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甜言蜜语还不够，回到车上，右右还往包包里掏出老师发放的草莓糖果。
本是给二哥哥留的，但大哥哥回来，先给大哥哥。
明天老师发的再给二哥哥。
小姑娘一边心里这样盘算着，一边拆开包装纸：“哥哥吃。”
在右右的热情里彻底融化的苏大总裁，含笑吞下他并不喜欢的甜食。
“甜不甜？”右右仿佛比自己开要开心，眼睛弯成漂漂亮亮的月牙儿。
“没有我的小公主甜。”
男人回馈小棉袄拓的甜言蜜语。
旋即再也忍不住，亲了亲小家伙粉嘟嘟的脸蛋儿。
苏大总裁这个时候还极快地掠过一个念头——幸好让肖扬和司机离开。
当着外人的面，羞赧的小家伙才不会劈头盖脸朝他扔下一堆糖衣炮弹。
摸摸小家伙毛绒绒的小脑袋，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盒：
“哥哥也有礼物送给你。”
右右兴奋接过，期待又乖巧地问：“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得到哥哥首肯后，小姑娘小心翼翼打开包装盒。
里面是两枚发卡，发卡上各镶嵌着小猪佩奇和海绵宝宝。
乍看没什么，细看的话，会发现小猪佩奇和海绵宝宝是用无数小钻石拼接而成。
晃动时折射出优美绚丽的光彩。
苏时深直接拍下几颗价值昂贵的粉钻黄钻蓝钻等，请珠宝匠人将它们分解再组合。
此种行为完全属于变宝为废。
……碎钻不值钱。
目的是为了拼出小猪佩奇和海绵宝宝做发卡。
就离谱！
珠宝匠人在听完苏时深的要求后，心都在滴血。
只能想：有钱人的世界他们真的不懂。
当然，右右并不知道两枚发卡是怎么制作的。
小姑娘最近迷这两个卡通人物，被发卡迷得不要不要的。
“右右超喜欢，谢谢哥哥~”她晃着小脑袋，迫不及待道，“哥哥戴。”
苏时深熟练地拢好右右的头发，将两枚发卡一左一右别上去。
小姑娘立刻翻包包，翻出一个小镜子，有模有样地照起来。
顺便发出感叹，还是自问自答的那种：
“哎呀，右右怎么这么好看呢？因为哥哥好看，右右自然也好看啦~”
苏时深胸膛发出低沉震动，他忍俊不禁地问小家伙：
“右右，从哪学的这些？”
他去国外之前，小姑娘的语言系统可没这么流畅。
小半个月仿佛升级了好几次。
右右半点不隐瞒，小奶音欢快地说：“从秦书言那里学哒~”
苏时深：“……”
“秦书言好厉害呢~”
右右丝毫没注意到哥哥疑似变黑的脸色：
“他说了好多给我和思思听，让我们学习~”
苏时深：“…………”
有必要和秦父聊一聊了。
想到先前看到的秦书言抱小家伙的那幕，苏大总裁开始教育小姑娘。
她是女孩子，不能让男生抱她。
听哥哥的话没错。
右右条件反射地嗯嗯点头，完了发出小小的疑惑：“好朋友也不行吗？”
“好朋友也是男生，当然不行哦。”苏时深试探地问，“秦书言是不是经常抱你？”
“没有呀。”
小姑娘自然而然想起放学时秦书言和简思语都抱她的画面：
“只有刚才，思思和秦书言比谁的力气大，思思赢啦，她抱起我了哦，秦书言没有。”
苏大总裁这才松口气，算那小子有分寸。
——和爸爸回来的秦书言小朋友突然打了个喷嚏。
手里捧的小蛋挞顿时落地。
他赶紧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递给开车的爸爸：“爸爸吃。”
秦爸爸：“……”
当你爹我没看到吗！
“哥哥听秦书言的爸爸说，你治好了秦书言的腿？”苏时深问。
右右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点小心虚，悄悄觑了眼哥哥，她才回答：
“玩游戏的时候，秦书言动不了，只能在旁边看着，碰到的话还会痛。”
“他帮右右折了星星，右右就想帮他治好腿，不让他再痛痛了。”
……
小姑娘心中有想法后，跟秦书言说了。
秦书言当然是举双手双脚答应。
但右右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怎么治，不过我会试验的，我哥哥的胃病就是我治好哒。”
秦书言一听，伤腿一翘，大方道：“那你尽管试。”
最终结果是好的。
就是秦书言尿了两次裤子而已。
苏时深听右右说完，也没弄清楚她是怎么治的。
想了想，男人还是决定就此事教育：
“答应哥哥，以后关于治病，除了哥哥们外，不要给别人治。”
“哥哥相信你的本事，但万一试验失败呢？就有可能给别人带来伤害。”
