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庶长子生存守则>第18章 他就真的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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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前世少数跟着老妈瞄过几眼宅斗剧的虞明徽几乎听的满头问号,到临头总结核心思想,难不成这个便宜弟弟见色起意,要帮自己对付更年期暴躁老妈?

  “呃……”虞明徽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多少是有些冲动不计后果的。虽然明靖老成干练,成熟斯文,心理素质也过硬。但这种以“孝”为金字塔顶端的古代社会,跟母亲过不去是要犯了大忌讳的。

  蓝氏固然有些无厘头的狠辣刻薄,说来在短暂接触里,虞明靖还是对自己很好的。母子两在家闹的不愉快,实在对后者名声不利。

  古代科考制度,品行仁孝道德是首要考虑因素,他琢磨半天,心里还是默默替弟弟捏了把汗。

  “你……你也别怪大娘子……”虞明徽有些心虚的扯了扯弟弟衣角,有伤在身,爬在床上也不好做出什么大动作,只能尽心的劝道。

  “兄长放心。”

  在虞明靖心里,哥哥永远是柔弱可怜的被欺压方,他把这四个字说的极其清楚,挺拔身子如新生之竹,莫名让人觉得沉稳可靠。

  当然,心思过于缜密,还是保留了一定少年人的气性。虞明靖板着一张脸,转身出门时,顺便叫住燕斐青,“副指挥使,虞家也有自己的规矩,兄长受着伤,不好多留客……”

  “……”

  燕斐青自然是不想走的,他刚想开口在多求半柱香的功夫和少爷说些话,虞明靖已经推开了房屋外门。两人身量高低差的不多,偏一文一武,气场天然性的不容,隔着数米依旧能在空气中擦出火光。

  “好!”燕斐青心里顾及对方虞家嫡子的身份,他恨恨的瞪了许久。转身和虞明徽告别时,却又恢复了纯粹的担忧顾虑。那双漆黑乌亮的眼眸里有太多的放不下,难舍难分之际,竟生出几分委屈。

  “少爷多多保重……我,我有空了一定在来看你。”

  虞明徽努力撑起半身,含蓄的点了点头,一天之类挨打上药在加入认亲,简直要把人累到虚脱。可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双灼热赤诚的眼睛,他不由想起那天心碎后默默离开的蓝玉。

  白头吟,伤离别……也不知道那个傻小子现在还有没有在做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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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氏一族在太祖皇帝起兵造反建大梁朝时,便是靠着征讨鞑靼等蒙古各族起家,终是在大一统时被荣光万里的册封为宋国公。

  蓝家老太爷一生戎马,心思却并不复杂多虑,也亏得有贤妻背后出谋划策,最终在京城禁卫军和戍守边疆大营中选了后者,方才躲过建国初期后的老皇帝对功臣的浩劫血洗。

  后来在徐太夫人过世后,老太爷在床榻间满脸泪水的感怀亡妻,便立下了蓝氏正统子弟,四十无子放可纳妾,一生只许和嫡妻恩爱白首,如有不从者,改姓离家便可得一快活!

  这下可好,宋国公府这样的门第,蓝家这等的勋贵荣光。别说整个北边都要靠蓝家军驻守,单这一代传一代的品行高洁端正。京城有适龄女儿的高官显贵之家,只恨不得挤破脑袋让自己孩子进去享福。

  一个女儿家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能和夫君恩爱白首,琴瑟和鸣,子孙绕膝的过完终身。嫁进蓝家不只代表着荣华富贵,更是幸福指数飙升的盼头!

  蓝玉最终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要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回的姑娘厮守一生,他连夜收拾细软,一路骑着父亲留下的汗血宝马赶路,来的不巧,也正是因为这场不巧,方才躲过小叔的暴怒。

  蓝骁一早就听说这侄儿闹腾着不肯老实成婚,那梁家也算是清流世族,听说梁大人马上也要进内阁,和自家无论地位权势都是般配。梁家嫡出的女儿名其姝,生的娴静文雅,明媚大方,举止堪称汴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了得。

  他摸了摸鼻梁,心虚的想起自己家里能操刀杀鸡的悍妇,虽生的也美,就是不像个正经女儿家,不由又觉得蓝玉忒不知好歹了些!

  蓝玉刚到营帐附近,便碰上瓦刺部小规模的夜袭,他自小在北方长大,在兄长父辈们的教习下熟读兵法,自然能小心应对。

  他拿着手里蓝家的令牌前去和看守营帐的指挥使碰面,那知竟是儿时玩伴,两人一通谋划,无需上报求援,合计着利用最小的战损比解决了这场骚乱。

  只是蓝玉忽的来了气性,把那瓦刺小将军追出数里,挥刀砍下对方头颅时,自己也落下半身伤痕。

  “你母亲又托人快马加鞭的给我来了好几封家书。”蓝骁抬手掀开一层厚重营帐,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汤药味,其中混杂了他私存的上好老山参,不仅又有些心疼了。

  “小叔……婶子这药熬的好苦!”

