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快穿系统:人渣头上有绿光>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豪门前夫35

  两人一路走回房,盛珩将池宁放在餐桌上。

  阿姨早就已经将早餐摆好。

  许是为了弥补池宁被欺骗的小心脏,阿姨这两日的早餐格外的丰富。

  盛珩伸出手拭去池宁唇角的痕迹,开口:“过两天我可能会有些忙。”

  池宁点了点头,听盛珩继续道:“晚上不用等我。”

  池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会等你。”

  盛珩轻轻一笑:“昨晚是谁等到两点?”

  他一个跨国会议要开,回来就见有人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等着,眼皮都快被胶水黏上了也顽强的不肯睡去。

  池宁一顿,恼羞成怒的抬起头:“不说话,会有人将你做哑巴吗?”

  自那日盛珩说完要忙之后,池宁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了。

  若不是夜半时分床上塌陷的一角还有床头偶尔的鲜花,池宁还真以为自己已经丧偶。

  又一个无聊的白天过去,池宁打着哈欠把玩着盛珩昨晚放在床头的戒指,来回的在手上套弄。

  不是盛珩和原主结婚时候的那一个,想必是盛珩忙里偷闲定制的。

  池宁忍不住哼笑一声,还挺会。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响起,是陌生的号码。

  “池先生,”电话另一边的人依旧陌生,说出来的话却让池宁脑海嗡嗡作响:“我是盛先生的助理,现在他在第一医院,车祸,您能过来么?”

  一番话像是大锤一般砸在池宁的脑袋上,将戒指随手戴在手上,池宁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严重吗?我怎么确定你是他助理?”

  “我也是刚到,司机进了手术室,盛先生也在急救室没有见到人。”那人语气顿了顿,继续道:“前天十点左右去您家里送文件,您应该记得的。”

  前天是这半个月中盛珩唯一一次在凌晨之前回来的时候,还有个助理不识趣的送文件过来打扰。

  池宁对他的印象可谓是极其深刻。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池宁要了盛珩具体的楼层之后,匆匆挂断电话。

  一路上,池宁无比冷静,车子有序的在马路上行驶,没有冒犯任何一个红绿灯。

  等到了医院,他终于完完全全冷静下来。

  没死就行。

  只要盛珩活着,一切就还都有机会。

  过了这个世界,盛珩还会健康起来。

  反正也不是没有尝过坐轮椅的滋味,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声音想着,半晌后池宁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那家伙前两天还和他说马上就忙完了,现在就是所谓的忙完了?

  “池先生。”助理见池宁过来,连忙迎了上来,语气中有些担忧。

  在他印象中,池先生爱撒娇的厉害,典型的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几乎每次见面他都和盛总靠在一起。

  他怕急救室的那位还没有出来,他先崩溃了。

  “嗯。”池宁冷淡的应了一声,抬眼看向红色的标识,微微眯起眼睛:“进去多久了?”

  冷静的模样让助理一怔,不自觉的答道:“两个小时左右,您……”

  池宁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助理心中一凉。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盛总的眼睛,如出一辙的冷淡和幽深。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豪门前夫36

  “肇事者呢?”

  助理咽了咽口水,自觉答道:“已经被控制起来了,确定是醉驾。”

  池宁微微点了点头,开口:“盛珩清醒的时候吩咐过你们什么吗?继续执行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助理背后忍不住冒出一阵冷汗来。

  在他再说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掉。

  出乎池宁预料的是,盛珩没有想象中的狼狈。

  他手臂上被缠上厚厚的纱布,但并没有打石膏之类的。

  池宁忍不住狐疑的看了一眼盛珩,就这个伤口,两个小时?

  被他看了一眼的医生也有些无奈:“美容针,时候用的久了些。”

  至于其他……

  盛珩皱了皱眉,看向助理。

  冷汗还没干的助理此刻后背又是冒出了一股冷汗。

  他感受到了盛总的不满。

  “阿宁,你怎么在这?”盛珩上前两步。

  池宁细细的打量着盛珩,此刻的他有些狼狈,脸上还有一丝被溅起的血痕,白色衬衫也被剪开,上面更是还有着大片的血痕,唇色更是惨白。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家伙还能站起来,还能活动自如。

  池宁狂跳的心脏,在这一刻终于平静了下来。

  妈的,吓死他了!

