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安然的确听神母提起过“大祭”之类的名词。
只不过，对于大祭的真正意义，他就知之甚少了。
“祭坛？”
这一瞬间，安然脑海中闪现的是另一座祭坛。
当初他在黄金宫深处，发现了一座神秘的祭坛，在安然注入法力之后，竟是孕育出了现在的白帝！
祭坛，往往有着特殊非凡的意义。
“神母实在是说笑了。”
思及至此，安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对于大祭之事，真仙阁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塞方颇为特殊，风景地理别致，我们才想来看看罢了。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来游山玩水的，毕竟这个时代风景独好，有许多从前看不到的奇特景致。”
神母脸上笑意浓烈，显然并不信安然的鬼话。
如果不是为了祭坛而来，那你们大张旗鼓的降临塞方仙州，难不成是为了家庭聚会么？
那真是鬼都不会信的屁话！
“哦？”
听闻安然的话，神母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忽然间停下脚步，笑盈盈的盯着安然：“既然安公子不是为了祭坛而来，那么其他几位朋友，又是为何跑来塞方的呢？”
第一个开口的是小布丁。
她在一堆灵宝长老特制的RGB装备加持下，看起来特别的神圣，特别的仙气飘飘，哪怕还是个战五渣，乍看过去却仿佛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大道尽头！
不过，一只脚和两只脚，终究还是有所差别。
“这一纪元，将有大道尽头诞生。”她开口说道。
神母的心神微微一震。
据她所知，先天殿这个古老无比的势力中，确实有大道尽头的存在，无量光无量寿无量智慧，甚至能够看穿未来世的格局！
而大道尽头的存在，往往几个宇宙纪，才能诞生那么一位。
若是“步”所言不假，未来的仙界宇宙将会诞生一位大道尽头。
一位大道尽头的分量，的确足以惊动先天殿！
她的眼神闪烁，若有所思道：“大道尽头……大道尽头，不知这位存在究竟是何人？”
“此事，便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小布丁轻轻的摇头，没有继续再多说下去。
——毕竟给她准备的台词条就刚刚到这里。
这只三寸丁的身上，的确存在着许多未解的疑团，作为仙道的祖仙，在不动手的时候拿来唬人，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唯一的前提是布丁千万不能说话……
嗯，起码不能让她自由发挥。
如若不然，那就是一句话暴露是个逗比，两句话暴露是只宠物，三句话以后，怕是天底下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先天殿的传人是个战五渣……
“呵呵，有望成为大道尽头的存在，放眼整个宇宙，恐怕也只有那么一些罢了。”
神母的目光闪烁着，嘻嘻笑道：“哪怕现在还没有显露真身，终有一日祂会脱颖而出，震撼当世，到了那时，就算想要藏也不可能藏得住。”
“如此存在，根本不可能隐藏得住。”
安然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能见分晓。”
走在一旁的灵解语，闻言轻哼了一声：“那可未必，但凡能够成就大道尽头的存在，哪个不是得到无尽气运加身？就算能够一直隐藏自己，也并非是什么惊人的事。”
安然听着听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上上下下，肆无忌惮的盯着白发少女：“灵姑娘，你是不是对在下……很不满？”
白发少女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点头道：“我确实很不满，堂堂真仙阁传人，李伯阳前辈的弟子，竟然是如此肤浅之辈。”
“以貌取人，因言断人，若是灵姑娘仅能看到这一层，那我只能说，问道楼的传人……永远也问鼎不了大道尽头！”
安然同样冷笑。
灵解语扬起衣袖，语气漠然道：“你说的不错，大道尽头可不是用嘴论出来的，那么安公子，你可敢与我手底下见真章一番？”
“有何不敢？”
气氛，再一次剑拔弩张起来。
神母满是笑意，视线转来转去，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对于她来说，这四方势力能够发生摩擦，乃至因此而结仇交恶，完全属于乐见其成的大好事！
当然神母也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其实极低。
——然而并不妨碍她想想，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候……悄悄地浇上一瓢油！
加油啊！
禁忌势力的传人们！
“两位若是想要切磋论道，妾身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关键时刻，神母微笑着开口，当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神母请说。”安然文质彬彬的笑道。
“哪里？”白发少女则扬了扬眉毛，一脸杀气腾腾。
“垛口崖。”
神母的眼眉弯弯，笑嘻嘻地回答道：“两位若是有需要，妾身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当然，如果想要换个时间，又或者只想单独一人前往……”
她冲着安然抛了一个媚眼：“只消悄悄告知妾身就行了呢。”
忽然就在此时，仙秦皇帝平静开口：“神母前辈，我听闻塞方乃是古拓仙王的领地，不知为何我们一路走来，始终不曾看到古拓仙王？”
“另外，我曾听闻塞方有第一仙人，凝聚了两界宇宙的气运，不知那位第一仙人何在？”
哪怕面对神母这般古老的存在，仙秦皇帝依然进退自若，侃侃而谈。
言语之间，能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修为，纵然他以晚辈自居，却还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这场谈话的主心骨！
这便是帝皇道！
修至极境，可称天帝！
“帝皇道的修行者，原本便是所罕见，能取得极高造诣者更少，而古往今来，真正在帝皇道上取得大成就者，一共也就那么几位罢了……”
望着仙秦皇帝的面容，神母的心中思绪万千：“据说，真正在帝皇道上走到大道尽头的，就只有传说中的那一位罢了，难道仙王塔是他缔造的势力？”
关于那一位的传说，纵然是神母，也只闻其名，而未见过其真容。
“第一仙人自然就在塞方，几位若是想见，妾身可以喊他过来。”稍一思忖，神母便又展露笑颜，语气柔转道，“至于外子古拓，他前些时日横击两大仙王，又在太古禁区边缘走了一圈，收获颇丰，如今正在闭死关，看是否能够冲击仙君之境，哪怕失败，想来也能成就绝顶仙王。”
