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二首领前来各小队训话,即刻集合不得耽误。

  傅清颤抖着双手扣上皮带,恨不得再上面打个死结。

  “……你系那么紧干什么……洗澡多不方便……”余歇此时也有些忐忑。

  他刚才属实是脑子一热,万一把老婆再气跑了就不划算了……

  傅清咬牙切齿:“你闭嘴!我洗澡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该死的虫!竟然敢惦记他洗澡!

  余歇张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他心道又不是没一起洗过,你就是现在不记得而已,等想起来你就知道有多喜欢。

  傅清的手按在门把上紧了又紧,然后侧过头对余歇冷声道:“……无论你是谁,无论这一世有什么不同……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所说,跟我站在一边的话,就请不要妨碍我的计划。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傅清开门离去大步流星。

  黑手老大正组织着众虫列队站好,看见傅清路过他无意发问:“诶余清?那屋里没水吧?要不你先去洗洗?二首领还得几分钟才到呢。”

  洗洗!

  傅清转头怒道:“我跟他没什么!你看错了!”

  “啊对对对对对!你说的真对!”黑手老大被对方的脸色吓了一跳,下意识应和。

  傅清被黑手老大敷衍的态度气了个仰倒,急匆匆的走进队伍末尾一言不发,那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样子活像是被什么冤魂附身了。

  队列内的众虫挤眉弄眼,黑手老大疑惑的挠挠脑袋,这咋了这是,刚干完就这么大气性?干的不满意?可是你不满意你拿我撒什么气!?

  余歇紧随傅清之后,路过黑手老大的时候问了一嘴:“二首领亲自训话?听着就威风,二首领叫什么名字?”

  黑手老大给了余歇一个白眼:“少废话!快进队伍!”

  你小子……

  可别是个外强中干吧!

  余歇:?

  这么暴躁?我不是你最爱的副队长了吗?

  余歇一脸迷惑的走到傅清附近,原本站在傅清身侧的星盗虫立刻咳嗽着让位,边走边道哎呀,这个位置风好大,吹得脖子疼。

  傅清:?

  余歇:?

  脖子疼你咳嗽什么?

  两虫不知道的是「黑手小队有两个同性恋虫在认识的第一天因考核结缘迫切关门相连」的八卦消息,已经在黑手小队内如病毒一般大肆传播!

  相信不出一天,整个血牙星盗团上到八十岁老虫下到八岁小虫,将全部对这对同性恋虫的爱情往事耳熟能详。

  余歇瞟了一眼傅清的脸色,用胳膊碰了碰对方可怜兮兮道:“别气了……我错了。”

  傅清冷着脸不说话,把胳膊往回收了收。

  余歇又开始得寸进尺去碰傅清的手:“我看看你手腕红了没,我刚才力气有点大,肯定很痛,我给你揉揉?”

  红了?很痛?

  附近众虫屏气凝神、竖起耳朵。

  荒星现在没网没信号,他们看不到带图的会动的,能听听声音也成。

  傅清一把甩开余歇的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了,不要影响我!”

  唉……

  余歇叹气。

  好吧,那就晚上再说,思及此处余歇插着兜不说话了。

  对!马上就要训话了!不要影响人家!

  黑手老大心道,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这事业心多强!不要让谈恋爱影响搞事业!这么一比他选的这个副队长可真是,一进团就谈恋爱!啧啧!

  他要给上面提个建议,进团前两年不能谈恋爱!必须专心搞事业!否则扣工资!

  众虫心思各异。

  不出一分钟,血牙二首领的队伍便到了。

  这位二首领原本是血牙的军师之一,只是个身体偏弱的B级雌虫,在血牙投靠无上协会后,第一个自告奋勇自愿进化。

  没想到不出一个月,对方原本的B级实力直接提升到A级近S级,虽说精神海没什么变化,但肉身强悍了可不止一倍,甚至连信息素的需求都不大了,这让血牙星盗团着实从上到下惊掉了下巴。

  自此以后,血牙星盗团里自愿进化的星盗虫越来越多,以至于现在开始向全荒星招新,颇有跟蓝巾竞争最强星盗团的架势。

  “二首领日安!”眼神犀利的二首领一进门,黑手老大便谄媚地迎了上去。

  “嗯。”二首领点点头不苟言笑:“听说你们小队来了个厉害的?能把那个力气很大的虫一脚踢出两三米?这只虫在哪儿?让我看看。”

  黑手老大眼睛弯弯:“好嘞好嘞,傅爱鱼!快过来!”

