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劳烦宋师兄指教了。”赢战慢悠悠从坐榻上站起,明明是普通的弟子常服,硬是被他穿出通天的贵气。
赢战迈开长腿,两步走到苏星慕身旁,右手手掌向上摊开,“小师兄,借剑一用。”
苏星慕看了一眼赢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将龙渊递给赢战。
赢战没有接过龙渊,弯起嘴角笑道:“小师兄,我只是去切磋,不是杀人。小师兄将木剑借我便可,龙渊还是收回去罢!”
苏星慕犹豫了一下,还是尊重了赢战的意思,将龙渊收回,换上桃木剑递到了赢战手上。
罢了,若宋苕飞想对小师弟下黑手,他帮忙看着就好了。
赢战笑眯眯从苏星慕手中接了木剑,对宋苕飞道:“宋师兄,请吧。”
华阳仙尊没想到说着说着俩人就要打起来了,连忙道:“今日比武,点到为止。”那意思,丑龙你可别把小阿佑的徒弟给打死了!
“放心。”赢战回道,他还不至于如此欺负一个小辈。
“仙尊放心。”宋苕飞同时回道,他保证让这小子的伤回去再发作,一定不会被华阳仙尊发现。
宋苕飞也从旁的师弟那里借来一柄木剑,一派宗师风范站定,居高临下地对赢战道:“出手吧,让你三招,别说做师兄的欺负你。”
赢战扯起嘴角一笑,“那就谢过师兄了。”
话音未落,赢战提着木剑倏地奔袭至宋苕飞身旁,一剑开山辟地般劈下!饶是宋苕飞早就暗暗盯着赢战的动作,仍被赢战一剑劈得后退了两步。
接下来,赢战劈、刺、砍、挡,一套动作端的是剑走游龙,行云流水,看傻了一众弟子。
赢战的剑中并未运起灵力,但劈向对方的每一剑,其剑气都若有实质,生生将木剑砍出火花来。
“赢师弟用的好像是……”围观的弟子甲喃喃道。
“……万仞宗入门剑法,开山剑。”弟子乙接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开山剑用得如此气势如虹。”
“这真的是开山剑?咱们入门时候学的开山剑?”
“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苏星慕一瞬不瞬地看着比武的二人,见赢战明显占据上风,便放下心来,静静观战。
众弟子七嘴八舌,纷纷感慨不愧是宗主的徒弟,简直天纵奇才,假以时日,无人能出其右。
宋苕飞被赢战击得连连后退,耳边响起众弟子的窃窃私语,震惊夹杂着妒火燃烧着宋苕飞的五脏六腑,再顾不得三招的约定,将灵力注入木剑,以自己十成的功力击向赢战。
绝对,绝对不能让赢战长成!
此子活着,将来万仞宗将再无他宋苕飞的立足之地!
赢战感受到宋苕飞剑招中的杀意,不屑地挑眉,这就装不住了?
作为“刚刚筑基的小师弟”,为了不露馅,赢战收起木剑,转攻为守,一套“凌云剑”的步法“踏凌云”步步生风,将宋苕飞溜得满场跑,硬是连赢战一根头发都没碰着。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凌云剑’的步法?”有人被秀了一脸。
“‘凌云剑’还能这么玩?”有人感叹。
“这真的是咱们宗门的入门功法?”有人陷入了自我怀疑。
见众弟子若有所悟,赢战顺手帮小阿佑教起了徒弟,一边风骚走位,一边气也不喘地对众人道:“所谓以剑入道,不在功法玄妙,练千遍以熟,练万遍以悟。终达人剑合一,万变不离其宗。”
围观的弟子们若有所悟,有几个弟子直接席地而坐,竟隐隐有突破之意。
惊得华阳仙尊连忙祭出几个法器护住这几个即将突破的弟子,又将自己置于玄伞之下,以免天雷劈下来的时候波及到自己。
宋苕飞见此情景,恨得咬紧牙根,后悔刚刚当众提出比武的同时,攻击得更加猛烈,誓要将赢战仙根尽毁,从此再不能踏入仙途。
赢战见已有弟子开始勘悟,再看与自己对战的宋苕飞,原本就因苏星慕看着宋苕飞不顺眼,如今嫌弃更甚。
围观他比试的弟子都已经开始勘悟了,而与他对战半晌,明明应该收获最大的宋苕飞却只有满眼的嫉妒,甚至对一个刚刚筑基的同门师弟起了杀心,真真烂泥一坨,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赢战打算结束这场无聊的比试,刚要一个鞭腿将宋苕飞撂倒,突然,一道带有魔气的剑气从身后向他悄悄袭来。
魔族!
赢战神情一凛,生生忍住回击的欲望,一个漂亮的旋身退出的战圈,退到苏星慕身后,趴到人家肩膀上,“小师兄,大师兄欺负人家,用灵力打我。人家刚刚筑基,还是个孩子。”
众弟子惊掉下巴:赢师弟平时是这个画风吗?
