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透进来。
落在床畔上两个人的眼睑上。
被光晃了眼的叶清歌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房间内却依旧静悄悄。
走廊偶有人经过,会有几句小声的低语。
叶清歌听不真切,只觉得浑身都很舒畅。
昨夜一觉睡得极其安稳,让她有些恍惚和怅然。
被日光恍惚的眼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等她动了动脖颈才发现,自己是被人一整个搂在怀中。
抱着自己的人正垂着头,眼睛闭着,手肘抵着桌案。
姜眠好正保持着昨夜抱住她的动作睡着,看起来似乎是以这个姿势睡了一整晚。
而自己被她这样搂着,不仅睡得很安稳,甚至连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情。
这是叶清歌少有的,全然放松戒备的状态。
上次这样,似乎还要回忆到自己的婴孩时期。
眼前这棵草的怀抱很是舒服温暖,尽管现在的季节并不需要温暖。
可叶清歌却有些享受这种感觉,舍不得推开。
【神女殿下!这边我看这小草的红线位置发生了偏移。】
【您尽可能地多亲密接触一些,她的情愫已经生长出来了。】
月老的声音在心识中响起来,带着几分欢快。
可还是叮嘱着。
【您自己也要尽快对她生情,情劫破除近在咫尺!】
说罢,心识的声音又断掉了。
而叶清歌保持着躺着的动作,突然清醒的大脑尚未回过神。
月老的叮嘱在耳朵里闪过去。
其实不用月老叮嘱,叶清歌自己也有感觉,心绪中的感知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只是此刻叶清歌的心头却有着另一种感受。
上次睡得好觉似乎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一整夜不受梦魇的困扰。
这种感觉实在是久违了。
叶清歌就这样看着眼前人。长长的眼睫垂着,像一只栖息的蝶,随时会飞走。
少女尚未褪去稚气,脸颊两侧还有些肉肉。
看上去十分软,让人忍不住想试一试是否和看起来一样。
等叶清歌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就已经搭了上去。
被捏住脸颊的人皱了皱,晃了晃脑袋嘤咛了声。
眉头皱了皱,眼睫也跟着颤。
意识到自己的越距行为,可叶清歌并不想收回手。
姜眠好的脸颊比看上去还要柔软几分,尚未褪去的婴儿肥,软软的。
叶清歌看着人皱眉躲闪的动作,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棵草蠢是蠢了点,但还挺好用的。
“唔。”姜眠好皱了皱眉,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贯笑着的碧色眼眸此刻有着小小的怒气。
但在看清楚作乱的人后,眼睛里的愤怒小火苗就熄了下去。
“绿酒!”姜眠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醒过来了!怎么样?还疼不疼?”
叶清歌咳了声收回手,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视线还落在姜眠好的脸颊上,自己刚刚没有收力。
再加上姜眠好的皮肤稚嫩,刚刚被捏过的地方有着明显的红痕。
“饿不饿?”姜眠好轻轻揉着叶清歌的脖子,“你尝试着动一动脖子,这样睡可能脖子会不太舒服?”
边说着,姜眠好边站起来:“你先坐起来,我去给你叫小二打水,洗个澡。”
她小心地将绿酒扶稳坐好,才自己站起来。
可整个人眼前一黑,腿一软。
“哎哟!”
姜眠好站起来的太猛,腿一软整个人便要跪下去。
就在膝盖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腰间多出了一双手。
原本要跌倒的人被人拦腰给抱回了床榻。
姜眠好坐在床沿上,闻着身后浅浅的淡香。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和身后人贴的极其近,近到能听见绿酒的心跳,能闻见绿酒的味道。
甚至隔着衣物感受着抵住自己背脊的柔软。
姜眠好咬着唇,没出息地红了耳朵。
“没事吧?”叶清歌贴着姜眠好的耳廓,轻声问:“是腿软呢。”
姜眠好的脸早就红透了,耳畔感受着身后人的气息。
这下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叶清歌看着怀里人没有反应,淡淡地松开了手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手臂脱离腰肢,便被扣住。
姜眠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胆,手紧紧握住绿酒的手腕,轻声说:“不要抱歉。”
“嗯?”叶清歌有些困惑,她感受着心绪间的情绪涌动。
猜出姜眠好的意思,有些不确定道:“不想让我松开吗?”
姜眠好被她问得脑袋一空,轻咳了声说:“嗯。”
“嗯?”叶清歌不解,继续问:“嗯的意思是我可以抱着你吗?”
