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添寅已经敏锐的从他神情看出自己刚才好像误会了什么。
那么他现在这样的举动一定不是想和自己温存,或者做些成年人都懂的事。
明知如此,周添寅还是配合地凑上去。
有些错误光靠躲不会有好结果。
勇敢的人会勇于承担错误带来的后果,毕竟刚怎么看也是自己心急产生了不该有的误解。
在周添寅缓慢靠过来的时候,被侵犯的温斯珺已受不了对方的温吞,伸手拽住先主人一步垂落到眼前的领带,手腕发力将人拽到跟前。
周添寅身不由己,险些没再次撞上他的唇,不敢再发生不必要的误解,周添寅不得不双手扶住椅子扶手,微微低头。
这一看正好将他被自己蹂过泛红的唇收入眼底,脸颊潮红未退的美男最易引人想入非非。
温斯珺是在感情上一张白纸,好歹是刑警队的,见识过太多人心丑陋,最懂人的眼神。
见周添寅躲闪又忍不住看的眼神,那模样比做错事怕罚的小鬼还提心吊胆,他冷笑了下。
“周添寅,我记得你不是个容易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啊。”
被质问的人辩解的话到嘴边,看看他的脸色,聪明的没出声。
“今天怎么了?我以为他们说你喜欢我是你的权宜之计。”
“就何檀的反应来说,你的计策实现的很成功,这种时候你就该为你的演技沾沾自喜,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再进一步。”
“可你在干什么?太入戏,导致你身陷其中,真觉得对我情根深种了?”
温斯珺像个恨儿不成龙的操心爸,一连串得骂周添寅。
周添寅一句话都不敢说。
温斯珺没被他的温顺给安抚,反倒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还上手了,捏着周添寅的下巴,先看他的左脸再看右脸。
多看几眼,和专注看着他的周添寅对上眼,接而跟着一起沉默了。
该说不说,这张脸确实长得不错。
骨皮相都很优越,扛得住细究,确实有让人犯罪的资本。
这样绝佳的男人说弯就弯,温斯珺始终没明白。
“你喜欢我什么?我这张脸还是我在游轮上为成全你的一跳。”
把周添寅问住了。
又不能不回答。
温斯珺说:“别用俗套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或者言情小说的情不知所起一类的回答我。对一个人动心,总会在某瞬间有确切的答案。”
都学会预判了。
他这么说,周添寅还是有应对说法:“非要让我说出个喜欢你的理由是想针对性改变吗?”
连这都猜到了。
温斯珺索性和他说清楚:“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在意别人是不是喜欢我,等事情告一段落,如果条件允许,我会继续当一名普通的刑警,要是别的……”
大概他会找个离他爸近的地方安稳过完半生。
没想过会有另一半,也不想要有。
孑然一身的打算最怕碰上死缠烂打的人,不巧,他见识过周添寅的耐心和手段,一点都不想再体验。
与其拖到那时候,不如挑这个时候说清楚。
本来也没那么着急,但温斯珺怕不说,下次周添寅对他做的就不是简单的亲吻。
“既然这样,你这么在意我喜不喜欢你做什么?我保证不会影响你我的合作,你也知道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温斯珺:“……”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温斯珺忍住暴打他的冲动,把人推远:“我对你只有兄弟情,希望你别让我们到最后连兄弟都做不了。”
“温斯珺。”周添寅口吻严肃地叫他,摆出谈正事的架势,“如果事了,你还对我没别的想法,我会自己离开。”
见他神情一顿,似有不解,周添寅自嘲地笑了下:“我实在没信心能在对你动心之后还藏起感情继续和你称兄道弟,抱歉,我是个人,不是写好程序的机器。”
温斯珺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女,也知真情上头无法解释。
周添寅对他莫名其妙的爱意短时间内丢不掉,或许是看他不够清。
也许事了,想通了呢?
温斯珺很少有这种将希望寄托给时间的鸵鸟心态,可事到如今,确实无可奈何,他也不能无理取闹的非要人现在不喜欢他。
不如交给时间。
总会有答案。
可温斯珺忘了,时间会对有准备人格外偏爱。
“……随你。”
这等于是一种变相的许可。
周添寅的喜悦不方便表现在脸上,轻咳来调节氛围。
“等你腿好了,去隔壁的福利院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温斯珺说,“你先帮我打听清楚进去要什么证件。”
“你还想光明正大去看?”周添寅怀疑他走正规程序走多了,那里等于是典鸿集团犯罪现场之一,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明知的何檀哪里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没有。”温斯珺看他,“是为备不时之需。”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他们都不知道过去会有怎样的遭遇,多做准备总归没错。
周添寅:“挑个我过去的时间,一起。”
有人接应肯定能减少危险。
温斯珺在想另一件事:“在你过去的时候出事,是不是太明显了?”