小姑娘想说右右试验的方法不会带来伤害，她会控制住。
会伤人的话右右不敢做的。
不过她觉得哥哥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乖乖点头，表示下次不会了。
半个小时后，车驶入苏时若的小区，在公共区域停好车。
比起苏三少一次没来过，两年前来过一次的苏大总裁还在回忆老二住哪一栋，右右已经熟练地拉着他往前走。
“二哥哥~”
小姑娘朝远处站在单元楼外面一棵梧桐树下的青年招手。
周围没有人，暮色与斑驳的树影一起拥住他。
微风拂过，脚边泛黄的秋叶打着卷翻过。
苏时若算着时间等在这里。
待一大一小走近，明显能从小孩儿身上感觉到她因为大哥回来的快乐与兴奋。
兄妹三人还没开口，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我滴个乖乖，他身上有五只厉鬼哩！”
苏时若目光如电地望向苏时深映在地面的影子。
只见那影子微微扭曲着，惊叹就是它发出来的。
兄弟二人对视。
苏时深：“……”
五只？
苏时若：“……”
大哥影子里这只胆子似乎很大。
冥王指骨里的五只厉鬼，平时几乎不会吱声。
安静得有时候苏二哥都会忽略手腕上的指骨里住着五只厉鬼。
兄弟二人各自思索，一时没有说话。
影子鬼因为震惊吭了这么一句。
然后才想起它又没经过保护对象同意就吱声。
小阎王还在这儿，怕挨揍，它赶紧把自己掩耳盗铃般地缩起来。
右右见大哥哥不说话，怕他以为自己偏心，连忙解释：
“哥哥，右右抓了五只厉鬼让二哥哥选，二哥哥全要啦~”
“是右右笨，之前都不知道可以多抓几厉鬼一起保护哥哥。”
“等晚一点的时候，右右再给你抓四只补上哦~”
苏时深：“……”
他望向苏时若，后者一脸淡然。
似乎一开始就全选五只厉鬼，于他来说十分轻松，半点都不怕。
老二的职业能带来这么大的buff？
他当真一点都不怕？
苏大总裁：不信。
如果没有苏二哥在场的话，苏大总裁会告诉右右：一只足够了。
现在嘛……
苏时深同样云淡风轻的神色，回答小姑娘：“好，哥哥都听你的。”
话落，兄弟二人再次对视一眼。
谁也不知道他俩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随后苏时若提出去外面吃饭。
苏二哥这段时间仔细研究过菜谱，其认真态度不亚于写医学论文。
只可惜他大概实在没有点亮这项天赋。
给右右做点简单的早餐可以，炒一两个青菜也还勉强能吃。
剩下的，他不得不放弃。
下午放学都是带右右去外面私人餐厅吃。
苏时深没有意见。
由苏时若开车，兄妹三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场。
两个身高腿长颜值又高的男人，牵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
这样的组合，完全是行走的颜霸，光是背影就能吸引目光无数。
不少年轻女孩举起手机悄悄拍下。
右右浑然不觉，左手牵着大哥哥，右手牵着二哥哥，快乐地荡起了秋千。
饭后，兄弟俩又领着右右去电玩城。
小姑娘对里面的那些设备百玩不厌，很快进入一个充气城堡里玩。
大人则在外面等候。
苏时若发现大哥时不时瞄向自己的影子。
青年眉梢微挑，余光掠过大哥的影子。
两人投射在地面的影子仔细看的话，有区别。
苏时深的影子更深更浓。
“它们不住在我影子里。”苏时若压低嗓音，明白老大在看什么。
苏时深：“？”
他的视线倾刻间落在青年从衣袖里露出一截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条颇为童趣的手链。
老二在群里特意炫耀过是右右做好送给他的。
苏时若唇角微弯，迎着男人的视频点头。
手指抚过三根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的七彩指骨：
“它们住在这里面。”
说完，不动声色地用微妙的目光扫了眼苏时深的影子。
苏时深：“……”
老二有手链，老三有木偶娃娃。
合着只有他影子里住厉鬼……？
苏大总裁手旨在膝盖若有似无轻点，面上毫无波澜，轻描淡写地换了个话题。
“走之前我还担心你照顾不好右右，好在这段时间做得不错。”
男人漆黑的眼睫掀过苏时若：
“我原先想周末的时候，你可以将右右接过来。”
“差点忘了你没有双休，忙起来只会比我更忙。”
言下之意，周末接右右过来的这个权益，没了。