  傅爱鱼?

  二首领眉毛一皱,什么破名,听着都粘牙。

  余歇闻言挑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时的无上协会迫切地需要底子好的强悍雌虫作胚胎培养虫怪,而这支进化完成的虫怪大军毋庸置疑,将成为对付五大帝国的利器。

  “你就是傅爱鱼?”二首领从上到下打量了余歇一遍,然后捏了捏余歇的胳膊心道,好硬!好强壮!我喜欢!

  余歇:“…………嗯。”

  这血牙的头头儿们都是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捏肌肉?

  “来血牙是为了什么?”二首领沉声发问,锐利的眼睛逼视着余歇。

  余歇懒洋洋道:“……为了星币、打架、娶媳妇儿。”

  说完,余歇往傅清那边瞟了一眼。

  傅清面无表情,抿唇避开余歇的目光。

  娶媳妇儿?

  二首领一脸问号。

  黑手老大附耳解读:“他是个同性恋。”

  哦……

  猎奇,不错,他喜欢。

  二首领咂咂嘴:“行,给他弄个单间。”

  “已经弄好了二首领,他现在是我们小队的副队长……”黑手老大噘着嘴往傅清那边努了努:“跟那个灰头发的住一起,那个也是同性恋。”

  黑手老大两个拇指对了对,掩虫耳目般低声道:“已经连过了,热恋。”

  唔……

  二首领严肃地点点头,那这是家都在血牙了,稳定,不错。

  “进化……”二首领点点头:“进入血牙的虫都有机会进化,但不是所有虫都够资格进化。进化是强者的通天之梯,弱者的翻身利器!只有被选中的虫!才有资格进入无上协会体验此等变强的绝密。不仅如此,血牙还会给予进化后的虫星币和职位,让你们和血牙星盗团一起强大!富有!永垂不朽!”

  队列里的众虫面色激动双眼放光,就连黑手老大都是一脸向往。

  傅清闻言则在心里冷笑,荒星虫大多是重罪虫或其后代,野心大赌性也大,极其奉行强者为先的法则。

  因此无上协会把进化包装成一场强者筛选的表演,极大限度的激起了荒星虫们的好胜心,再加上星币和职位做支持,相信过不了多久,荒星虫就要把进化当成一种荣耀了。

  二首领不愧是军师出身,他口若悬河的演讲了半个小时,再加上有他自己做例子,直接把在场众虫鼓动得心潮澎湃。

  “傅爱鱼!”二首领点了点余歇:“三天后,我的手下将与蓝巾小贼们一战,我允许你一起参与。只要你表现的好,我就准许你成为下一个进化之子,如何?”

  傅清闻言也有些意动,有些机会一旦错失便很难再寻,可是如果他贸然开口又显得太过主动,恐怕会让虫生疑。

  正在傅清踌躇间,便听余歇道:“感谢二首领,对付蓝巾不是问题,但我有个小要求。”

  豁!

  口气真大!

  在场众虫无不心生敬仰,就连黑手老大都高看了余歇一眼,敢在二首领这位进化之子面前提要求,真是胆气十足!

  二首领很感兴趣:“哦?什么要求?”

  “我要带着他一起。”余歇指了指傅清的方向。

  啥?

  二首领闻言一顿,带着媳妇儿打架?这家伙不是个恋爱脑吧?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傅清此时已顾不得避嫌了,他从队伍中站出来道:“二首领,我的实力不会令您失望的,您若不信大可一试。”

  二首领皱着眉头打量了一遍傅清,有点瘦啊……

  嗖——

  破空声袭来。

  院中众虫眼睁睁看着余歇掀起一把合金椅子朝傅清扔了过去,没想到灰发雌虫躲都没躲,抬脚便把椅子踢了回去。

  合金椅子落地的时候砰一声,平整的地面顿时被砸凹了一块,原本三厘米厚的合金椅背也被踢出一处相当明显的凹痕。

  这可是合金!

