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萧文星走后殿内恢复了平静。
惠庆帝有些疲惫的微微后靠:“事情可都查清楚了?”
谭浩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于是将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惠庆帝。
他先简单说了一下萧文星,刘承平,赵子实三人在素娘院子里的那场闹剧,随后又道:“安王府的侍卫透露,在我们抓到那名叫青晖的侍卫之前,王爷为了找到那个叫癞疤头的地痞,就跟他们说过可以以王府宝物失窃的名义让官府一同寻找,潜入私宅的事确与王爷无关,只是在回府之后得知裴恒身边侍卫被抓,这才前去救人。”
所以说谭浩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萧文星都那么得罪他了,这件事上都不见他有一丝一毫的偏颇,只阐叙事实。
“裴府的人这几日一直在找京兆府那名衙役死亡的原因,根据线索锁定了那处私宅,这才前去查探。”
谭浩说完呈上了一本奏折:“这是裴少将军刚刚派人送来的请罪折子。”
惠庆帝翻开折子扫了一遍:“裴远说他手下的人无意看到了那衙役的尸体,觉得他身上的刀痕眼熟,像是戎刀所致,怀疑有戎族人潜入了京城,这才暗中调查。”
“无意看见,就能知道是什么兵器所致,他手下还真是养了一批能人,”惠庆帝把折子扔到了御案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是信了没信:“既然他说的言之凿凿,就派人去查查吧。”
“是。”
谭浩领命之后并未离开,惠庆帝又道:“安王也是个不争气的,随随便便就被那裴家二郎给拿捏住了。”
室内安静了一瞬,惠庆帝微眯双眼,眼角是岁月带来的皱眉,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道:“派人将那个地痞抓起来,送到安王府上。”
……
夜色已至,周围的一切在云雨的掩罩中显得更加昏暗,屋内烛光摇曳,重新收拾好换了一身衣服的萧文星和裴恒两个人坐在床边。
惠庆帝派了的嬷嬷端着托盘恭敬站在一旁,托盘上两只黄金酒杯装着淡红色的合·欢酒,震荡出细小涟漪。
裴恒手指握拳,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他与安王成婚当晚,也是这样一小杯酒,却让他难堪至极。
嘲讽的目光,兜头泼下的凉水,孤身跪在院中的无力感,重新被记起,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栗。
右手突然被人牢牢握住,干燥温暖的触感将他从绝望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裴恒转头,对上了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
这双眼,跟记忆中的完全不同,裴恒薄唇微启,心中那个积攒已久的疑问几乎要脱口而出,只是一旁的嬷嬷存在感太强,让他又咽了回去。
嬷嬷弯腰恭敬将酒举到他们面前:“王爷,王妃,请用。”
萧文星安抚的捏了捏裴恒的手,伸手拿起那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黄金酒杯:“0107,靠你了。”
“成分解析中……叮!解析完成。”
“分解药物分子,分解中……叮!分解完成。”
小破统这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嘛。
萧文星看着明显变淡的酒液,笑盈盈的将手中酒杯递给裴恒:“来,既然当初洞房花烛夜错过了,咱们今日就重喝一次交杯酒,在过一次洞房花烛。”
裴恒的手指轻颤,几乎要将手里的酒打翻,却被萧文星牢牢握住,他抬头,对上萧文星不容置疑的眼神,暗暗吸气,终是拿稳了这杯酒。
两臂交缠,两人对视,裴恒似是被那份澄澈干净所惑,竟是与他一同动作,饮下了杯中酒。
看着男人脸上露出的笑容,裴恒也不自觉微勾起了嘴角。
“祝王爷王妃柔情蜜意交相,百年同心同德,”嬷嬷说完这句吉祥话,在耳边响起,又像来自很远的地方虚无缥缈。
嬷嬷收好酒杯,退下之前又说了一句:“老奴就在外面候着,两位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萧文星一听就明白,今天他们两个要是不做出点什么,是轻易过不去了。
萧文星目送嬷嬷走出去,关好门,正准备找裴恒商量一下,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他双眼迷蒙,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
萧文星:“……”
忘记这人是个一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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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星也不期望能跟醉鬼商量出什么来,很是无奈的伸手去帮裴恒解开衣服。
裴恒并没有阻止,迷茫的眼中带着疑惑,偏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解我衣服?”