华阳仙尊捂脸:神特么的还是个孩子!
赢战这一嗓子,将全神贯注关注战局的众弟子拉回了神,看向宋苕飞的眼神都变了。
众人刚刚被赢战精湛的剑法吸引了全部注意,全然忘记赢战只是个刚刚筑基的小弟子,而宋苕飞已经是个金丹修士!
宋苕飞想干什么?要杀了赢战吗?!
宋苕飞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夹杂着质疑、震惊,方才猛然回过神来,他刚刚忘了隐藏,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赢战!
宋苕飞看着粘在苏星慕身上的赢战,被苏星慕拍着手臂轻声安抚。明明一个汗毛都没被他碰到,苏星慕看他的眼神却好像在他已经把赢战大卸八块了一样。
虽然宋苕飞真的很想这么做。
这个死绿茶!
宋苕飞咬着牙对赢战笑道:“赢师弟天资过人,与赢师弟切磋真实酣畅淋漓,不小心露了修为,还望师弟不要见怪才是。”
赢战闻言心中冷笑,用尽全力想要击杀他,却能面不改色地狡辩成因太过入神而忘记,此子不仅心术不正,脸皮也厚比城墙。
此子若不逐出师门,留在万仞宗早晚是个祸害。
不过单凭此次切磋,还不能将宋苕飞定罪,还需让他蹦跶得更甚才是。
“宋师兄是不是还在记恨上次我提醒宋师兄,小师兄只是将自己亲手所种的苗圃移回自己住所的事呀?”赢战继续趴在苏星慕身上嘤嘤嘤,“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不知道那个苗圃对宋师兄修为精进非常重要,人家当时只是想着小师兄自己也需要仙草的时候手里竟然连一棵都没有……”
几个“人家”彻底将赢战刚刚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颠覆,众人被赢战强行拽回神,表情麻木地听赢战嘤嘤嘤。
也有几个肠子不那么直的听进了赢战的话,合着这么多年宋苕飞就这么白嫖苏星慕的仙草,还真当成自己的了。
“赢师弟,大师兄乃宗主首徒,想要什么仙草没有?当日明明是你不守规矩在先,大师兄不过是劝诫你几句,你怎能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如此污蔑大师兄?”白楚楚的声音从围观的众弟子处传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赢战还在蛋里的时候时长围观母亲同父亲吵架,深谙吵架的精髓。
赢战不急于陷入对方的逻辑去自证,而是将矛头对准白楚楚,“楚楚师姐对不起,当日人家不知你和大师兄的关系,不应该纠正你叫小师兄师弟。以你与大师兄的关系,这声师弟自然是称得的。”
未等白楚楚回话,宋苕飞便在一旁急道:“小师弟,我跟楚楚没有关系!”
顾不得一旁脸色煞白的白楚楚,宋苕飞急忙走向苏星慕,深情道:“小师弟,我待你如何,你知道的。”
他日若他登基,白楚楚虽为皇后的上佳人选,但若不能稳住苏星慕,借助他修得无上功法,他便再无夺嫡希望。
女人没了可以换,但助他登顶的希望却只有这一个!
苏星慕眼神淡淡看着神情激动的宋苕飞,若不是前世被这人亲手打落悬崖,深知这人厌恶自己,苏星慕几乎都要相信这人是对自己有情的。
是啊,他对自己如何,自己最是清楚。
他曾救他性命,但后又取了他性命,如今已是两不相欠了。
“宋师兄与人家不过两面之缘,宋师兄待我如何,人家还不知道呀!”赢战不甘寂寞地冒头出来,示意现下自己才是小师弟。
还没来得及伤感,苏星慕就被赢战“噗”地逗笑出声。
宋苕飞被赢战气得脸都绿了,然而在苏星慕面前却不好发作。
白楚楚已经因为刚才自己的话哭着跑走了,若是此时自己与苏星慕的关系仍没有缓和,此次道课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苕飞只好强行忽略赢战,对着苏星慕期期艾艾道:“小慕,我……”
啧,宋苕飞此人真是为达目的,毫无下限。
不耐再与宋苕飞演下去,赢战“哎呦”一声直接趴倒在苏星慕身上,“小师兄,我刚刚比武的时候好像闪到腰了,好疼呀!”
宋苕飞毕竟是金丹修为,与刚刚筑基的赢战差距很大。苏星慕不疑有他,连忙召出龙渊,对华阳仙尊道:“仙尊,赢师弟受伤了,我带他回去看看。”
华阳仙尊心里直撇嘴,金丹后期他都一拳一个,一个靠丹药堆起来的金丹前期,能让他受个屁的伤!
嘴上却道:“等等为师,为师也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