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日里不可缺少的蝉叫声让虞向晚用力扇着团扇,虽说房内摆放着冰盆,但这酷暑依旧使人烦躁难耐。

  梅庭搬来小凳子就做在冰盆旁边,扇着凉风,也不嫌手累,毕竟现在的日子要比罗州强上不知多少呢。

  她老实巴交地坐着,对虞向晚说道:“姑娘,奴婢怎么觉得金陵比起罗州还凉快呢?”

  虞向晚乐得仰头笑,指着她旁边的冰盆,“你就差把冰盆给搂怀里了,能不凉快么?”

  在罗州的时候,也能在街上见到卖冰的,可是供一个读书人对于平常百姓实属难题,所以能省则省,每到夏日虞向晚都会在日落西山时带着梅庭出街,为的就是能在小贩那里买上一碗冰酪,等吃完了再回家,这样姑姑就察觉不到她们有乱花钱的阔气行为了。

  梅庭享受地把脸放在冰盆上,感受着寒气的吹拂,“姑娘,夏天离开了这冰,奴婢真不晓得该怎么活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

  梅庭轻哼着,看了眼躺在湘竹床上的虞向晚,揶揄道:“奴婢没有大姑娘疼着,知道你夜里怕热,专门让人买了张湘竹床给姑娘用着。这冰盆也是一日三盆,奴婢没出息的只能来蹭着姑娘的冰盆咯。”

  她自从知道了阿檀和虞向晚之间的情意后,便发觉虞向晚的确和之前有了诸多改变,人变得爱笑了,眉宇间蕴着轻松愉悦,不似曾经在罗州时的轻愁苦闷,这有人疼她了,梅庭心里头都为虞向晚感到高兴。

  虞向晚用扇遮面,害羞地转了个身,用背对着梅庭,她真是不想理梅庭这个狭促鬼。

  因为待在房中,虞向晚尽量一切从简,乌黑浓密的长发只是用鸦青色的发带绑着,她转身的时候,领口宽大的外衫就从肩头滑落,看着那淡色肚兜缠绕在那纤细脖颈间,少女的稚嫩让人无法用妩媚形容,但肩头上那点点如同散落的梅花红痕就成了魅色中的点缀,令人想入非非。

  “咦?那是什么。”梅庭定睛一看,旋即诧异地站了起来,指着虞向晚的肩头说道:“姑娘!你..你竟然...”

  虞向晚不明所以地蹙着眉,她看不见肩后的情形,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梅庭的异样是怎么一回事,等到梅庭跑过来半蹲在床边时,虞向晚脑子突然一激灵,她似乎明白了梅庭指的是什么了。

  她当即坐了起来,拉起外衫支支吾吾地语塞着,机灵的她陷入了尴尬的窘迫中,虞向晚面红耳赤,低着头不好意思再去瞧梅庭。

  她哪里会是阿檀的对手,两个人在相处时,一向都是她处于下风,真就应了那句话,阿檀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乖巧柔顺,懂事的让阿檀都舍不得对她使出更加过分的坏点子,只能施展些像虞向晚这个年龄能承受的住的招式。

  昨夜,二人共处一室,阿檀口口声声说要陪着虞向晚试一试这张湘竹床究竟能不能使人凉爽,便耍赖地抱着虞向晚不准去架子床上。

  这湘竹床到底凉不凉爽虞向晚在昨晚并不能给出个答案,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愿意分出去,全身心都被阿檀给霸占,一点儿也不剩。

  所以等今日虞向晚醒来后,就疲惫地哪里也不想去,不是身子上感到了不适,而是有一种精力全部被消耗光了,她需要暂时缓一缓。

  同样,虞向晚也深刻地记得昨夜的那一幕幕,阿檀站在梅庭的这个位置,从虞向晚的背后紧紧抱住她,肩头上的红痕便是阿檀的杰作。

  虞向晚脑子乱成了浆糊,昨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这肩膀上的痕迹反倒让虞向晚给遗忘。

  此刻被梅庭提起,让她重新想起了那些画面,所以虞向晚自是娇羞为难。

  “梅庭,我..我这个是..”

  梅庭打断了虞向晚的话,责怪地说道:“自奴婢跟着姑娘以后,就从未看见过姑娘被蚊虫给叮咬,奴婢知晓这和香囊有关,所以在夏日里时常记得给姑娘戴在腰侧以防万一。昨天奴婢半晌没盯着你,姑娘就忘了戴香囊,现在便被蚊虫给咬了,姑娘说这到底怪谁?”

  虞向晚还在冥思苦想怎么跟她解释,结果梅庭的话缓解了虞向晚的尴尬,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大笑了起来,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说道:“怪我都怪我,谁让我不听梅庭的劝忘记戴香囊了呢?”

