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访读出了李旌的话,和李旌简单聊了几句,没往那方面聊,虽然李旌说这话他挺开心的。
明访独自在别墅待了几天,曲子怎么弹都觉得有点不对,他准备四处走走寻找灵感,他其实更想去找李旌,但他之前问过李旌的位置,李旌没告诉他。
尽管他能从系统这里知道李旌在什么地方,但他也没法去找李旌。
不知不觉,明访走到了曾经和爷爷住的小房子旁,明访顿住脚步,近乡情怯般不太敢靠近。
“明访。”
一道声音响起,明访一怔,转脸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傅读小跑到明访面前,有些激动的握住明访的肩膀,“真是你!”
明访微微皱起眉头,拍开傅读放在他肩上的手,“傅读,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傅读语气难掩兴奋,“没想到真能在这里碰上你。”
傅读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他邀请明访过去坐一会儿,明访摇头拒绝。
傅读脸色微变,他问:“你还在怪我,因为我父亲迁怒我,是吗?”
明访本想说不是,但他想了想,颇为不客气地反问:“不应该吗?”
“因为你父亲迁怒你不应该吗?”
傅读一噎,喃喃道:“我就知道。”
傅读深吸一口气,见到明访的那点开心消散得一干二净,他为了见到明访死命工作,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也没对明访甩脸色说不顾明访生死,甚至被骂被骗还傻乎乎跑去云城找明访,被明访利用在网上洗白自己也没有迁怒明访,现在更是租房到他曾经住的地方只是想再见到明访。
他为明访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他又没有得明访对家给的那些钱,他父亲和他怎么能混为一谈?
傅读脸色微沉,“明访,你那个新经纪人呢?怎么没看见。”
明访没兴趣和傅读闲聊,他想走,却被傅读抬手拦下,隐含威胁道:“明访,我的耐心有限,我不确定自己能对你做出什么事。”
明访一阵无言,半响,他问傅读:“你喜欢我?”
傅读一怔,没答。
明访:“我不喜欢你。”
傅读面容扭曲片刻,伸手抓住明访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明、访!”
明访挣开傅读的手,转了转手腕,然后平生第一次打了人。
他实在不喜欢别人碰他,尤其是傅读。
回到别墅,明访余气未消。
系统有心安慰但无从开口,只能道:【宿主,我以后都帮你注意着傅读。】
“谢谢。”
明访去洗了个手,没了弹奏的心思,也不太想去复健,他想找李旌聊聊天。
明访拿着手机犹豫许久,发消息给李旌:[我今天遇到傅读了。]
李旌彼时正在玩手机,看网上有关明访新曲的评论与解读,看见明访的消息秒回:[发生了什么事?]
曲子不长,发出去的更短,和那天在门外听到的有些许不同,明访还没定下最终版本,但已然掀起波澜,网友们很期待,李旌也很期待。
明访那边进展顺利,他这边也是。
那天发出去的消息,赫连舟和赫连旗都回复了类似于感谢的话,李旌谁都没回,他发这东西过去又不仅仅是为了帮赫连舟和赫连旗。
李旌没打算把赫连旗的这事抖出去,但别的事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譬如车祸,以及庄园里的那些事。
李旌把那些事做为证据保存在手机里,只待合适的时机把它拿出来。
李旌有感觉到,赫连旗在帮他,阻碍赫连氏找到他,不让赫连氏对明访下手。
真是好笑,之前是赫连舟帮他,现在换赫连旗帮他。
李旌笑了声,然后收到明访的回复,他和傅读动手了。
李旌握着手机的力道大了些,不再想什么赫连氏,回复明访:[没吃亏吧?]
明访:[没,我动手他很懵。]
傅读被打了两下就开始反击,自以为肯定打得过他这个瞎子,明访虽然眼睛不好,但也是个成年男子,力气不比傅读小,傅读没在他手里占到便宜。
李旌稍微松了口气,夸了明访两句。
明访还是第一次被李旌当面夸,他微微勾唇,气消了。
李旌:[他是不是说了做了些什么?]
明访:[嗯!]
李旌追问:[说了什么?]
