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实锤的瓜就不要在直播间说了吧, 专注自家。”
“确实，现在十堰的男主风风雨雨的八字还没一撇，合作那么久, 李导真不一定那么狠心把虞哥换掉”
“前面的，十堰本人对选角有全部的决定权，李导的喜欢真不够看”
“其实我觉得还挺有可信度的，毕竟好几个大v都在发, 其中还有拍到荣俊哲和龙静的那家yxh，当时不也一堆人不信吗”
“抱走我家俊哲，我们老老实实演戏进步，真不约”
“万一是碟中碟中谍呢，这几年僧多粥少, 从粉丝抬咖都演变成正主亲自下场撕瓜了”
“别吵了，影帝这十几年霸占了这么多资源也该退位给年轻人机会了哈”
“楼上别在这理发店, 这边是虞哥的直播间, 就你哥那演技，即使虞影帝退了轮几条街都轮不到他接班”
“我哥现任顶流了解一下, 上部电影主咖十几亿票房海报大头c位, 真不至于去接某影帝的班哈”
“我一没指名二没道姓, 你自己对号入座就是认同你哥哥没有实力只会作妖咯”
弹幕吵的昏天黑地甚至还嫌直播间不方便要去论坛开贴比实绩, 镜头下的黎恨风却坐在导演椅上岁月静好。
实际上是虞柳川坐在写着自己名字的专属导演椅上, 他抱着黎恨风的腰将人揽在怀里坐着，学他埋头在脖子里嗅嗅：“老吴说可以将尉迟琰的剧本公开，宝宝帮我看。”
黎恨风被他细碎的头发扎的有些痒, 他从虞柳川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拿过剧本翻阅。
尉迟琰其人，多年来忠心耿耿为皇帝东征西战开疆拓土, 落得一身伤病。然而帝王家猜忌心最重，皇帝忌惮将军已经封无可封功高震主，经挑唆后在军中安插奸细，故意提供假情报，将尉迟琰卖于敌军腹地万箭穿心。
可他本人却只是个喜欢摆烂的老实人，自幼父母双亡只留了个空空的爵位和与七王爷订婚的亲妹妹尉迟琬，本想着妹妹当上王妃自己也能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结果七王爷自九龙夺嫡中成功杀出，登基立了尉迟琬为后，最初披上战甲也只是为了妹妹能母家强势，稳坐中宫不受欺负。
“他与我演过和见过的将军一点儿都不一样。”虞柳川将下巴搭在黎恨风肩上顺着他翻阅剧本的修长手指看，侧头亲亲他的脖子：“编剧老师和吴导说，他明明知道自己被出卖的事实却丝毫不反抗，这让我不知从何演起。”
黎恨风摸到纸张已经被摩挲出毛刺的柔软边缘，他看着剧本上虞柳川写下的密密麻麻小字和夹在剧本中的人物小传，还有空白处不够只能贴在书页上的小猪便利贴。
其实他对人物的总体理解并没有错，只是在细枝末节上有了偏差，众多细小偏差的堆积让他没有沉浸在角色之中的感觉。
“老婆，如果我是被七王爷锁在深宫中的尉迟琬，皇帝以我的安危来要挟你自杀，”他顿了一下，在问出这个问题前，心中已经就有了答案：“你会照做吗？”
“我会反了这天，带着北境大军闯入皇宫将你救出来。”虞柳川想也不想，遵循着自己本心说出答案。
“那你会做皇帝吗？”黎恨风接着问道。
“不会，先不说我没有这心思和能力，做皇帝好麻烦，要为了百姓日日辛劳，”虞柳川将抱着黎恨风的手臂收紧：“没有自己的时间，还要听老臣们唠叨。”连陪黎恨风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老婆，尉迟琰也是这样想的，”黎恨风切入正题，他站在写作者的角度给虞柳川盘逻辑：“古人最尊皇权最爱百姓，尉迟琰清楚自己是将才而非做皇帝的料子，最初披甲上阵也只是为了挣军功给妹妹一个依靠，治理国家的事情还是要皇帝来做。”
“为了妹妹，他不能做自己最喜欢的富贵闲人。”黎恨风合上剧本，握住虞柳川垂在身侧的手：“为了天下百姓，他不能反。”
“这是....”虞柳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黎恨风终于痒得忍不住，他在虞柳川怀中转了个身子，双腿岔开同他面对面。
“这是你和之前角色与尉迟琰不一样的地方。”他轻轻吻着虞柳川的眼睛，湿漉漉的唇让虞柳川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在一片漆黑中，脉络逐渐清晰。