  三厘米的合金椅背,踢一脚就凹,多踢几脚恐怕就能破,这是能靠肉身打爆飞行器的实力吧?

  二首领眼前一亮:“好!那我便特许你也参加!如果你表现得好,便也能成为下一个进化之子!”

  “你这两个手下找的好,实力强悍!”二首领笑着拍了拍黑手老大的肩膀。

  黑手老大眉开眼笑:“托您的福托您的福!”

  太好了,年末升小组长有希望了!

  ……

  二首领离开后,傅清在围观众虫暗搓搓的眼神中走到余歇面前。

  雌虫抿唇低声道:“这次谢谢你,但无论如何我不可能信任你,你我自今日起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杀你,你也不要影响我,这对我们都好。”

  说完,傅清转身向八虫间走去。

  众虫:?

  黑手老大:?

  这是吵架了?

  余歇拽住傅清的胳膊凑近:“我不影响你,我帮你。你爱干净,那种八虫间怎么住?这里说话不方便……去屋里谈,嗯?”

  傅清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与其在院子里当着众虫的面纠缠,不如进屋说清楚,以后都不要再来往了。

  “好,你松开,我们进屋说。”傅清面无表情推开余歇的胳膊。

  两虫进屋关门。

  院内众虫如之前一般竖起耳朵。

  手下虫低声对黑手老大道:“老大,你不是说都连过了么?这怎么看着不熟呢?推来推去的……这是闹上了?”

  “啧啧啧。”黑手老大说:“你懂什么……也怪我,肯定是我进去看见了,余清害羞了呗。”

  手下虫翻了个白眼:“那你不得给人家道歉去。”

  黑手老大瞪眼:“我是老大,我怎么道歉!”

  手下虫无语,他心道老大怎么就不能道歉:“那你总得意思意思吧?要不怎么做老大?多不仗义……”

  “咳!”黑手老大狠狠地咳了一声,算了算了!行走江湖总归是得讲个义字:“大不了我多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在一起!他们爱连就多连几次!我不去打扰不就行了!”

  嗯,这还差不多。

  手下虫给黑手老大竖了个大拇指。

  ……

  进屋关门。

  气氛一时凝滞。

  余歇叹息一声对傅清道:“我们谈谈。”

  傅清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我如今已然身份坦明,我不清楚你来荒星和血牙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希望自今日起你我能各不相干。”

  余歇表情怪异,他老婆这是又要闹离婚?

  “如果这一世真的如你所言,我和你是一边的……”傅清凝视着余歇道:“那做到按兵不动这个词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

  余歇无奈:“我来荒星和血牙的目的还不够明显吗?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傅清一愣。

  余歇差点气笑了:“凛冬战役即将获胜,结果突然出来个王兽,你驾驶的战斗甲离王兽那么近,躲都不知道躲,军雌们想攻击王兽却害怕波及你,连能量炮都不敢动。”

  “我好不容易把那个王兽赶走了……”余歇扶额苦笑:“结果你轰了我一炮就往荒星跑,我追都追不上……”

  等等。

  傅清蹙眉迷惑,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什么时候轰了你一炮?”

  哦对,老婆失忆了。

  余歇可怜兮兮的低头凑近,拎起傅清的手放在脑袋上,然后弹出两只黑色的毛绒耳朵:“现在想起来了吗?”

  傅清:!

  丝滑的耳朵触手生温,在雌虫的手心里轻微抖动,傅清瞪大眼睛捏住辨别:“你……你不是虫族吗?你是雄虫……这是什么?兽类的耳朵?”

  他活了三世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联想到对方刚才所说的话,难道余歇就是这一世凛冬战场上的那只黑色凶兽?

