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郑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可他想不到自己哪里有问题。
草莓忽然打破静谧，小声道：“他好急啊，第一次遇到有人让我们爽快点。”
“哈哈哈哈哈，爽快点儿把他的脑袋削掉吗？”
玄参已经有点不耐烦：“老大，这家伙什么来头啊？还值得你把我们四个全部叫过来，你用自己的技能让他自杀不更方便吗？”
郑华有种毛骨悚然之感，他意识到事情可能不仅是“仙人跳”这么简单，当即就想不管不顾的报警。
可惜为时已晚，他整个人拿手机的动作停止，目光变得僵直，仿佛所有的心神都被蜚零吸引，入魔般站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蜚零移开与郑华对视的目光，淡淡道：“我想做个实验，另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麻烦你们。”
以前蜚零控制他人都是直勾勾的盯着，趁机下达命令，这次却没说话，直接让目标受控僵直在原地
玄奕夸道：“你的技能越发熟练了，说吧，到底要我们做什么，总不能真是来这帮忙撑场子吓人吧。”
蜚零慢条斯理的戴上白色手套：“正常人发现家里存在危险会报警，但是郑华不是，他更倾向于私下解决，他本身就有问题。”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资料，这个院子里埋着东西，挖出来。”
同样是这天夜里，守在酒吧门口的江静柔画着浓妆，戴着假发等了很久，直到天将黎明，她才入酒吧寻找，最终在卫生间启动传送自己的仪器。
江静柔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有小院的房子里，里面绿色的藤蔓摇曳，弥漫着一股臭味。
田园风格的桌子挪动到屋门前，平整的地面被挖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用灯光一晃可以看到人的衣服和骸骨。
江静柔面对尸体没有惊慌，她绕开桌椅往屋子里走去，里面静悄悄的，仔细听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
江静柔不打算开房间里的灯，继续用自己手腕处的仪器照明，顺着水声找去。
刚走到楼梯处，才发现水痕蜿蜒，已经从二楼卧室流淌到一楼台阶，马上就要流入客厅。
难道是楼上水龙头没关吗？江静柔皱眉，谨慎的注意脚下痕迹，尽量不去踩，慢慢移动摸上楼去。
这才发现水是从卧室里流出来的，推开卧室的门，随着门“吱嘎”一声，江静柔早已不管是否会留下痕迹直接进去。
她看是一块巨大的冰坨，长方形，正好被吊在半空中，而郑华瞪大眼睛就在其中。
死了，还被弄成这个样子。
江静柔神色颇为复杂，她意识到这里不是久待之地，直接用仪器传送离开。
B市棘手的案子又多了一个，死者还是出名的浪荡公子富二代，一把年纪至今喜欢小姑娘，没结婚不说还天天不着调。
可架不住有钱，家里还有几分人脉在。
奇怪的是，B市最近发生的案子一般都能知道是未成年嫌疑人，犯罪者大多并不在乎是否留下影像，像前些日子的投毒案件，爆炸案件，灭门案件等。
就算没抓到人，也能根据包裹严实的体型等判断出年龄，从未有过像这次一样，杀都不知道谁杀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并入专案组。
现场唯一能找到的是脚印，根据脚印判断出身高体型，极有可能也是未成年。
于是只能单独调查，从郑华查起。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案件之所以能和“B市未成年”的案子相提并论，还有个原因：
案件被大肆报道，在死者郑华家里挖掘出几具女尸，全是未成年。
郑华拍摄的某些录像带也被放在女尸旁边，警方通过这些录像能确认女尸的身份。
B市案件太多，人心惶惶，偏这次案件不明，称得上是明目张胆的“为民除害”。
由此过往案件的细节也被提起，比如某灭门案中凶手儿子曾被父母送往戒网瘾的机构遭受虐待，别墅区灭门案中后妈私生子涉嫌谋害原配等。
当然，这股邪风并不能将杀人者洗白，主流文化更不会允许事态发酵。
除这种极个别的案件外，B市其他几案件可谓是恶意满满，爆炸案，纵火案，投毒抢劫等。
王警官忙的脚不沾地，盯蜚零这边的人越来越少，视线被成功转移。
林左教授的私人实验室里，江静柔脸色难看，陆幼青和牧子平头低着根本不敢抬，他们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教授事态有变。
江静柔开口道：“郑华是我的目标，他现在死了，不是死在我的手里。”
“是其他成员做的吗？我的意思是其他杀人小组，毕竟乐正源还活着的时候就和其他小组交换杀人。”
“他替学长杀死父亲继母继弟，制造别墅区灭门惨案。学长为他除掉学校里得罪过他的同学，那名学生大庭广众跳楼自杀。”
