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天的野春节, 到第二天,出了个叛徒乐芙,乐芙带着她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赶新潮去过节, 因为要过节,女社一下子少来好多人。留下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受节日影响, 心不在焉。
乐玖提议道:“不如咱们也来过属于咱们的节日罢!”
谁规定野春节非要是一男一女了?
女女也可以啊!
凌竹害羞捂脸:“能行吗?”
“别人我不知道,我家念念一定行!”
“……”
素容嘴角一抽:谁问这个“行”啊!
介于她们小社长满脑子不正经的神仙打架画面, 整日里忙活家长里短、走街串巷的社员们也说不出半个不来, 是啊,谁规定野春节必须是一男一女了?
她们女社光女女恋人就有两对,算上女社的非正式人员——乐琼、殷酌,就是第三对。
映娘道:“那我们一起来给你们做准备?”
譬如选址、要用到的帐篷、敬奉天地的桌案,都得有人操持。
有情人只需要好好享受节日的喜庆。
朱夫人道:”不错不错, 这提议好你们过节,我们不过节的来帮忙。保管女社的野春节, 风光、体面、尽情尽兴!”
“真的吗?”凌竹不敢相信地问:“咱们也要过?”
素容一脸腼腆:“就辛苦大家了。”
“……”
看她同意,凌竹合上因为吃惊张大的嘴巴, 心里的小九九不停闲地往外冒:阿容愿意和她“野春”耶!
杨念摸摸鼻尖, 喉咙微痒。
心坎里渐渐升起几分不可言说的期待。
她这也算入乡随俗了罢?
乐玖、杨念、素容、凌竹被赶去沐浴施妆,换好崭新漂亮的衣裙,朱夫人等人张罗着大娘子小娘子们临时开了个会议。
半个时辰后。
青衣山。
女社等人为她们社团的有情人选好场地, 搭建好豪华帐篷, 焚香祭拜过天地后,朱夫人鼓掌:“可以出来了!”
乐玖眼前蒙了一条深色绸带, 映娘领着她, 不时提醒她避开脚下障碍物。
三对六人, 此刻全都蒙着眼睛,目不能视。又因参加节日的人太巧,恐没甚看头,女社成员商议一番,定下规矩。
“你们要从二十人里找出自己的另一半,不能出声,允许用手摸。选好了进帐,不准反悔。”
统共六人,另外的十五人完全是为加大“择偶”难度而出现。
“都听懂了吗?”
“我有一点不懂。”
“问。”
乐玖大声道:“允许用手摸,摸的地方也要有限定罢?”
她担心自家念念被好色的小娘子占便宜。
映娘料到她有此一问,笑道:“限定只能摸手。每人最多有三次机会。”
摸手……
这还行。
同一时间,三对情侣不约而同地想。
“好了,没异议的话,开始,一炷香的时间,过时取消资格。”
朱夫人点燃一支细香。
春风怡人,香经不住燃,过不了多久就能烧尽。
“抓紧时间哦。”
杨念捏了把汗,一股脑放开五感,脚步声、衣衫摩擦声、风声,争先恐后地钻进耳朵,灵敏的嗅觉也为她指引了一个方向。
她大胆地迈过去。
是六人里面第一个动的。
女社其他的小娘子忍着笑迈开几步,等在大将军的必经之路。
半臂之距。
杨念停下来。
离她最近的小娘子下意识屏住呼吸,从前碍于大将军的威严没敢细看,今日一看,杨念生得的确好,一张脸嫩白,轮廓线干净利索,眉头微拧,教人恨不能温声细语地哄她,直哄得人笑逐颜开。
她自认身高和小社长差不离,本着有便宜不赚是王八蛋的心,大着胆子去摸大将军的手。
杨念倒退一步。
不知为何,拒绝她的靠近。
直接把人看得一愣。
她摇摇头。
绕过这人接着往前走。
苏小娘子为之稀奇——大将军这是笃定她不是小社长?
眼睛蒙着,她怎么“看”出来的?
毫无悬念的,杨念一口气略过三四人,又有人挡了她的路。
她神情微怔。
为了确认一下,她身子前倾,鼻翼微动。
吸入鼻腔的确实是“沁雪白梅”的冷香。
这是玖玖最喜欢的一款香味。
不过她是个爱与人分享的,女社社员表现尚佳的时候,她也会拿出几瓶来作为奖励。
那人伸出手。
杨念矜持地顺着指尖轻轻一捏。
被她摸到的小娘子红了脸,咬着唇没吱声。
杨念快速松开她,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个也不是。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大将军是怎么分辨的?
