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彻底消失◎
五条悟在认识到自己救不了夏油杰后, 站在夏油杰的墓碑前沉默许久。
这一次他成功火化了杰的尸体，也算是无数轮回中值得庆祝的一点。
至少下次见到那个脑花占据的尸体，他能够明白那不是真的。
五条悟选择轮回当然不只是因为夏油杰，他那些年纪轻轻就死去的学生们, 同样是他遗憾的。
明明说过五条老师会保护好他们, 明明他们是那样的相信着自己, 他们为了救出被封印的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杰，这一次好好休息吧，剩下的我会办好的。”五条悟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多少弧度的笑容, 里面是淡淡的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慢悠悠拿起口袋里的绷带把眼睛遮住，柔软的白发竖起，在他转身离开时, 他又是那个轻佻却值得信任的五条老师。
他的学生们都在等着他, 夺走年轻人的青春可是万万不可的，这一次，就放心的交给五条老师吧。
——————
“悟，你最近很忙吗？”熊猫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五条悟，悟这个家伙虽然不靠谱, 上课也基本上是放PPT，但就算是在忙一周时间也会挤出时间来给他们上课的。
五条悟笑容不变, 随意道：“哎呀呀，想念最强的五条老师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但是太过依赖老师可是不行的哦~”
熊猫没有说话, 它是夜蛾正道制造的咒骸, 拥有独立的灵魂和思维, 也算是和五条悟相处最熟悉的学生。
它知道五条悟的忙碌, 也明白高层那些人对于他的压迫。
可是悟……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样的神情。
这样有些急迫又紧张的神情, 好像有什么连五条悟都觉得棘手的事即将发生。
五条悟一顿，他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连自家学生都察觉到了。
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有些累，连情绪都没有收敛好，真是失败。
五条悟无奈一笑，解开无下限拍拍熊猫的肩，安抚道：“没事的哦，麻辣五条老师会都解决好的。”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又说了几句话，便挥挥手告别。
五条悟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他在不断试探着世界都底线，想要知道要什么程度，世界才会做出纠正。
要是换做以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瞻前顾后的一天。
没办法，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某个行为，会不会是那煽动翅膀的蝴蝶，从而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他走的每一步都好像如履薄冰，或许是之前的轮回太过紧张，才导致他现在的状态。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难得开始发呆，现在这个时间还早，最重要的节点是在悠仁进校后才开始的。
悠仁是一定会吞下宿傩的手指，既然如此，作为他的学生，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他。
想起记忆里那个咆哮着：“把老师还给我。”痛苦绝望的学生，五条悟用力闭了闭眼睛。
他已经习惯了现在模糊的视线，或许是真的太过疲惫，身上一直开着的无下限解开一瞬。
只是这一瞬，他就感觉到有人在拽他的衣角。
稚嫩青涩的海胆头少年自己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过微微蹙眉：“要睡去房间里睡。”
五条悟下意识看向他，却又恍然意识到自己看不见，对于他来说，只是隐约一个小色块在旁边。
啧，还不如直接瞎，这模模糊糊的反而让人厌烦，好像离看得见只有一点，却又明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他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同，只是笑着胡乱揉了揉伏黑惠的头，然后带着些夸张的欣慰道：“小惠这么关心老师真是太让人感动啦，但是没关系哦，最强的五条老师是不会累的啦。”
伏黑惠还没有开口，就听五条悟继续问：“惠，你确定要成为咒术师吗？”
毕竟这一次津美纪在他的努力下没有被诅咒，他是记得惠一开始是不想要当咒术师的，是为了找到让津美纪恢复的方法才同意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只是随口一问，但伏黑惠却能感觉到，如果自己说不的话，那么五条悟也会接受，然后为他安排好普通人的一切。
可是……伏黑惠看着笑眯眯的五条悟，沉默半响还是开口回答道：“确定，毕竟你说过的，我会变得很强不被你落下。”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一定要成为咒术师，然后好好看着五条悟这喜欢作死的混蛋。
五条悟一顿，一时之间竟然没能说出话，只是双手都齐齐上阵再次揉乱他的头发，明明发型看起来刺刺的，但触感意外柔软，这个孩子也是。
“没关系的，反正五条老师一直在这里，我会等着你的。”五条悟语气含着真切笑意，仿佛刚才的疲惫被一瞬抚平。
果然他的学生们都非常的可爱啊，他当老师的决定果然没错。
那么这一次一定不能够失败，作为老师，就要好好保护着自己的学生啊。
——————
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五条悟却还是没能够平静下来，毕竟自己这双眼睛，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废了。
他那些任务能扔的就扔不能的只能勉勉强强用还能使用的无下限解决，再来次轮回，估计就会完全看不见了吧，变成只剩漂亮的眼珠。
“五条老师，你在这啊。”五十米只用三秒的虎杖悠仁跑过来，扬起灿烂的笑容打着招呼。
五条悟脸上戴着黑色的眼罩，歪头笑道：“哎呀，是悠仁，找无敌的五条老师又什么事吗？”
虎杖悠仁，两面宿傩的容器，同样是个善良开朗的好孩子，也仿佛是被命运所厌弃般，从出生便是阴谋诡计的牺牲品。