  对呀,自己怎么把蚊虫给忘了呢,瞧瞧自己这笨样儿。还好还好,这件事情被顺利解决了。

  梅庭哪能猜得到虞向晚心中所想呢,她还在唠叨着,愁眉苦脸地说道:“姑娘本身就皮肤白,这蚊虫还咬了这么多,怎么狠得下心呀?”

  虞向晚怨气地点点头,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檀姐姐是怎么狠得下心那么折腾自己的。

  “可不是嘛,忒坏了点!”

  “对!改明儿奴婢就拿着姑娘做的香粉往院子里烧一会,让这群蚊虫全部死光光。”

  虞向晚看她像是在找东西,就知道是给自己找药膏,如果真是蚊虫咬的倒也罢了,关键不是,所以这药膏不用找,“梅庭啊,我有点想喝酸梅汤了。”

  “奴婢去给姑娘端来。”

  “去吧去吧。”

  虞向晚大松了口气,这得亏自己的丫鬟是个没心眼老实人,换个机灵点的,肯定能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她苦恼地捶着床榻,忽然就听到了推门声和脚步声,虞向晚也没有多想,蔫蔫地说了句:“梅庭?你回来了?这次蛮快的。”

  但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她的床边,拍了拍她的后背,垂眸浅笑着。

  这个动作瞬间让虞向晚转了身,她大叫一声,道:“檀姐姐!”

  阿檀接住投进自己怀里的虞向晚,淡淡笑着,问道:“我一进来就看你在那里顽皮地捶床,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虞向晚瘪瘪嘴,小声地趴在阿檀的耳边说了说刚才的来龙去脉,阿檀轻咳,掩饰自己的笑意,她说道:“怪我了,昨天实在胡闹了些。”

  “你晌午在忙什么呢?我一早醒来见旁边没人,我还问了梅庭呢,她说你又去见人了,和昨晚一样去见了侯爷么?”虞向晚用指尖缠着阿檀的发丝,漫不经心的问道。

  阿檀听言,沉吟了片刻,坦白了她的身世。之前会选择隐瞒虞向晚,只是因为她还拿不准皇帝会如何对待她,但现在她可以不用顾虑这一方面,自然能告诉虞向晚。

  “我没有去见他,今天来侯府的是宫里的人。”

  虞向晚神情一变,她以为是太子的事情被发现了,急忙问道:“是太子的人么?”

  不对,如果是太子的人,檀姐姐那可就是摊上大麻烦了,哪还有什么心思跟自己闲聊呢?所以不是坏事儿,很有可能是好事。

  阿檀摇摇头,把她重新按回了自己的怀里,失笑道:“莫急,等我跟你说完。”

  她没有长篇大论地去和虞向晚解释,只是告诉虞向晚她也是近来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阿檀泰然处之,仿佛说的不是她的事情,镇定自若。

  虞向晚愣在了她的怀里,许久没有回应,直到阿檀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脸时,虞向晚这才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她惊叹地说道:“我以为我能有个侯爷嫡女的表姐已经很厉害了,万万没想到表姐变成公主了?”

  阿檀戏谑道:“变成公主可就不是你的表姐了。”

  虞向晚抿着唇凝望着阿檀,紧盯着她不放,阿檀原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和自己拌嘴,但此刻她格外的沉默。

  阿檀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傻姑娘。”

  人在伤心时,最听不得别人的温柔细语,她轻而易举地就打碎了虞向晚伪装出来的坚强,虞向晚眼眶瞬间盈起了泪光,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也不管自己现在哭得模样是丑还是美,虞向晚抽噎着,“檀姐姐,你现在是公主了,是金枝玉叶。我好像更配不上你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出身,之前就和你有着天壤之别,你又变成了公主,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会不要我了。檀姐姐,我会很乖的,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身份之别,在虞向晚的心中始终是个越不过去的坎,从前她还能用亲戚的名头来安慰自己,即便日后阿檀厌恶了她,也不会丢下自己,因为她们始终有着剪不断的亲戚缘分。

  但是她并非是虞向晚真正的表姐,之前拿来安慰的亲戚名头也彻底成了镜花水月,她本就自卑敏感,此刻在听到阿檀的话后,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恐慌。

  她没有不相信阿檀,她只是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能让阿檀对她深情不变。

  现在她们能日日夜夜待在府上,那以后呢?

  虞向晚越想越怕,哭声变大,扑进阿檀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檀搂紧了她,说道:“虞向晚,我从没有想过把你丢下来,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对待你和对待别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么?我没那么博爱,我只会对你心软,只会心疼你,只会对你百般纵容。”

  “没有人说你不配!”