和她的从容果决相比,凌竹就纠结多了,眉头紧锁,只用摸手来确定人,好难。一副不敢下决定的样子。
乐玖和她擦肩而过。
乐琼驻足在她身前,双眼不能视物,咳嗽一声都不行,两只手触碰到,几乎同时,又分开。
这是三姐姐。
这是四妹妹。
两姐妹默契地身影错开。
素容不小心撞到一人的背,身子踉跄,差点栽倒。
好不容易等她站稳,她心中茫然,也不知阿竹能不能选对她。她定下心神,凌竹误打误撞地朝她递出手,看她没反应,朱夫人负责将两人的手放在一块儿。
摸到中指时,柳素容脸色尚且是茫然的。摸到食指,她心尖一颤。
握住对方手的力道暗暗加重。
凌竹的食指,昨天才被她不小心咬伤。
“选好了?”朱夫人问。
素容点点头,忍不住雀跃。
凌竹和她做朋友多年,在摸到对方手腕伤疤的那一刻,可谓狂喜。
“你也选好了?”
她不住点头。
朱夫人暗道,六人三对,想不到是她们先进帐。
“不改了?”
没人改口。
映娘送两人进了石青色的帐篷。
殷酌、乐琼不到半刻钟也入了帐。
来捣乱的人很多。
杨念顶着大将军的身份,素日敢和她开玩笑的人不多,难得这次能刁难一下,大娘子小娘子们齐上场,挡了她的路。
她暗暗心急。
乐玖倒是不慌不忙地一一甄别。
念念的手很好摸。指腹有茧,细细长长,保养的很不错。
这个不是。
那个也不是。
终于,似有人影挡在她前面。
她等着对方伸出手。
杨念摊开掌心。
乐玖的指抚过她的指腹。
“香快燃尽了,你们选好没有?”朱夫人从旁催促。
杨念莞尔。
两人异口同声道:“这就是。”
绸带解下来。
望见天光。
也望见彼此笑意盎然的眼眸。
一群人围在那笑。
“大将军怎么猜到的?”
她们基本没怎么刁难前两对,大部分的“巧思”用在这两人身上,要不然杨念早在香燃的二十息内直直走到乐玖面前。
频繁的错过,一次次被打乱的邂逅,遇上了,就是命中注定的唯一。
杨念没和众人解释她是如何猜到的,乐玖笑笑:“她的手就是她的第二张脸,根本不用眼睛看。”
朱夫人捂嘴笑。
映娘羡慕地目送两人进帐。
今天的青衣山,被女社占了。外人也没闲心过来。
一进帐篷,乐玖捏着杨念手指:“你怎么确定那些人都不是我?”
“她们没你香。也没你敏感。”
为证明她的话,杨念暗示性地捏捏她的指尖,乐玖从头到脚漫上一股燥热,脸红得不像话,腿也软了。
她们日常性.事频繁,有些反应早已刻进骨子里。
乐玖深呼一口气,听到杨念问她:“那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
乐小娘子咬唇不吱声,心道:她夜夜都要用的东西,感受了千百遍,哪能不清楚?
隔壁的帐篷传来一道娇弱的哭声。
欢愉隐忍,冒着热乎乎的情潮。
“咱们隔壁,是竹竹?”
杨念嗯了声,搂着她小声道:“你要吗?”
乐玖耳朵红红:“不要。”
野春是她提议的。但知道帐篷不隔音,她不敢要。
好歹是一社之长,到时候哭得人尽皆知,她脸还要不要?
猜到她的答案,杨念早有准备地摸出一副帕子:“咬着?”
“……”
乐玖觑她。
“我就舔一舔。不闹你。”
这话谁听谁傻。
乐玖有种今天说不得要憋死的预感。刚要开口,她三姐姐啊了一声。
短促激荡。
得。
另一边也开始了。
两人眨眨眼。
耳朵支棱起。
一会又没音了。
杨念出了一身细汗,只觉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
乐玖软绵绵地搭着她,忍了好久,态度松动。
两双含情的眸子猝然撞在一块儿,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乐玖咬上那净白的帕子,杨念腰身下沉。
野春,讲究的便是一个“野”字。
到酣然时,乐玖早听不见旁的,她只知道自己湿漉漉的,如水里捞出来的鱼儿,被放在砧板肆意鱼肉。
而她的念念太热情了。
淹没不知所措的她。
这是乐玖对这个春天最深刻、最深刻的回忆。
潮湿。
莽撞。
潮起潮涌。
满身心开出一朵朵热烈的花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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