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田

  乌丸抓着琴酒的脚踝,帮忙固定身体。

  虽然琴酒觉得脐橙很累,但他莫名对此着迷。

  他喜欢近距离观赏琴酒的努力。

  琴酒最初会自己尝试把他的东西塞j身体,不过这个过程通常会失败。因为阿琴的那里很窄,而他的东西太大。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房间里的热空调一直开着。

  不多一会儿,琴酒原本苍白的脸泛起红晕,犹如朵喝醉的云,看起来比平时柔软和可爱。他光洁的额头冒出汗水,伴随低头的动作,滴在乌丸纹理分明的腹肌上,晕成随意而模糊的花。

  这个时候,乌丸还不会伸出援手。

  直到琴酒抬起头冷冷地瞪他:“你要在那里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乌丸纵容地笑了,手穿过银河,拢住琴酒的脸。脸的温度虽然比平时高,但对比乌丸干燥、保养得当的手还是冷的。

  乌丸捂了会儿才说:“阿琴,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再怎么暴躁,也比不过刚才掐我喉咙的男人。”

  此话一出,乌丸哑口无言。

  那只手从琴酒的侧脸滑到脖子。

  琴酒的皮肤细腻而苍白,极易留下痕迹,还不容易消除。缠绕他脖子的那圈h痕像张着血盆大口的蛇,看上去格外扎眼。

  “抱歉,我不该这么对你。但就像我说的,从没有人当面指责我多疑。”

  “别人不说,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就像房间里的大象,明明就在那里,大家却因为乌丸的财富和权势,选择闭口不言。

  乌丸脸上的笑容淡了,扶着琴酒的腰慢慢x降,两人终于合e为一时,不约而同发出声叹息。

  乌丸知道,琴酒不常骑马,甚至一周前刚骑时还很生疏。他问过原因,琴酒说“长得高,就要比别人花更多力气。而且我喜欢接吻,这个姿势很难做到。”

  但琴酒终究是琴酒,无论什么都学得很快。

  像远距离射击和暗杀,只一周功夫就能随心所欲驾驭他这匹马。

  乌丸随着他的上升而上升,他的下沉而下沉,像驰骋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一瞬间惊心动魄。

  而这一瞬,其实很长。

  过了会儿,琴酒累了,伏在他的x口喘气。

  他顺势抱住琴酒,边亲吻对方的e垂边说:“其实我今天又联络过贝尔摩德,想知道下午和你通话的到底是不是她。”

  琴酒闻言一愣,倒不是因为乌丸反复确认的行为,而是对方居然会主动坦白。

  他抬起头面色很冷,没有搭理,却说了别的话题。

  “你应该知道,我和诸伏高明是大学同学。”

  他话刚出口,就被乌丸拧着眉打断:

  “你一定要在和我做X的时候提别的男人吗?”

  琴酒笑笑,态度还很强硬:“我心情好了,才跟你解释,就说一遍,你给我乖乖听着。”

  乌丸很是无奈,一瞬间分不清谁是谁的Boss,但现在阿琴在上面,就认真听着吧。

  “你继续。”

  “跟你登记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去找了诸伏高明。我们没做什么,不过他问我,如果当时对那些有异常的尸体视而不见,我和他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听到这话,饶是乌丸也呼吸一滞。

  问题的答案他想要了很久,但真正送到眼前,反倒有些望而却步。

  琴酒可不管乌丸在想什么,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男人在床上总是格外好说话,尤其刚才对方还伤害过他。

  “我没有回答,但也仔细思考过。如果不曾进入组织,我确实很有可能跟他结婚。”

  说到这里,琴酒感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他视若无睹:

  “不过世界上没有如果。现在的事实是,我已经进入组织,成为最顶尖的杀手,然后跟你结婚。就这么简单。”

  他说完,静静地盯了乌丸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乌丸忽而笑了:“你要我保释高明,还是帮他减刑?”

