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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柯克真正清醒过来，他就感觉到之前那场的坏处了。
皮肤上有些幻觉般的疼痒，这些都还能忍受——他该庆幸埃尔南那种时候也没有随随便便往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咬——最尴尬的是后面，那种被插入的感觉就好像留在身体里了，柯克双腿发软，连下床的动作都有些别扭。
他比平日多喝了一袋血，没有用。
这不应当，以他的恢复力，哪怕断手断脚这会也该好了，但他现在只觉得难受。
埃尔南不在这房间里，他大约去了几千米以上的高空，或者离太阳更近的地方，这是他的习惯，每天只要能抽出时间，就会飞到高空“充能”。
毕竟，他们这个异能小团体大半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慑于埃尔南的力量愿意听从他的规则，因此若是埃尔南想约束他们不去随意践踏当地的平民，就必须保有压倒性的力量优势。
全新的实验室里还配有一台超级计算机，埃尔南把存有基地那些资料的储存器也留给了他，柯克犹豫了一下，还是一面将资料导入备份，一面开始浏览内容。
他不知不觉完全沉浸在那些资料里，基地的这些资料是他从未想过的庞杂与浩瀚，与其说这是军方多年来的科研发现，不如说这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并破译的另一个文明产物——他们称之为氪星。
柯克原本不清楚那些人称呼埃尔南为“氪”星人的原因，现下也明白了。
柯克没有继续看下去，他不知道埃尔南有没有看过这些资料，但未经允许，他不好随意翻看和埃尔南身世有关的东西，而他打开这些资料，只是想从中寻找能救助自己的那部分。
但没等他继续找，实验室的通信端就接到一则警报，埃尔南等人在沿海地区和美军发生了热战，柯克点掉警报，开启实验室的二层防护系统。
他戴上头罩，点开通讯频道。
“需要支援吗？”
“不……”埃尔南那边还参杂着微弱的杂声，“这里已经完事了，你带人过来，我们去他们的军事基地。”
柯克锁上实验室的门，一面召集他们手底下的其他人员，埃尔南多半又是拿张世界地图，随机挑选某个美军基地进行突袭，白宫防守严密，布置满了红太阳，埃尔南去不了那里，还攻击不了他们的海外基地吗？
这半年来，美方遍布全球的基地频繁遭殃，连带他们的海外利益也受到打击。两边的冲突从未停止，舆论上的交锋也愈发紧迫，埃尔南在舆论导向上没有优势，可以说是个被动挨打的局面，因此越发密集打击美军海外势力，很快美方军事上连番溃败再也压不住了。
以沃勒为首的政府也遭到了责难。
今天的袭击不过在这责难上又添了把火，回来之后，一帮人自然找了个地方聚众喝酒庆祝，柯克对这些没有兴趣，便自行离开了。
他一直在查阅翻译过来的那部分氪星科技，沉浸在那些知识当中，直到实验室的门突然“哐”的一声开了，柯克被那动静惊了一下，抬起头，转过身，只见埃尔南从那门口飞了进来。
他的头发有些乱，神色愉快，飞行的姿态也比平日散漫多了，等埃尔南再近点，柯克就闻见了各种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气味。
“……你究竟喝了多少。”
“我又不会醉。”埃尔南回道，“一晚上没看到你，我猜你会在这里……等不及要用你的实验室了？”
“我在看带回来的资料，你应该看过了吧。”
埃尔南“嗯”了一声，停在那台超级电脑旁边，看柯克正在查阅的那些内容。
“你看过飞船录像吗？”
“没有，我想这部分我得征得同意。”
埃尔南沉默了一会，说：“你可以看那些，我不介意，这些资料你可以全部浏览。”
然后，他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眯起眼睛看电脑上的字句。
“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他问，“你很着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柯克瑟缩了一下，埃尔南这并不是问句，他已经确定柯克有事瞒着他，柯克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埃尔南会发现这个。
而对埃尔南撒谎并不是一个好选择，柯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以告：
“我在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清醒得久一点。”
