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个小萝卜头就从五岁长到了十五岁，依次为她们举行及笄礼后，戚舞就让她们三个各自从六部里面挑选一个喜欢的地方,然后从正六品的主事开始,一边实践一边学习。
托一直外出微服私访的福,近乎四十岁的戚舞看起来依旧很年轻,身体也很强健，估计再活个二十多年一点问题也没有。
随着在位的时间越来越长，戚舞属于帝王的威势越发重了,不过她收放自如的本领也更加好了。
在她刻意收敛自身气质的情况下，看起来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多区别,除非是感知比较敏锐的,不然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微服私访是从羲和十二年开始的，一直到嘉和二十二年都没有停止，雷打不动的一年两次。
十年下来后，微服私访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现在所有的地方官都知道自己陛下喜欢搞偷摸考察这一套。
不仅陛下自己喜欢,她还授意了那些巡查御史，让他们在巡查的时候分成两波，一波明一波暗,双方的行程全部是自主安排的,对彼此是绝对的保密状态。
这样一来巡查的御史就被相互牵制和监督,让任意一方都不敢轻易放水,只能按在规定来。免得被对方抓到了小辫子，变成对方升职加薪的踏脚石。
在这十年中,地方官员被查出贪腐的事情越来越少，金额数量也越来越低。
戚舞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如果贪墨金额并不是太多,而且也没有冤假错案发生的话，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另一方面戚舞也调整了一下各品级官员的俸禄，提高了一下五品及以下官员的待遇，加薪了三分之一左右，相对应的福利也有了上升。让不贪的官员也可过上相对较好的生活，不至于真的两袖清风过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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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景，三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她们在六部也历练了三年，你觉得谁更加适合当我的接班人？”戚舞单手托着下巴，有些苦恼地看着被自己写在宣纸上的三个名字。
顾烟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觉得三个孩子都挺优秀的，不过瑞文大长公主的血脉戚旭，似乎缺少那么一点点野心，她喜欢做实事，我觉得她可以留在工部，以后当一名贤臣。
”
戚舞点了点头，拿起了沾满墨水的毛笔，把第三个名字给涂黑了。
“剩下一个是小七的孩子，还有一个是普通宗室的孩子，血脉似乎有些远了，她的父母和我属于五服内。”戚舞说道，视线在两个名字上左右飘移。
“小七的孩子戚袖品行不错，但是做事情似乎缺少了一点点魄力，容易被人影响，还需要细心教导一番。”
“戚琼的话，品行还可以，决断力不错，心思也活络，只是……”戚舞说着顿了一下，“太过有野心了一点，心思略显急躁，感觉还需要打磨一下，搓搓她的锐气。”
顾烟景认真地听着，“如果这两个孩子互补一下的话，是不是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根据她们的年纪来看的话，现在的表现已经不错了。”戚舞说道，“或许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一点，希望我的继任人什么都好。既要重情重义，又要精通帝王心术。希望她们可以以诚待人，又想要她们能轻松拿捏朝臣。”
“你的要求不高。”顾烟景说道，伸手揽住了戚舞，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小五，你登基继位的时候，也就是只有十八岁而已。用了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顺利稳定了朝政，把那些人试探的爪子给砍了下来。”
“那也不看看我当时的靠山是谁，我可是有大将军有国公爷撑腰的人，那些大臣要是真的敢和我作对的话，我的靠山可是会上门去教他们做人的。”戚舞笑着说道，丢掉了手里的毛笔，放松地朝着顾烟景靠了过去。
“算了，过两年再说吧。我把两个人安排到一起办差事，说不定两人中就会有那么一个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缺点，还学习到了对方的优点，这样一来我就不用纠结选择谁了。”戚舞感叹道。
“可以试试看，说不定能成。”顾烟景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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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本来是两人随口而言的，根本就不指望能用这样的办法，培养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继承人。
事实也证明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们确实没有根本性的发生变化，但是，从另一种程度来说，她们真的互补了。
在朝羲二十六年，戚舞意属的两个继承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她的前面，两人的手十指相扣，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坚定。
“母皇，儿臣和小琼是真心相爱的，请母皇成全。”戚袖说道，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戚琼的手。
戚舞没有说话，而是把视线落在戚琼身上，极具压迫感地看向了她。
“母皇，儿臣自请从族谱上除名，自愿放弃宗室身份和身上所有官职。”戚琼说着顿了一下，“或者儿臣也可以因病离世，从此改头换面，从一介白身开始通过科举入仕。”
戚琼想得明显多一点，她们两个虽然血缘关系并不是很近，但她们在名义上都是母皇的孩子，从礼法上算是亲姐妹。如果这一点不改变的话，那么她们是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的。