  捂住发闷的胸口,池宁随着盛珩回到了病房。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助理很有眼色的退下。

  半晌寂静后,盛珩开口:“阿宁,我没事。”

  池宁微微掀起眼皮,语气笃定:“你故意的。”

  盛珩喉结滚动,不语。

  池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钓鱼?”

  “曾经让你出车祸的那条鱼?”

  盛珩见他平静的模样,有些心疼。

  此刻池宁的眼眶还是红的,突然接到他出事的电话,想也知道他的心情。

  盛珩此刻不敢想,池宁一路来到医院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心中的闷痛将他的喜悦压得深了些,盛珩开口:“没事的,是个意外。”

  他抚着池宁的脸颊,喃喃的道:“车子已经处理过,他们撞不破的。”

  他伸出手,将在裤子口袋中的胸针拿出来递给池宁:“本来想送给你来着。”

  盛珩叹气,本来这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但坏菜就坏菜在他在车上把玩着刚刚给池宁买到的胸针,在车子来的刹那,胸针尖利的一头狠狠的撞入了他的胳膊,划出长长的口子。

  盛珩声音柔和,像是催眠一般:“看着吓人,伤口不大的。”

  “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不干好事,胳膊上有个文身。”

  池宁记得,盛珩胳膊上有个小小的文身。

  据盛珩说,那是他年少轻狂犯下的中二病。

  盛珩语气有些无奈的道:“划到了文身,总得好好缝缝,不然就更丑了。”

  饶是池宁心情紧张的不得了,都险些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鬼。

  瞧着盛珩绞尽脑汁哄他的模样,池宁忍不住咬了咬牙:“你混账。”

  这狗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

  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他努力了这么多世界,可不想救个傻子回去!

  盛珩弯下腰吻了吻池宁,完好的手将池宁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是我的错,我不该冒险,不该擅作主张,阿宁惩罚我。”

  池宁忍了又忍,咬牙切齿的将那张冷峻的脸掐出奇形怪状的模样:“你吓死我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豪门前夫37

  两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另一边却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盛夫人又惊又怒:“怎么能没跑掉呢?”

  盛珩昨日驱车去隔壁市,她刻意挑了盛珩回本市的一段荒凉路上的一段路来行动。

  没有监控,没有多少车流,怎么可能没有逃掉呢?

  电话另一边的人比她还气:“你还问我?”

  那人声音经过变声器的改装,怪异无比:“刚跑出几公里就被扎了轮胎,有二十几个保镖在等着他们!”

  那人又气道:“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盛珩开的是改装车!”

  那车子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可在车祸后他的人假装路过的时候却看到,微微开缝的挡板漏出来的全是钢板,不知道加厚了几厘米!

  那种车子,让货车上去都不一定能撞开,别提他们根本就没有充分的准备!

  “你个蠢货,害死我了!”那人气急:“废物!”

  “他们都进去了,我这边没法让人给你带话,你自求多福吧!”

  那些人可是见过盛夫人的,要是他们经受不住压力将盛夫人给招了,他也没办法!

  盛夫人时手指扣着掌心,强做镇定道:“让他们闭嘴,我加钱!”

  “嗤……”那边的人嗤笑无比:“人都进去了,拿钱给谁花?干我们这一行的,哪个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些对他们没用。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男人顿了顿,用自己怪异的声音道:“有事,避避风头,接下来不要联系。我可不想被你联系。”

  盛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挂掉了电话。

  她心里慌的不像样,将电话打给儿子:“你多在外面玩几天,我给你打钱。”

  盛楠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妈,我想来想去,那些事情我们不要做了。”

  盛夫人强笑道:“别急,我要好好筹划筹划,实在不行我们就不做了。你们公平竞争,你一定行,你比他更优秀。”

  挂掉电话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眼中的恐惧终于毫不掩饰的展示出来。

  陷阱,一切都是陷阱!