  已经过了麻沸散的药劲,蓝玉爬在床榻间咬着牙忍痛,浑身颤抖不止。冷汗从发间滑至下唇,轻轻一抿,咸涩无比。

  他后背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伤口血肉模糊,还交叠的另几处大大小小的擦痕,看着就让人心存不忍。边塞兵卒善用弯月型胡刀,虽不似中原兵器削铁无声。但其是专门锻造出来用在战场上的兵器,同样吹毛利刃,若不是躲得够快,没准当时就要交代在那将军手下。

  “……”

  蓝骁作为一个通情达理不迂腐的长辈,也是看着蓝玉从牙牙学语的稚童慢慢长成如今挺拔如松,坚韧勇毅的少年郎。虽说万千也难逃一个“孝”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归是逃不掉的,他也不管蓝玉想说些什么,直直的说道: “放心。不是催婚,只是问问你是否安好,有没有受伤。”

  蓝玉见转移话题没用,默默犯倔的把脸转向另一方,小声说道,“待伤口好些,我在亲自给母亲回信。”

  蓝骁见小侄子这幅不甘不愿的模样,有些好笑了起来。

  他又走了几步,从床榻旁拉过一把木椅坐下,清了清嗓子回复,“咳咳,你母亲还偷偷让送信小厮塞给我份别的,上面问我你到底心许了那家姑娘。只要品行名声过得去,不论门第,就算是普通门户她也不顾声誉,都帮你上门提亲。”

  “小叔……”

  蓝玉听罢心里猛然跟着一痛,像他们这样的门第家族,母亲从小养尊处优,闺阁柔婉小姐到贤雅大方的当家主母,手里掌权了了大半生,到头来还要为了他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子牺牲明望,是下了多大的面子和心绪……他暗自握紧拳头,终是满眼含泪的说了出来。

  “他,他根本不是女子……”

  无法言说的酸楚汹涌夺眶而出,蓝玉哽咽着喃喃道,对不起……

  他已经说不上是对不起明徽的感情更多,还是自己一厢冲动,却把所有烦恼全扔给母亲的内疚更多些。

  身为家中幼子,大姐早嫁,大哥性子又随了生父,刻板沉闷。母亲是极疼他这个幼子的。

  儿时和家里戍守边关,北边冬季里大雪纷飞,刻骨的寒意透人心肺,只是因为他一时兴起,想去偷着半夜逛大雪后压枝的梅林,母亲知道后吓的要命,连仆人都没跟着,自己只穿了单衣去寻。

  “玉儿,你大姐姐和哥哥都不像为娘,他们性子肃穆,看着就不好说话。哎……到只有你看着最是温柔,骨子里几分真性情。”

  母亲身子本就柔弱,回去后便大病一场。于床榻前,她依旧柔声细语,眼神落寞一片,却异常坚毅,“他们为了这个家从来都是没得选……如若有一天,连上天都要逼你,母亲无论如何都要保你心愿。”

  “噗——”蓝骁刚随手端起一杯凉茶,刚打算顺口气的功夫,乍一听几乎喷的满身都是水沫。“你,你什么时候有这毛病的?”

  这倒是奇闻异事了!家里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有那个正儿八经的嫡系子弟搞断袖搞到忘乎所以,任性妄为的……

  “情爱一事上,男女又有什么分别。”蓝玉不甘心的抹去泪水,压抑太久的不甘和愧疚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吞灭,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对着小叔怒吼道,“我爱他怜他……只盼他能好好的……”

  “够了!”

  固然他蓝骁是军中出了名的豪爽性情,也愿意常和晚辈之间促膝长谈。如今却有些无法适应的挥了挥手,他及时制止了少年人悲痛欲绝的倾诉,简直气的脑仁发痛,“蓝玉,你给你记住,喜欢归喜欢,这股冲动劲过去就算了,别给我当真!”

  “小叔……”

  蓝玉其实在很早之前便已经有了抉择,可他只是不甘心,太不甘心。

  原来心爱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他的情爱像是一场荒唐幼稚的笑话,没人能懂他,也没人屑于明白他的痴嗔怨怒。

  蓝玉难以控制的无声痛哭,带着从未敢露于旁人的思绪,苦中带着长久未尽的绝望。

  “哎,你说你哭什么,刚才差点死了也没见你哭过!”蓝骁也觉得自己刚才话说的重了些,刚想好声安慰两句,又觉得此时此刻不该如此。

  “蓝玉,你是长房嫡出。自你父亲开平之战后受了腿伤,所有重负全担在你兄长一人身上。而今战时繁乱,北边各部虎视眈眈中原大地,西边也有结盟乱华之意。你告诉小叔,他……他就真的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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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的很认真的写种田文啊啊啊,肉变少了,饿到大家了抱歉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