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皇后万福金安>第22章 治伤

  “封锁宫里的消息,这事但凡传出去一分,杀无赦!”

  姜绫沂身上的伤口太多,金玉簪子几乎全部刺进腹部,纪榕时心疼的无以复加,甚至不敢妄动他,但继续呆在冰凉的地砖上也不行,只能竭尽小心地将人抱回床上。

  伤口一直在流血,纪榕时急急地点穴止血,没敢下手拔出簪子,也不能用手紧紧捂着,只能拿了床上散落的一件衣服围着簪子轻轻堵着,可依然有淅淅沥沥的血顺着指缝蔓延出来,很快将床榻染了一块红色。

  姜绫沂头发软塌塌的散落着,眉心因为疼痛蹙着一点,整个脸色苍白如雪,一点儿血色也没有,脖子上倒是印着泛紫的红痕,正因为他轻微的咳嗽愈发明显。

  “一一......一一,对不起,我来迟了......”他的声音太过惊惶。

  姜绫沂迷迷糊糊听到一点,他被痛晕过去,又因为疼痛卧躺难安,迷蒙地睁开眼,视线里也是一片迷糊,眼神溃散,不知今日何时,下意识动了动手想抓点什么。

  纪榕时握住他的手,贴合处缓缓输送进一些温热的内力遍转周身,安抚他受损的内息,慢慢调理躁动受伤的经脉,温暖的气息显然让姜绫沂的疼痛都徜徉了一点,气息稳下来一些,不再颤抖了。

  “......蛊虫......”姜绫沂想说话,努努力也只能发出一点气音,说完两个字便痛得忍不住咳。

  纪榕时将耳朵凑近听到一些,连忙安抚:“我收着呢,没事,人我已经抓起来了,你先不要急。”

  乌羽提着个箱子匆匆跑过来,他收到信后又折回宫拿医箱,所以时间耽搁了一点才到,他一进来就四周看了一圈,一眼瞧见大美人身上流了好多的血。

  “陛下,怎么了这是!让我看看!”

  乌羽抓过姜绫沂泛凉的手腕子把脉,只是脉象实在奇怪,他不由得多了瞧了几眼。

  “如何?”

  “心绪不稳的厉害。”乌羽匆匆说完一句,展开医箱里头的布包,列出来一摞的银针,又翻出个小瓶子递给纪榕时,“先给他嘴里含一颗,他体内有蛊虫?怎么瞧着像蛊毒发作了?”

  “是。”纪榕时将之前夺下的玉瓶交给乌羽。

  他正从小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还没塞入姜绫沂嘴里,就被阖着眼忍痛的姜绫沂搭了一下手腕,他的手也没什么力气,轻轻碰了一下就往下滑,被纪榕时一把握住。

  纪榕时靠近轻轻问:“怎么了,想说什么?”

  姜绫沂哑着嗓子说话声音极轻:“得......喂点......血。”

  纪榕时一时想到姜绫沂手臂上的那个细小的刀口,他是在拿血喂养的所谓蛊虫,便马上跟乌羽说了这件事。

  乌羽知晓了也不含糊,他从他师叔那儿耳濡目染了一些,立时就打开了玉瓶的塞子,将里头的那条蛊虫放出来小碗里,果见那条蛊虫在微微颤抖不怎么动弹的样子。

  “应该是子母蛊。”

  姜绫沂身上流血的地方多,倒也不用再割血作药,乌羽只稍微了接了一些,那蛊虫便明显恢复过来的样子,姜绫沂也不由得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缓了一口气昏睡过去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谈论蛊虫的时机,纪榕时紧绷着脸没再说话,只是接过从侍女递过来的剪子仔细躲着细嫩的皮肤剪开单衣,那金玉簪子簪尾细簪头出,实在不好随便拔了。

  姜绫沂皮肤本来就嫩,此时身上被殴打过的地方已经泛起青青紫紫的一片,纪榕时看着心痛,手上却温柔的握着他的手,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含着。

  乌羽在心口和腹部伤口外围落了针,好歹先止住了流血,动作轻微的将簪子慢慢抽出,免得伤到其他地方,即便这样,姜绫沂也仍是疼得微微蜷了蜷身,被纪榕时稳稳抱住。

  钟仪宫里出了这么大事,宫里的宫侍们全都战战兢兢地做不得事,纪榕时看着烦,倒是清慈早有眼力,领了一拨人过来,烧火煮水,递东西打下手,端着热水盆进进出出,换下来一盆盆被血染红的水,还在房里燃了一个碳盆,屋里暖融融的总不至于再着凉。

  乌羽将姜绫沂身上的伤口都细致处理了,抹上药膏,按上纱布再裹好绷带,脱臼的手臂也被打上绷带固定敷上药膏,然后再次下针,施针时要全神贯注,所以等拔针时,他也狠狠松了一口气,生怕再出点事。

