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余歇挑眉。

  傅清竟然没告诉他?

  唔……真是坏心眼。

  上次私下比试傅清输的很惨,足足被余歇按在床上压榨了三天。因此余歇估计这次对方憋着坏呢,恐怕想“报复”他一下,但说实话,他对这种报复甚至有点期待……

  雨林的片区编号已经被划分好了,分别是针对新兵军雌的十五个小片区,和针对教官的三个大片区。

  小片区就不用说了,教官们比武定输赢,为自己手下的士兵争取抽签顺序。大片区则是由教官们三选一,分别负责各自片区下的新兵安全,避免对方由于经验不足、能力不够而遭遇不测。

  比试之前。

  温斯顿双手一摊无奈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们,但我毕竟得对队员们负责,所以不如你们先打?”

  他心道,你们夫夫先打,内部消耗,然后我再跟输了的那个打,应该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吧?

  所以,是鱼腹教官先打?

  一队和三队眼睛一亮:我们一定好好磕!

  二队的眼神清澈又愚蠢:我们一定好好学习!

  演武场地上画了个三米见方的正方形格子作为军官的擂台,谁先出格算谁输。傅清率先跨进格子,笑着朝余歇勾了勾手指。

  白皙细长的手指微微勾动,雌虫暗紫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半边眉梢微挑。这在围观虫的眼里像是在挑衅,但看在余歇眼里……则更像是调/情。

  余歇闷笑一声:欠打。

  尤其适合按在床上打,简直不长记性。

  咻,破空声袭来!

  思维没有动作快,余歇刚进擂台笑意未收,就被傅清一袭重拳逼近面门。

  拳风如刀、破空而至,丝毫没留情面,围观军雌惊叹着豁了一声,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如铜铃!满眼的敬佩和期待!这速度,在SS级军雌里也得是巅峰!

  可惜,对手是余歇。

  他上身后仰,以一个极难站立的倾斜角度避开傅清的拳风,转而抓住对方的手腕,在脉门处爱/抚般地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顺着往下包裹住了整个拳头。

  全程下来,比起挡招,真更像是在抚摸。

  然而惨败过一次的傅中将,已经没那么好拿捏了。最近,余歇对军雌们的指点傅清全部看在眼里,他对自家雄主的打斗风格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如果只用几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快、诡、柔、变。

  别的不说,单就「快」这个字,羽翼虫族的速度便在虫族中远近闻名,尤其是SS级雌虫的速度,他们天生就快的像闪电。

  傅清身法飘忽迅捷、快出残影,简直是贴着余歇在打,尤其是在余歇变换身法的时候,傅清每次都能快速打断。

  军雌们原本是抱着磕cp的心态在看,如今却全然被夫夫二虫的诡谲招数吸引,看得他们瞠目结舌、目不转睛。

  如果傅清像电,直截了当凌厉如刀。那余歇就像水,沉稳包容千奇百变。

  余歇的每次变招都会被雌虫打断,但他永远能找到更诡谲的方式令傅清防不胜防、目不暇接。

  余歇轻笑一声勒住雌虫的腰,大手一束抓住对方双手手腕,紧紧贴在傅清的背上道:“打这么狠?谋杀亲夫?”

  一队三队:噫!

  竞赛场上咬耳朵!爱看!

  二队:???

  这什么虎狼之词?

  是新的比赛用语吗?

  二队军雌看了一眼隔壁队伍的对手们,想象了一下他们冲对方说出这句话……呕。

  一队三队:?有病?

  不看比赛看我们干什么?

  比赛时间有限,傅清抿唇挣脱,他顺势后仰想给雄虫一击。

  可他万万没想到,余歇借力打力不仅没放手,原本勒在腰上的手如今还摸到了胸口处,轻轻一捏吓得雌虫一抖。

  突然,傅清回头冲他笑了一下。

  余歇一愣。

  后退半步。

  傅清借机靠近,揪着余歇的领子落下一吻,又暖又软的落在下巴上。

  余歇喉结一动,不自觉的松开双手。

  万万没想到,一吻之后便是一脚。余歇被老婆轻飘飘地踢出圈外,眼看着傅清眨眨眼睛做了个口型:是你先犯规的。

  显然是指余歇之前捏他胸口的事。

  余歇:输了,但好快乐。

  一队和三队的心情简直跌宕起伏,他们默默心道这训练是不是应该收门票钱?又能学东西,又能磕cp,幸福的简直不正常。

  二队的军雌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简直震惊到下巴脱臼,满脑袋问号!怎么回事!怎么就亲上了!这不是比武吗!他们错过了什么!

  于是,二队的眼神不再清澈,只剩愚蠢,他们一脸迷茫的望着隔壁两队: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一队和三队无声叹息:从哪一件说起呢?

  围观的帝国官员们有偷笑的、有脸红的,当然也有如塞西尔一般,不屑一顾甚至翻白眼的,他心道这只雄虫也太宠雌虫了,早晚会让这些雌虫翻了天去,这世界上本来雄虫就稀少,如果再让着雌虫,那哪还有他们的活路了!真是无知!

  联邦的官员同样面带不屑,迪安·拉姆在姜之铭耳边轻声道:“阁下,我看这个傅清也没什么好的,如今净是半点都没有中将的威仪……竟然靠这种手段哗众取宠。您应该看到了吧,这对夫夫之前在网上也是各种搅风搅雨,我看就是诺利弗兰那个虫帝借题发挥、故意炒作,像这种雌虫您就不应该……”

  “闭嘴!”