一杯酒而已,裴恒自认脑子还很清醒,只是身体醉了而已。
这人醉了什么样,皇宫宴会那晚萧文星就已经知道了,很从容的回了一句:“脱衣服睡觉。”
裴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确实已经黑了,于是点点头,乖乖配合萧文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脱得只剩里衣后,萧文星一咬牙将他亵裤也脱了下来,好在上衣够长,将将能挡住羞羞的地方。
忽略掉内心一丢丢的失望,萧文星松了一口气,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再放下床幔,一回头,裴恒已经躺到了床上,背对着他缩成一团,还传出细细的啜泣声。
萧文星心中一紧赶紧把人翻过来对着自己,居然看到裴恒捂着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这下萧文星都有些慌了,连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这段带着关切心疼的话,裴恒的眼泪越发止不住了。
但是萧文星问他怎么了,他又坚决捂着嘴巴不说话。
萧文星只能把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
这人该不会是一喝酒就会哭吧?
感觉怀里的人慢慢平静了下来,萧文星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看到裴恒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可是快速颤动的睫毛表示,这人分明在装睡。
萧文星问:“听得到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
“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刚刚丢过人的裴恒将装睡进行到底,却感觉一股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温柔的鼻息打在自己的唇上,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了上来。
裴恒噌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对上了萧文星似笑非笑的眼睛。
“不装了?”
裴恒缩了缩脖子,也只能点头。
“听得懂我说话吗?”
继续点头。
“会叫·床吗?”
点、点不下去了,裴恒充满警惕的看着他,微微后仰拉开了距离:“不会。”
原本清淡的声音,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带了一点鼻音,软软糯糯的让人想欺负。
萧文星露出一抹坏笑:“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说完一个翻身压到了他身上。
宫里的嬷嬷就在外面候着,要是不弄出点动静出来,这事过不去。
裴恒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推,不过他一个自小体弱的贵公子,那里是最近勤奋习武的萧文星的对手。
一番挣扎没有把人推开就算了,还被压制得越发紧。
相比于裴恒的竭力挣扎,萧文星十分游刃有余,一只手就将裴恒双手牵制住,仅靠身体重量就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唔,”裴恒有点喘不过来气了:“放开我。”
窒息、挣扎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原本白玉似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
萧文星喉咙动了动,他们两就穿着上衣,下身坦然相见,萧文星又是个弯得不能再弯的,这个时候难免有些意动。
一只手抚上了裴恒微红的脸颊,萧文星忍不住感叹:“你怎么能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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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恒瞪他,表情慢慢变得委屈,凶巴巴的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大哥,让他打你。”
萧文星动作一顿,那日裴恒喝醉在回府的马车上,吵着闹着要去找大哥裴远,萧文星知道他喝醉了,哄着骗着把人带回了府里,第二天等人醒了就带人去了裴远。
只是当时裴恒并没有对裴远表现的太亲密。
裴家被皇帝猜忌,裴远又重伤未愈难以行走,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裴恒身上,萧文星大概也能明白裴恒的顾虑。
也许只有在喝了酒不清醒的时候,才会展露出自己的依赖吧。
萧文星带着安抚和心底难以察觉的怜惜在裴恒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裴恒眨了眨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
萧文星笑了笑,用哄小朋友的温柔语气道:“好,不欺负你。”
说完他松开裴恒,自己翻身躺到一旁,拉过被子盖上,抽过一旁的布巾塞到被窝里,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被窝里就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屋内陷入了平静,只有萧文星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裴恒侧身躺在他身边,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萧文星呼吸急促,声音沙哑,眼角微红带着很不正经的笑意:“在做大人的事情。”
“我也要做。”裴恒伸手就去扯他的被子。
“别闹,”萧文星连忙压住被子:“你不能做。”
裴恒却不死心,试图挤进去:“我也是大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文星正是关键的时候,难以分心,没有注意到裴恒的动作,直到突然感觉一只微凉的脚掌踩到了自己腿上。
“唔,”萧文星身体突然快速抖动,闭上眼睛,忘了呼吸。
随着慢慢平静下来,萧文星睁开眼睛,脸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看着裴恒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说了一句:“脚怎么这么凉?”
然后双腿将他的脚夹在之间捂着。
裴恒舒服的眯了眯眼,得寸进尺的将另一脚也塞了进来,一点也看不出心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