  在她去查盛珩的时候,一环接着一环的陷阱就对着她张开了!

  盛珩他早就确定了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了,他要让她再次将十年前的事情重演,让她死在同一个深坑里。

  盛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盛珩到底知道多少?他到底有多少关于当年的证据?

  他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接着一个的恐惧围绕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她不敢睡觉,也不敢离开盛家,她怕盛珩在她离开后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儿子,也怕她离开这个家就会被盛珩用同样的方式送离人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盛夫人总觉得窗外有什么在看着她,伺机给她最后一击,盛先生被她的神神道道搞得防不胜防。

  在警察终于找上门的时候,盛夫人是放松的。

  她勾起这么多天来唯一的一个微笑:“来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她跑不掉了。

  “同志,这是怎么了?”盛先生被蒙在鼓里,一头雾水。

  警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豪门中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继母对原配孩子下手,说来说去,还是钱闹的。

  “这位女士,您涉嫌买凶杀人,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豪门前夫(完)

  盛父所有的话都梗在口中,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枕边人。

  盛夫人连余光也没有分给他,随着警察一路离开家。

  再听到她的消息已经是半年后了,彼时二审法庭宣布盛夫人数罪并罚判刑14年,她雇佣的那些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此次宣判,盛珩并未让律师全权代理,而是抽出一天时间同过去告别。

  两人出了法院的门,只觉得阳光灿烂,没一处不顺眼。

  “我们回家。”盛珩牵着池宁的手,唇角是温和的笑意。

  恰时出来的盛楠愣怔的看着二人,眼中满是惆怅。

  他从未见过盛珩如此放松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中,盛珩一向是冷淡而又阴沉的。

  而池宁……

  他飞速看了一眼池宁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之前的事情,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此刻的盛楠身形消瘦,西装空荡荡的挂在身上,脸上全然没有了从前的开朗。

  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好,父亲因母亲的事情迁怒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他有过正常沟通。

  他为了母亲减刑日夜奔波,不知不觉的就瘦成了这样子。

  盛楠忍不住苦笑一声,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让母亲的刑罚轻上哪怕那么一点。

  盛珩早已将能准备的一切全都准备好,十年磨一剑,只等着这一刻,怎么可能让他钻了空子。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反倒是有些放松,有些认命。

  他不禁想到母亲被捕之前的那通电话。

  如果在一开始,他阻止了母亲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现在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个牢笼中了?

  倏然,一道冰冷的目光直视而来,盛楠有些惶恐的看着盛珩冰冷的木管。

  而下一刻,男人又被身边人吸引了注意力,依旧是温和的模样。

  仿佛刚刚,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盛楠苦笑一声,不再去看那边。

  池宁啊,只是他一场曾经的梦罢了。

  梦醒了,他也要好好地想想未来。

  “叮,后悔值+100,累计后悔值100.”

  池宁听到系统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被盛珩掰着脑袋转了回来。

  “看什么?”他似是漫不经心的道,身形却有些紧张。

  池宁:“……”

  “没什么,晚上想吃排骨。”

  “好。”

  两人的身影缓缓远去,亲密无间,容不下任何人的插入。

  ……

  五十年后。

  “叮,脱离世界。”

  再次从星海中醒来,池宁看着在身边旋转的灵魂碎片,轻轻点了点。

  “去吧。”在小小的碎片歪缠够了后,他轻轻的推离了它。

  碎片朝远方飞射而去,池宁瞧着远去的东西,不禁有些惆怅。

  下一刻,远方光芒大做。

  一个虚幻的影子缓缓升起,数十个灵魂碎片组成了此刻虚弱的身形。

  那影子轻轻朝他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消失不见。

  “快了吧。”池宁轻叹一声,有些犹豫的问。

  那个影子,不若以往呆滞,明显是有了些神志。

  “快了,大人加油啊!”233一如既往的傻白甜。

  “走吧,继续。”

