下的齿痕也尚未消退,她脸上一阵滚烫。

  “我想你了。”

  想念身体的纠缠和触碰。

  “不如把刚才的事情做到最后。”

  阮今雨光着脚飞奔到窗前,拉开窗帘探头下望,楼下空荡荡。

  “可是姐姐,你都不在,怎么到最后?”

  衡澜朱唇轻启:“小孩,那你要听我的指示。”

  阮今雨握紧了手机,她着了火的房子,颤抖个不停。

  手机放在枕边。

  手从身前抚过,从腰上向下推。

  隐秘的呼吸在同一个时空内纠缠。

  衣服摩挲的沙沙声被无限地放大。

  两颗泪顺着面颊滚落。

  欢乐过后是无尽的虚空。

  阮今雨知道,身下的被子再软,也觉比不过爱人的身体。

  “早点休息。”

  互道晚安后,阮今雨不舍地放下手机。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刚才的通话内容,她录了下来。

  什么时候想衡澜了,就能悄悄地听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消息,没有语音,也没有电话。

  阮今雨倒是经常在各大综艺活动里见到衡澜的身影和她满天飞的绯闻。

  绯闻对象无一例外是可以与衡澜比肩的人物。

  我到底还要走多远才能追上姐姐的步伐?

  阮今雨心里很乱,又想到衡澜曾经对自己的承诺,还是鼓足勇气按下了通话键。

  “喂?”衡澜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沙哑,周围听上去还有些许杂音。

  “姐姐,好久没见你了,你最近还好吗?”阮今雨小心翼翼地问着。

  衡澜告诉她:“最近在参加几个综艺,等播出时间确定后,我再告诉你,不过,看你最近这么忙,也许没时间看。”

  “你的综艺,我一定有时间。”阮今雨又絮絮地说起来最近拍戏的趣事。

  衡澜只是“嗯嗯”地附和。

  阮今雨也没注意,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

  衡澜的声音也似乎不那么清晰起来。

  “姐姐,我很想你,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想我。”阮今雨靠着床边坐下,无限憧憬地问着。

  电话那头只传来两声重击键盘的声音。

  “……阮阮,我真的在忙。”

  “那你先工作,我以后再……”

  阮今雨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只传来“嘟嘟”的声音。

  衡澜把电话挂断了。

  姐姐似乎对自己很不耐烦。

  阮今雨无限失落。

  打开大眼APP,冲上热搜第一的是#衡澜韩樱子恋情疑似曝光。

  有记者拍到衡澜带神秘女子进入私人住宅云锦一品,送别时拍脑袋拥抱,一脸的依依不舍。

  全民吃瓜风暴开启。

  不少好事网友开始对两个人的时间段,突然发现她们的行程出奇地一致。

  甚至有人说见过她们领证。

  说得板上钉钉。

  阮今雨也恍惚起来,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难道韩樱子才是姐姐的小孩吗?

  心底里泛起苦涩。

  阮今雨靠在浴缸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水漫过口鼻的时候,她陡然惊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