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杰的礼物◎
千鸟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宿舍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夜蛾正道的声音。
“悟，在吗？我来杰接惠。”夜蛾正道敲着门, 他刚才知道千鸟要和灰原他们去做任务，就主动来接伏黑惠。
五条悟沉默一瞬, 最后不耐地撇开眼，没有再继续要求要眼睛。
有些遗憾的千鸟轻叹口气, 真是的, 说不定还能表演一下掏了又长的绝技呢。
伏黑惠攥起拳头, 用上全身力气往千鸟肩膀上锤，怒怒附上一句：“五条老师是大笨蛋！我讨厌你！”
稚嫩的童声反而冲散了那股怒意，显得他是在撒娇一样。
千鸟没有像平时那般跟伏黑惠打闹几个回合, 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绷带揣在口袋里。
“好啦，幼稚的年轻人，成年人要做事了哦。”千鸟对着五条悟说道, 找准位子拍了拍五条悟的肩。
在触碰到无下限隔离时也不意外, 只是不在意地一挥手，给夜蛾正道开了门, 把手里抱着的小惠交给他。
千鸟低着头嘱咐着他们两个, 好一会才念念不舍地停下, 对着两个人说：“好好休息, 拜拜~”
夜蛾正道抱着伏黑惠转身准备离开，而刚才一直生气没有说话的伏黑惠突然看向千鸟。
意识到千鸟没有看不见自己看他要走时, 伏黑惠慌忙开口叫住他：“五条老师！”
听到呼唤的千鸟顿住动作, 似乎是在等着伏黑惠说话。
伏黑惠抿着唇, 看着与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想起那一次次的再也没有归来，他扬声说：“要记得，我睁开眼就要看到你，你自己说的。”
千鸟一顿，扬起笑容，没有迟疑地回应道：“当然。”
得到肯定的伏黑惠才忧心忡忡的乖乖跟着夜蛾正道离开。
而千鸟等着听不到这两个的呼吸声才转过身，看向一直没有离开的五条悟。
“你似乎还有想跟我说的事？”千鸟歪着头，等待着五条悟开口。
五条悟看着他，有无数问题堵在嘴边，却又一时说不出口，最后也只是挤出一句：“你要离开了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只是冥冥之中感觉，面前的人是不愿意待在这里的，却又有着必须要去做的理由。
“至少在一切结束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千鸟这样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他感受到五条悟纠结的心态，沉默一瞬，还是开口说：“我在五条家有埋下钉子，至少这段时间高层有动静会先报告给你。不管是作为家主还是为了自己的亲友，动点脑子，至少不要发生什么误报任务情报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五条悟瞬间领悟，这样是说，有人是死在这上面吗？
千鸟没有多说的意思，他靠近五条悟，那双无神的苍天之瞳和六眼对视，他继续平静说着：“五条悟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你不是我也不是。所以，在失去之前，拼尽全力的去守护吧。当然，有时候攻击会比守护更有效。”
他说起这些话时平静无波，五条悟却不知道这是他一次次在南墙上撞的鲜血淋漓得来的结果。
……如果当时也有个我这样的人出现提醒他就好了。
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仿佛是在对十几岁的自己说一样。
十几岁的五条悟太过骄傲稚嫩，眼底只有他的朋友们，甚至三观都是以夏油杰为主的。
他看得太高，所以没有看到咒术界更深处的背后，没有看到挚友笑容后面的勉强，没有看到看似美好青春的结束。
所以他失去了一切，他承受着失败的后果，一步错步步错，走到了现在他这种狼狈模样。
有时候他也会去想，如果那个时候的他察觉到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他不知道，甚至连想象都不敢。
千鸟脸上带着仿佛刻着的笑容，丢下一句：“加油吧，幸运儿。”
下一秒已经瞬移消失不见，而五条悟低着头思考着刚才另一个自己所说的话。
没有亲身经历那些的少年感受不到那些，却确确实实看到了千鸟的痛苦。
等那家伙回来，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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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鸟瞬移到校门，看着站在车前等待他的两个学弟，还有——夏油杰。