  “是!”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偷心贼1

  “新世界传送中,请稍后……”

  池宁意识刚清醒,温文尔雅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池兄,拜托了。”男子一身白衣,君子气十足,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期待。

  池宁清咳一声:“好说。”

  片刻后被送出门,池宁才有机会来接受这个世界的资料。

  本世界的原主是个贼,且是天下第一贼。

  妙手空空池宁。

  而刚刚站在他面前的,便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百里剑庄的主人百里文,同时也是前朝遗孤。

  百里文年少时救过一个小贼,那小贼对他一见钟情念念不忘,愿意为他做所有事情。

  此刻他让池宁去盗取的是天下第一刹藏书阁中的一本书,一本藏着前朝宝藏线索的书。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原主是失败了的,被看守藏经阁的僧人送到了戒律堂,吃尽了苦头才被救出来。

  在他被救出来不久,百里剑庄的身份也暴露,百里文受到朝廷的追缴。

  这时候,原主进入白马寺盗取经书的事情也和这件事情联合在一起,百里文罪加一等。

  原主为了撇开百里文的嫌疑,自废一手一脚以示惩罚,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能力。

  后百里文终于认清大势已去,假死脱身,和原主隐居山林。

  脑中思绪不断,池宁脚上却一点不听。

  夜半中,一个黑色身影从沉睡的城中迅速飞出,然后进入幽静的寺中。

  期间,饶是一只鸟都没有被池宁惊醒。

  这就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功力。

  丝毫没有烟火气的一道身影从树上飘下,池宁用眼尾的余光盯着藏经阁中唯一亮起烛光的地方。

  内里高深之辈对于人的目光极为敏感,尽管不知那里面的人是谁,谨慎着想,池宁也不敢用正眼观察。

  透过大开的中门,池宁看到一个极为俊俏的和尚。

  那和尚身着雪白纳衣,烛光下眼神温和的像是藏着大海一般,不似人间中人。

  “叮,发现一号灵魂碎片。”

  池宁心中一紧,也正是这一瞬间,呼吸一乱,一只停在树上的鸟腾飞而起。

  “施主深夜前来,何必藏头露尾?”那和尚抬起那双神秘似海的眸子,不紧不慢的道。

  池宁呼吸随着风吹拂的力度放缓,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影。

  可下一刻,和尚微微侧过头,他口诵佛号:“草木何辜,施主请上前一叙。”

  俏和尚的脸正对着池宁的方向,语气中没有半分试探,是全然的笃定。

  池宁心下叹了口气,缓缓的从草木遮掩的阴影中走出。

  地上的草并未因他的走动而有半点弯腰。

  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激赏:“施主好功力。”

  池宁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若是好功力,也不会被你发现了。”

  和尚摇头,“若不是施主心乱了,贫僧也很难发现施主。”

  “很难?”池宁面对着看似温和却极度危险的和尚缓缓后退:“那就是能发现喽?”

  和尚颔首:“施主,风声变了。”

  在池宁进来的一瞬间,风声便有一刻的变幻,让他清楚的捕捉到。

  “嗤。”

  “俏和尚神神叨叨的,好无趣。”池宁调笑着开口。

  说话间,脚尖倏然急点朝着远处飞驰而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偷心贼2

  “施主,夜深了,请稍作片刻。”和尚雪白的纳衣在风中微微起伏。

  他手捏着池宁的衣领,神色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模样。

  池宁心中一凛,他居然没有发现这厮是怎么捉到他的。

  “好和尚,”池宁讨好的抓住和尚的衣袖,求饶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嗷嗷待哺的狗儿还等着我回去喂食呢。”

  “出家人慈悲为上,你就放了我吧。”

  说话间,一双空空妙手无声无息的朝着和尚的胸前袭去。

  “施主。”和尚口中轻念佛号:“该歇息了。”

  两只手被绑在了一起,池宁神色间终于显现出了恼怒:“你这和尚,我又没有做什么,你捉我干什么?”

  “寺庙开门来,不就是让人拜佛?”

