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位副军团长困惑。
LAN也问:“他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对人鱼族了解有限, 安洺也是懵懵懂懂,回忆着原主在海洋里欢快扑腾的样子,“我就可以, 所以格尔应该也能。”
“对。”九号认同安洺的结论。
怪不得连伊文和安浔都无法找出格尔, 竟是完全找错方向。
他继而解释,格尔作为半人鱼, 在燃爆精神海后, 等级骤然变高,可以完整化成“深海人鱼”形态, 在海底长时间存活。
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如同LAN作为半混血人龙, 想要完全龙化,代价也将是彻底透支精神海,最终迎接自己的, 是急剧死亡。
“如果我们放弃追捕格尔,他也只有几日可活。”九号最后道。
“具体几日?”LAN问,时间非常关键。
九号不确定:“整个星际历史上都没几个人干过, 相关资料太少,我只能大致推断2到15天。”
范围太大了。
只要格尔能活到马克舰队抵达, 就非常危险。
就算不能, 爆级的他继续执行刺杀任务,成功率也会变大。
面对一名已经不要命的疯子, 不仅不能坐以待毙,反而更加形势严峻。
问题随之而来。
“我们很难在海底对付格尔。”九号沮丧道, “我们的士兵都是人族和龙族, 即便我提供防护服帮助大家对抗深海压力, 再搭配氧气瓶, 大家在水里也会行动迟缓, 只有被人鱼格尔虐杀的份儿。”
两位副军团长也摇头:“我们同样没有适合水下作战的机甲,敏捷度、攻击性,都会随着环境变化受到很大限制。”
他们继续想办法:“最早开拓剑湾星时,九号造的那艘潜艇是否能用。”
又迅速自我否决:“也是防御性质,探测完海底没有威胁性生物后就退伍了。”
九号叹气:“潜艇勉强能用,前提是格尔呆着不动,我们慢慢找的话。”
会议室再度陷入沉默。
正义军硬件配套并非不完善。九号作为“全知全能”的定位,曾对是否发展水下武器做过分析。
别说人鱼帝国已经灭亡,就算高等人鱼仍大量存在,也都于几千年以前就化作双腿在岸上生活。
同美丽又爱好和平的人鱼为敌,还要主动在水里对其进行攻击。
这种情况太小概率了。
九号有些崩溃:“我真的没办法对万分之一概率以下的事件也做响应,别提实施起来资源够不够,我会先死机的。”
“怎么还自责了。”两位副军团长连忙安慰九号。
“呜呜呜......”
安洺一言不发,看了LAN一眼。
LAN却知道小人鱼在想什么,立即道:“不可以。”
“......我又不傻。”安洺说。
安洺其实内心好一番天人交战。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唯一适合追捕格尔的人,不仅可以无需借助任何外部设备潜入海底,巨大的鱼尾也会帮助他高速游动。
起码原主记忆是这样。
但他是S级,而格尔已经爆发到SSS级。
虽然之前九号多次表示,自己的S等同于SSS,甚至能够对抗LAN和伊文这样的人。
但他知道打不过。
......该死,讨厌,生气。
安洺前所未有地憋闷。
-
时间紧迫,最终不得不采取潜艇探寻方案。
LAN、伊文、安浔、乔,以及几位S级顶格士兵,作为此次任务执行者进入潜艇,九号制作了腿部临时推进器,帮助大家在水下快速行动,再搭配氧气设备,必要时可以冒险出去和格尔做正面厮斗。
士兵们此外还穿了深海防护服,实际很笨拙。LAN四人由于龙族和虫族血统,自身抗压能力优秀,轻便很多。
安洺提出要跟着,没有被拒绝。
小人鱼同所有人都不同,他只穿了一身泳衣材质的特殊紧身作战服,可以随时在两种形态中变幻,且不会损坏衣物。
陆地上搜捕由两位副军团长继续负责,以防格尔出现在岸上。
潜艇将海岛监狱处作为起点,垂直下降到海底,先对附近方圆一公里进行查找。
格尔是从这里潜入海底的,最有可能留下痕迹。
士兵们都是人族,用光子雷达和探视镜不断查看。
LAN几个人视力就很好,都能适应暗黑海底。
而安洺视力最佳,身为高等人鱼,礁石、鱼群,就连远处细小的沙砾,都和光天化日下一样清楚。
很快,在距离监狱南边约1000米处,安洺发现异常。
“那有一块黑色!”
士兵们使劲睁大眼睛:“......到处都是黑色啊。”
乔:“似乎是有些不同。”
九号驱使潜艇靠近。
海底是非常安静的。但在一块嶙峋礁石下方的洞穴口,似乎有东西随着鱼群穿过带起的气流,微微浮动。
在确认附近没有危险后,虫族主动请缨,出去查看。
来回也就几分钟,而虫族可以憋气半小时以上。但九号坚持伊文带上氧气瓶。
“你的憋气能力,留我亲你的时候用。”九号大言不惭。
伊文:“......”
比了个中指,还是听话带上走了。
“唉。”九号开启实时监控伊文身体数据。
安洺不爱打探别人私事,但他看九号满脸苦闷,身为“闺蜜”得表达关心。
于是小人鱼将九号拉到一边,悄悄问:“你俩现在什么进展呀?”
九号白他一眼:“口嗨进展。”
“嗯?”安洺不解。
九号撇撇嘴:“拉过小手,强搂着单纯睡过,也强吻过。就是不给我DO。”
九号愤懑:“我不漂亮吗。为什么大虫子不喜欢我。”
安洺:“......”
说话间,大虫子已经返回,闺蜜谈话中断。
“是格尔的囚服。”伊文浑身湿透,白发贴着蜜色瘦削脸颊,直往下淌水,“已经撕裂。”
大家上前查看,一致认为格尔是在化成鱼尾形态时弄坏的。
众人疑惑。
囚服被发现地点在南侧,格尔往南边去了?
