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和泉守诧异的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和室内, 房间里是他熟悉的刀剑男子,是他新到的那个本丸。

  大家神色悲伤,就连庭院里的樱花都早早的谢了。

  他要死了。

  和泉守见过快要病死的人, 这个人还很年轻, 只不过生病了, 并不是没有办法治疗,而是他自己寻求了死亡。

  他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可以连他们都放弃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 这个家伙脑子不好。”

  和泉守转过头看到了自己。

  “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

  “我们所爱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共同遥望同一片天空。”

  “你究竟在等着谁?”

  恍惚之中和泉守的耳边回想起了那个看不清楚面容男子的声音。

  ‘嗯?你问我什么是人?你现在就是人类的姿态啊。’

  ‘啊,失礼失礼, 你问的不是这个啊。’

  ‘心……吧?’

  心是什么?

  和泉守看着那另一个自己近在咫尺的面容。

  原来这次被融化的……是我啊。

  和泉守看着即将合上的葛笼盖子想要说些什么。

  蓝色的瞳孔视线之中锁定的少年和记忆之中重合。

  不要关上啊, 白痴, 是我……

  是……你的刀啊。

  “你的付丧神?”五条悟看着春辰将葛笼合上。

  “他不是我召唤出来的付丧神。”

  “哎?你看起来挺喜欢他的。”

  “你怎么看出来我喜欢他的?”

  “脸不错,虽然肯定是没办法和五条大人比较的。”

  “……你这话说的好让人火大。”春辰没有否认这件事情,既然不是自己的刀就无所谓了,不过仔细想想,就算是山姥切在这里, 他怎么做?

  救吗?

  不, 他们现在已经是对面关系了, 没必要了。

  “走吧。”

  胎道内七拐八拐的道路不少, 但是多数都是死路, 在用式神探路后成功的找到了修建好出口,只不过那边因为塌方被掩埋了。

  但是在巨大的溶洞之内,一颗格格不入的八重樱花树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在这棵树上面, 长满了一层厚厚的血红色花瓣,每片花瓣都有拳头那么大, 就像是一层血色纱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 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就如同一个绝美的女子一般,让人不忍心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

  而这颗八重樱花树正好长在最高处,就像是悬挂在半空中一般,在这种景象衬托之下,它的气质就显得更加优雅了,更具有神秘和高贵之感,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错觉。

  但在这种情况下之下,情况变得尤其的诡异。

  “这里也有葛笼?呜哇,这次是什么?”

  在樱花树根部缠绕着一个葛笼,那个葛笼的边缘已经被树根包裹,向来不久就会被樱花树彻底吞噬。

  在五条悟的半推半拉下春辰这才不情愿地打开了那个葛笼。

  这是一个已经融化了的差不多的一箱黑水。

  但是依稀可以看见这是……

  长义?

  春辰看着紧闭着双眼刀剑男子,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本体卷缩成一团,他露出的小半片脸颊下还有这黑色的泪痕,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做什么噩梦。

  “这个也是你的式神?”

  “嗯。”

  “这个快融化了。”

  “我说过了,他们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春辰这么说着看着箱子里的人沉默了良久之后说道。

  葛笼中的长义确实是在做一个梦,一个很很久以前,北条氏灭亡之后的梦境,说不得很糟糕吧。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政府啊……”长义看着自己眼前异国的魔法师微皱着眉说道“我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弃那个机会的,为什么你觉得我肯定会答应保护所谓历史的责任?”

  “你是刀剑的付丧神,刀可以是为了掠夺战斗而生,也能为了守卫保护而活,着取决于使用者的不是吗?”

  “历史确实是……对于每个人来说沉重且悲伤的,但正式因为无数的意难平,使它不断地发展壮大,而成就了无数被称作奇迹的历史。”

  “而你将成为你的主君最好的记录者,带着他们的荣耀活下去,永远。”

  “历史的……守护者。”长义喃喃的自语道。

  “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生活方式。

  “……嗯。”长义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了“那你会是我下一任的主人吗?”

  “也许吧,现在我在为政府的成立而忙活着。”异国的魔术师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事情很多呢,人员不足,资金不够,而且还要被人背刺……如果我可以成为你的主君的话,到时候还请你多帮帮我。”

  “当然了。”

  “你为什么要帮助成立政府?”

  长义在分别之时询问了那个奇怪的异国魔术师。

  “撒……为什么呢。”异国的魔术师戴着斗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为了……起源和终结吧。”

  “起源?终结?”长义歪了歪头显然对于这两个词有些不能理解。

  “这个对于新生的刀剑男子来说稍微有些难以理解了。”他笑了起来“抱歉,长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等到下次我空下来了,我会准备好茶和你好好聊聊的。”

  “嗯,我会等你的。”

  “嗯,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再见?