  怪不得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变异兽……

  可是……余歇……余公爵的雄子,应当是雄虫才对,虫帝傅清对这一世的情况简直愈发迷惑了。

  余歇享受着耳朵上的温度,他心道耳朵有用,太好了,他还有个尾巴。但是他的尾巴比较大,得解/开/裤/子才能探出来。

  思及此处,余歇咔哒一声解开腰带。

  此时的傅清对腰带解开的声音已经有阴影了,他瞪着眼睛捏住余歇的耳朵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没…”余歇百口莫辩。

  “系上!”傅清义正言辞。

  好吧……

  余歇只能把腰带系回去。

  “傅清……”余歇斟酌着措辞道:“我不清楚你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为何你从凛冬前线开始突然就不记得我了。但我的目的是把你带回诺国,虫帝、奥古斯上将、卡特和温斯顿……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我们先进入无上协会找到黑客Z,然后就联系诺国支援。”余歇凝视着傅清:“等回到诺国后我们一切从长计议,你的记忆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在诺国有很多回忆,回到中将府也许你就想起来了……”

  “不可能。”

  傅清皱眉:“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愿意坐下与你商谈并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我不可能配合你的任何行动,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可是我看起来没什么位置……

  余歇无奈:“那就联系诺国给他们报个平安吧,总不好一直没有消息……”

  傅清偏头不语。

  他分不清对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必须靠自己的眼睛去看才行。

  余歇温声道:“你先告诉我,你认不出我这件事是不是那个无上意志搞的鬼?它跟你说了什么?”

  傅清淡淡回应:“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

  余歇一噎:“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傅清蹙眉:“我要跟你谈的是你我之间的界限,不是我的计划。”

  余歇可怜兮兮:“可是我都告诉你我的计划了……”

  傅清语气冷淡:“那些都是你自己要说的,我又没问你,更何况你说了我便要信吗?”

  余歇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跟着你不说话怎么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帮你,你不需要的时候我就乖乖的……”

  傅清抿唇开腔:“我说了,自此以后你我之间桥归桥路归路,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我便不可能信任你。”

  余歇扶额:“傅清……我做到这一点,你也不会信任我的对吗?只要记忆不在,你一天都不会信任我。”

  “你知道便好,那就这么定了吧……”傅清避开余歇的眼神,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道:“等事成之后……我不介意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对虫帝傅清来说,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此时的他不可能告诉余歇完整的一切,因为他赌不起。

  在他心里,他极有可能是虫族里唯一一个重生过三世的虫,诺国同僚的生死存亡,甚至是整个联邦公民的幸福都跟他的一举一动息息相关。

  他必须谨慎,不能凭感情做事,只有理智和实力才是他唯一的保障。

  思及此处,傅清起身便走不欲多留。

  余歇浓眉紧拧挡在傅清身前:“你要去哪儿?”

  在余歇眼里,傅清始终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可怜虫。无上意志的身份尚且不明、邪恶之子的目的尚未清晰,剧情线的力量太强大了,傅清每到凛冬战役的时候就一定会掉落荒星。

  余歇很怕,他怕傅清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就死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对方重生到一个没有他的时间怎么办?对方会不会又饿死了?还要吃矿砂吗?精神海是不是又要不舒服了?是不是会痛得掉眼泪?

  余歇想到这些就受不了了。

  在荒星这个地方,他不可能让傅清离开自己的视线。无论雌虫是要去找无上意志也好,要找虫怪也罢,甚至是想炸荒星也好。

  他只要能看见傅清就行了……

  “你让开。”

  傅清不理解余歇的行为,在他眼里他们本就是不同阵营的虫,即使是同一阵营,也没必要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吧?

  “你必须在我视线内,只要在我身边你做什么都行。”余歇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打算监视我?”傅清冷笑一声。

  余歇握住傅清的手腕,极力温柔道:“我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我要是真的想监视你,就不会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荒星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之前在这里……总之,等回到诺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不跟着你,但是在荒星不行。”

  傅清甩开余歇的手:“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不在小看我,让开!”

  “不行。”

  傅清攥紧拳头,闭上眼睛咬牙道:“我说让开!”

