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前妻她直接火葬场>第89章 剧情

  封月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严霖的耳边炸响,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却并不知道这话里的含义。

  什么叫“书里就是这么写的”?

  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封月将这句话说出口,就像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我知道你肯定很疑惑,但我们确实就是一本书里的人物,那本书就叫《安霖往事》。”

  严霖越听越不明白了,她甚至用她那疲惫的大脑开始思考,阿月是不是被石头撞到了头然后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幻想。

  严霖这样想着,强撑着从封月怀里直起身。阿月的脑部本来就有肿瘤,如果再被岩石撞击过,那后果不堪设想。

  封月看着严霖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便明白自己这话题是非继续说下去不可了。

  她的秘密只是一个秘密,而严霖却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更何况她们被困雪山里本就是她造成的,就连严霖现在高烧都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原因。她得对严霖的生命安全负责。

  “阿月……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受伤了?”严霖撑起虚弱的身体,嗓音嘶哑地询问道。

  封月却没有看着她,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坐在墙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燃烧着的蜡烛,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我上辈子死后并没有立马在这边醒来,我而是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像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四周都散发着蓝盈盈的光,除了一本书而外什么都没有。”

  “书?”严霖用自己那快要烧糊的大脑努力理解着封月话里的意思。

  封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晦涩难明,“嗯,那本书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安霖往事》。”

  或许是封月的表情太过认真,严霖对她的话心里已经相信了80%,于是她问道:“《安霖往事》?安霖,霖……霖、霖是我?”

  见封月点了头,严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如果“霖”是她,那……

  “安是谁?”严霖问道。

  “楚安安。你应该知道的吧。”封月话笃定又平淡,像是认定了严霖肯定认识对方。

  她其实并没有两人相识的证据,但她猜也能猜到上次嘉年华那天晚上,自己情绪崩溃后,严霖肯定会去查嘉年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要查了这个,楚安安的身影就一定会出现在严霖的视线里。

  “楚安安……”严霖仔细地回忆着,忽然想起之前莫一旭确实查过这个人的资料交给他,可她和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月,我确实知道她,但我们并不认识……”严霖慌着解释,又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咳嗽得十分剧烈,就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水雾。

  封月喂她喝了点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本书写的就是你和楚安安的故事,你们的故事发生在我死后的第四年,而我只是一个活在你回忆里的配角。”

  “你那时一直独身一人,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少言寡语,直到遇见了楚安安,你们携手渡过了很多困难,她拯救了你,你也因她而改变。你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伴侣,人人艳羡,恩爱两不疑……”

  封月自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但当她将这些话再次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又可怜又可笑。

  封月的话音落下,小小的储备间里除了外面肆虐呼啸的风雪声,再听不见别的声音。

  严霖糊涂的大脑并不能快速处理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她将封月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仔细揣摩思考。

  封月深吸一口气,凉风瞬间浸润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清醒了许多,她继续说道:“我本以为只要和你离婚,只要成为你的前妻,我就可以逃离剧情的掌控从而继续活下去,但庞大的剧情力量并不是我能够抗衡的,你和楚安安提前相遇了。”

  “你们俩的相遇是必然的,那我的死亡也会是必然的。”封月双眼看着跳动的烛火,但眼睛却根本没有聚焦在上面。

  “所以……你那天晚上才会那么崩溃,后来还给自己列了那张遗愿清单?”严霖紧咬着牙关,奋力忍耐着大脑传来的晕眩。

  封月无声地默认了。

  严霖已经完全相信了封月所说的一切,既然她和封月都能重生回来了,那她们又为什么不可以是书里的人物呢?

  而且,也只有这一个原因,能解释得通封月之前所做的一切。

  只有这个原因能让这一切都串联起来。

  “我说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想要你愧疚还是如何,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睡过去了。我虽然注定要死亡,但我还是不想和你都葬身在这座雪山里。”封月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还有想要做的事情……”

  严霖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憋闷,她有太多想对封月说的话了,但她此刻的身体状况却并不允许。

  她怕她说的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再引起封月的误会,所以她只能挑些重要的讲。

  “阿月……我是在你死后的第三年重生回来的,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全部都不知道。我没有认识什么楚安安,我也没有和她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

  说到这里,严霖觉得自己鼻尖有些发酸,“在你死后,我虽然依旧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但我能肯定我绝不会对别人产生别的心思。”

  “你不能因为我从没做过的事情,就判了我死刑!”这句话严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也因为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她又再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封月沉默着上前替她顺气,严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因为高烧而烧得通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封月的眼睛。

  “阿月,这不公平,你不能因为书里的事判我死刑,我从来没有做过,我也根本不认识什么楚安安。”

  “在你死后,我就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住、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除了你,我的生活里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每晚都会失眠,我会想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我会想我为什么没有亲手接过你写的那一封信。从那以后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有在床头放上一盏灯我才能安眠,而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

  “有一次我下班以后司机有事耽搁没有来,我就去公园里等他,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一对老夫妻牵着手从我面前走过,我突然就哭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不知道我心里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我想要寻找这一切的答案……”

  “可我的答案,早就死了。”

  说完这些话,严霖抓着封月的手腕也无力地垂落下去,就好像说完这些话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严霖眼眶滚烫,默默低垂下了头。忽然,一滴泪落在了封月的手背上,滚烫如火让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封月从来不知道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死后留在世上的人会经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忘了自己从而选择去和别人创造新的回忆。

  严霖的话让她震撼不已,她却想不出一句话去安慰对方。

  她以为自己死后严霖会毫无异常的继续生活下去,就像书里写的那样,等待着遇见另一个能和她共度余生的人。

  可从严霖的话里来看,她是煎熬的、痛苦的,但她却连自己为什么煎熬为什么痛苦都不知道。

  这就像是一种难以痊愈的病灶,没有源头无法治愈。

  封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严霖也完全没有剩余的力气再说话。

  她们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于是,她们就只能清醒的在这间雪山深处的小小储备间里煎熬着等待着。

  封月依旧任由严霖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就在这里彼此紧靠着,像互相依偎着取暖的小兽。

  封月也不再要求严霖说话,因为她知道严霖就算此刻再难受那也难以入眠了。

  门外的风雪依旧呼啸着掠过山林,只有这间小屋里的烛火依旧跳动着不曾熄灭。

  鹅毛似的大雪纷纷扬扬,山脚下雪场负责人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脸焦急的三个人。

  江茗已经发过一轮火了黛娜正在一旁安慰着她,江照还强撑着精神在和雪场的负责人交涉。

  “先生,我明白您的急切,但现在雪依旧没有变小的趋势,就算是搜救队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行动的。”负责人戴着一副眼镜,就算外面气温极低他脑门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江照脸色铁青,他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但每一个了解到情况的搜救队都告诉他没办法行动。

  他看着自己面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的监控画面,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封月和严霖是误入了雪场旁边的那条野道。

  其实误入野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严霖技巧高超肯定会带着封月成功滑出来,但他们在野道出口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这俩人。

  从那个时候起,江照便明白封月和严霖一定是在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了。

  负责人出言安慰道:“先生,就您所言其中一位游客的滑雪经验很丰富,我们雪场旁的这条半野道在中间位置设置了一见储备间,里面食物和水都是有的,只要这二位能顺利抵达储备间那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江照头疼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那也是这两人能“顺利抵达”的情况。

  他就是怕这两人在中途发生意外,或者她们又根本没看过雪场的雪道分布图,不知道储备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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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下章就让两人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