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衫再次看到白璃的时候他已经从寒池回来倒在床上睡着了。
“醒醒醒醒——”
白璃捞了一上午的冰，手指又肿又红，回来以后都快累瘫了，用之前的药给自己擦了擦，倒在床上就睡，没睡多久又被红衫叫了起来。
他醒的时候还有些睁不开眼，茫然地聚焦了一会儿才看着红衫，软软地说：“姐姐，要做什么吗？”
红衫有些急，让他赶紧起来：“天尊在书房，缺个伺候的，你倒好，跑这儿来睡觉了。”
一说起帝修的事，白璃也急了，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被帝修赶走，他忙掀开被子下床，手忙脚乱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跟着红衫就出去了。
“红衫姐姐，我要去做什么呀？”白璃还是不太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害怕挨打，等到了书房门前的时候还不敢进去。
红衫轻轻拍拍他的头，轻声说：“少说话，天尊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没事的，去吧。”
一进去，一股强势的威压就差点压得白璃跪在地上，他步履艰难，好不容易走到帝修面前，还没等他张口，就听见帝修说了话：“去倒茶。”
白璃觉得身上的威压减了不少，他脚步变轻，安安静静地转身去倒茶。
等他端着茶回来的时候帝修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碰了碰杯壁，冷漠出声：“凉了。”
白璃把茶盏收回来，紧张地退两步，结结巴巴说：“我去、我去重新准备。”
见人没有异议，白璃抱着茶杯和茶壶几乎是小跑着出去。
书房隔壁就可以烧水，但是白璃没有灵力，使不出灵火，在里面捣鼓半天才用两片不知是谁留在这里的打火石燃出一点小火星。
帝修等了许久才等到白璃将茶水捧回来，而回来的这个小人儿也格外的狼狈，脸上灰扑扑不说，衣服也脏了，只有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像是在等着讨奖励。
白璃将茶杯递过去，对方接了，他也收回手，悄悄在身后衣服上擦了擦自己脏污的手指。
帝修接过茶，没有立马就喝，而是侧眼看了看白璃，淡声问：“身上的伤可已好了。”
“好了，好了的，不痛了。”白璃乖乖回答，脸上朝他荡起一个笑，看上去很乖。
帝修的神色不见有什么变化，淡淡地嗯了一声，又叫白璃去磨墨。
书房里很安静，白璃也逐渐放松下来，在他看来只要好好做事就不会被赶走。
又过了一会儿，下面送来了糕点，一个个精致的小盘子摆在桌上，白璃只是看一眼就饿了。
他看了一眼那些盘子，又去看看帝修。
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将盘子拿在手中递到帝修面前，小声道：“天尊，您吃吗？”
帝修看着白璃满脸写着想吃两个字，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快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话却叫白璃高兴了好一阵。
“拿下去吃吧。”
白璃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带着糕点去了外面吃。
第二天他照例来帝修跟前服侍，等到下午些的时候帝修放他回去，他兜里还揣着几个糕点，走到自己房门前的时候被拦住了。
是之前让他去打扫寒池的那人，白璃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喻承。
“你今日怎的还没去寒池打扫？难道是想偷懒？”
白璃忙摇头说不是，白着小脸将宫灯拿出来，二话不说就要去寒池。
这回没有人带着，白璃费了许久才找到路，许是时间晚了，白璃到的时候天显得更黑了，温度也比昨日低一些。
他走进结界，将自己昨日捞冰的那根小棍子找出来，先绕着冰湖周围把距离近的一些浮冰清理了，紧跟着就蹲在地上往前去捞更远处的浮冰。
等他做完一切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白璃累到倒头就睡。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他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有时候立在桌边磨墨都能闭上眼睛睡着。
帝修察觉到他研磨的动作慢了起来，于是侧眸一看，看见了白璃有些红肿的手指，像是几根小红萝卜，完全比不得之前那般好看的模样，再往上，看见了白璃紧闭着的双眼，睡得不太安心。
果真还是个小孩儿。
刚想把人叫醒，猝不及防又看见白璃的萝卜手，于是收住了声音，用灵力裹着他靠在桌边，没打扰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