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生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书生送走了自己的爹娘,送走了魏山阙的外祖后,自尽在梦婉娘墓前。

  魏山阙将他与梦婉娘,合葬。

  后来,他成为炙手可热的东厂督主,太后恨了那么多女子,早就忘了梦婉娘的样貌。

  她只当魏山阙是个颇受先帝青眼的阉人,还试图拉拢过他。

  太后用一颗梦魇要了梦婉娘的性命,魏山阙用一颗梦魇,要了太后的性命。

  裴长缨握着魏山阙的手道:“师父,回头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好。”魏山阙捏了捏裴长缨的手:“我不难过,别担心。”

  三岁便离了家,在东厂那种地方长大,他早就丧失了情绪这种东西。

  会思念、会忧心、会喜悦……这些情绪,都是裴长缨带来的。

  “先帝真不是个东西!”

  “太后也是!一个祸害居然活了这么多年!”

  “先帝跟太后,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冷静。”

  魏山阙拍拍裴长缨的后背道:“太后虽活的久,但没过过几日顺心日子。”

  太后这样的人,贸然杀了,未免太便宜她了。

  拿着她想要的东西,一直吊着她,引着她,才有趣。

  裴长缨心口堵着的气被魏山阙捋顺了。

  裴长缨摸着下巴道:“那你是皇上的兄长,我这辈分也就得往上抬一抬了。”

  嗯,以后要对皇上好一些。

  魏山阙道:“嗯,长嫂如母。”

  “师父!”裴长缨不满地拽着魏山阙的头发,眯着眼睛道:“那怎么也是,兄夫如父——算了,先帝不是好东西,还是不要跟他相提并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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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市的繁华,皇帝一双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还是扶风提醒,他想想起来,自己此行是出来吃饭的。

  逛了许久,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扶风多次帮皇帝买点心,顺带的对京城里的酒楼也就有了些了解。

  他带着皇帝进了一家环境清幽的酒楼。

  别家酒楼人满为患,这家还有很多空桌。

  扶风道:“这家的点心极好,菜色据说也是一绝。”

  价格也是一绝。

  皇帝点了些菜,见扶风还站着,便道:“坐下,陪朕一起吃。”

  扶风忙道:“属下不敢,这不合规矩。”

  “出来了,便没有那么多规矩,朕——我不想一个人吃。”

  皇帝还记得小时候和裴长缨抢吃的,那个时候吃东西香上不少。

  “是。”扶风坐在了皇帝的对角处。

  皇帝无奈道:“坐近些,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最终,扶风坐在了皇帝的旁边。

  他显得有些局促。

  这还是他头一遭,和皇帝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手一会放在桌子上,一会放在腿上。

  皇帝忍不住反思,自己往日对扶风是否过于严厉了。

  他拍了下扶风的胳膊道:“不必紧张,你我是君臣,亦是友人。”

  扶风磕巴了一下道:“陛——主子,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是死的。”皇帝嗤笑一声道:“长缨最没规矩,可我就是觉得他这样,最是舒心。”

  皇帝是羡慕裴长缨的。

  裴长缨就像是一颗落在石头缝里的种子。

  不论环境如何,他都能长成一个迎风招摇的大树。

  小二敲门端菜进来。

  等人走了,扶风才道:“属下以为,裴小将军能没规矩过的舒心,是因为陛下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