  姜之铭咬牙怒斥,吓得迪安·拉姆赶紧噤声,他心道这位阁下可没有传闻中那么好相处,自己还是少出头为妙,千万不要再马屁拍到马腿上,到时候恐怕……

  迪安·拉姆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

  姜之铭深吸了一口气,用眼神极其复杂地描摹着傅清的轮廓。他默默地想:傅清,你可真奇怪,我也对你那么好,和他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呢?明明是我先和你认识的。这世界可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别的虫永远那么幸运,该有的全部都有,而我……

  想到这儿,姜之铭闭上眼在心里冷笑一声。不争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认输的,看着吧傅清,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

  余歇和温斯顿的比试不过几分钟就分出了胜负,新兵抽签和片区划分更是很快就结束了。于是,以余歇为首的五个军雌小队,在帝国官员的计时开始下,缓缓步入雨林区。

  雅各布和霍然这两个小队,极其幸运的分到了余歇这个片区,此外还有两个三队和一个二队,相互熟识的军雌们竟占据了大多数。

  刚进雨林区,扎卡里便抬头赞叹:“这树可真高,比教官主楼那边的树还要高!”

  其他军雌们闻言仰头,只见目之所及处树木高大茂密幽深,各种庞大的枝叶和藤蔓弯曲缠绕在一起,就像一个个交叠在一起的巨大舢板,被粗/硬的棕色藤条见缝插针的缠绕起来。

  说不准哪片巨叶之后,就躲藏着一只毒性极强的变异兽,正在暗中隐秘而恶毒的窥伺着你,随时准备给你致命一击。

  在参与这次训练之前,余歇特意跟傅清学了战斗甲和变异兽的知识,尤其是这些变异兽,他始终觉得虫怪的产生和变异兽脱不开关系……

  “你们看!这是什么!”

  雅各布和门罗小声惊呼,用军用匕首捅了捅面前巨大的半透明物体,这东西柔韧坚硬,从树干上倒挂下来,一眼望去在树叶的遮挡下仿佛望不到边。

  这是?

  余歇用军刃挑起来看了一眼:“蛇蜕。”

  对!的确是蛇蜕!

  这么大一条!

  应当是变异巨蟒的蛇蜕无疑了!

  一进雨林就能发现变异兽的线索,他们的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军雌们相当兴奋,掏出军刃就开始嘎吱嘎吱的切割起来,每个虫都切掉了大概巴掌大小的蛇蜕,小心翼翼的放进收集包里。

  刺啦——!吱嘎——!咔!

  什么声音?

  军雌们疑惑回头,然后惊悚地发现,他们教官把蛇蜕切成了上半身大小的残片……然后,塞进了衣襟。

  门罗沉默了一下,然后友好提示道:“教官……你割这么大一块,拿着多不方便……”

  再说了,教官又不用收集这些东西,切这么大一块干什么?难不成……门罗疑惑的捏了一下蛇蜕,这玩意儿能做菜?

  余歇无语,用匕首敲了敲蛇蜕道:“这蛇蜕坚硬无比,用军部特制的合金匕首割下来都费劲,你们就只想弄这么点?你们真是……”

  小虫不可教也。

  当一声,余歇在军雌们震惊的眼神中反转军刃,捅向自己腰腹!

  圆片形的蛇蜕挡在前襟,即使是军部专用的合金匕首,都得下了死力气才能扎透!这简直就是纯天然的护甲啊!

  这种护甲在战斗甲和军舰面前或许不堪一击,但他们现在是在雨林里,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变异兽的近距离袭击。这种变异巨蟒的蛇蜕轻便又坚固,不会有比它再好用的天然护甲了!

  好东西!

  他们怎么没想到!

  于是,三分钟后。

  在这个自然植物极度匮乏,自然动物全靠养殖,又极其依赖机械和科技能源的世界里,所有军雌们都学会了两个新词。

  就地取材!

  废物利用!

  军雌们的眼睛不能再亮了,他们全部抽出军刃开始动手,吱嘎吱嘎的切割声不绝于耳,一条巨长无比的蛇蜕,生生让军雌们切割成了便于使用的方片。

  有些蛇蜕片被塞进胸前的衣襟内,用腰带一卡,变成了一块天然护甲。有些蛇蜕片则被军雌们塞进了裤腿和袖口里,变成了护腿和护腕。

  妙哇,军雌们想。

  这蛇蜕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再给他们来一打!

  在军雌们闪烁着崇敬之光的清澈眼神中,余歇无奈扶额,挥手让他们继续往雨林深处行走。

  教官负责保护,但着实不是领队,要完成任务还是得靠军雌们自己。

  顺着水流向雨林深处行走,树木藤蔓愈发茂密,有些尖锐多刺的枝干就隐藏在绿叶之下,在清除路障的时候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它们划伤手脚。

  要说是半小时前,军雌们可能还会走的小心翼翼,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他们有蛇蜕做成的天然护甲,这一路上木刺和蛇蜕的碰撞声叮当作响不绝于耳,但偏偏没伤到军雌们半分汗毛。

  水流深处巨大的阴影游弋而过,时不时露出一片尖锐的背鳍。

  军雌们咽了咽口水,心道这变异鱼怎么这么大?不是说变异鱼是少有的低危险、小体量变异兽之一吗?这这这……军部用来训练的雨林也太劲爆了……

  余歇也皱眉,他觉得不对劲,这个雨林的变异兽体量跟傅清告诉他的完全不一样。

  按理来说,越往雨林深处走,变异兽的体积才会越庞大,可如今他们刚进雨林便遇到如此大型的蛇蜕,河流里更是有大到看不清全貌的变异鱼……

  单纯的军雌们显然还想不到这些,他们只觉得什么都大的出奇,就还……挺好玩的。

  就在余歇出神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浓郁的甜腻香气。

  军雌们耸耸鼻子:什么这么香?

  扎卡里更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