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勇利拉着维克托赶往本杰明的工作室。
维克托坐进出租车里之后还打了个哈欠，远不如勇利精神奕奕。
维克托不由得感叹，勇利是真的体力好啊。
这次的出租车没出什么岔子，司机全程陶醉在车载音乐中，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倒是死亡重金的车载音乐把维克托残留的睡意给驱赶得一丝不剩。
勇利和维克托在本杰明工作室的三层小楼前下车。看着面前没有开灯、大门紧锁的一搂工作室，维克托面无表情地问：“勇利，我们是不是来得有点早？”
底特律初春的寒风吹动维克托的风衣，他突然又有点想打哈欠了，真是怀念温暖的床。
然后他发现勇利居然掏出了一把钥匙。
等等，钥匙？！
维克托看着勇利熟练地打开一搂玻璃门的锁，进门开灯、开空调，动作一气呵成，不由得脱口而出：“勇利，你在这上班了？”
勇利好笑地说：“当然没有，只是我平时来得比较早，本杰明老师就给了我一把钥匙。”
“他还真是放心你，”维克托跨进玻璃门，看着在前台接待处翻找的勇利说，“那今天来这么早也没用啊，本杰明本人不在，没人教自由滑节目。”
“我知道。”勇利在前台的弧形桌子后寻找着什么，头也不抬，不时拨开一些文件。
勇利找了好几分钟，维克托都快把挂在墙上的关于本杰明的展板看完了，才听见勇利惊喜的声音：“找到了！”
维克托转头一看，勇利捏着一条钥匙链从桌子后面绕出来。钥匙链上挂了两把长得差不多的钥匙。
“你不是有一把钥匙吗，怎么还在找钥匙？”维克托疑问。
“这是冰场和练舞场的钥匙，”勇利一蹦一跳地跑过维克托，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我们先去热热身，然后上冰场抓紧时间练习一会。”
维克托倒吸一口气，又无奈地吐出来，这恐怖的热忱，让他都产生了一些心里压力。
勇利一边打开冰场的门，走进里面的更衣室，一边和维克托说起本杰明工作室的一些趣事。
本杰明作为专业舞者，主要工作是表演，兼任一些编排或是舞蹈老师之类的工作。这边的工作室更像是一个教室和会客的地方，平时本杰明大多数时间是呆在舞蹈剧团的。
所以工作室的人员构成很简单，一个前台工作人员，一个保洁人员，一个冰场护理人员、一个不常出现的财务，以及跟着本杰明出现的秘书。
其中勇利和前台的毛若昕接触得最多。
“毛……偌什么？”维克托有点发不准这个音。
“毛若昕，一个中国女生，”勇利把套头的毛衣脱掉，开始换室内穿的运动服，“才22岁，据说是到美国来留学的，放假期间在这当全职前台，上学了就兼职。”
“她性格挺好的，对那些学舞蹈的小朋友也很温柔，就是人太迷糊了！”勇利一边穿冰鞋一边忍不住抱怨道，“冰场和练舞室的钥匙放在前台的桌子上，一天下来一定找不到了，不是被压在某堆文件下面，就是滑到桌子下面了。最离谱的一次我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钥匙……”
维克托想到勇利大早上一个人在前台撅着屁股翻垃圾桶，顿时又心疼又想笑。
他不由得从背后抱住勇利，隔着薄薄的运动服感受勇利温热的身体。
勇利最后调整一下护膝，偏头看着还穿着风衣的维克托，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要站起来。
“你不上冰吗？”勇利问。
维克托把环住勇利的手放松一点让他站起来，但是还是像个树袋熊一样贴在勇利背后，头一蹭一蹭的说话：“我不上了，外面这冰场也太小了。”
勇利点点头：“也是，那你可以去外面坐着等会。”
“我在护栏外看着你。”维克托把头埋在勇利肩颈，闷声闷气地说。
维克托这粘人劲让勇利不自知地勾了勾嘴角。但是他还是再拍了拍维克托的手，示意他真的得去热身了，维克托不情不愿地放开勇利。
勇利一丝不苟地完成热身，然后滑上冰场，开始做基础练习。
花滑的基础是滑行，没有快速、有力的滑行，什么步伐什么旋转什么跳跃，全都没戏。
这个冰场可能是原本的练舞室改的，周围都是没有拆除的镜子，面积自然只有一个正常练舞室的大小。勇利滑行起来没几步就需要转弯，维克托都怀疑在这种场地能不能练习跳跃，真的不会一不注意撞到墙吗？
但是面积小也有面积小的好处，勇利绕场滑行一周的时间很短，一半的时间维克托都可以和勇利保持对视，在勇利反身远离的时候，维克托则可以充分的欣赏勇利的滑行姿态，甚至可以从四面的镜子里看到不同角度的勇利。
双手后背的潇洒姿态，单腿浮起时紧绷的肌肉，跨步加速时被风吹动的黑发……
维克托双手手肘撑在护栏上，双手则撑住下巴，眼神迷离而又分毫不动的跟随着勇利。
所以毛若昕走进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痴汉眼神拉丝的模样。
“勇利！这人是谁？！他……眼神好恐怖。”毛若昕大喊了一声勇利，向后退了一步，摆出惊恐地防御姿态。
勇利和维克托同时被吓了一跳，维克托转头吃惊地盯着这个大喊大叫的小姑娘，勇利则被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倒在冰面上。
维克托缓慢地指向自己，盯着毛若昕警惕的眼睛，不确定地问：“你是在问……我是谁？”
不是维克托自负觉得每个人都得认识他，一则是被吓得有点懵，二则是确实在这种有冰场的场所确实很少有人不认识他。
“没错，你怎么进来的！？”毛若昕警惕心不减，甚至在伸手掏手机。
“他是我带进来的，”勇利终于滑到了护栏边停下，哭笑不得地和毛若昕说道：“这是维克托……你不认识他……算了，反正你知道他是我朋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