  “为何要拦住我?我要去大雄宝殿与佛祖详谈,快放开我!”

  和尚轻叹一声:“众声皆可入寺庙,妙手空空自然能。”

  他眸色纯然:“可众声不会盗取这寺庙中的经书,妙手空空却会。”

  “施主,请戒律堂一叙!”和尚抓着他的衣领,温和也坚定。

  池宁心中一凛,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好和尚,等等,等等!”

  和尚的脚步停下,侧过头询问一般的问:“施主还有何事?”

  池宁心中咒骂了一声,复又笑眯眯的道:“不打不相识,我还不知道和尚你叫什么呢。”

  “贫僧法号印珩。”

  “印珩和尚!”池宁双脚耍赖一般的拖在地上,在石板地上画出大大的一字。

  “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若是初犯,施主妙手空空的诨号是哪得来的?”和尚神色认真,没有半点戏谑。

  池宁涨红了脸,讷讷道:“都是江湖上的碎嘴子迫害我,我何时做过他们说的那些事?”

  什么“劫富济贫的事情能叫偷吗”,“暂借”之类的话充斥在他的口中。

  印珩充耳不闻,继续冷酷的拉着池宁向前。

  “等等!”在即将出藏经阁正院前,池宁狠狠的抱住门框:“印珩和尚,我有话说!”

  印珩闻言停下脚步,“施主请讲。”

  池宁咳了咳,一脸严肃:“我问你,佛说普度众生,我算众生否?”

  印珩轻轻颔首,池宁心中一喜继续道:“那我是众生,和尚为何不普度我?嫌弃我是个贼不成?”

  “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又怎知道我不会回头?”

  “施主等进了戒律堂再回头也不迟。”和尚声音平静:“只要肯回头,处处都是施主的岸。”

  池宁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我不!”

  “我只想在这藏书阁中受经书熏陶而回头,而不是在那戒律堂阴冷的牢房中。”进了戒律堂,还能有好吗?

  那些个大和尚日日棍棒惩戒,天天劳动改造,任谁都受不了啊!

  “施主误会了,戒律堂中并无牢房。”印珩眉头轻皱:“施主不必担心。”

  池宁咬咬牙,胡搅蛮缠:“我不管,反正我不要进戒律堂!”

  “和尚我是想变好的,不过是借用你藏经阁几日罢了,为何那般小气?”

  “度化众生乃是你之职责,你为何要拒绝?”

  “我进了那地方会死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和尚你就答应了吧!”池宁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死皮赖脸的求着印珩,坚决不要进戒律堂。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偷心贼3

  一声轻叹消散在空中,印珩瞧了一眼池宁扣着门框发白的指尖,叹道:“也罢,请施主随我来吧。”

  池宁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任由印珩抓着他进了藏经阁。

  原主的职业病作祟,瞧着一整栋楼的秘籍,池宁心中忍不住发痒。

  印珩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一般,淡淡的道:“若是施主欺骗贫僧,贫僧只好将施主送进戒律堂中。”

  一番话浇灭了池宁心中澎湃的欲望,池宁讪讪的道:“谁要骗你?我……我只是看看,这些劳什子破经书我还不惜的拿呢!”

  “毫无价值,岂不是砸了我妙手空空的名号。”

  印珩任由他在一旁嘟嘟囔囔,跪坐在桌案前提笔抄书。

  池宁凑过去看了一眼便退到一边去:“无趣。”

  居然是心经。

  “和尚,如此良辰美景,抄书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光?”池宁嗖的一声钻到了印珩身侧:“不如我们洛阳城内潇洒去?”

  “温柔乡才是男子的归属,和尚你尝过之后便在也不会爱这些个死物了。”池宁没安好心的撺掇印珩和尚犯戒。

  印珩听着耳边的污秽之言,抄书的手顿都没有顿一下,仿佛没有听到池宁的话一般。

  池宁摸了摸鼻子,下一刻又不怀好意的道:“听闻白马寺后有大山一座,其间珍惜野兽频频出没,我们不如去吃上一顿?”

