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辞脸色淡然，闲适地看着窗外。
顾景聿却紧张的手心冒汗，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在狭窄的轿车车厢里，姿势僵硬又别扭。
下车时，顾景聿后心浸出了冷汗，被冷风一吹，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林辞停下脚步起头望着青山别墅，顾景聿心口忽然发紧，忙说：“别墅里的东西我都没动过，还是以前的样子。”
林辞瞥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顾景聿迷茫了一下，才明白林辞说的“他”是谁。
他声音艰涩地“嗯”了一声。
林辞淡笑着走进别墅，顾景聿将当初林辞雇佣了很多年的陈姨请回来了。林辞看到陈姨，目光一顿。
陈姨看到林辞，惊的睁大了眼睛，眼眶很快就湿润了。
“秋时，你，你……我没看错吧？”
林辞没出声，顾景聿抿着唇也没出声。林辞一直没承认过他是林秋时，顾景聿不确定他在陈姨面前会不会承认。
在陈姨激动的时候，林辞开口了：“阿姨认错了，我名叫林辞。”
陈姨惊惶地看着林辞，又看向顾景聿。顾景聿说：“这是从法国回来的林总，陈姨你，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了？”陈姨想说她怎么可能认错，但看着林辞和顾景聿的脸色，她将心里的话压下去了。
林辞站在客厅打量着，随后回过头问：“你房间在哪里？”
顾景聿喉结滚了滚，眼角余光从一楼那个卧室掠过，立马收了回来。他道：“在二楼，我带你上去看看。”
林辞点了点头，顾景聿就带他上去了。
二楼主卧还是那个样子，这几年顾景聿都是在楼下住着，很少上来。
但即使如此房间里也被阿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林辞在卧室里看了一圈，道：“有衣服吗？我想洗个澡，一身的烟味。”
“有。”顾景聿喉结又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林辞的那句“继续”不断地在他脑中徘徊，导致林辞随便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顾景聿转身下楼给林辞拿了一套睡衣，看到那熟悉的睡衣，林辞挑了挑眉。
顾景聿盯着他的脸色，似乎是想看他露出些什么表情，但林辞拿着睡衣就进了卫生间。
顾景聿呆呆站了会儿，去了楼下卫生间。
等林辞洗好出来，顾景聿已经洗好站在床边。
看到林辞穿着睡衣出来，顾景聿神情恍惚，目光压着惊喜，但又怕惊动了林辞似的，不敢表露出来。
林辞倏地抬眉，目光直直地看向顾景聿的眼底。
“你把我当成谁了？”
顾景聿赶紧收回目光，垂下了眼。林辞走到他跟前，抱着手臂，踢了踢他的小腿。“我问你话呢，你把我当成谁了？”
“没有，我……”
顾景聿话还没说完，又被林辞用力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的顾景聿站都站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
林辞冷声说：“需要我把话再重复一遍吗？”
“没有，我，我只是……”顾景聿脑中混乱，语无伦次地说，“我没有把你当成……我不会了，我以后不会了。”
林辞目光犀利，顾景聿只差举手保证了。
林辞收回目光，在床边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
顾景聿问：“我帮你擦头发？”
林辞将毛巾甩给了他，顾景聿老实接过，他擦了会儿又拿来吹风机。五指从细软的黑发中穿过，呼呼的风吹动着蓬松柔软的发丝。
顾景聿的心也越发软了，他想不管林辞为什么不愿承认他是林秋时，但这不重要。
只要是他，无论如何都可以。
等吹完头发，顾景聿站在林辞面前，不敢妄动。
其实他想抱一抱林辞，他怀里心里都空虚了太久，如今人在眼前，那股渴念翻腾地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林辞一抬眼就看到顾景聿眼巴巴的眼神，他忽然勾唇问：“项圈有吗？”
“有。”顾景聿点头，忙跑去一楼将项圈拿给林辞。
林辞踢了踢他的腿，皱眉说：“有这么高的狗吗？”
顾景聿忙蹲了下来，林辞伸脚踢在他膝盖弯上，迫使他单膝跪了下来。
顾景聿顿了一下，没敢动了。
林辞手上把玩着项圈，这项圈因为时间太长，皮质的边缘已经起毛了。林辞说：“之后我给你打一个金的。”
顾景聿：“好。”
林辞愉悦地将项圈给顾景聿戴上，顾景聿昂起脖子，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递到林辞手里。
林辞扣上项圈的边扣后，他拉住了红色的绳子，细白的手指一圈圈绕起红色的绳子，慢慢将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顾景聿以一股别扭的姿势，前倾身体，下巴几乎抵上了林辞的膝盖。
林辞弯下腰满意地看了看他束缚着项圈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顾景聿的下巴，道：“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
顾景聿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神色，但林辞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这张脸上总是隐忍着屈辱，在林辞第一次给将项圈戴上去的时候。如今顾景聿心甘情愿，他昂着脖子，以一种被驯服的姿势，漆黑的眸子忠诚地看着他，好像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辞的手指摸上顾景聿的嘴角，欣悦地说：“我今晚很开心，想要什么奖励？”
顾景聿的眸子一亮，期待地看着林辞。
林辞拽了拽红绳，道：“看在你今晚这么乖的份上，我答应送你一份奖励。”
顾景聿喉结滚了滚，半晌才说：“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林辞讶异地抬了下眉，他还以为顾景聿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毕竟养这么大的狗，随时都会有被反扑的危险。
而他也做好了准备。
林辞张开了手臂，顾景聿猛地扑了上来，用力抱住林辞。
男人高大的身子几乎将青年团团圈住了，巨大的体形差衬托的，林辞这个牵着绳子的主人，越发纤瘦柔弱。
两人胸膛挤着胸膛，林辞被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要勒死我吗？”林辞用力拽了下红绳。
喉咙陡然收紧，顾景聿脸色一白，这才稍微松开了点手。
但他还是牢牢抱着林辞，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他终于又抱上这个人了，眼前的人这么真实，再也不是他幻觉里的抓也抓不住的样子。
我很想你。
顾景聿埋在林辞脖颈里，几乎哽咽地在心里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