  虞向晚把脸埋在阿檀的怀里,听着她说的这番话,虞向晚是又哭又笑,她刚才发泄出来的不安已经得到了纾解,吃下了这颗定心丸以后,虞向晚又说道:“那我们拉钩。”

  她伸出小拇指,红着眼睛对阿檀说着。

  阿檀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里,她真是个老妈子,操碎了心啊。

  二人小拇指勾起,用大拇指盖上二人的印章。

  她们默契地念着那句流传了千余年的话,相视而笑。

  虞向晚用手帕擦着眼泪,闷闷地问道:“那檀姐姐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呀?”

  两个人说话间,房门传来了动静,阿檀望去就发现了梅庭,见她手里还端着酸梅汤,便笑着:“快给你家姑娘喝口润润喉吧,刚哭了场,定是口干了。”

  虞向晚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把手帕扔在了她的身上,刚哭了一会儿,身上正热着呢,她才不要继续黏着阿檀了。

  梅庭看看虞向晚,又看看阿檀,心想着:这俩祖宗又怎么了?

  虞向晚招招手,说道:“只准给我喝,檀姐姐没份儿。”

  “行呀,我反正也不爱喝这个。”阿檀觉得怀里少个人,感觉不太习惯,捡起湘竹床上的团扇,顺手就给虞向晚扇起了风。她体贴入微,反倒让虞向晚心有愧疚,嘴边噙着笑,亲自端给阿檀,改变了主意说道:“檀姐姐还是喝口吧。”

  “舍得让我喝了?”

  虞向晚轻哼了声,谁让檀姐姐先来打趣自己的,不过她既然都愿意给自己扇风了,那就原谅她吧。

  所以她甜甜地说道:“当然啦。”

  二人短暂的闹了别扭,又迅速地和好,梅庭无语凝噎,得了,只要这俩祖宗没事儿就成,自己这个碍事的小丫鬟还是赶紧腾地方吧。

  梅庭自觉告退,让阿檀对虞向晚说道:“你这丫鬟不错,有眼力劲儿。”

  虞向晚不爽地双手揣怀,想当初自己刚来侯府的时候,也是听见檀姐姐夸赞梅庭厨艺好,别提心里有多酸了。

  现在又听见了这么句话,那她这次不会再憋着气,因为虞向晚有这个资格了。

  “檀姐姐,我不喜欢你当着我面前夸人,你若是真的想夸,就别让我听见,省得我这心里酸溜溜,憋屈得很。”

  虞向晚斜睨着,眼尾上挑,娇俏动人,摆出一副坐等着阿檀哄她的姿态。

  阿檀也没有让她失望,哄了哄,虞向晚就露出了笑脸,阿檀心里明白下次不能再犯这样的错。

  这件事儿便掀了过去,她们继续之前的事情聊着,阿檀对她说道:“太后说了,她会找个好时机接我回宫。”

  “那侯爷这边..”

  阿檀语气微凉,说道:“我这个便宜爹爹是个趋炎附势的,太后本意想让我现在的身份假死,但他不愿如此,最终太后也同意了他的想法,等他寿宴时亲自宣布这件事。太后给他留情份,不过是看在抚养我多年的份上,他得意就忘了形,真是让我看不下眼。”

  虞向晚思忖着,困惑地问道:“侯爷为什么不想让檀姐姐假死?”

  “我假死了,就彻底跟长宁侯府脱离了关系,就算我这张脸和曾经的长宁候嫡女赵云檀长的一模一样,但我不承认,谁也不敢说什么。那他不就半点好处都讨不到了么。”

  虞向晚恍然大悟,咂了咂舌说道:“果真狡猾!”

  “那他在寿宴当天说檀姐姐的事情,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祸端吧?”

  阿檀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笑意盛满双眸,“不会的,太后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皇帝既然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就说明他不反对自己这个皇位可能会被自己继承。

  一个没用的太子,和一个有用的公主,选谁,自然明了。

  “那就好那就好。”

  虞向晚崇拜地望着阿檀,呢喃道:“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喊你公主?”

  “不用啊,我还是云檀,永远是你的檀姐姐。”

  “我也会一直陪在檀姐姐身边的,无论何时,我都会在的。”

  *

  正院内,长宁候正在侯夫人的伺候下穿衣,她神采奕奕,本就不俗的样貌在盛装下更是娇丽,她看着长宁候的丰神俊朗,眼里流露出几分爱意,说道:“侯爷真是不减当年啊。”

  长宁候得意地扬了扬眉,自信地说道:“是啊,当年本侯鲜衣怒马的模样,不知让金陵多少贵女倾慕于本侯。”

  侯夫人眨了眨眼睛,保持着嘴角的微笑,附和着:“是呢是呢。”

  今日便是长宁候的寿宴,他想了想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挥退了身边的下人,只留着侯夫人在身侧。

  他对侯夫人是有些许在意的,思及她平日里对阿檀的态度,这次特地叮嘱了侯夫人,说道:“秀娘,本侯有一事需要告诉你。”

  侯夫人见他如此严肃,心里有点儿紧张,担心地问道:“侯爷,是何事啊?”