安然的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疑惑。
听神母话里话外的语气，她显然是把古拓仙王当成夫君的。
可是在她的口中，古铭少尊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并不像是对待自己亲子的态度，反倒更像是在谈及一个手下，一件能够被她随意把玩的器物！
“看样子，古铭少尊的身上……恐怕还有其他秘密啊。”
安然眨了眨眼睛，并未将此事对外声张，而是微微一笑点头道：“第一仙人乃是宇宙气运所钟，说不定便是未来的大道尽头，既然有机会，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既然如此，那妾身唤他过来便是。”
神母扬了扬手，向虚空中打出一道讯息。
不多时，一个身形魁梧的青年走来，眼中流露出丝丝疑惑：“母后，您要见……”
他的话音一窒，看到了满面笑意的安然。
“你——”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神母来到安然身旁，身形轻柔，像是要靠到安然的臂膀上，语气更是酥得能化出水来：“安然公子……”
古铭少尊看得目瞪口呆。
安！然！
我把你当前辈，你却想当我爹？！
“古铭，这位是安然公子，真仙阁李伯阳前辈的传人。”
神母的笑声打断了古铭的思绪。
等等，真仙阁？
古铭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安然前辈不是元神阁的人吗？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自己的母后笑道：“这位是先天殿的传人步，还有这两位，分别是仙王塔和问道楼的使者，各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你若是能学到他们的一星半点本事，母后也就不怕你将来没有出息了……”
等等，再等等！
这几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顷刻之间，古铭少尊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那……那不是……”
当初安然救他脱离敌手时，他似乎就从安然的口中，听说过这几个势力的名号。
甚至于，就连安然自己都向他提起过，元神求道之路，便是追求先天之路，言下之意，元神阁与先天殿乃是一家！
而现在安然又摇身一变，成为了所谓的真仙阁的使者！
“那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元神阁就是先天殿，先天殿就是真仙阁，而且，还有可能是……”
古铭少尊的视线扫过小布丁、灵解语还有仙秦皇帝，心中只有无边啼笑皆非的荒谬感：“还有可能是仙王塔和问道楼？”
他确实听闻过这几个势力的名字，只是回到塞方之后，他一直忙于修行，后来又遇上了那神秘少女的事，以至于未曾投去更多关注。
现在仔细一想，他发觉还不如不想！
看着满面笑意的安然，古铭少尊心头当即咯噔一下：“我是不是不小心知道的太多了……如果说这些禁忌势力，其实都属于同一方的话……”
他不由自主的心神颤抖。
抖抖抖。
“好说，好说。”
安然一脸笑意，顺畅接过了神母的话茬：“既然是第一仙人，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大家都是求道之路上的道友，没有必要分出个高低。”
一旁的灵解语哼了一声：“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此，安然毫不在意。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不如干脆去垛口崖看看如何？”
关键时刻，仙秦皇帝皱了皱眉，忍不住插话道。
刚刚紧张起来的气氛，终于再度趋于平缓。
垛口崖。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如同一座巨大要塞上的垛口，到处遍布着刺目惊心的伤痕，横贯山崖，甚至还有残兵埋葬在山石之中。
让人实在难以想象，这里究竟经历过怎样的大战？
“仙界一直有传言称，塞方其实是一座从天而降的要塞，残留着古老战场的诸多痕迹，现在看来，传言恐怕是真的。”
直至此时此刻，安然的神色终于严肃了起来。
尤其是垛口崖的形状，让他难免想到了……北冕长城！
“不过，在两界宇宙发生碰撞之前，北冕长城应该还是完整的，同时在历史记载中，也不曾发生过能摧毁北冕长城的大战……”
史隆长城！
史前宇宙纪！
安然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
“如果塞方是史隆长城的遗迹，而史隆长城则是孕育史前长垣星君的道生圣地，那么我之前怀疑的长垣星君……”
直觉告诉安然，他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然而就在真相的面前，却横着一道薄薄的膜，若是能够捅破，那便是真正的拨云见日，若是破不了，那就依然是雾里看花，一头雾水！
“也就是说，还缺乏一个决定性的关键因素，能够将目前的线索串联起来，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祭坛！
安然登时想到了神母口中的祭坛。
只可惜，他选择了COS世外高人的路子，就没法在这种问题上多加询问，否则万一暴露了跟脚，让神母产生了怀疑……
堂堂四大禁忌势力，
“可惜这种时候，也实在没有其他人能给我提醒……”
安然内心暗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灵宠百变系统的面板。
难得碰上这么个主观能动性极高，默默干活绝不搞事，为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奉献出最后一滴的系统，可惜就是生不逢时，诞生的时候就已经跟不上版本……
十里坡剑神十年磨一剑，走出十里坡被一枪打死。
可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而且就算能够跟上版本，一个培养灵宠的系统，在现在的局面下，似乎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帮助……”
算了，他也没真的指望过系统能帮上什么忙。
从来都是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一只野生的系统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它看起来似乎想要逃走】
【是否立即捕捉？】
安然的嘴缓缓地张大了。
“？”
这TM也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