听到戚琼说的话后，戚舞眉梢微挑，“你们要为了所谓的情爱之事，放弃现在的身份和权力吗？”
“母皇，儿臣只是不想欺瞒您。不然儿臣两人大可以各自成亲，然后私相授受，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不对。”戚琼抢先开口说道。
“只是小袖不愿意这样做而已，所以儿臣想向母皇求一个恩典。”戚琼说道。
戚袖也握紧了戚琼的手，“母皇，儿臣不愿欺瞒您，如果您认为儿臣不配当您孩子的话，儿臣……”
“你就要怎么样？主动离开朕？让朕那么多年的心血白费？”戚舞说道，她的语气很平淡，脸上也看不出明显的喜怒。可她身上的气势越发吓人了，不要说原本就尊敬她的戚袖了，就连这次坦白计划的主导者，戚琼也有些扛不住了。
看到戚琼和戚袖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后，戚舞甩了一个眼神给一直在一边看戏的顾烟景。
“咳咳。”接受到戚舞的眼神示意后，顾烟景清了清嗓子，“小五啊，我瞧着这两个孩子也挺实诚的。按照小琼的说法，两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横竖我们那么多年也一直过来了不是？”
顾烟景男子的身份在最开始是没有任何人怀疑的，但随着戚舞统治的稳定，顾烟景的行事就越发随意了起来。
尤其是在微服出访的时候，顾烟景为了哄戚舞开心，脱下男装恢复成女子也不是一次两次的，次数多了以后，很多乱七八糟的说法和猜测就冒了出来。
而且顾烟景是没有胡子的，她也懒得为了伪装贴假胡子，所以顾烟景不管是二十多岁，还是三十、四十岁，她的下巴上连个胡茬都没有出现过。
品阶稍微高一点的官员，还有和顾烟景来往稍微密切的那些人，其实对顾烟景真实性别都有所猜测，只是他们没有胆子挑明而已。
现在恢复女子身份，对顾烟景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只不过她习惯了男子打扮，这样对她来说更加舒服便于活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和先帝有关。在顾烟景十九岁的时候，是先帝亲自为顾烟景加冠的，还替她取了字。
顾烟景不想让先帝背上不必要的非议，说他识人不清什么，更不想因此引出奇怪的传言，所以就继续维持着表面的男子身份。
“顾烟景，按照你的意思，这两个都是好孩子？用自己逼迫朕表态的好孩子？”戚舞冷哼一声，和顾烟景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打起了配合。
“儿臣不敢。”戚琼和戚袖听到后把脑袋埋地更低了，下意识把希望放在了顾烟景的身上。
“至少她们没有选择隐瞒你，而是选择了坦白。”顾烟景说道，“虽然方式方法有些不太妥当，但好在坦诚。”
戚舞没有说话，拉过顾烟景的手开始把玩了起来，过了整整一刻钟，才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看在你的份上，朕就给这两个孩子一个机会好了。”
“小袖，今年科举你为主考官，让朕看看你的能力。”戚舞说道，“小琼的话，你就去西边走一趟吧，作为钦差，代替朕巡视一番，重点关注一下寒城的情况。”
“是，儿臣领旨。”戚袖和戚琼一起弯腰领命，再次告罪后才低着头离开。
“小琼，你说母皇这是默许了我们的事情了吗？”戚袖压低声音说道。
“或许吧，如果我们可以完成母皇派给我们的差事，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戚琼说道。离开了养心殿后，迟来的恐惧慢慢涌了上来。
自己还是太过自负了一点，自己和小袖在母皇心中的地位或许并没有很高。母皇现在的身体还很好，就算废掉了自己和小袖，也能再培养一个接班人出来。
不过好父后今天也在，帮两人说了几句话，这次顺利平息了母皇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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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两个长大的萝卜头离开后，戚舞身上的气势一下就散地干干净净了，
“没想到我还有棒打鸳鸯的这一天，真是世事无常啊。”
“只是一个小考验而已，如果她们连这种语言上的压力都扛不住的，就不要想着想在一起了。”顾烟景说道，让戚舞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比起两年前的话，她们是不是各自有进步？”顾烟景问道。
“小琼的胆子越发大了，都敢把小算盘打到我的头上了。不过胆子大一点也无妨，至少能压得住那些大臣。”戚舞说道，“小袖的话，性格还是太过善良了一点了。魄力是比以前足了，但还是没有改变容易心软的毛病。”
“所以，她们在一起也挺不错的，性格和能力都互补。”顾烟景说道，“而且其中一个还愿意做出牺牲，让她们不至于倒在礼法之下。”
戚舞在这十多年里，推行的新政可不是只有一两项，而是每年都有一两项。在允许女性入朝为官后，她还修改部分有关娶嫁的婚礼，补充了女子和女子，男子和男子之间如何娶嫁的规定。
起因是两人在微服私访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大家闺秀要和女秀才私奔被抓，其中大家闺秀的长辈竟然打算暗搓搓干掉女秀才。
后来的结果就不用说多了，在两人介入后，做主允许了她们之间的亲事。后来的女秀才也挺争气的，以乡试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举人，最后在隔壁县当县令，两人算是修成正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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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春来，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戚琼和戚袖的能力都不错，把戚舞交代给两人的事情都办得很漂亮。
戚舞也没有继续为难她们，很快就松了口，允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戚琼在戚舞答应的那一刻开始，也失去了皇女的身份，被戚舞做主过继到了顾烟景的名下，让她把姓氏也给改了。
戚琼有些惊讶自家母皇的决定，她本来以为自己要从头开始了，没想到竟然是换了一个馅饼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朕不会把京城驻军所有的兵权交给你的，到时候你和小旭一人半块虎符。”戚舞说道。