  他靠在侯夫人的耳边,说道:“本侯知你对阿檀这孩子多有不满,但从你出去这个门,你就把这个态度给本侯收起来,别说本侯不提醒你。惹急了阿檀,本侯都没好果子吃。”

  侯夫人“嗐”了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侯爷,妾身就是个继室,她是您发妻留下来的嫡女,妾身哪儿比得上她身份尊贵啊,您就放心吧。”

  到底是夫妻多年,长宁候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敷衍,冷厉道:“张秀娘,莫要跟本侯嬉皮笑脸!你以为阿檀还是本侯的嫡女吗!你说对了,她的确身份尊贵,她可是皇上的嫡女!是太子的亲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这个晴天霹雳吧侯夫人给震得耳朵嗡嗡响,她抓着长宁候的袖子,问道:“您说什么?阿檀不是您的女儿?是皇上的嫡女太子的亲姐姐!?”

  侯夫人痴傻地呢喃着:“皇上他强迫了..”

  长宁候差点儿没厥过去,捂住她的嘴骂道:“荒谬!婉君她和皇上清清白白,阿檀会来府上是和皇室秘事有关,你只需知道她是顶顶高贵的嫡出公主就对了,旁的你问都不要问,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侯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长腿发软被丫鬟搀扶着,硬撑着一口气去了自己女儿的院子。

  这赵云清的瘾疹好了不少,请了名医不行那就请太医,所以今天脸上敷了层珍珠粉便可见人,她欢喜地对侯夫人说道:“娘,我今儿戴的是之前贵妃娘娘赏我的一支珠翠簪子,我戴上好看么?”

  侯夫人抓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女儿,她咽了咽口水,把下人全部都给轰了出去,她颤抖说道:“乖女儿啊,得亏你这段日子得了瘾疹一直在院子里没出去给我惹事,老天有眼啊!”

  赵云清:“....”

  她跺了跺脚,不服气地说道:“娘,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我得了瘾疹都快难受死了,你不心疼我就算了,何必来气我呢?”

  侯夫人对女儿压低声音说着长宁候之前说的话,一开始赵云清压根就没信,但她看着侯夫人双手抖个不停的模样,她也有点慌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娘,爹不会是为了让咱们俩今天消停会,所以编了个谎话来吓唬咱们的吧?”

  “你爹头上只有一个脑袋,什么谎话不能编?他除非是疯了才会扯到皇家!”

  赵云清吓白了脸,惶恐地问道:“那..那我大姐姐真是公主?”

  侯夫人点点头:“千真万确,我看你爹那意思,估计不久后阿檀就会回宫恢复身份了。”

  赵云清倒吸一口气,说道:“娘,你说的没错,我真该感谢这次瘾疹,让我没机会去得罪招惹大姐姐。”

  “云清,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今天你必须给我乖乖的不准惹是生非,对待阿檀也放尊敬点,听见没?”

  “娘,别说让我对大姐姐放尊敬点,让我给她跪下都成。”

  赵云清苦兮兮地想着:只要她不翻旧账,不提从前那些事儿,给她磕头也行啊。

  她们知道了阿檀的身份,对她自然是态度不同,这让阿檀刚见着赵云清时,就察觉到她的畏惧。

  阿檀挑了挑眉,难道是赵云清知道了?

  “四妹妹看着怎么脸有点白?是身子不舒服?”

  赵云清硬是挤出一抹笑,献媚地顺着阿檀说道:“是啊是啊,大姐姐说的太对了,简直让我醍醐灌顶,原来我是不舒服啊。”

  阿檀忍俊不禁,不再为难她,说道:“不舒服就别硬撑。”

  “嗳,我晓得了大姐姐。”

  以往不可一世的四姑娘赵云清在阿檀面前成了个乖顺的人,让另外受过她欺负的庶女们惊讶不已。

  赵云儿似乎也觉得怪怪的,但她没有多想,拿起手中的茶杯,给阿檀倒了杯茶,贴心地说道:“大姐姐一路走来,想必是喝了吧,先喝口凉茶润润喉吧,等会还有不少事等着大姐姐忙碌呢。”

  阿檀看了看赵云儿,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唇角,她接过了那杯茶,便听到系统的警示音。

  她顿感无趣。

  赵云儿,还搁这儿宅斗呢?

  我都要进宫了,要不你换个人宅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虞:今天继续啵啵檀姐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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