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之还没有从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大弟子趁自己不在,打了个昏天暗地的事件中回过神来,就被许映抱住了。
许映浑身沾血,手臂和大腿上的衣服都被剑气划破了,缓缓地渗出血来,但他像是不怕疼似的,依旧紧紧还着乌云之的腰,好似生怕乌云之一个不注意,又消失在了他面前。
“.......怎么了?”
乌云之看着许映身上的伤和血,心骤然疼了起来。
他本想问许映和乌椿是为什么打起来的,片刻后又忽然想到许映现在耳朵有残疾,不能说话,顿了几秒之后,打横将许映抱了起来。
乌椿:“.......”
他记得自己当初降服妖兽的时候,双腿都被打骨折了,他师父也没扶他一下,怎么现在换做是好手好脚的许映,就有这待遇了?!
他趴在地上,愤怒地吐了一口血。
在乌云之闻声看过来时,乌椿脸色惨白,虚弱地伸出一只手:
“师尊........”
乌云之:“...........”
他犹豫了一下,随即道:
“和我来。”
言罢,就抱着许映,直接离开了。
乌椿:“........”
师尊,你好偏心啊!
不管乌椿心里是怎么想,但对于乌云之来说,老婆和弟子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他不是那种没有边界感的人,也从来不在许映面前立什么清冷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人设。
反正在他这里,许映可以享有一切的特权。
他把还在颤抖的许映抱到床边坐下,随即半蹲下来,查看许映的伤口。
许映身上的伤口看似很多,其实都很浅,想来那乌椿有好好地听从师尊的嘱咐,不让许映随便下山,所以所用的招式大多看起来吓人,但造成的伤害却很小。
“........”但即使知道许映这些伤都不重,但乌云之还是皱起了眉,从灵囊中拿出上药,小心翼翼地给许映涂上。
乌椿艰难地爬进屋,迎面看见的就是自己亲爱的师尊半蹲在地,给许映上药的画面。
乌椿:“......”
他狠狠又吐了一口血。
似乎是乌椿吐血的动静提醒了乌云之,乌云之拿着药棒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奄奄一息的大弟子。
最后,他似乎有些良心发现,又从灵囊里拿出一瓶上好的灵药,丢给了乌椿:
“自己涂。”
乌椿:“........”
6。
他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还是挣扎这起身,自己给自己涂上药。
乌云之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大弟子的,给许映涂完药之后,转身又去看乌椿。
但他刚起身,腰就被许映抱住了。
“别走。”
因为耳朵听不见了,许映话说的也有些艰难,听起来闷闷的,还带着些许鼻音:
“我怕。”
“..........”乌云之闻言,转过身来,摸了摸许映的头。
许映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委屈到了极致。
他盯着乌云之冷淡的眉眼,似乎是想问乌云之为什么要走,但又记起自己和乌云之只是师徒,他怎么有立场询问乌云之去了哪里?
他们.......只是师徒啊。
见许映又低下头,不说话了,乌云之还以为许映是担心乌椿又来打他,思来想去,随即摸了摸许映的头发,轻声道:
“别怕。”
他掌心向外一翻,像是变戏法一般,将一株灵草放在了许映的掌心:
“猜猜看,这是什么?”
许映低下头,指尖在那林草上戳了戳,随即不解地歪了歪头。
“这是谛听陨落的时候,其血肉浇灌的谛听草。”
乌云之耐心又缓慢地解释,试图让许映看清楚自己的口型,从而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服下他,就能听见了。”
原来他离开的这几天,是去给许映找谛听草去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委屈,也一直在替他想办法。
许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难受。
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难受。
为什么他这么没用,只是被九尾狐吼了一声,耳朵就被震聋了?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卑微和无用,同时为乌云之对他的付出感到愧疚。
乌云之却不知道这些。
他哄着许映服下了谛听草。
谛听草的药效起效需要些许时候,加上方才许映和乌椿打了一架,已经累到了极致,乌云之就让许映先睡下,他则自己回了自己的洞府。
乌椿跟在乌云之的身后,本想问问乌云之是怎么弄到的谛听草的,岂料乌云之刚迈进洞府,就踉跄几步,随即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师尊!!!”
乌椿登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来到乌云之身边,将他扶起:
“师尊!!你没事吧?!”
乌云之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乌椿没了办法,只能先将乌云之扶到床上,随即运功替乌云之疗伤。
让乌椿有些震惊的是,他的功力进入乌云之身体时,宛若泥牛入海,再无踪迹。
乌云之的丹田内空空荡荡的,灵力耗损到极致。
乌椿惊呆了,忙再运功,这才发现乌云之的修为已经跌破大乘末期,直接掉到了合体期,整整掉了两个境界。
“........”
怎么会这样?!
乌椿不敢相信。
他扶着面色苍白的乌云之休息,盯着乌云之的脸,心情复杂。
他早该知道的。
谛听草是由老谛听陨落时的血肉浇灌的,一定会被谛听一族牢牢守护,乌云之想要拿,必然会遭受谛听一族的阻拦,伤成这样,在情理之中。
毕竟谛听可是神兽,想要从他们手里拿东西,不死也得受重伤。
乌椿能理解乌云之会受伤,但他不理解乌云之为什么要为了许映受伤。
在他的心里,许映充其量就是个小妖怪,乌云之把他从歧路上拉回来,还教他修炼,已经够意思了,为什么还要付出倒退两个境界的代价,去替许映拿谛听草?
乌椿想来想去,依旧完全不能理解。
忽然,宗门里那些关于乌云之和许映之间不正当师徒关系的传言,又悄然浮上乌椿的心头。
联想到刚才乌云之和许映之间的互动,这回,乌椿真的开始怀疑乌云之和许映之间,有某种超越师徒的情感了。
可是,他们是师徒啊!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乌椿一直是把乌云之当做父亲,把许映当做弟弟看待的,如今骤然窥见了乌云之和许映这段关系里的不对劲,顿时有一种父亲和弟弟背着他上了床的背德禁忌感和荒诞感。
眼看着自己的想法越来越朝不可描述狂奔,乌椿忙晃了晃脑袋,扶着额头,胆战心惊——
一定是自己想歪了!
他想:师尊他........他怎么可能是那种会觊觎自己弟子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