这是柯克自己的事，他本也打算自己做，但埃尔南听了，神情立刻凝重起来。
“那你找到了吗？”
“还没有。”
“……你继续找找。”埃尔南说，“后面那一半我来看。”
柯克有些意外。
“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太慢了，而且还有一些没有翻译，我总得学一下氪星的语言。”
柯克无法再反对：“……谢谢。”
埃尔南抚着他的肩膀，轻轻按了按。
但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呆了一会，看柯克转回去继续浏览那些内容，半晌又开口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听上去有些迟疑，“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柯克的动作停下了。
柯克没有再转过来面对埃尔南，而他这样，无疑令埃尔南明白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埃尔南来回走了两步，揉了揉本就凌乱的头发。
“……我会有办法的。”柯克说，又开始翻动电脑上的东西。
不论他是否真的有信心，眼下他们只能尽量在氪星科技的庞杂资料中探索，埃尔南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柯克的实验室。
埃尔南有超级速度，很快把那一半资料浏览得差不多，他把医学或者其他同样可以作用在活体上的技术都标了出来。
半夜的时候，埃尔南听到动静，往柯克实验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柯克不在实验室，他又望了望，发现吸血鬼朝南边去了。
等到埃尔南不紧不慢到达现场，受害人早吓得晕了过去，柯克张口欲咬，被埃尔南拦下。
“你一点都不饿。”埃尔南说，“别乱吃东西，再吐一地血我可不会帮你收拾。”
吸血鬼喉中发出低吼，埃尔南不管他，把人抢下来一看，穿着不像是巡夜人员，这大半夜的潜进他们这个地方乱跑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他给巡夜的队长挂了个通讯，让他们来拿人审问。
之后，埃尔南不顾吸血鬼的意愿，强行要带他回去，吸血鬼总会反抗，而埃尔南总会没事，每次吸血鬼挣扎，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时间长了，埃尔南也摸索出一套不弄伤他的心得来。
吸血鬼蹲在他们这座海上基地的储物箱上，完全没有把尖牙收回去的意思，他就那样朝埃尔南龇了一下牙，倒是没有扑过来，看来是长记性了，知道埃尔南并不是可以猎食的对象。埃尔南早就观察过吸血鬼袭击人类，知道他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捕猎者。
不过，当埃尔南伸出一只手，大大咧咧露在空气中的手——或者说，手腕上隔着一层皮肤的血管——仍然吸引了柯克全部的注意力。
埃尔南趁机抓住他的手臂。
这次吸血鬼没有挣扎，埃尔南有点意外，仔细去看吸血鬼的脸。
“柯克？”
吸血鬼低头咬他的手，然后因为确实咬不动，悻悻松了口——再一次——埃尔南笑了。
他安抚一样摸了摸吸血鬼的背，慢慢的，又叹了口气。
老实说，在漫长的两方对垒中，白宫那些人给埃尔南造成的困难，还不如卢瑟一个人制造的多。
这位全美或者说国际最著名的科学家也是氪星飞船的发现者，埃尔南还被困在美方那个基地的时候也见过他，卢瑟其实并不赞同军方作为，但他也受雇于白宫。在后来的各方争斗中，这位科学家也慢慢退出公众视野，听说是瘫痪了，不过显然他留下的东西还被军队使用，多多少少给埃尔南造成了麻烦。
而随着埃尔南这边也将氪星科技用到武器和装备上，白宫的颓势越发明显，埃尔南看着大选即将到来，时机差不多，开始往舆论上动手了。
他被控制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那些政要暗地里的事迹也知道不少，不过媒体基本上被掌控着，想让他放出的消息被足够的人知道也很难，埃尔南便买下北美境内的私人飞机，把挑出来的照片和材料印成传单，雇人替他高空抛洒。
政坛不是只有一方党派在争夺白宫的位置，不需要埃尔南再做什么，即便他们明白帮埃尔南传播对手黑料无异与虎谋皮，但总有一些人会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埃尔南计划顺利，而柯克这边，他接到了威尔的电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