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浮白载笔>第74章 春潮

  白日里在水边水边祓除畔浴完成的是除恶之祭 ,更像是形式的模样,唐安信方才沐浴过,由着人帮忙熏头发。

  不知道小四悟到了什么,特意点了几年不用一次的熏香。

  收拾过后,小四特意叮嘱了一句:“少爷,宋公子一番心意皎皎,自甘……”

  “恐有些不殚之处。”小四递上个瓷盒:“您担待着些。”

  “啊?”唐安信接过来:“好。”

  宋承平到的时候唐安信披了外衫在看书,灯影摇曳,月扣门扉。

  有些人,面上端着正经,实际上书页许久未翻,怕是看到了哪里自己都不晓得。

  披月而来,虽然是春日,夜里还是有些凉。

  宋承平矜持地在书案外面坐下,隔着笔架和一张桌看唐安信,突然就觉得不怎么有意思。

  该再快些。

  这夜太短了。

  宋承平犹如一个旁观的人,看着二者隔桌对坐,空气里氤氲着欲,却又都按捺着不动。

  不住默默催促。

  再快些。

  唐安信抬眼,像是装不下去了,鬓间都带着汗,木着一张脸看宋承平:“看什么?”

  “我妻年少,姿色甚盛。”宋承平走到唐安信旁边玩他的发:“想多看看。”

  “谁是你妻?”

  宋承平拇指用力捻过唐安信的耳垂:“你不是?”

  ……

  “温莘。”宋承平叹息一般地唤他:“你想要什么?”

  唐安信眼里带着热气熏出来的红:“你……不是知道吗?”

  “再说一遍与我听,嗯?”

  唐安信由着他摩挲耳垂,在这不合时宜的氛围说着不合时宜的话:“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好。”宋承平放任自己,他要在唐安信声声的期望里沉淀下来。

  只要你想。

  我什么都愿意去。

  这天地那么好,我要和你一起。

  唐安信看着他笑。

  有些人看着就活色生香,一层层剥开橘衣,摘去橘络,碾下去就是汁液四溢的甜。

  “你好坏。”宋承平喂叹一声,把人带向床边:“明知我心里想的什么,还要上我的床。”

  唐安信仰首看他:“这是我的床。”

  吻里交错着潮,唇齿间都是暧昧,这明明不是他二人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带着浓厚的色和欲。

  宋承平腰间的玉硌得唐安信发疼,于是他伸着手抵住宋承平的肩,仿佛带着疑惑:“这是什么?”

  宋承平攥住他的手:“你说这是什么?”

  衣衫被解开,带着急不可耐的凌乱,露出来的后肩着了风,就带着点凉。浓稠的脂玉化不开,掬在手里却像一汪水,宋承平啄吻着玉,在凌乱的喘息里撑起身。

  “什么?”

  唐安信递过来一个瓷盒:“小四给的。”

  宋承平看也不看,顺手就一放。

  他咬着唐安信的唇,却像在饮着迷魂的汤,但是亲吻不够。

  唐安信这张脸太正经、也太敦柔了,就该被染上情欲的水,缭绕着难言的雾气。

  宋承平压着唐安信的双腕,把人从庙堂之高牵引下来,然后箍在怀里,力道里都是疼宠,纠缠间都是情潮。

  屏风都渗着水,宋承平连脂膏都不用,碰撞间重的厉害。

  唐安信吃力地仰着头,修长的颈就那么堂而皇之露着,要害被顶住,他吃不住这力,被褥乱得很。可是宋承平进步太快了,仓促的碰和顶满足不了他,就像浅饮的水解不了渴。

  他们都是凡夫俗子,平日里端着君子如玉的皮,把圣贤之言奉为圭臬,然后就在这夜、这潮里吞食彼此,连斜月萤辉都忘了。

  偏偏记得激烈的交融,记得没顶的快感。

  情潮乍起,又萦回几转。

  唐安信伸手去够床畔的扶手,这颠簸太耗力,他受不住。

  然后就被宋承平按着后腰拽回来。

  宋承平好会,还能在捞起抬高的双膝里腾出手,逮住唐安信的锁骨狠劲儿地摩。

  宋承平换了个姿势,凑在唐安信耳边低语:“不是你的床?你躲什么?”

  眯起的眼带着坏。

  唐安信半阖着眼不住的喘,话也说不全,这张脸上的痛和欲却又引人沉沦。

  宋承平自觉抗拒不了,然后就愈发放纵。

  这人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

  连拒绝都不会说?

  合该被锁在床榻上,连适可而止都不顾。

  这一把君子骨和文人气被春宵泡软,宋承平却在潮里忆起了河清海晏,动作都软了下来,带着盛大的沉寂的疼惜。

  一点熏香的气息从床头传来,却不算好闻,唐安信半撑起身要去够,却被宋承平捂着眼睛不让动。

  风雅之最莫过于分茶闻香吟诗点棋。

  宋承平连风雅都不顾了。

  唇色愈发红,带着水。宋承平不知是哪门子的无师自通,碾过这唇,连喘息都吞了下去。

  唐安信腰腿都在打着颤,高潮的余韵浇透了他,宋承平却淌着汗,把人翻过来后再次挺了进去。

  里衣被汗打湿——唐安信不习惯在风月里赤身裸体,然后就成了欲盖弥彰的勾引。从背后看过去,像是烟雾散玉质,又像是一览无余地裸。

  宋承平扣紧了腰,把人往怀里带,然后动着把耳垂含在唇齿。

  这姿势深得唐安信汗流不止,可是腰被扣着,脚踝又受着力。

  他动不了,又有点疼。

  宋承平再一次吻住了唐安信。

  他不给自己留余地,迦南地路途迢迢,汹涌澎湃的春情就是佐味。

  星辰和旷野是宋承平最初的欲望,然后他在和唐安信的纠缠里不休,在不休里改变了欲望。

  室内光影昏暗,点的灯被帐帏挡住颜色,攥紧的手都在这吻得微妙窒息感里失去了力气。

  唐安信抵住宋承平的肩。

  唐安信摇着头,轻轻踹了他一下:“不要熏香。”

  宋承平顺着他的发,手在腰骨处留恋:“不要香薰?”

  “嗯。”唐安信气息匀了些:“不好闻。”

  这夜还是短。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