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关的场地变成了室内,切尔贝罗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出来介绍比赛规则,只是告诉双方,进入场馆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比赛开始。

  且所有人只可解决自己的问题,不能帮助其他人。

  终于来到最后一关,在观赛区看(吃)了一上午,黑泽月也有些累(撑)了。

  他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彻底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有点好奇,也不知道这一关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但是下一秒,黑泽月的脸色变了。

  不只是他,琴酒和白兰也都沉下了脸。

  只一眼,大家就基本上明白了这关想要干什么。

  从进入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分散开,同时大家周围的环境也出现了变化。

  屏幕上被分出不同的小格子,显示出每个人遇到的情况。

  站在棒球场,捧着断裂无法恢复的右手,满脸阴郁的山本武。

  私生子身份暴露,被十代目厌恶的表示不再需要他的狱寺隼人。

  面对哭着责问哥哥为什么违反约定,去做危险事的笹川京子,而手足无措的笹川了平。

  再一次捣乱摔碎盘子,终于被惹怒的沢田奈奈,表示不想再理他,而哭闹的蓝波。

  除了躺在并盛中学屋顶,岁月静好的云雀恭弥外,所有人都面临着自己最害怕的场景。

  而引起黑泽月三人注意的,则是属于沢田纲吉和六道骸的分屏。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参赛的库洛姆,此时已经被六道骸实体化。

  并且还与其他人的独立空间不同,他和沢田纲吉是在一起的。

  只是此时两个人均是孩童的模样。

  密闭的场所,一眼望去满目苍白。

  白色的墙壁地板天花板,白色的床铺被罩,穿着白大褂走来走去的研究人员,以及……同样穿着白色病服的两个孩子。

  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七岁的六道骸还没有被按上六道轮回眼,毫无抵抗力的他,面对记忆深处过于熟悉的场景,他下意识的将比他小一岁的粽发孩子护在身后。

  “骸……”沢田纲吉抓紧六道骸的衣角,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这里是……”

  “研究所。”不只是六道骸,正在外面观战的黑泽月,琴酒和白兰也一起轻声回答了沢田纲吉的问题。

  没人能想到指环争夺战的最后,会出现这样的关卡。

  更不会想到,过往的经历,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

  别看黑泽月平时说起《逃离》游戏时,想到的都是弟弟的可爱。

  实际上游戏名敢叫“逃离”,从一开始就证明了这个游戏不是温馨治愈的类型。

  即便因为防沉迷系统,黑泽月一天只能玩一个小时的游戏,还大多挑选在吃晚饭的时候,所以游戏整体展现出来的氛围比较平和。

  但那也只是相对来说。

  研究人员有时候是很疯狂的,尤其是当他们研究的内容,并不是那么正规的时候。

  这代表着,当他们灵感上来,或者得到一些新的研究成果时,根本就不会考虑时间地点,以及研究对象在做什么。

  所以不止一次,正在和弟弟们进行温馨晚饭时间的黑泽月,看到突然冲进来的白大褂,强硬的抓走几个孩子带去试验。

  抽血,手术,注射,观察临床反应……即便是Q版软萌的画风,也能看出他们的痛苦。

  这种时候,黑泽月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耐心的轻声安抚着自己的弟弟们,鼓励他们不要放弃,不要睡过去。

  人在绝望的时候,小小的鼓励带来的作用往往是超乎想象的。

  那会时时提醒他们,有人在关心他们,有人在等着他们。

  他们不是一个人,所以要活下去,等着心里的那丝希望将他们救出这个恐怖的地方。

  于是,在濒临崩溃的时候,心里有了必须活下去的执念。

  慢慢的,琴酒四人成为了那个研究所里特别的存在。

  他们是少数能在那些残酷实验下,坚持那么多年,还维持清醒的实验体。

  所以他们也理所当然的越来越受上层的重视,处境反而变得比最初时候要好的多。

  至少那些研究人员不敢再对他们这些宝贵的实验体随便动手。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研究所终究还是他们心中最阴暗的地方,而现在这份阴暗再次被拿出来了。