  “山鸡细细的收拾干净,腹中装上野果香料,以荷叶包裹,埋在土中烘烤,其味道鲜美无比,和尚你真的不想尝尝?”

  印珩依旧抄写着他的经书,任由池宁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直到池宁说的口干舌燥之后,他突然放下毛笔。

  池宁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便见印珩合上手中的经书,将抄好的经文置放在一旁。

  “天色不早了,施主该休息了。”和尚在收拾好桌面上一切后,淡淡开口。

  没有等到自己心中预想的回复,池宁脸色有些臭:“我刚刚说了什么,你这和尚听见了吗?”

  印珩抬眸静静看了池宁半晌,方才道:“贫僧听到了,那又如何?诱惑之言如耳边清风,贫僧过耳即忘。”

  池宁的脸僵住,和尚听过了就忘了,为什么不阻拦他?

  不爱听为什么不让他闭嘴?害他口干舌燥,浪费时间。

  印珩似是看出他的想法,轻诵佛号道:“施主开心就好。”

  池宁:“……”

  可以骂人吗?

  盛珩见他僵硬着,便也不再理他,径自出门从大水缸中舀出水来打理自己。

  雪白的纳衣在被放在水中仔细清洗,和尚只着中衣。

  池宁见状眼前一亮,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移动,在印珩侧过身倒水的瞬间倏然窜出。

  “施主,还是如此贪玩。”片刻后,只着一身中衣的和尚拉着池宁的衣领从围墙上飘然而下。

  池宁脸红脖子粗:“我不再偷了,你为何不放我出去!”

  印珩只是淡淡的看着池宁,片刻后才开口:“施主,该洗漱了。”

  池宁:“……”

  对和尚弹琴。

  一盆清水放在池宁面前,沾好了青盐的柳枝也摆放好,和尚站在一旁监督着池宁洗漱。

  池宁透过睡眠看到和尚手持念珠的模样,心下思绪乱动。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偷心贼4

  “施主,快子时了。”见池宁一刻钟都没有将脸洗好,印珩不得不出声提醒。

  “知道了,急什么!”池宁匆匆的在脸上擦了几下,又漱了漱口。

  “施主晚上穿外衣可会习惯?”和尚将水倒去,极为温和的问着池宁。

  池宁惊诧于他的体贴,冷哼一声:“不穿外衣穿什么?如今我被你囚禁于此,还有选择吗?”

  和尚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

  被轻柔放在软塌上的时候,池宁惊诧的险些将眼睛瞪出来。

  印珩轻手轻脚的将池宁的手脚摆放好,又帮他脱下鞋子,然后将刚刚拿出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一切都是如此的温柔体贴,如果池宁没有被点穴的话。

  此刻,池宁被印珩和尚点了周身的大穴,除了眼睛哪里都没办法动,连舌根都是硬的。

  印珩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贫僧每日清晨有早课,无暇在夜间与施主缠斗,只能委屈施主了。”

  你!妈!的!

  池宁心中咒骂这个秃驴,你倒是提前说啊!

  你做早课我保证不打扰你晚上休息,你先把我穴道解开,这很难受的!

  印珩瞧着他气的脸都红了,便立在床头为他念了一段心经。

  待池宁气到都无力去瞪他的时候,才微微放松:“施主不气就好,晚安。”

  池宁:“……”

  我不是不气了,我是有气说不出来,你个秃驴,你懂吗?

  这边,池宁憋憋屈屈的被印珩关在藏经阁中,另一边在白马寺外等待接应池宁的人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妙。

  妙手空空进了白马寺近两个时辰,竟是任何的信息都没有传出,难道被白马寺的和尚悄无声息的捉住了吗?

  他心中一凛,凭借妙手空空的轻功都如此,这白马寺守卫到底有如何森严?

  天下第一神偷都失败了,这世间还会有别人能从白马寺中盗取那宝图吗?