“老师，你不舒服吗？”虎杖悠仁担忧问道，话语里都是满满的关心，五条悟都能够想象出来他可怜巴巴的狗狗眼。
五条悟潇洒摆摆手，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一样，只是语气轻佻道：“哎——麻辣无敌五条老师是不会生病的哦，我现在状态不错呢，悠仁为什么这么说。”
虎杖悠仁挠挠头，思考一瞬叫笑声明朗地回答：“哈哈哈，五条老师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只是我感觉哪里不对而已。”
直觉吗？如果是悠仁的话倒也正常，五条悟习惯地眯眯眼，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告别示意自己要去工作啦。
“啊，五条老师再见，路上小心。”虎杖悠仁把那些抛到脑后，大声跟自家老师说着。
在五条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高专时，建筑里的学生们才走出来，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凝重，虎杖悠仁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竟然是真的。”伏黑惠下意识喃喃着，一直保持着的冷脸都不受控制般流露出些许的愧疚和难过。
他看向虎杖悠仁，悠仁的脸上被人像是恶作剧般画了几个图案，但……五条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是我们的疏忽，应该早就发现的才对。”熊猫有些懊悔地低头道，明明他们早就觉得五条悟不对劲，偏偏又觉得悟不会出什么事又没有追问下去。
他们都太理所当然了，觉得五条悟这样站在金字塔顶尖真正意义上无所不能的人，怎么可能出什么事，更何况那可是六眼，是五条悟一切能力的基础。
下意识的信赖和五条悟长时间表现出来的强大，让他们所有人都信任他，作为咒术界的最强，应该一直耀眼，永远如同神明般看着他们，然后在关键时刻出来扭转战局的存在。
但五条悟也是人，是会受伤会疼痛有着喜怒哀乐的人类。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讨论起来这一点，刚才的虎杖悠仁觉得既然这样那就不如去试探试探。
他们也没有用心试探，或许也有五条悟根本没有用心掩藏，也可能是对于他们太过放松，但他们竟然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啧，那个混蛋绝对不会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真希蹙眉低声道，就五条悟的性子，估计也只会说什么没关系，都交给最强五条老师什么的话吧。
虎杖悠仁在认识到五条悟的眼睛或许出问题时，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升起股酸涩感，以及不敢置信和绝望般的悔恨，汹涌的情绪来得迅猛，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他已经知道很多次五条老师眼睛出了问题，而他竟然下意识觉得，那双眼睛是被掏出来的。
“既然这样，”虎杖悠仁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是少年独有的坚毅，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晦涩，“那就去找办法吧，我们总不能真的什么都让老师来。”
众人沉默一瞬，野蔷薇敲了下他的肩，铁娘子笑得放肆：“你这家伙不要耍帅啊，不过我同意。”
在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五条悟不曾让他们接触的事后，他们当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不管五条悟是不是最强，他都是他们的老师，哪怕那家伙喜欢恶作剧总是不靠谱，但五条悟是为合格并且优秀的老师。
——————
少年总是一腔热血，觉得只要大家一起，就没有什么不可阻拦的事。
五条悟倒是觉得这很正常，毕竟自己像他们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后来的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而已。
他的学生们并没有多掩藏自己的目的，甚至明明白白放在他的面前，但五条悟从不阻拦，甚至饶有兴趣看着他们能够弄出什么。
五条悟觉得少年们总会长大的，而那时五条悟会告诉他们现实，而不是突然地撕开他们天真的保护膜，就像现在——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被改变灵魂变成奇行种的学生们，甚至只能够从衣物上分出他们谁是谁。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现在？接触真人的应该只有七海和悠仁，为什么别的学生们也会在这。
五条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跟世界隔了一层，甚至觉得身体擅自行动起来，揪着蓝发咒灵的脑袋质问着。
是这样吗？是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眼睛所以才来的吗？是因为他没能够阻止学生们吗？
但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此刻，五条悟清楚地认识到，这次的轮回再次失败，没关系，那就再来一次好了。
五条悟摘下自己的眼罩，那双无法聚焦的苍天之瞳好像在看着他们，哪怕到了现在，变成这样的学生们也不愿意攻击他。
“没关系的。”五条悟声音平静，嘴角勾起近乎慈悲的笑容，他比出手势，用平常和他们说话时轻佻认真的语气道：
“——老师动作会轻一些，你们不会疼的，下次见。”
如同流星般绚丽的力量汇聚在五条悟的指尖，随着他的动作发射出去，与此同时，眼前彻底变成一片漆黑，永不见天日。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这次好像申的是连载榜，又想日更，啊啊啊啊那我要多写几个番外才行QAQ
准备写黑化悟的轮回，宝们想看吗？或者还有什么其他想看的呢~
感谢观看收藏和评论！！贴贴宝们！！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婕妤亲亲 29瓶；叶＆亲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