  “傅清……”余歇和缓语气:“你听我……”

  银色的冷光从傅清袖口窜出,重重的抵上余歇颈项,傅清冷冷吐字:“要么让开,要么死。”

  冰冷的刀刃在余歇颈侧划出一道血痕。

  余歇锁骨上的刀口还没好,如今颈项上再添新伤,再加上之前胸口处的炮轰痕迹……真真是每一处都能当做被家暴的证据。

  “你以为你杀的了我?”余歇无奈的弹了一下刀刃,刀锋轻颤,在雄虫的颈项上带出一片刮痕。

  傅清一愣,下意识松开了一点。

  “你看,你的身体明明记得我……”余歇习惯性地捏了一下傅清的耳朵:“小骗子。”

  耳垂上的温热让傅清战栗。

  对方实在是过于敏锐,傅清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情绪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这种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的滋味并不好受,傅清狠狠压下刀刃。

  血液流出,余歇痛得嘶了一声。

  真狠啊……

  “没收了……”

  余歇捏了一下傅清的手腕,这动作快如残影,傅清一晃神的功夫便失去了自己的武器。咣当一声,武器被扔在地上。

  雌虫看着余歇脖子上的刀口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麻绳缠身,傅清才惊觉事情不对:“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余歇边绑老婆边耐心解释:“我只是帮你冷静一下,我们坐在一起好好熟悉熟悉,谈谈心、说说话,等晚上我就放开你。你的期待是和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的期待是和你同床共枕日日相见。”

  “唉……这样才能乖一点。”余歇扯了扯绳子语气无奈:“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夜色渐深。

  院子里有虫嚷嚷着放饭。

  余歇向外看了一眼继续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肯定没好好吃饭,吃个压缩饼干跟吃药一样,偏偏荒星到处都是压缩饼干。”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许试图逃跑,你跑了我也要抓你回来,你跑了就没办法进无上协会了,我会破坏你所有的计划,天天给你捣乱,你……”

  “余歇……?”

  轻柔的询问声响起,余歇表情一顿:“你……你不会是想用美虫计吧?”

  此时的余歇还戴着生物面具,可如今的傅清对余歇再熟悉不过了,不论对方戴了几层面具他都能认出来。

  雌虫并未回答余歇的疑问。

  戴着伪装的绿色眼眸饱含思念地看了余歇一会儿,然后盯着余歇的脖子抿唇道:“你流血了……是我做的吗?”

  余歇张了张嘴却未置一词,只是蹲下身和傅清平视。

  唇角微弯,傅清用脚尖碰了碰余歇的小腿:“靠近点,让我看看你。”

  余歇闻言凑近,按开面具露出自己俊美深邃的面容,和傅清面对面对视。

  雌虫眼中的思念愈演愈烈,他极为热切地看着余歇,张开嘴巴吐出一截舌/尖。

  这意思简直再明白不过了,亲我……

  余歇欺身而上,单腿跪在椅子上抬起雌虫的下巴:“傅清……傅清……”

  “嗯……”雌虫轻哼着回答。

  从眉心到鼻尖,从鼻尖到唇/角,最后是傅清带着凉意的舌/尖。唇/舌相接的那一刻,他们同时发出一声喟叹,痴迷缠/吻对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半晌过后,余歇顺着傅清的下巴咬住喉结。

  傅清低/喘一声:“你……应该脱/了衣服再绑的。”

  余歇舔了舔雌虫的下巴:“绳子这么硬,我哪儿舍得。”

  “唔……”傅清蹙眉闭眼:“绳子……勒到裤子了……”

  情/潮/上/涌,此时的雌虫满面红/晕,余歇被这一幕迷得目眩神迷,完全不记得刚才是怎么系的绳子,扯了半天都扯不开。

  傅清被绳子勒的低声哼哼,忍不住低声道:“你是故意的吗?”

  “真是冤枉……”

  余歇拿起沾血的刀刃划开绳子,把傅清抱了个满怀,他满足的叹息:“你恢复记忆了?太突然了,早知道不绑你了。”

  傅清一顿,他紧紧回抱余歇:“不是的……这件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