  高明犯的是杀人罪,乌丸的语调却依旧轻飘。

  仿佛个人凌驾于法律之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琴酒知道对方确实有可能办到。杀害了诸伏兄弟父母的外守一本来最多无期,现在因为乌丸的介入,不得不等在死刑的传送带上。

  “都不用,只是明天我要去看他。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一起来。”

  琴酒说的是“要”而不是“想”,就像他对乌丸的这番话不是害怕失去的讨好,而是平等地交流。

  婚姻是一纸合约,要想维持,开诚布公和危机处理同样重要。

  乌丸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破天荒有些挫败。

  他本以为自己是掌握的一方,到头来却让琴酒牵着鼻子走。

  或许,琴酒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掺和到他为诸伏高明设置的陷阱里去。

  但对方没有明说,而是忍,忍到床上,诱他发怒,又利用他的愧疚心,跟他做X,然后让他主动开口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算了,就这样吧。

  乌丸缓缓叹息着,抚上琴酒的脸:

  “是谁教你这么聪明去算计别人的,阿琴?”

  琴酒笑笑,像给予奖赏,再次俯身吻他。

  这一折腾,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堪堪停下。

  走下床时,琴酒的小腿肚略微打颤,他边走,地上边留下白色的y体,一路蜿蜒成让人不禁别开眼的曲线。

  但乌丸脸皮很厚,直勾勾盯着,嘴角还噙着抹笑。

  琴酒没有回头,却感觉到背后火烧似的目光。

  “下次你戴t,否则洗很多遍我会觉得烦。”

  “那我帮你洗?”乌丸贴心地建议。

  对此,琴酒送他一个字——

  “滚。”

  *

  乌丸洗澡的时候,琴酒拿了手机,上面有条来自贝尔摩德的信息:

  【说,准备怎么谢我?】

  琴酒早就料到,以乌丸的多疑会去再次确认。还好他昨天才跟贝尔摩德联络过。知道对方要拍爆炸戏,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电话。

  他一连给贝尔摩德打了十几次,确保对方屏幕上显示自己的来电,等拍戏结束,会因为“情况紧急”,比起乌丸先联系他。

  琴酒想了想,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我记得你的电影,这两天就会杀青。】

  他发完删了记录。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确实给女人准备了份大礼。

  *

  第二天,琴酒去看守所看望高明。

  高明涉嫌杀害高位政要,原本不允许探视,但乌丸动用了人脉,让他们可以顺利进入。

  很多时候大家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如果琴酒常处的办公室和别墅四季如春,那么高明所在的监房就如坠冰窟。里面别提空调,连窗都没有,短短几分钟,就能明显感觉空气的浑浊。

  琴酒和乌丸并排而坐,隔着桌子,深深看被铐在椅子上的男人。

  “百田是你杀的吗?”

  高明低着头,仿佛愧疚,故意不和琴酒有任何眼神接触,隔了好久,低低地说:“是。”

  “……抬头看着我!”琴酒突然吼道。

  旁边的乌丸目露诧异,很快握住琴酒的手安抚情绪:“阿琴……”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高明眼里,手握成拳,抬头直直地跟琴酒对视:“你还想问什么?我的作案理由?”

  听到这话,乌丸眼眸微敛,对着高明露出危险的光。

  高明笑了,目光从乌丸脸上一掠而过,视对方为无物,好脾气地对琴酒说:“没什么,只是怕法律不能给百田应有的惩罚,所以先下手为强。”

  “……”

  琴酒哑口无言。

  好半会儿,扔下句“你好自为之”,大步流星离开房间。乌丸又审视高明一眼,才提步追上。

  因为乌丸晚了,所以没能看见琴酒转头面向墙壁瞬间闭了闭眼。

  琴酒注意到,高明时不时用手艰难地揉.捏膝盖。

  这里太冷,而对方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

  *

  当晚十点,沼田独自回

  他今天做了两台开颅,对精神损耗极大,为避免开车发生事故,特意搭乘公共交通。

  车站离他家还有十分钟不到的脚程,街上路灯很少,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思考。

  稍早些时候,沼田从乌丸那里得到消息,高明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这也很正常,因为除了他的证言,监控也在百田遇害前后,拍到对方进入房间。

  但沼田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一方面,他终于不用再为曾经犯下的错饱受折磨——

  当年,他和另一位脑外科主任共同竞争教授的位置。两人的医术不相上下,他又不想借助乌丸的力量,为了迅速提高,心照不宣接受了百田的“上贡”。

  对方隔三差五就送来一具无名尸体,或是因为吸d脑部发生畸变的病人。

  沼田背着同事,在乌丸提供的研究室里主刀。

  一具接着一具、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他的本领炉火纯青,把那位竞争者远远甩开。

  后来,沼田如愿当选,作为回报,也把百田介绍给乌丸。至于那一位竞争者,则在不久后选择辞职,在整个医疗界销声匿迹。

  人们都说,为医者要淡泊名利,但身处在相应的环境,职称、待遇和鲜花掌声成正比。

  梯子已经搭好,那些能视而不见的人无疑是Next Level。

  沼田自嘲地笑笑,原来他一直觉得百田很俗,但现在看看,自己何尝不是俗人一个?