他走过来的动作微顿，随后再次扬起笑容，对着旁边熟悉的呼吸声开开开：“啊，是杰呀，你也要去吗？”
“是的，刚好夏油前辈有时间呢，太好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跟夏油前辈出任务了呢！”灰原雄笑着应和道，笑容灿烂耀眼。
旁边的七海建人无奈拉了拉他，毕竟现在的气氛这么微妙，一看就是这个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还是不要乱掺和了。
丸子头的少年气质温和，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面前都人回答：“是啊，今天没有任务，想着之前灰原拜托我指导他就跟着一起来了。”
千鸟脸上挂着笑容，也不知道信没信夏油杰这套说辞，也没有提出异议。
“那个，我们该出发了。”旁边瑟瑟发抖的辅助监督看到这阵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
已经拉开副座位车门的千鸟，被夏油杰一把拉住，少年声音清朗：“我们一起坐吧，悟。”
千鸟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拉进后座位上，反应过来后，他眼疾手快把旁边的灰原雄一起拉进来。
目睹全程的七海建人沉默，轻叹口气坐到副座位上。
而负责开车的辅助监督瞥了一眼后座三个笑眯眯的人，竟然也看不出这笑容的真假。
“我听说伏黑甚尔的儿子已经来高专了。”夏油杰首先开口，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哦，小惠非常可爱呢。”千鸟靠在车门上，合着眼似乎是在休息。
“哦对了，今天那位一直无所事事在国外的特级九十九由基来高专了，不过只碰到了我一个人，她让我给你打个招呼。”
夏油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开口说，笑得眯起来的双眼看不出情绪，但千鸟知道他在看自己。
又或者说，在试探自己，他觉得自己的心一颤，哪怕他清楚这是正常的，但那种酸涩的委屈还是蔓延上来。
我的杰才不会对我这么说话呢，他心里想着，面上却神色不变笑着回复：“是吗？那个女人嘴里总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就是单纯的同事啦~”
他对九十九由基的感官一般，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她让夏油杰心里的那颗种子浇水施肥的。
但他也明白，就算没有九十九由基，夏油杰依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倒是觉得九十九小姐说出的话非常中肯，我个人倒是十分赞同。”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回复，脸上的笑容在此刻竟然和千鸟的有些相似。
千鸟抿抿唇，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就像五条悟知道夏油杰在乎他，所以他拿自己去威胁去绑架他，不让他堕入深渊。
但夏油杰也是同样了解五条悟，他也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话和行为会让五条悟伤心难过。
千鸟没有再接着说话，他觉得自己有些玩不起，听不得夏油杰说那些话。
被千鸟拉进来夹在两个人中间的灰原雄眨巴眨巴眼睛，就算再天然也感受到了他们两个之间奇妙的气氛。
“前辈！”灰原雄突然大声喊道，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似乎有些紧张，却还是开口说，“朋友就是要好好相处互相包容的，不可以因为了解和感情去伤害对方！”
他不懂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明明两个人都把对方当朋友，都没有真的想伤害对方的心，又为什么要这样说。
千鸟和夏油杰沉默着，前座的七海建人轻叹一声，同样附和着灰原雄：“不管怎么样，伤害的都是自己在意的人，还是成熟一些吧，前辈。”
还真是一针见血啊，千鸟靠在车窗上，冰凉的玻璃贴在他的肌肤上，眼前的一片漆黑让他难得感受到了一阵厌烦。
夏油杰也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好像也在思索着什么一般，还时不时撇一眼最旁边的千鸟。