可是根据地在北边,往南只有外海。
格尔目的是破坏正义军和刺杀LAN,外海什么都没有啊。
“兴许是调虎离山计。”一名士兵说。
“不一定。”安浔道,“躲在海底已经是我们很难想到的,没必要多此一举。”
不待混血人龙作出决定。
安洺又道:“沙子上有奇怪的黄色!”
士兵:“......”
沙子不都是黄色的吗......
伊文:“看到了,我去取回来。”
说完,不待九号叮嘱,主动带上氧气瓶再次离开。
潜艇也同时靠近了些。
小人鱼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次,虫族花了更久时间。
从热成像监控上可以看到,他在沙滩上试图拿起黄色的物体,临碰到时又停住。
反复看了几遍,始终没有动。
最后两手空空返回。
“是人皮。”伊文直接道,“他新长出的皮肤再次脱落。”
“噫!”大家恶心坏了。
这次是在更南边的地方,格尔还真是去外海了。
他去外海做什么?
穷途末路,试图逃走吗?
飞船全部在根据地,格尔也时日无多。
众人警惕起来。
潜艇继续缓缓向前。
接下来,又走了几公里后,再次出现更多痕迹。
这次,几个人都看到了。
虫族三度前往,三度返回。
“格尔掉了很多皮肉,几乎被鱼群吃光,再晚点就发现不了了。”伊文道。
“不过———”他把几片黑色物什丢到桌上,“还有这个。”
是鳞片,纯黑色的鳞片。
九号解释:“人鱼族的鳞片很结实,一般不会轻易脱落。除非受伤或者初次分化。”
看来,格尔受到很严重的新伤,剧烈挣扎过。
“他头发是黑色的?”安洺问,记忆中不是如此。
“褐色。”LAN回答。
“深褐色,发点红。”乔详细说。
九号现调取相关数据:“资料记载,鱼尾颜色普遍比发色浅。”
“不过,尾鳍的鳞片会深一些。”
所以,黑色鳞片是格尔的吗。
“洺洺。”安浔瞧了眼小人鱼的脑袋,又低头看腿,“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是什么颜色。”
在场除了LAN,谁都没见过。
“银蓝色。”小人鱼和混血人龙同时回答。
“尾鳍深蓝?”
“嗯,是。”鱼龙夫夫再次异口同声。
大家:“......”
明明是在说正事,怎么却被喂了满口鱼龙粮。
潜艇继续向前。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现,线索似乎中断。
前方即将到达内陆海和外海交界处,如果从空中俯瞰,就是“剑柄”的地方。
怎么没有新的痕迹了?
难道,格尔和鲨鱼或者什么东西对抗过,受伤后杀死对方,所以后面这一路平安无事?
还是......有其他可能?
......格尔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潜艇停下来。
一名士兵指着光子雷达:“报告!我们已抵达外海!”
从不大的圆形舷窗上,大家肉眼也看到了。
前方地势陡然下降,原本尚能看到的昏暗海底消失不见,代替之是更加漆黑无光的海水。
海水静谧,似乎凝固不动,致使潜艇看上去也仿佛被禁锢在时光中。
这里暗无天日,连之前偶尔游过的鱼群都消失了。
一片死寂。
安洺心中疑惑,按理来讲,交界处生态应该更丰富才是。
“我们上次来就是这样。”九号语气还算轻松,“虽然很难理解,但这里确实很少有生物驻留。”
“......下面有多深?”
乔声音都低了。
“我们没再向下。”九号回答,“但我用声波探测过,垂直深度大约13000米,距离海面14500米,声波波形很稳定。也就是说,下面除了海水,什么也没有。”
一万多米的深度......
所有人呼吸放轻。
九号继续道:“上一次,我们继续往外海走了几百公里之远。过了交界处,海洋地势回到四五千米,又重新热闹起来,生物种类也更丰富,体型也较之内陆海的稍大一些,但也没更多差异。”
“虽然平日里我们会宣称这是正义军的星球,但其实剑湾星很神秘。”九号最后道,“我们占领了陆地,但始终对海洋怀有敬畏之心。”
“恩......”
大家开始重新讨论,是否继续向前。
伊文、安浔等人纷纷表示,外海更为广阔,一百个格尔也无法找到了。
LAN点头。
决定返回。
安洺皱起小脸:“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在这时候。
凝滞的海水突然动了。
有东西急速掠过!
冲着下方深渊而去!
“是格尔!”
安洺收起没说完的话,喊道。
一阵神秘超声波穿过。潜艇晃动了几下。
安洺似乎受到某种影响,耳鳍冒出来。不同于之前LAN看到的,鳍尖不再柔软,而是带着尖锐坚硬的耳刺。
“我来!”小人鱼往舱口跑去,鱼鳞迅速爬满全身。
刚一进入满是海水的过渡通道,他的作战服刷啦从腰部收起,近两米长的银蓝色的硕大尾巴骤然出现!
同时,胳膊肘处长出肘鳍,背部也展开锋利扇状的背鳍!
深海形态!
安洺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要把他抓住!”
“洺洺!”在小人鱼擅自行动的同一时间,LAN也背上氧气罩和推进器,十秒钟穿戴完毕,在后面追上。
“洺洺!回来!”
小人鱼已经打开舱门,嗖地一声,像一支箭飞了出去!
其他人瞠目结舌,跑到舷窗旁看。
深海能见度几近于无,两个人几乎是刚入水中就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谢谢喂我白白液体的宝子们!Saxon 26瓶;呆呆猫肥肥 10瓶;香炉轻烟冉 9瓶;苏酥 7瓶;颜雪 1瓶,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