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秦无咎, 眼底战意盎然。
他曾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今日只要他能吞噬掉秦无咎,那么他将超越人的界限, 成为不死的神。然而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小瞧了秦无咎。
江眠还是第一次见秦无咎这般认真,这才是他的全盛时期,力量强大到恐怖的地步。难怪系统对他那么执着, 不顾一切也想要他的力量。
若是系统彻底吸收了小师叔的力量,那在各个世界温养的魂魄将会加速愈合, 最终顺利复生。
秦无咎完全是单方面碾压朔风,朔风全无招架之力。当秦无咎手中灵力化为的长剑刺破朔风心脏的时候, 朔风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粘稠的血水从朔风口中流淌而出,朔风没想到竟会如此。他曾经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上,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失败。
他惊恐的大叫着不可能, 他的大业未尽, 然而他的生命已走至尽头,最后吐出一口血,瞪大眼睛,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朔风身死之后,自他心脏处一个白色的光团浮现出来,上面的气息江眠并不陌生, 正是秦无咎一直在找的残魂, 他之前也寻得一个。
那缕魂魄轻飘飘地落到秦无咎面前,江眠注意到这个残魂的心口处有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石在闪闪发光。
他目光微微一凝, 莫非这就是朔风口中所说的灵石?
仅是这么一小块石头,其上蕴含的精纯的力量就让人忍不住为之疯狂。江眠此刻终于明白,为何朔风会成为意外,脱离系统的掌控。
因为朔风阴差阳错捡到了被系统置于那个世界修养的残魂,而那缕残魂之中又藏有一枚蕴含强大灵力的灵石,
朔风利用灵石的力量,在那个世界为所欲为。
拥有残魂的朔风一定受到了系统的针对,他杀死了那些任务者,同时也从那些人的身上窥得了一些秘密。
比如,除了他所在的世界之外还有万千个世界。
他的野心无限膨胀,他要成为这万千世界的统治者。
朔风开始在自己的世界寻找其余灵石的存在,可惜一无所获。
——他当然找不到,他所在世界的那缕残魂身上会有灵石,不过是因为太虚弱了,系统不得不用灵石的力量稳住他不会散掉。
朔风的存在,系统想必很是头疼,可他更棘手的敌人是秦无咎,他只好暂时丢弃朔风。
直到不久前,系统可能是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才会“帮”了朔风一把,透露了灵石的所在之地。
虽然融合两个世界需要耗费它大量的能量,可这不失为一个好计谋。系统知道朔风不是秦无咎的对手,它不过是借着秦无咎的手除掉朔风罢了。
它必然还有后手。
可怜朔风自诩聪明,却不知他自以为是的每一步,都走在送死的路上。
终究是他的自大和贪心害了自己。
确定朔风身死,他的下属纷纷放下武器,俯首跪地,恭迎新主。 江眠见危机彻底解除,心下一松,放心的昏了过去。
江眠醒来已是两日后。他有些出神地盯着床帐,之后一偏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秦无咎。
秦无咎应是正在看着什么,江眠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想起什么,猛地起身,也顾不得穿鞋,赤着脚来到秦无咎身边,半蹲下身执起他的手腕查探脉息。
掌下的脉搏沉稳,有力,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江眠心下一松,小师叔的力量真的恢复了,真是太好了。他直接在秦无咎脚边坐了下来。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眼前,掌心向上,那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江眠抬头,恰好对上秦无咎漆黑的双眸,他微微一怔,不知该怎么形容秦无咎此刻的眼神,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秦无咎的手。
秦无咎掌下一用力,江眠猝不及防被他拉入怀中。
这个姿势……
江眠正欲挣扎,秦无咎一手拖着他的背,一手托着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江眠心下一惊,下意识抱住了秦无咎的脖子。
秦无咎走了几步,将江眠放到柔软的床铺上,而后弯下腰,拿过床边盆中的布巾,给江眠擦拭脚底的尘埃。
他的动作轻柔而仔细,像是对待着珍宝。
江眠头皮发麻,想要将脚收回来,秦无咎握的很紧,抬眸看他一眼说:“别动。”
江眠便不敢动了。
布巾擦过肌肤的力度很轻柔,江眠只觉一股热意顺着脚底涌遍全身,他的脸颊,甚至连脖子都红了。
擦洗了两遍,秦无咎才停下动作,他放下布巾,又用旁边干净的帕子拭了手。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秦无咎不开口,江眠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很糟糕,像是被煮熟了一样。
他开始打量所处的房间,想要平复心情。
根据屋内精致华美的摆设,还有窗户投进来的红色月光,江眠确定这里还是在雾夕山上。他紧接着又意识到,小师叔赢了,力量恢复了。
这是好事,只是他看起来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
眼神,态度,都很不同。
不对,不是不同,而是像是回到了最初他们相处的时候,而且比那时候更加亲密,不似在这个世界,看似两人是一起的,其实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阻碍。
难道说……
江眠心脏怦怦直跳,他忍不住想,小师叔的力量恢复了,那么记忆是不是也……
他拉住秦无咎的袖子,抬头叫了一声小师叔,满怀期待的问:“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秦无咎动作微顿,他垂下眼眸,眼底沉淀的情绪江眠一时之间无法读懂。
许久,秦无咎才道:“没有。”
他又问了一句:“失望吗?”
失望是必然,不过江眠很快打起精神,笑说:“没关系的,一定会想起来的。”
秦无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是吗。”
他的声音太轻,江眠没有听清,只觉得一瞬间房间内的温度有些下降,他正欲发问,恰好此时房门被叩响了。
江眠只好暂且住口,坐直身体朝外看去。
秦无咎收回落在江眠身上的目光,冲门外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