任务地点不远，辅助监督在车里众人的压力下更是加快速度，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千鸟下车对着旁边观察他需不需要搀扶的灰原笑了笑：“没关系哦，虽然看不见，但我还是最强哦。”
不过……他感受着不远处传来的熟悉恶意，觉得今天自己这是来对了，看来，也到了时候啊。
羂索果然会对于计划之外的他采取其他措施，而对于精神状态如同一条绷紧的随时会断裂的细绳般的五条悟，对付他有无数种办法。
“杰，”千鸟突然开口，主动和夏油杰说起了话，声音也是和之前一样的轻佻随和，“我想我之后有个礼物送给你。”
“礼物？”夏油杰疑惑重复着，他看着旁边乖巧眨巴着自己眼睛的大号五条悟，突然感觉有些无奈。
自己跟他作对什么呢，明明非要说的话，他们谁都没有做错，较劲的难过的也是他们。
千鸟歪头对着夏油杰笑了笑，没有说自己的礼物是什么，只是跟在灰原雄他们身后去村子里。
这个村子里的人跟他之前捡回菜菜子他们一样的封建，只不过这个村子更多的是迷信。
“信仰什么土地神还不如信仰我呢。”千鸟在后面对着一脸虔诚的村民随意说着。
灰原雄他们连忙拦住气呼呼的村民，千鸟倒是站在他们身后不在意的和夏油杰搭话：“我说杰，你有想伤了这些人的感觉吗？”
夏油杰一顿，想要冲过来打人的村民也一愣，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满脸无辜，也没有等夏油杰回答的意思。
他冲着七海建人笑笑，冲着一个方向抬抬下巴，语气随意：“去吧，咒灵在那里。”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对视，还是选择跑去咒灵所在的方向。夏油杰沉默着，和千鸟一起跟在他们身后。
那只在情报上是二级的咒灵在他们面前变成了距离特级一步之遥的一级，如果只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根本敌不过。
不过，现在这里有夏油杰和千鸟，甚至千鸟都没有出手，面前的咒灵已经变成了夏油杰手里的咒灵球。
“是那些烂橘子。”夏油杰脸色阴沉，显然已经想到了如果他们不在，这两个人绝对会有人折在这次的任务。
他看着旁边两个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的学弟，收敛起自己的心情，安抚笑道：“走吧，去找那个悟。”
夏油杰走在两个学弟前面，犹豫一瞬没有选择现在吸收咒灵，暂时塞到了口袋里。
他看到无所事事的大号五条悟站在村口，似乎因为太无聊还打了个哈欠，夏油杰脸上带上些笑意，刚准备加快脚步走进，就看到面前让他愣在原地等场景。
突兀出现好像由鲜血构成的箭猝不及防穿透力面前白发男人的心脏，因为没有六眼的原因，他没有开启无下限，只是有些怔愣看着自己的胸口。
“五条前辈！”灰原雄惊诧出声，旁边的七海建人同样面色难看，加快脚步冲向千鸟。
夏油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他知道，这个五条悟是不会死的，上次同样被伏黑甚尔穿透心脏，最后也还是恢复了不是吗？！
千鸟倒是不意外现在的发展，毕竟羂索臭熏熏的恶意久久围绕着他，他甚至早就知道这一箭的射出。
但他没有阻止，反而配合着羂索的攻击，那一箭上面附着着诅咒，对于没有无下限的他来说确实有些难搞。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接下来他要做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对于经历无数次轮回的五条悟来说，在走完这几个[剧情]他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所以说，最后来个华丽又让人印象深刻的退场吧。亲爱的杰，我要你在做出每一个选择的时候，都会想到如果做出后五条悟会是什么反应。
我要是你的第一选择，偏执又病态的情绪翻涌，固执地要将夏油杰拉扯住
他抬起头对着夏油杰的方向露出愉悦到夸张甚至恐怖的笑容，骇人的咒力翻涌，他对着夏油杰笑着说：“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夏油杰似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却还是没能阻止，甚至在血液喷射到自己脸上时来愣在了原地
——五条悟干脆又毫不动摇地用带着咒力的手生生挖下了自己的眼睛，那只剔透美丽如同玻璃珠的眼睛。
空荡荡的左眼眶面对着夏油杰，一瞬变得陌生的挚友向他露出了如同孩童般的开心笑容。
作者有话说：
可以继续翻，下面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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