  最终,长义在意识陷入长眠之前都没有在见过那位奇怪的异国魔术师,他并没有被政府立即启用,可能是因为他之前表现出了想要改变过去的念头?

  但具体的政府审核条件他也不清楚。

  他在第一次被启用的时候对于那种幻化成人类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他有着本体的部分记忆,但他却不是本体。

  毕竟刀剑男子是政府派发下去给审神者使用的,作为工具的他们自然是可回收利用的那种最好了。

  作为工具的刀剑他们对此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那个游说他的异国魔术师他却在也没见过。

  明明他就在政府内工作,他也接触了不少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但是……却没有那位最初的魔术师。

  “哎,你说……异国的魔术师?”

  现在时之政府内最受到尊重的是一位叫做沢田纲吉的男子,他出生与日本,在活着的时候是世界震惊的Mafia首领,百年之后等待与自己的伙伴们再次会和,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时之政府内奇奇怪怪的人不少。

  他们多数是在人间有过丰功伟绩或者成为传说的存在。

  “是,我记得刀剑男子好像基本上都是由他游说而来到政府这边的吧?”长义站在办公桌之前看着那棕发穿着西装的青年。

  暖棕色的双眸看起来让他有些无辜感,很难让人想到这个家伙曾经是Mafia的首领。

  “啊,你说的是那位魔术师啊。”纲吉显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也只是看过他的资料而已,时之政府最初成立的时候那位大人确实是帮了不少忙,但是在政府正式成立后不久……他,嗯……”

  “他生病去世了吗?”长义看着眼前人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

  对于说着的东西来说,因为病痛去世是最没有办法抵抗的,想他那种可以穿梭时空的强大存在来说,被人杀死的几率微乎及微,那么就只能是因为自身原因去世了。

  在死亡面前,任何东西都是平等的。

  “……不是的。”纲吉摇了摇头说道“他,失去自主意识了。”

  “……疯了?”长义皱着眉理解了纲吉的话“因为禁术之类的?”

  这个……怎么说呢,这些魔术师为了更高一层的进步接触一些禁忌之类的事情也是能理解的的。

  只是结局让人唏嘘而已。

  真可惜,他还想成为他的刀呢。

  “也许,这个政府,并不是他想要的。”

  纲吉如此的说道。

  “也有可能是他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

  长义皱着眉并没有理解当时纲吉的所说的话。

  但是现在理解了。

  黑色的而又粘稠的液体融化着肌肉和骨骼,灵魂则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不断地下坠着,无助的痛苦与绝望交织在一起,使得灵魂不停地扭曲着。

  这是无数死者怨念而成的黄泉之水,浸泡在这种水里的人脑子不是有问题就是没有脑子。

  他疯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暗依旧在继续,灵魂却越来越虚弱。

  死亡的感觉如此的真实,但是却如此的遥远,似乎永远都到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下坠多久。

  只是不停地下坠,不停地下坠,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感觉到了恐惧,感觉到了害怕。

  但是无论怎么样,他还是要继续下坠。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魔术师,你的……名字是?

  “阿见,你打开看看呗。”

  阿见?

  他的名字?

  不对吧?

  他的记忆力猛地闪过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

  在着无数怨念汇聚而成的黑水之中,某个不知真名的魔术师为自己打造特殊容器,他舍去了自己的□□,那被诅咒的身体融化在了这里。

  死亡面前所有东西都是平等?

  不。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那静寂的黑水泛起了一丝波澜,一点微光落在了长义的指尖,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微弱的光芒,但还没来得及紧握,那瞬间扩大的光芒让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

  与此的同时,春辰看着那酷似山姥切的面容微微皱起眉,他有些不忍心了。

  蓝色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黑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欧呀,你不是说不救吗?”

  “我也会偶尔想做做好事。”春辰抓住了长义的手腕,准备见他扯出葛笼的控制。

  然而这个时候葛笼内的人却反手推开了春辰。

  喉咙被怨念灼烧在也没办法发出声音。

  “去死吧,混蛋。”

  长义嘶哑着喉咙一字一顿的说道。

  去死吧,不要再来了。

  不能到这里来……

  好不容易逃出了轮回就不要再回来了!

  快跑混蛋!

  春辰看着那黑水之中蔓延出的无数黑色手掌像是一个个不甘心死去灵魂死死的抓住了长义,而且那些手掌上面还泛起黑气向长义身体里涌入,长义的脸上也变得痛苦无比,但是他还是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量拼命抵抗着,拒绝了春辰试图提供帮助的手。

  “混蛋快走啊!”

  春辰看到长义那副模样,心里非常难过,但也知道这是咎由自取,他已经彻底的被讨厌了。

  樱花树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葛笼的附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葛笼重新关闭,并且将其收纳在了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