苏时若：“……”
他收回落向大哥影子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
“大哥，我认为有些事情应该让右右来选择，她有选择的权利。”
苏大总裁冷漠地“哦”了一声：“所以？”
苏二哥淡然道：“右右是住我这里，还是跟你回碧水湾，应该询问她的意见。”
苏时深眸光微敛，干净利落地回答：“好。”
苏大总裁爽快的回复让苏时若微怔。
他从大哥语气里听到了绝对的自信。
……自信右右肯定选他。
本来十分自信的苏二哥这下开始不自信了。
他们三人中，照顾右右时间最长的是老大。
而他只有小半个月，怎么选答案已然出现。
转念又想起小孩儿对他的依恋，青年眸色渐浓——信心又回来了！
于是，当右右玩累了从充气城堡里出来后，
面对跟哪个哥哥住的这个问题，小姑娘一脸懵。
她仔细想了一会儿，很快得出答案：
“右右要和你们一起住~”
成年人才做选择，小孩子当然要all in啦~
兄弟二人都愣了下。
两秒后，苏时深嘴角微扬，摸摸小家伙的头，对苏时若道：
“小公主都这么说了，你搬过来吧。”
苏时若抿了抿唇：“……为什么不是你搬到我这里来？”
苏大总裁只用一句话KO了他：“因为我是你哥。”
“……”
苏时若无言以对。
鉴于苏二哥还没做下决定，离开商场回去拿了右右习惯用的东西后，苏时深便带着小姑娘回了碧水湾。
而苏二哥发现小孩儿压根没表现出多么舍不得。
亲亲抱抱他之后就高高兴兴跟老大走了。
哪怕糯米团子离开时，软呼呼地说：“哥哥快点搬过来哟~”
也没法缓释苏二哥隐隐漏风的内心。
五只厉鬼分外疑惑地望着站在客厅一动不动的青年。
柔弱女鬼阿怜：“先生都站十分钟了，这是什么状态？担心~”
跪地男鬼：“不知道啊。”
少年鬼方少安：“感觉先生有点emo。”
其余四鬼齐齐疑惑：“emo是什么意思？”
少年鬼：“……就是心情不好，有点丧的意思。”
嫁衣女鬼：“先生为什么会emo？”
五只厉鬼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好在青年终于动了。
他环顾四周，没了小孩儿的身影，曾经从不觉得空荡安静的屋子此时却莫名萧凉。
安静得实在有些让他不适。
苏时若眉心蹙起。
真要搬到大哥那里去？
碧水湾的公寓面积不算大。
搬过去后，无论是他还是大哥，意味着都没有私人领域。
更何况他们兄弟俩都属于私人领域感十分强烈。
如果真要住在一起，房子的面积必须足够宽阔。
青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脑海里迅速掠过老宅。
符合所有条件。
但住在老宅的话，他们上班不方便。
……距离太远。
苏时若掐了掐眉心，愈发感觉家里安静，他打开电视，播放出右右喜欢的动画片。
想了想。
他又敲了敲指骨：“你们出来吧。”
“？”
五只厉鬼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当它们全部站在面前，身边却没有右右的苏时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手指抚过不受控制倒竖的汗毛，他镇定自若地往沙发一指：“去看电视。”
五只厉鬼尽管不理解，也还是遵循命令，排排坐在沙发看屏幕里的动画片。
苏时若扫了眼，满意地收回目光。
对于有些强迫症的苏二哥来说——
电视打开必须有人看。
右右不在，他又不看，只能放出五只厉鬼出来看了。
……
回到熟悉的碧水湾，右右没有半点生疏。
吴妈妈这几天回了老宅，但会时不时过来打扫卫生。
小姑娘换上自己的可爱小拖鞋，还想给哥哥换鞋。
苏时深哪里舍得？
“乖，哥哥自己来。”
右右乖乖等在旁边，等苏时深脱下西装换上家居服时，
小姑娘立刻要履行承诺——再给哥哥找四只厉鬼。
身体刚刚放松的苏时深蓦地一僵。
其实不急……
没等他说出来，小姑娘忽然想到什么，雀跃地说：
“哥哥要不要和右右一起去抓？”
“这样哥哥可以直接挑选喜欢的~”
看上哪个右右抓哪个！
“……”
这就是现点现杀吗？！
面对眨巴着大眼睛的暖心小棉袄，面色肃然的苏大总裁几度启唇，
最后给他找到合适的拒绝理由：“……哥哥去不了呀。”
小姑娘显然计划得明明白白，眉眼弯弯地说：“我可以让哥哥灵魂出窍呀~”
“……”
苏大总裁在沉默良久后，慢慢吐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