姜眠好被她问得不知该如何接话,抿着唇低下头。
绿酒的手腕白皙又纤细,两个指尖并拢就能握住。
两人贴的这样近,姜眠好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被绿酒这样从背后环抱住,心底的开心就像小泡泡似的,不断冒着。
“我想听你的回答。”叶清歌的声音难得温柔,带有几分诱哄:“我想得到你的允许,我可以这样抱住你吗?”
姜眠好有些害羞,但还是磕磕巴巴地说:“可,可以。”
“好。”叶清歌轻轻一笑:“我会做你允许我做的事情,如果让你不适,你就叫停我好么?”
姜眠好不是很明白这句话,但还是昏呼呼的点了头。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
叶清歌一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挪动到了姜眠好的腿上。
轻轻地为她揉捏着。
姜眠好的脑袋嗡的一声,彻底空白了。
明明是被压得有些酸麻失去了知觉的腿,这会子却像是过电了一般。
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从绿酒的指缝掌心转移到自己的腿间,袭边自己的全身。
酸麻的腿在绿酒的按摩下恢复了知觉。
而姜眠好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耳朵也越来越红。
床上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拥抱着。
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竟无人察觉。
.......
.......
在门口踌躇了几分的铃兰最终还是推开了另一间门。
早就醒过来的密秀正坐在床畔上,看着人进来吓得一惊。
悄悄收回了贴在墙壁上的尾巴。
铃兰原只是想叫姜眠好吃饭,可敲门前却丢了勇气。
可走到密秀房间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
“铃兰!”密秀招了招手亲热地招呼道:“快过来,我刚好有话要问你。”
铃兰啊了声,抬脚走了过去。
刚一走进便被密秀一拉,整个人坐在了坐席上。
密秀也顺势坐过去几分,拉进了与铃兰的距离。
本就小的坐席上挤着两个人,空间一下子就小了。
二人靠的很近,近到能清晰地闻到彼此的味道。
铃兰皱了皱眉,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
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密秀的距离。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密秀也不在意,压低声音说:“你喜欢眠眠是不?”
这无厘头的一句话,炸得铃兰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横在坐席上的小木桌被掀翻了。
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响。
“你!”铃兰瞪着眼,一张脸迅速涨红:“你乱说什么!”
密秀看着她这么大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将脚搁到放下去的小木桌上,晃着脚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莫非?”密秀眯着眼,啧啧道:“被我说中了?”
铃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被她耍了,脸一沉道:“你莫要胡说,平白给眠好添烦恼!”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身侧的木剑,冷着脸说:“你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别走啊!”密秀哈哈一笑,说道:“这哪里是我胡说!这明明是事实!我在山顶就看出来了。”
眼看着铃兰就要拉开了门,密秀啧啧两声,继续说。
“而且......”密秀将语调拉长,压低声音说:“我还知道,眠好也喜欢你!”
原本走到门口了的人一顿,手搭在门扣上不动了。
密秀见人上钩,立马说:“我可不是胡说啊,要知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看你和眠好都没有意识到吧!”
“够了!”铃兰打断她:“你莫要胡说,眠好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
密秀立马说:“你知道她喜欢你?”
回应她的是沉默,和僵住的背影。
站在门口的人踌躇着,握住剑柄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看着眼前人的挣扎,密秀心下有了主意。
密秀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你和眠好明明就是心里有彼此,我原以为你们在山顶便会在一起,只是......现在夹在你们中间的绿酒是什么情况?眠眠似乎与她很交好。”
绿酒......
听见这个名字,铃兰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无形大手捏住,反复揉着,叫她呼吸不上来。
“眠好是我的家人。”铃兰没有回头,冷冷道:“至于绿酒,那是她和眠好的事情。”
说罢铃兰便腾地一声拉开了门,抬脚就要往外走。
眼看着计划出现偏差,密秀一抬手。
一道紫色符咒就贴在了门口。
铃兰看着门上的符,搭在门口的手被震开。
符咒?为什么不是叶片?
铃兰带着困惑回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腾升起来,铃兰再一次怀疑起眼前人的真身。
没等她提出质疑,密秀便抢先一步道:“我知道绿酒是横插在你们中间的,我有办法能帮你!”
铃兰皱了皱眉,困惑道:“帮我?”
“对!”密秀挥了挥手,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帮你赢得眠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