  正想着,拐角处突然窜出道黑影。

  那人蒙着面,只露出双没有感情的眼睛,手里的刀泛着冷光,二话不说朝沼田劈下!

  嘶——

  沼田鬓角的白发被削去一簇,要不是他走慢一步,对方的时间估算错误,这刀恐怕就不是削一搓头发,而是把他的半边脑袋都削下来!

  沼田吓了一跳,赶忙朝回跑去。

  他边跑边叫救命,但时间已经很晚,这里又缺乏监控,沼田心里清楚,自己成功逃脱的可能性很小。

  除非屏着呼吸,跑到离这里最近的一条街道,那里有许多热闹的夜市,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拼命地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只感觉那人的脚步声就在耳边,“踢踏踢踏”,迟了一秒就会被恶鬼索命。

  但沼田不是青壮小伙,又做了两台手术,没跑多久就被颗石头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

  “扑通!”

  我完了!

  重摔之下,沼田根本无法靠自己起身,只好绝望地闭上双眼,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正当他以为要把命交代在这里时,耳畔忽然掠过阵凛冽冷风。

  那令人惶恐的尖刀迟迟没有落下。沼田心惊胆战地把眼睛睁开条缝,面前一个卷发青年正和对方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卷发像是练过,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沼田想趁机逃跑,无奈脚崴了一下,站都站不起来,只好眼睁睁看着。

  那卷发和杀手过了几个回合,原本占据上风,忽然眼前闪过冷光,被对方用刀割了手背。他倒吸口冷气,下一秒,白乎乎的石灰扑面。

  “当心!”沼田声嘶力竭叫道。

  好在卷发反应迅速,用胳膊阻挡,才避免了眼睛遭殃的处境,但等回神,那杀手就像道雾,倏地失去了踪迹。

  卷发也不恋战,捂着伤口走向沼田。

  “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大碍。”沼田惊魂未定,出于医者本能,还是迅速给卷发做了包扎。

  卷发望着他专业的手法啧啧称奇:“你怎么这么熟练?”

  “因为我是医生。”

  沼田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脚踝,那里已经微微肿起,虽然没伤到骨头,要走路还是十分艰难。

  卷发见状,连拖带拽把沼田抗在肩上,笑道:

  “虽然你可能更想回家或去医院,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我们还是先去报案吧!顺便一提,你可以叫我松田。”

  *

  两人到附近的警局报案,负责接待的警察名叫高木,身材高挑,小麦色皮肤,看起来不是太灵活,总之是那种让人安心的老好人类型。

  沼田松一口气,在灯光明亮的大厅里才产生劫后余生的实感。他请高木警官拿来急救箱,简单地处理脚踝的伤口,当对方把他引到待客室也没有拒绝,叙述自己的遭遇时还能听到耳朵里回响的心跳声。

  高木目露同情,点了点头:“你对行凶者的身份有线索吗?”

  沼田的脑袋空白几秒。他一生与人为善,就算是那位出走的竞争者也远离医疗多年,犯不着等到现在才报复他。

  而且,他做“那件事”时极为隐蔽,不可能被人发现……

  等等!

  沼田咬了下后槽牙,脑海里蓦地出现个可能的人选。

  难道是……“他”?

  仔细想想,暗杀确实是“他”会使用的手段。

  沼田怒火中烧,但没有证据不能乱说,更何况对方的身份那么尊贵。

  他对上高木的视线,隐忍地摇头。

  “好吧。”高木遗憾地说,敬业地做完笔录,忽然面无表情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沼田教授?如果现在说,可以算你自首。”

  沼田心跳一顿,很快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什么,但他行事隐蔽,不可能留下证据。

  这么想着,他硬着头皮笑道:“高木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听到这话,高木拍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起身走到沼田面前,递给对方一个微型摄影机。

  “你可能觉得自己做得非常干净,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沼田不可置信地朝摄影机望去,里面正播放着他在病房里身穿白大褂,给百田注射致命药物的画面。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