  他又等了两个时辰,终究是没有等到池宁,在天明时分,终于不甘褪去。

  “是么?”百里文听闻池宁可能被抓捕的消息时并无多少惊色,只是淡淡的道:“继续盯着那边。”

  在打发走报信人之后,他才终于变了脸色。

  “白马寺!”他眼神阴沉不定。

  那盗取了他大周宝物的贼寺,守卫竟是如此森严。

  妙手空空没有将那宝物盗来,便只能用他自己的法子了。

  他心中暗叹一声,若是能悄无声息的将那东西拿出来,他自然是不愿意大张旗鼓。

  消息公开后,且不说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暴民,单是大卫朝廷那边都不好解决。

  “妙手空空,空有其名。”他轻哼一声。

  再说另一边,池宁瞪了半晚上眼睛后,终于还是抵不住浓浓的困意,在天色即将亮起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他还没有睡多久,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被子被轻手轻脚的掀开,池宁周身大穴被一一点到,僵了一晚上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下一刻,针扎一般的感觉传遍了整个身躯。

  “嘶……”猛然活跃起来的血液将周身冲刷的麻痒至极,池宁又疼又痒,忍不住闷哼出声。

  印珩闻言侧过头,淡淡的道:“施主活动片刻,打一套拳便好。”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偷心贼5

  池宁闻言终于忍不住将昨晚含在口中的话骂了出来:“死秃驴,你说的轻松!”

  麻痒自然是活动一下便好了,但他心灵上受的伤害呢?

  他屈辱啊!

  被点成这样子,连骂都骂不出来,凡事只能憋在心里!

  这秃驴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

  印珩被他骂也不生气,他从架子上拿起铜盆,淡淡的道:“一刻钟后,贫僧要去做早课。”

  “届时我封锁施主周身穴道。”晨露带着微凉,印珩却丝毫不在意的用冰水将自己冲刷清醒,提醒着池宁:“施主若是此时不活动,待会儿可能会更难过。”

  听了他这句话,池宁都来不及骂他了,连忙从床上下来。

  刚一下床,池宁便被麻痒的双腿给拐的跪在了地上。

  此刻,和尚正披着鲜红的袈裟从他面前而过冷淡的面庞上被红色印的多了几分颜色,却依旧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池宁仔细看着他的袈裟,边扶着软塌走,边问:“和尚,你辈分好像很高?”

  这袈裟,绝不是一般和尚的品级。

  “不过是身外名罢了。”和尚将念珠抓在手中,侧过头看着池宁龇牙咧嘴的模样:“施主活动的如何了?”

  池宁连忙OA:“等等,还有些难过!”

  一晚上的痛苦,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除的了的?

  印珩闻言轻轻颔首,然后在池宁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再次点了他周身的大穴,将他拦腰抱起放在软榻上。

  “施主稍待,贫僧去去就回。”

  池宁对着秃驴怒目而视,你是没有听懂我说得话吗?

  印珩将被池宁掀在一旁的被子再次盖到了池宁的身上,行动间,袈裟轻轻的拂过池宁的脸颊。

  檀香味道一闪而逝,池宁心险些因为这檀香静了片刻,随即便是更深的怒火。

  这和尚长得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实则是魔鬼!

  “唔唔……”池宁用力的瞪着眼睛,朝着印珩疯狂的眨。

  哑穴别点了啊!大白天的总不能不说话。

  印珩转着手中的念珠,淡淡的道:“施主巧舌如簧,贫僧怕寺中小和尚犯下大错,便不为施主解开哑穴了。”

  他转过身,在池宁愤怒的眼神下,转身离开了藏经阁的小楼中。

  “师叔祖。”池宁听到院内路过的小和尚这么叫他,和尚当真是个辈分高的。

  窗外传来几声厚重的钟声,随即诵经之声响起。

  池宁干瞪着眼睛试图感受佛经的度化意味,越听眼皮便越硬,片刻后被度人的佛经成功催眠。

  待到他再次醒来时便看到如同昨晚一般跪坐于岸前抄书的和尚,池宁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朝着他的方向而去。

  嗯?

  掀开被子?