明访:[说他耐心有限,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李旌:[……]
“他傻逼吧。”李旌骂了一声,有点恼傅读,傅读肯定不止对明访说了这么一句。
李旌和明访聊了会儿,然后翻出和傅读的聊天界面,之前以明访新经纪人的身份加的,李旌黑进傅读的手机,想植入病毒,却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他越看越惊,气得指尖发抖。
李旌把东西传到自己的手机上,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对明访开口。
李旌定了定心,这件事不应该瞒着明访。
他发消息给明访:[明爷爷的死不简单。]
李旌:[我入侵傅读的手机,发现了这些东西。]
李旌把东西尽数发给明访。
傅读手机里还有一些关于明访的视频,有他在弹琴的,在吃饭的,低头晒太阳等一些正常的视频,更多的是一些合成的污秽脏眼视频与语音。
李旌暂时没告诉明访这些,他没想到傅读能变态至此!
明访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震。
他点进李旌发来的东西,是聊天记录,傅总行和明母的聊天记录,明爷爷有严重的高血压,平时注意饮食戒烟戒酒就想多活几年,而他的亲生母亲,明母在聊天框里要求傅总行给明爷爷换药,傅总行和明母谈了许久的条件最后达成共赢。
明访浑身发冷,恨不得立刻马上去杀了傅总行,明母也是。
明访闭上眼,好半响听见手机铃声,李旌给他打了电话,明访缓了缓,接通电话,“喂。”
声音有点哑,明访压了压,“我没事,不用担心。”
李旌那头很静,他这边也很静,静到明访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明访。”
李旌的声音把明访的思绪拉回,“是我有事,我有点心疼,我想和你说说话。”
李旌有点后悔这么早走了,这个时间点他就应该在明访身边。
李旌很羡慕明访有一个明爷爷,也庆幸明访还有个明爷爷。
明爷爷的死不是意外,尤其其中还有明母的手笔,事发时明父明母沆瀣一气,不知道明父有没有参与其中。
李旌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和你聊聊你的新曲……”
李旌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真是,这节骨眼明访会有心思和他聊什么曲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和你聊聊,聊聊我吧。”
明访没回话,李旌没法通过语气判断明访情况如何,但想来不会好,反正无论如何,转移注意力都是对的。
李旌等了几秒,“就当你同意了。”
“我想一下从哪里开始讲起好。”
李旌默了默,开始说:“我很恨赫连家,我讨厌赫连旗,但我更讨厌的人是赫连父母。”
没有赫连父母的纵容,赫连旗什么都做不了,赫连旗开始针对他时才多大?赫连父母怪他们相处不好,但其实赫连父母的做法一直是在拱火,能相处好就怪了。
李旌说了一些年纪不大时的事,点到为止,很快说到最近,“那天赫连舟约我见面,我想和他谈的交易是帮助他吞并赫连氏。”
但是那天听到的东西超出了意料之外,如果提前知道是那些东西,他就不带明访去了。
“我很下作,私下去查了查,我觉得那些对报复赫连家有用,我也想了一个很好的计策,但我,我……”
李旌说着有点恼,他和明访说这些干嘛?
“但我没有。”他急着说。
也听见明访说:“但你没有。”
明访声音如常,“你不下作,你不会把那些东西发出去的。”
李旌不可能放过赫连旗,但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那天明访都听到了,知道赫连旗为什么痛恨李旌,那天赫连舟特地把赫连旗车祸心软和庄园里不让管家羞辱李旌的事提出来说,目的显而易见,不说车祸之事的真假,他进庄园那段日子,管家确实没敢羞辱李旌,除了那次监控被毁。
明访相信,就算赫连舟没把这些提出来说,李旌知道赫连旗的那些事后,也不会公之于众。
明访听李旌说了这么多,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李旌在电话那头问他怎么会这样想。
李旌:“我丧心病狂,心理扭曲,什么变态事儿都做得出来。”
明访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李旌幽幽道:“骗你的,我是个好人。”
明访嗯了声,“谢谢。”
李旌承下这声谢,“这事儿,我想帮你。”
他从一开始就看傅读不爽,现在都快恨上傅读了,报复傅读一家明访毫无疑问是下得去手的,但他担心明访的方式太温和,他乐意代劳,他想帮明访,他想让傅读一家和明父明母付出代价。
明访没和李旌客气,也向李旌讨了样东西,“提前谢了。”
“你这么帮我,我也想帮帮你,可以吗?”
电话挂断,明访才发现在这通电话之前,李旌已经打了好几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