节目组的随身麦收音很好，两人的对话自然也清晰地传到了观众的耳中：
“金丝雀我误会你了，你是个有用的金丝雀”
“他就看了五分钟剧本，这个敏锐度和理解力，感觉嫂子是文字工作者诶”
“妈呀，原来这对儿是强强吗，我好爱”
藏在虞柳川直播间的黑子和水军们自然也出来跳，前面夸什么他们便反驳什么：
“不要给你家嫂子抬咖哈，还什么文字工作者，看了几本书就是小说家了？”
“就是，你嫂那么牛，直接让他写剧本不就完了，你哥还扒着十堰的男主不放做什么”
“真的笑死，现在某影帝想扒十堰也扒不住咯，谁想要江郎才尽还得让金丝雀教演戏的男主呀”
“这里剧本感也太明显了吧，影帝卡的戏被金丝雀几句话就解开了？某瓣评分1.0哈”
荣俊哲看着这鱼龙混杂的弹幕满意地勾起嘴角，他刚刚专门离开表演室躲进消防通道中，掏出手机点进虞柳川的直播间。
“既然虞影帝那边乱了，就再加把火，”他打开与经纪人的对话框，脑中想到在射靶时目中无他，丝毫不给面子的黎恨风，发了条语音：
“找人接着现在的舆论刷黎恨风配不上我们影帝，我不信有人被骂还能在镜头下继续保持冷静镇定。从粉丝内部建立矛盾，看他们两个面临大规模脱粉，什么时候才会互相埋怨分崩离析。”
“不好意思了，”荣俊哲说：“谁让你是虞柳川的恋人呢？”
他心情颇好地按灭手机，双手插兜回到光明的走廊上，待他的身影从拐角消失，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响起，龙静一步一步自台阶上走下来。
她将衣兜中闪着红点的录音笔按灭，伸手将腰间别着的麦克重新打开。
“虞老师，剧组盒饭已经送到了，吴导让我过来说没有你们的份。”场助磨磨蹭蹭走到角落中相拥的两人面前，小姑娘快要哭出来：“他说放假还来剧组炫耀的人没有盒饭吃。”
“没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虞柳川温柔地对着场助笑笑：“我让小吴定了甜点和咖啡车，一会儿记得去领。”
“谢谢虞哥！”小姑娘瞬间开心，老师也不叫了直接亲亲热热地喊哥，她吐吐舌头小声道：“今天B组卡戏严重，吴导心情不太好。”
“多谢提醒，”待场助蹦蹦跳跳离开后，虞柳川拍拍黎恨风让他从身上下来：“宝宝，老吴那里有卡式炉，要不要一起去超市买菜？”
“好哦。”黎恨风慢吞吞地答应道，却还是窝在他怀里半点都不动：“不知道吃什么。”
“去看着买好不好，”剧组旁的超市离得很近，虞柳川直接抱着他从导演椅上站起来，他像抱小孩子一样向上颠颠，握住黎恨风纤细的脚踝。
他买了些容易煮熟又没有土腥味的绿叶菜，剧组室内道具又多材料又易燃，虞柳川找了个室外的墙角，背着秋日冷风用卡式炉做饭。
便携卡式炉嗡嗡冒气，同样嗡嗡作响的还有蹲在直播间的唯粉们的脑壳。
“羡慕已经说累了”
“我要脱粉了，追星可不是给自己添堵的”
“小丑竟是我自己，在打钱给剧组应援的时候谁能想到我哥根本不care剧组，只care给嫂子做饭呢”
“嫂子嫌弃剧组盒饭就让影帝冒着寒风做饭？内娱第一名（竖拇指”
“谁买的低级黑终于浮出水面了，就你没耳朵听不到根本没有盒饭才做饭吃的”
“这是不是那日视频的墙角？”黎恨风也一起蹲着，他将鼻子埋进虞柳川的外套中躲着风裹袭而来的菜味儿，眯着眼看道具墙上熟悉的做旧痕迹。
“什么视频？我睁大耳朵听”弹幕十分好奇，这两人怎么老说些观众们不懂的小谜语。
虞柳川关上卡式炉，夹了片菜叶吹凉后递到黎恨风嘴边，另一只手在下面托着：“吴导好抠，皇宫府邸全是这个墙角。”
黎恨风被他逗笑，他乖乖将菜叶叼进嘴里，自己捏着鼻子嚼。
“好吃。”他说，其实被冷风吹着什么也尝不出来，一张被炒得软烂的菜叶子含在嘴里嚼来嚼去，需要咽进去的就只有一小坨碎碎的纤维。
“那就多吃点，”虞柳川怎么不明白他在骗自己，但从厌食严重的恋人嘴里听到好吃的话语后还是忍不住高兴，他将一小条瘦肉丝卷进软软的菜叶里：“尝尝这个。”
黎恨风看了半晌，在这菜将要被风吹地凉透时，慢吞吞地凑过去咬进嘴里。
“宝宝好厉害。”只差一点虞柳川就要收回筷子放弃，今日的黎恨风真的让他万分惊喜。
“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