  池宁这才恍然发觉,他居然在睡梦之中被这和尚给解了穴道。

  “和尚!”池宁语气恶劣:“别以为偷偷讨好我,我就会忘记昨晚上的仇。”

  和尚依旧是神色淡漠的朝着书,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之后,他才抬起头,神色带着微微的疑惑:“仇?你我二人何仇之有?”

  池宁被他气得倒仰:“你点了我一晚上的穴不算是仇?”

  印珩闻言若有所悟,然后谦虚的道:“敢问施主如何报仇?”

  池宁被他这话给问的愣怔了。

  如何报仇?

  打打不过,骂人就点穴,他能怎么办?

  池宁诡异的感到憋屈,气道:“秃驴,我饿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偷心贼6

  印珩哂然,端来了几个素包子并着一碗清粥,一碟咸菜。

  池宁瞧着清汤寡水的饭菜,脸霎时间就黑了:“和尚,你就给我吃这个?”

  印珩再次坐回桌案前,头也不抬:“寺庙众人皆是如此,施主为何不行?”

  “因为我不是和尚啊!”

  饿了一晚上,好歹给他一个肉包子啊!

  “佛门之中不见荤腥,还请施主见谅。”口中说着见谅的话,印珩口中却没有任何让人见谅的歉意。

  池宁气急:“若是让我跑了……”我定要偷的你这寺庙光溜溜,不见任何铜板。

  “如何?”和尚手持经书,悠然道。

  “若是让我跑了,我定要好好地吃上一顿大餐。”池宁憋屈的憋回了口中的话,讪讪的回答。

  印珩收回目光,藏经阁内静谧无比,池宁躺在软塌上用向往的目光看向外面的天空。

  他好想出去。

  中午时,小沙弥送来了两个人的饭菜,对池宁的突然出现没有一丝疑问。

  这饭食,自然还是斋饭。

  白马寺中对饮食不甚重视,池宁吃到口中,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这菜叶子憋绿了。

  可坐在他对面的和尚,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是根本没有感到口中的饭菜到底有多难吃。

  “和尚,这东西你也能吃进去?”池宁语气不好。

  “衣食住行皆是身外之物,衣能蔽体,食能果腹,有片瓦遮身,一双草鞋足以立世。”

  印珩说的淡然,池宁却被他这模样吓得扭曲了脸,这和尚果然是被寺庙这些和尚念了歪经,听听说的这是什么话?

  人生在世,不享受怎么能算活过?

  印珩看出池宁眉眼间的不赞同,却也没有半分狡辩的意思。

  人人皆有自己准则,不必强求。

  一日两日,池宁过上了每晚被点穴,百日被拘着发呆的日子,经过白马寺斋饭的日日荼毒,如今他再将那些菜叶子咽如口中,已经没有半点难色了。

  这日暴雨落下,池宁瞧着外面被打的零落的花,突然开口:“和尚我知错了,能否放了我?”

  这些日子,池宁日日和和尚扯歪理,却也日日被和尚堵的哑口无言,如今已经放弃了和印珩争辩,行为举止之间均带了些沉稳,似是被这寺庙熏陶的也多了两分禅意。

  印珩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慢条斯理的将经文放在一旁,又用湿布净手。

  这套动作不急不缓,很合他的性子。

  而池宁也老老实实的看完了他这套动作,没再像以往一样出演嘲讽。

  “施主,真的知错了?”

  “知错了。”池宁低着头,老老实实的道:“我不该对贵寺的经书有觊觎之心,也不该不问自取,更不该对大师口出不逊。”

  字字句句中皆带着悔悟,带着深深地忏悔。

  印珩站起身,将身上纳衣的褶皱抚平,神色淡然:“施主如此想,是极好的。”

  “可施主,当真没有骗贫僧?”走到门前的和尚突然转过头,将池宁眼中的狡黠收之眼底。

  池宁还来不及收回眼中的笑意,便被他抓了个正着。

  错愕一闪而逝,池宁憨厚的道:“怎么会?大师,我是当真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