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你砸出来的那个坑了么?”阳止指着朱雀砸出的那个大坑问。
那个大坑有足足百丈深,宽也有百丈,那个坑的周围一片焦黑,坑里也没有任何生灵。
朱雀不明所以:“看到了,然后呢?”
“那里本是一片青草,可因为你,这一片千年不会再有植被生灵出现。”阳止说道:“你是神兽,福泽化身,却给大地带来灾难。长此以往,你将不再是神兽之主,神格陨落。”
朱雀从未想过这些,他心里有些害怕,却嘴硬:“你无须哄骗我,我生来便是神兽之主,圣人都得敬我尊我!”
“他们敬你尊你,又为何不教你如何成为真正的神兽?”阳止问。
在他还未成为阳止圣人之前,他便感应到这天地会出现八位强大的生灵。
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个方位的左右两侧,左方阴暗沉浮,右方光亮透彻。四方会同时出现截然不同的两股强大力量,那就是千年前诞生的四神兽和四凶兽。
当他们诞生之后,天地法则会出现变化。这片大地上除了人族,圣人,鬼,动植物,还会出现新生的神兽与凶兽。
既是应运而生,便该为自己的运有所作为。
仅仅只靠本能的去对抗凶兽,非神兽所为。
朱雀不解:“我生来比他们高贵,他们凭什么教我做事?”
白虎也哼了一声,显然认同朱雀的话。
“众生平等。”阳止不认同的说道。
梼杌冷哼道:“什么众生平等,明明就是强者为尊!”
阳止笑了笑:“那你们须得封我为尊。”
此话一出,梼杌脸都黑了。
白虎也被阳止的话说的很不爽,他们凭什么奉阳止为尊?他们还是幼年期,但阳止已经是巅峰时期,这么对比根本就不公平!
“你等我们成年,你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白虎说道。
阳止问:“等你们成年之后,会群殴我吗?”
群殴?
白虎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谁会群殴你?我们是神兽!”
从来就没有人对他们用过群殴这个词,简直侮辱神兽!
阳止淡然看向梼杌:“你们刚才打算群殴他,前几日也围殴过饕餮。”
“打凶兽的事,能叫群殴吗?”朱雀梗着脖子,说话却有些心虚。
对啊,他们是神兽,神兽怎么能干这么没逼格的事情?为什么以前没人跟他们说他们这叫群殴?害得他们失格这么多次!
阳止反问:“你觉得呢?”
朱雀更加心虚,心中默默打定主意,不能再群殴那些凶兽,以后要打就单打独斗。
白虎也心虚的不敢看阳止,撇过脑袋默默发誓,以后一对一单挑。
梼杌满脸震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个叫阳止的家伙三言两语真的就让这群神兽不再群殴了吧?
围观完全场的白泽内心欢呼雀跃:阳止大人就是最厉害的!
“现在封了你们的能力,你们要是想打,请便。”阳止主动将这个话题圆回来。
但此时此刻,心虚不已的神兽和陷入震惊的凶兽已经无心打架。
阳止见他们不打,笑了笑,抬头看着苍穹:“你们有仔细看过天上的星星吗?”
梼杌不屑一顾:“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要,我随手就能给你摘一颗。”
“就是好看啊。”阳止说的理所当然,还认真的指给梼杌看:“那些都是星群。”
梼杌偷偷看了一眼天空上的星星,不知道为什么,眼里容不下世间万物的凶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所谓的美。
但凶兽永不认输,他继续嘴硬:“好看也能摘下来,什么星群,都能摘下来。”
“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就要破坏呢?”阳止问。
“我生来就是搞破坏的。”梼杌说的理直气壮,他们凶兽生出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破坏美好怎么了吗?
白虎却好像顿悟了,偏着脑袋看着阳止,静静地等阳止说话,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乖顺。
阳止继续问:“谁告诉你的?”
梼杌哽住,这需要谁告诉吗?他诞生之际就知道自己是个坏东西,他就是看这天底下的一切都不顺眼。
不仅是他,四凶兽都这样,他们就是这种兽,还需要什么为什么吗?
“下次搞破坏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想一想,这些东西很漂亮,很美好,破坏了就再也看不到了。就像这片星空,你摘下一颗,就永远的少了一颗闪烁的星星。”阳止温柔的说道。
梼杌觉得心里不舒服,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他觉得阳止说的不对,又觉得阳止说的很对,脑海里好像有两种声音在争吵。
“烦死了!你不要跟我说话!”梼杌大喊一声,他知道自己跑不出阳止的视线范围,一甩尾巴,用尾巴遮住眼睛,趴在地上假装睡觉。
这掩耳盗铃的手段,非常低级。
阳止只是笑笑,就当做梼杌真的睡着了。
白虎这时候发声问道:“那神兽的意义就是守护吗?你说朱雀破坏了那一片大地,神兽生来就该守护这片大地,和大地上的生灵吗?”
年幼的白虎曾经满脑子都是打死凶兽,如今发出了灵魂拷问。
他们诞生的意义是什么?
“生命本身就是美好,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做什么事情。可是我们拥有别人无法拥有的强大力量,我们受人尊敬,我们不该愧对这份力量,不该愧对这份尊敬与爱戴,不是吗?”阳止又将问题抛还给白虎,让白虎自己想明白。
白虎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
朱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可这和我们打凶兽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不好的,是坏的,我们是好的,是高贵的,我们消灭他们有什么不对?”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坏,不能以个人喜恶来制裁别人的生死,生命本身很宝贵。”
阳止说着,视线越看越远,似乎整片苍茫大地都被他收入眼中。
“能够做裁决的,只有规则。现在的世界太混乱,它缺少规则。可仅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制定出完善的世界运转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