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图恩和雷切斯特冷战了。
确切地说,是安图恩单方面和雷切斯特冷战了。
时间大概七个小时,并不算很长。但当回家后,看到桌面上多了一把剑时,安图恩就知道肯定是雷切斯特让戈欧克欧来当说客的。
还没等戈欧克欧开口,安图恩先来了一句:“别多管闲事。……屁大点事,等两三天就好了。”
「嗯哼……比起这个,老夫刚刚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安图恩恍若未闻地整理书柜,不过戈欧克欧脸皮厚得很,也不会像雷切斯特那样安图恩不想听就不说,「丁香花和石楠花的味道很像。」
“……”
「怎么样,是不是挺搞笑的?」
这种无聊的黄色笑话,安图恩一句都懒得奉欠。
「还有卡丁车。」
……还能这么理解吗。
「拉丁舞。」
“……”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延伸下去,这个词的含义和背后的画面实在是叫人不忍直视。但这对于艺术来说多少有些过于冒犯了,安图恩不敢往下想。
「抓壮丁。」
怎么还有啊。
「目不识丁。」
……难道戈欧克欧真是个天才?
「丁丁历险记。」
“噗。”
……啊。
笑出来的下一秒安图恩的脸色就变得又黑又红起来,却因为真的笑了出来而没法辩驳,又没法像雷切斯特那样直接痛骂,最后憋得脸越来越红,一张嘴直接呛到了。
“咳……咳咳……”喝了口水,安图恩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擦了擦嘴后脸上也无意识地带了点笑意,“太冷了。”
「我今天也给雷切斯特讲了类似的笑话,当然有些这里没有的略去了。」戈欧克欧叹了口气,「可是雷切斯特现在肉眼可见地低落,就连老夫的荤段子都不吐槽了,好无聊。」
“……”
没想到戈欧克欧会突然把话题拉回到这里,没有防备的安图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愣住了。
「‘哎——哎——我真是个混蛋——’这样叹了快半天了呢。」
“……”
「不想跟他说,跟老夫说应该没问题吧。」
“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不不不,老夫和你也是一伙的啊?」
“哼,套什么近乎啊……”
话是这么说,戈欧克欧的确也和安图恩私底下聊过很多次天,也帮安图恩保守过秘密,说是一伙的也不算错。
「而且老夫也挺中意你的。」
“……行了,肉麻死了。”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图恩从脸红到脖子根,咬着嘴唇半天只憋出了几个字,“那个变态……”
「和这方面有关?让老夫看看……」
“等等……!什么叫看看?”
「老夫的能力啊。放心,看不到过程的,就只是能看到tag而已,让老夫看看多了什么tag——!!」
“……!!”
安图恩打开窗就要把戈欧克欧往外扔,但很可惜已经迟了,戈欧克欧的话不自然地截断,发生了什么不言自明。
「难怪你会不理他……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剧情节点呢。」
“……”
原来戈欧克欧是在担心他们分开吗……也是,经过九百九十九次,戈欧克欧会对突发状况有过度反应也不奇怪。
这么想着的安图恩马上就因为戈欧克欧下一句改了态度——
「嘴上说着老夫下流,结果自己也不是老实地贯彻了本子人设吗。」戈欧克欧用难以想象的方法发出了轻浮的口哨声,「还玩失禁——」
“闭嘴!!”
又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安图恩羞耻得眼睛都湿了,咬牙切齿猛地一下锤在桌子上。
“简直难以置信!我都叫他停了!!”
「啊哈哈……有时候确实没法说停就停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但、但是……”安图恩又拍了一下桌子,茶杯和杯托碰撞发出声音,“那个蠢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场面……”背后传来一个有点心虚的声音,说着堪称火上浇油的话。
安图恩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直接双手往桌子上一拍:“滚出去!”
“对不起……”雷切斯特退到门外站着,双手合十弯腰大声嚷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门外这么闹很可能被看到,要是有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图恩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刚刚才放话要雷切斯特滚出去,现在叫雷切斯特进来不是出去也不是,进退维谷的困境让安图恩越发羞恼,还是戈欧克欧开口打了圆场。
「在外面谈是想让大家知道吗?」戈欧克欧对雷切斯特说,「观众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你这下流银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想老夫误解就进来说话呗。」
“安图恩……”
“……”
安图恩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越是雷切斯特走进来,小心地关上了门,摸了摸鼻子:“呃,我坐了?”
“……”
拉了张椅子坐下后,雷切斯特再次弯腰:“对不起!”
做爱的过程中出现那种意外说大可大说小可小,雷切斯特道歉的态度又这么诚恳,而且似乎真的很低落,简直要冒出飞机耳来了。
安图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平时开朗到甚至有时犯蠢的家伙这么可怜兮兮的实在让他说不出什么重话来,沉默了很久,安图恩憋出了一句话:“……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消化。”
“你要一个星期都不理我吗?!”
雷切斯特猛地站起来一把按在安图恩的肩膀上,在看到安图恩撇过脸后反应过来,手收回去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又慢慢坐了下去,椅子拖过桌子发出有些响亮的声音。
“……”
这反应要他怎么说自己其实也没气到那种程度只是随口说个天数找个台阶下?
“……我知道了。”
这、这傻狗……!怎么就不知道追着继续了?
“……我的意思是,这一个星期别太过烦我。”
“……嗯。”
雷切斯特点点下巴,头已经完全低下去了。
“我……呃……”可恶,怎么这种时候就这么迟钝啊!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蠢货了啊?!
「安图恩的意思是,他原谅你了。」
“……没有!你不要胡乱曲解——”
“真的吗?!”雷切斯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发光。
可恶啊……!!
“……没有下次了!”
……
……
最后这件事就这么高拿轻放地揭过去了。
然而却也没完全过去,回去以后雷切斯特又拎着戈欧克欧追问:“你刚刚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把安图恩逗笑的……?”说着语气又不甘又羡慕,“我都没法几句话把他逗笑……”
「老夫只是秀了一把老夫的拿手绝活。」
“空间能力?那个要怎么用?”说不定能用神术还原……
「荤段子。」
“……怎么可能?安图恩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东西笑出来吧。”
「但事实就是老夫刚刚说了点荤话来调节气氛啊。」戈欧克欧用有些搞怪的语气说,「搞不好安图恩喜欢有点荤的冷笑话?」
“……”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老夫只是个朋友。」
“……”
「雷切斯特?」
“……黄色笑话,”雷切斯特艰难地开口,“要怎么说?”
「……你玩真的吗?」
“反正听听也没什么损失……吧。”
「老夫是天赋型选手,没法总结出什么技巧啊。」
“那、那你举个例子……?短小精悍一点的,别太过激的……”
「嗯……一句话行吗?」,
这也太短了吧?!
“一、一句话要怎么说……?”
「‘应到的未到,静夜的泣惜。’之类的。」
“……”
「如何?」
“太低俗了啊啊啊!!!”
……看来,这种玩笑对于雷切斯特来说还是有些为时尚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