  喉骨处的伤也比较严重,乌羽让人取了药材过来磨成粘稠的汁浆,和另一种药膏拌在一起,冰冰凉凉地敷在喉骨处,浅浅缠上一层纱布。

  房门紧紧关着,屋里落针可闻。

  纪榕时等乌羽收好针,才仔细温柔地拿热水湿了帕巾,给姜绫沂擦了脸和手,避开伤处擦净血迹,给人裹上新的衣服,然后抱着人换了个位置,吩咐侍女给收拾好染血的床榻。

  等姜绫沂再躺回床上,已经舒爽干净的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乌羽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唰唰写下一张药方,抖着纸吹干墨迹交给清慈。

  “清慈姑娘,麻烦你让人先把药熬了。”

  清慈一直守在旁边,闻言拿了方子出门去。

  纪榕时和乌羽对了一眼,不想在屋里说话打扰到姜绫沂,便前后脚也出了门,临出门前,瞧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手足无措的寒树:“照顾好你家殿下,有什么事立刻让人找朕。”

  两人没有离开太远,就在外殿说话。

  “怎么回事啊老大,你们不是才刚回来,怎么他伤得这么重?”私下里,乌羽就懒得守规矩。

  纪榕时脸色沉沉,将之前从姜绫沂那了解到的蛊虫一事告诉乌羽,“今日找你本想让你把你师叔请来的,没想到他身边的人突然动手了,他怎么样?”

  “说实话,不太好,但也还行。”乌羽摊摊手,“不难治,就是养起来费劲,他喉骨受伤,这段时间别叫他说话,其他伤都靠养,老大,你可要照顾的细心点啊,主要那蛊虫我估摸着拔除的时候他还得受苦。”

  “不过我回去就写信,叫我师叔出谷一趟。”

  “没事就行,费劲算什么。”纪榕时摆摆手,让乌羽下去,“你这几日就先住这儿,让人收拾个屋子出来。”

  钟仪宫里的人里里外外全被换了一波,这一晚上灯火缭乱的,倒是惊动到了太后,还让嬷嬷过来看了一眼。

  纪榕时让陆炎对外就说五皇子殿下受凉病倒了,稳住局面不叫内应知晓白桥已被擒,免得影响后续。

  半夜的时候,姜绫沂突然发起了热,浑身滚烫,脸颊被温度热得红扑扑的,人却忍不住蜷缩起来喊着冷。

  纪榕时拿被子把人裹紧了,被子底下塞了好几个汤婆子,抱着他勉强不让他挣动碰裂伤口。

  乌羽把脉施针写方子又去熬药一整波下来,头上覆盖着凉帕子的姜绫沂还是没怎么降下温度,包了几层被子还是瑟缩着抖,连药也喝不下。

  勺子舀着药递到唇边不是被躲开,就是喝进去被舌头抵出来,怎么也咽不下去,放在嘴边的帕子都被药染湿半块。

  别说纪榕时着急了,就连乌羽也皱着眉:“这样不行,他喉骨痛难以下咽,药喝不下去,烧就退不下来,吃药丸更容易呛着。”

  纪榕时重新端起药碗,搅了搅抿进去一口,便俯下身贴上姜绫沂的唇轻轻放松他抿紧的唇瓣,极慢极慢的渡进去一口,喉咙轻轻滑动了一下。

  乌羽在纪榕时动作的时候就下意识闭眼背转过身不敢再看,此时试探着回头看一眼,问:“怎么样,能咽下去吗?”

  “咽下去了。”纪榕时抚着姜绫沂的胸口,脸上表情好看很多。

  “那好,我去做个药膏,老大你先喂着。”乌羽出了门就朝御医宫走去,准备碾个散热的药膏给姜绫沂贴着。

  纪榕时一口接着一口得慢慢把一碗汤药都渡给姜绫沂,室内燃着烛火被纪榕时灭得只剩下一盏,此时昏黄的火光跳跃,倒显得床榻处氛围温馨。

  等姜绫沂咽下最后一口,已经花了一个时辰,乌羽都把药膏做好送了来,给姜绫沂贴在胸口的穴位上。

  纪榕时喝了口茶水咽了咽嘴里的苦味,深觉这药实在是苦,怪不得姜绫沂不要喝,等他醒来发现嘴里的苦味也不知要怎么娇气,纪榕时想着想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于是他让陆炎出宫一趟,去华安城南边的一家老街铺子买点果脯回来,他上次逛街就发现姜绫沂很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当时吃了好些这家铺子的。

  喝完了药,又贴上出自乌羽偏方的药膏,后半夜姜绫沂终于不再喊冷,而是浑身发热开始发汗,能活动的手和脚一直要撩开被子,乌羽说出了汗便没什么大事,放心地回去睡觉。

  纪榕时一晚没睡,拿着温水给姜绫沂擦去脸上的冷汗,又将被打湿的衣服换了,不过这么在动姜绫沂也一直没醒。

  又擦完一次手心,纪榕时忽然听床上的人轻轻嘟囔了一句,声音又轻又哑的,要不是他听力好,说不定就忽略了。

  姜绫沂说:“......没有......”

  “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