“你以为在我获得访问资格后发生被人暗访的事,我的嫌疑会少?”周添寅是半点不在乎,“都是会有问题,不如行自己方便。”
“在这之前,先把我送回去。”温斯珺说。
周添寅啧了声:“这么着急回去见未婚妻?”
话说得有点酸溜溜的,满是吃味。
温斯珺确定他在没事找事,懒得搭理,免得又扯感情,多不必要的口舌之争。
想撩的对象不接话茬,周添寅有些无趣,道:“送你回去没问题,你能确保薛简青站在你这边。”
万一是个眼线,那问题就大了。
温斯珺:“她是何檀的人才正好,毕竟夜访这种事被人发现还是需要个不在场证明。”
周添寅很喜欢他利用薛简青的心,但不得不提醒他一件事:“这里离你们居住的公寓很远。”
所以,真想让薛简青当证人,整个计划还需要好好调整。
温斯珺意味不明道:“你送我回去,别的不用管。”
周添寅没说好不好,只越过他看向窗外还在凋落的金黄树叶。
秋天,真的来了。
*
薛简青这两天眼皮突突跳,像事有突发的预兆,上次跳的时候是她把家里留给温斯珺,让他见何檀。
结果就是人不见了。
这才几天,冥冥之中的预警又来了。
“这都什么事,哈利路亚玛玛哈哈保佑我,别再出幺蛾子了。”
她边说边从A4纸的页脚撕下一小片贴在乱跳的眼皮子上,深呼吸调整心态,决不能在这关节出事,孟川穹被调走,她总不能再失职。
念头刚落,手机屏幕亮了,来电人让她神色一凛,忙拿起手机往旁边的休息室走去。
十分钟后,薛简青在公司茶水间见到了戴有特殊员工证件的人。
对方身高近一米九,神情温和,看起来年近四十,没有半点架子,很是平易近人。
薛简青没因此放松半点警惕,要知道组织内的任何一位成员都深藏不露。
“商先生?”薛简青迟疑地问。
商冠清颔首,见她拘束,笑了笑:“别太紧张,我就是过来和你碰个面,顺便说声以后W的事由我负责。”
他的姓氏让薛简青精神一振。
据她所知整个组织内姓商的可不多,难道温斯珺……
薛简青收敛心神,恭敬道:“好,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去了哪,恐怕要麻烦商先生试着联系。”
“他已经回来了。”商冠清说,“腿脚受了点伤,需要休养,这段时间恐怕不能来公司,麻烦薛秘书向周研究员说明情况,如若有问题,能力之内,我会办到。”
薛简青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她压根不知道温斯珺回来,看来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商冠清的手。
“好,我会当面和周研究员说。”
“另外,我不会在明面上跟着W先生,你可以和他正常见面,毕竟你们是未婚夫妇。”
看似给温斯珺自由,实则是更严格的监视。
经过何檀和温斯珺的谈话后,组织对温斯珺似乎更不同了。
现在薛简青更好奇那天发生什么。
“好的。”
薛简青聪明没问温斯珺在哪,想也知道,不废掉他们的假名头,还能把人送哪去啊?
商冠清又点点头:“你忙。”
薛简青跟着想送送,被商冠清制止了。
大公司里人多眼杂,别节外生枝是最好的。
出了典鸿集团门,商冠清没乘坐电梯,走进楼梯间的时候正巧从楼下上来个穿白大褂的高个子男人。
商冠清抬眼,和这眼里闪过丝惊讶的男人对视了一秒。
身影极快消失在楼梯间。
停留在原地的周添寅静站数秒,回头看向已经没动静的楼梯。
大麻烦。
回到公寓的温斯珺没闲着,先拆掉了电脑上的监控,再买一部新手机,做完这些,他抬头看向客厅墙角落里刚装上的监控,露出个堪称叛逆的笑来。
和何檀闹成那样还能回来,足以说明他的份量,那么有些事就能做了。
和新手机一同送来的是一份营养均衡的营养餐。
悄无声息放在了门口。
温斯珺没大惊小怪,先吃了饭,再拆新手机,给薛简青打电话。
“是我,你应该在监控里看见我了。”
薛简青的声音顿了顿:“猜到你回来了。”
也没人大胆到敢盗刷他的卡。
“我在典鸿集团的职位有看公司的财务报表的资格吗?”
“喂,你就是个挂名的。”
“那你给我找点事做吧。”
他的腿伤不能白白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
周添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