林左教授的实验室里的确摆放着实验器材，各类仪器，金属器材等等，为提供高科技武器制造条件。
除此外还有各类显示屏，供林左教授使用，其中一个屏幕上正是郑华死亡现场。
林左教授用极为赞叹的眼神看着那坨冰雕，江静柔跟着看上一眼，立马移开目光。
林左教授解释道：“不是其他小组做的，我没下达过那样的命令，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郑华是个罪犯，只杀罪犯可不行……”
除非小组内需要合作，否则彼此间不会暴露自己想杀死的目标，显然陆幼青和江静柔是互相串通过的。
牧子平并不知情，他看向江静柔的目光带着怜悯。
江静柔发现后不太高兴，反正现在郑华死亡，她不许问再隐瞒：“收起你恶心的眼神，郑华没把我怎么样，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他是我基因上的父亲。”
江静柔能和陆幼青聊到一块，正是因为她们的目标是“家人”。
陆幼青好奇的询问：“教授，你说自己知道是谁做的，那请问是谁？”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和郑华有矛盾故意这么做让我们背锅吗？”
林左教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起了别的，他回头笑道：“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很失败，自己的杀人目标都会被抢。”
林左教授止住话头，又笑起来，从最开始的浅笑出声，到最后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摇着头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这下怎么弄？让我想想……”
陆幼青听得不明所以，牧子平则是白了脸色，江静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蜚零意识到监视自己的警方放松警惕，不过他依旧没有做什么，不慌不忙的晒太阳。
他的新手机再度被控制，弹出新的信息，不是来自林左教授的骚扰信息，而是视频。
蜚零漫不经心的低头看去，里面的人是牧子平。
牧子平状况很糟糕，他脸上被割破，身上也全是血，在惊慌失措的奔跑躲藏。
倒是能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好像是烂尾楼，里面空无一人，只能听到牧子平和追赶者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牧子平对着镜头欲言又止，他脸上惊慌但是不害怕，也并不是开口让蜚零来救他：“蜚零……”
枪声顿起，牧子平只好换位置，他再度藏起来，报出一条地址。
“你不用救我，但是你得来见我，这是我的结局，林左教授给我的结局。”
“原本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林左教授说，你不用我，也会知道真相。”
“他让我给你视频，信号很快就会断，这个信号只能和你视频……”
“你需要我的账号。”
话音刚落，视频中断。
这种不清不楚的表述，但凡换个人都会不明所以。
偏蜚零明白，还知道这是林左教授的阴谋。
他揉着自己的额头，直接用被控制的手机给玄明发消息：“我喝醉的时候，是不是交给过你一个金属连接口？”
玄明那边向来对蜚零回复的很快：“是。”
蜚零问道：“你怎么处理的？”
玄明那边沉默了会儿，才道：“刚才找过，被我顺手拿到公司，你要用吗？我让人给人送过去。”
蜚零回复道：“好。”
“不过我不会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用吗？”
玄明那边立马回复道：“可以。”
蜚零看着信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醉酒的确对蜚零的记忆有影响，不过……玄明应该把那个连接口毁了才对。
蜚零知道玄明的性格，且只要蜚零愿意，强迫自己记起来也不是难事。
蜚零起身朝屋子里走去，他看着屏幕上的杀戮联盟聊天室，在脑海中回忆原书剧情，逐渐去分析现实同书籍的交错点，脑海中仿佛两个平行线在交织碰撞。
以往的蜚零不是没像现在这样，冷静下细细品味。
他无数次对比，无数次回忆，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潜意识回避。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蜚零目光停顿，看到一对陶人，那是最初的时候玄明买回来送他的礼物。
十五分钟后，玄明助理来到别墅门口，无论是按门铃还是敲门，打电话都联系不上蜚零，无奈之下只好给玄明打电话。
玄明知道后心头一跳，立马起身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