小旭是瑞文大长公主的孩子，是绝对忠于皇室的，把一半兵权分到对方手里的话，那就可以避免戚琼的野心被养肥了。
“是，儿臣明白，儿臣不会让母皇失望的。”戚琼跪在地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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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羲三十二年，在戚舞过完自己五十岁的生辰后，她就开始大手笔的放权给戚袖，琢磨着提前退位了。
其实在朝羲二十七年的时候被封为太女，如今已经当了五年的太女了。不仅完成了戚舞交代的各种事情，在戚舞和顾烟景出去溜达的时候，也能顺利监国不差出岔子了。
如今戚袖已经二十六岁了，比五年前又有了很大进步。心软的毛病在她亲手处理了一些案件后，被改掉了大半，只在关系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心软的老毛病戚琼，不对，这个时候应该称她为顾琼了。顾琼和戚袖在三年前就已经完婚了，当初戚舞在赐婚的时候，可是把大臣们吓了一跳，要不是戚舞的作为皇帝的威势足够重，估计又会冒出什么御史死谏了。
朝羲三十五年，无论戚袖如何推辞，戚舞都坚定地把皇位交给了已经二十九的她，然后顶着太上皇的名号，和同样丢下兵权的顾烟景一起去游山玩水了。
岁月不饶人，要是在五十多岁的时候还继续操劳的话，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尤其是在大臣喜欢写奏折告太女状的情况下，戚舞能保证自己目前不受影响。
但戚舞保证不了自己再过几年后，会不会被大臣们的奏折给潜移默化。她担心自己到了那个时候，会放不下手里的权利，最后和自己选中的孩子反目成仇。
顾烟景对此乐见其成，把名为天下这个重担交出去后，她的小五就真正只属于她一个人了。再也不用苦哈哈早起去参加朝会，不用参加那些又臭又长的各种仪式，也不用忧国忧民，每天都要伏案好几个时辰处理奏折了。
“顾烟景，你现在还能上马打猎吗？”正和顾烟景同骑一匹马的戚舞问道。
“当然，你想要什么动物的皮毛？”顾烟景应道，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环着戚舞的腰身。在两人的不远处，还有几百亲卫跟着保护她们。
“我不想要皮毛，我想吃你烤的兔子，还有烤鸡。”戚舞说道，“我想靠近山林的地方住下来，和我们最开始相处的时候一样，我来负责烧火，你来做饭。”
“好啊，要回去顾家村，还是换个地方？”顾烟景问道。
“换个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戚家村之类的。”戚舞笑着说道，“最好距离县城不要太远了，不然坐牛车有些颠簸。”
顾烟景点头应下，“嗯，那我们接下来游玩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小村子，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就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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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曦二十八年，发现自己时日无多后，作为太上皇的戚舞，答应了戚袖的要求，搬回到皇宫里开始修养。
看着头发也已经白了大半的戚袖和顾琼后，戚舞感慨良多，顺带接见了一下王朝的继承人，刚刚被册立为太女的戚熙和。往上数一数的话，戚熙和算是瑞文大长公主的血脉，各方面的能力都非常出色，类似于她两位母亲的结合体。
在搬回皇宫三个月后，戚舞在一个午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顾烟景是第一个知道戚舞离开的，她可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在一点点地流逝着，最后变成冰冷的尸体。
顾烟景没有露出太多失态的表情，和承曦帝戚袖一起完成了各种仪式，亲手送戚舞进入了早就修建好的皇陵。
“母亲，您还不走吗？这样的话，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顾琼站在一边说道，想要安慰一下顾烟景。
“不了，你们把大门给合上吧，我在这里陪着小五。”顾烟景说道，拒绝了自己便宜女儿的好意，“我答应过小五了，会陪伴她一百年的，现在时间还没有到，我不会走的。”
顾琼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些什么劝说一下自己的名义上的母亲，但话到嘴边后，她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换成是小袖的话，她的做法大抵会和母亲一样吧。
“母亲，我让人定时送餐食过来，母亲保重身体。”顾琼是个聪明的人，她知道顾烟景要什么，所以也就成全了她。
顾烟景随意地应了一声，视线没有离开过戚舞的安睡的棺材，脸上的神色异常平静。
不过顾琼很快就发现，她派人送过去的食物，自家母亲一口都没有动过。
此时顾琼的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在七天后顾琼再次去皇陵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自家母亲在什么地方了。
顾琼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戚袖，戚袖红着眼睛，和顾琼一起在皇陵面前行了跪拜礼，随后下令封死皇陵的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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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指令已接收，正在脱离任务世界。检测到宿主……执行任务*2，难度等级*5，恭喜宿主获得积分1000。】
久违的结算声音在顾烟景的脑海中响起，不过她现在关注的可不是自己的积分，而是答应了等她一起吃午饭的某位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