  房间内的广播响起,叫出了某个类似货物编号的称呼。

  隔壁床铺的一个小男孩,听到自己的编号身体一颤,原本有些麻木的表情染上了恐惧。

  六道骸和沢田纲吉对视一眼,大概了解到这是什么时间点。

  每月一次的体检,所有实验体会按照顺序,被带进实验室进行全套体检。

  当然这里的检查可不会那么轻松,从隔壁床那个号孩子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或许是自信他们这些小孩被整怕了,不会做出过激行为,房间里一个看管人员也没有,全靠房顶右上角那个广播来叫人。

  隔壁床的男孩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的下了床,朝着外面走去。

  “我们跟上去。”六道骸低声对沢田纲吉说道,“这是幻术,我们必须主动找到突破口,才能出去。”

  明明身为幻术师的他早就应该察觉,可是不知道彭格列搞了什么高科技,居然短暂屏蔽了一瞬间他的认知,加上他现在使用的其实还是库洛姆的身体,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沢田纲吉虽然心里还有恐惧,但闻言仍是点点头,轻轻跳下床跟上六道骸的行动。

  只是在离开前,有些疑惑的看了房间内的广播一眼。

  跟随着男孩,他们来到了研究室,躲在门后面,眼睁睁看着他走进研究人员的包围,躺到了白色病床上。

  之后便是熟悉的体检项目,以及孩子抑制不住的惨叫。

  六道骸表情漠视的看了一会,拉住沢田纲吉的胳膊:“回去吧。”这里没有突破口,“可能有什么被我忽视了,咱们再回一开始的房间看看。”

  既然不在研究室,那么大概率还是在他们最开始出现的房间里。

  “而且按照顺序,应该很快就要到我们了。”

  沢田纲吉握紧拳头,看了眼那个男孩,转身离开了。

  他记得,隔壁床那个男孩,并没有住多久就消失了。

  小时候还不理解,现在想来……大概是死了吧。

  观众席,不只是黑泽月三人,reborn等人表情也冷了下来。

  “这就是……你们说的研究所。”reborn眯起眼睛,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没有实际经历过,永远体会不到别人的痛苦。

  他虽然在知道自己徒弟以前被做过人体实验后,也进行过调查,但远不如直接观看来的实在。

  当然以reborn的阅历,这种场合虽然残忍,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面对陌生人和熟人的感官是不一样的。

  他突然冷笑一声:“你们说的对,这些做人体实验的家族,确实得斩草除根。”

  如果组织真的和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有关的话,是得和九代好好说说。

  reborn从来都是个护短的老师,更不用说现在他有三个学生曾经被这个家族欺负过。

  迪诺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师弟的这些经历,同样冷声道:“加我们加百罗涅一个吧。”

  白兰扬起嘴角:“还有杰索家族哦~”毕竟他也是受害者的一员呢。

  黑泽月没想到这场指环争夺战,居然直接拉来两个家族重要成员的支持。

  只不过现在他也没空想这些。

  冰蓝色的眼睛担忧的注视着沢田纲吉和六道骸的行动。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两人还是没有收获。

  如果轮到他们被叫去体检时,幻术还没有被破解的话……黑泽月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叫停。

  即便只是幻术,他也不想自己的弟弟再去体验曾经的痛苦。

  不多时,广播再次响起,这次叫到的编号是69号。

  六道骸挑了下眉,站起身准备朝屋外走去。

  黑泽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沢田纲吉已经冲上来抓住六道骸的胳膊。

  “骸,你所说的突破口,是指那种违和感吗?”

  本来以为沢田纲吉是不忍他前去,刚要解释自己是准备诱敌深入的六道骸一怔,随后点点头。

  “差不多吧。”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这个幻术师,从来没教过别人怎么破解幻术。

  库洛姆不算,她本身也是幻术师,是会有天生感应的。

  沢田纲吉沉默一瞬,抬起手指向从刚刚开始,就非常有存在感的广播:“那个……不算吗?”

  六道骸不解的皱起眉,并没有觉得那个广播有什么奇怪。

  “就是……为什么,广播里会是月哥的声音啊。”

  六道骸瞳孔骤缩:“月哥的声音?”

  他并没有听出来,别说是他了,就连黑泽月自己都是一脸茫然。

  因为那个广播一直都是那种类似于使用过变声器的机器合成音,很难听清楚原声是什么样的。

  沢田纲吉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虽然我也没有直接听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是月哥的声音。”

  超直感。

  众人的心中慢慢浮现出这个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