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冷宫废妃>第86章 做你裙下之臣死又何妨

  顾兰亭病了,病得非常重。

  这次跳脚的不止齐国皇帝,还有深感数月辛苦一朝前功尽弃的上郡名医刘信。名医觉得自己简直在和一只猪队友打配合,自从高炀把人从白虎殿带回来,顾兰亭连夜发起高烧,高烧的热度造成他的脸呈现病态的红,就连嘴唇都开始皴裂。他没日没夜地说胡话,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出除了高炀谁也听不懂的求救。

  皇帝把人托起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另一手端着药碗,两人单薄的衣袍上都湿哒哒的洒上了药。

  顾兰亭喂不进去药,现在全靠额头不停倒换冷水巾子降温,但吓人的温度始终没有降下来。

  赵无忧刘信商量了一下,对皇帝说:“用牛皮裹了冰块给公子退热吧。他这样子再烧下去,恐怕人就不行了。”

  皇帝一呆,也不多想:“速速准备。”

  他也不及多想,这个时候只要能给顾兰亭退热降温,什么办法他都愿尝试,哪怕让他在冰桶里待上半天把自己冻僵,然后再去给顾兰亭充当人形冰袋降温都可以。

  他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不敢松开对方,哪怕抱着人一整夜腰酸背痛手臂发麻也不愿松开。“阿难醒过来,醒过来看看我!”

  “你不能”

  “你怎么忍心不理我,把我丟在这里啊!”

  刘信撇了撇嘴,和赵无忧同时叹口气。

  简易冰袋暂时将恐怖的体温降了下来,顾兰亭也随之像睡着了的孩子似的稍微安静下来。但众人那口吊了整整半天的气还没出完,体温又蹿了上来,吓得皇帝赶忙含了一小块冰硬顶开齿关给送到对方嘴里。这几天的药和水就是这么喂的,不然根本喂不进去。

  “陛下,让奴才来吧。”

  五更看皇帝深深陷进去的黑眼窝有一丝动容。

  那天晚上大雨倾盆,虽然他们都被命令守在外面,但白虎殿里面发生了什么猜也猜得出一二分。若是换做旁人,没有人觉得奇怪,后宫嘛,自然以伺候皇帝为首要。但里面的人偏偏是顾兰亭,只要和他沾上联系,所有正常的事就会变成不寻常。

  顾兰亭当夜一病,马上就印证了这个说法。

  皇帝这次没有直接辍朝,很担心那些谏议老臣借题发挥对他不利,毕竟现在龙胎没了,顾兰亭身上最重要的那道护身符也就不存在了。深陷的眼窝就是这么来的,但高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让所有人到外面守着,自己就抱着人,小声说着曾经他们最亲密的悄悄话,希望能发生奇迹。

  睢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顾兰亭的体温终于缓慢降了下去。大夫们赶紧跑来看,纷纷向皇帝表示开始转安了,这回可以把心放下来了。

  “太好啦!”

  皇帝喜极而泣,仍然抱着人不撒手。

  “阿难,我就知道你是舍不下我的。”

  刘信转了一个方向,避开人翻了一个白眼,心说折磨人的时候怎么不见这般深情!

  然后上郡名医就把他因为好奇拿走研究的那只美人风筝给皇帝送了回来,并让皇帝仔细看,高炀一时不明所以,刘信道:“人皮糊的。且那上色的颜料掺了血,想来这是吓到顾公子的原因。”

  皇帝用力攥紧袖缘下的手。

  顾兰亭的高烧退了,但皇帝很快迎来了新的挑战,甚至可以用麻烦来形容。

  那天晚上高炀抱着人就睡着了,却不知道他刚刚滴下的眼泪滴在顾兰亭的睫毛上,现在漆黑的睫毛正以诡异的频率颤动着。他是被一道大力惊醒的,因为他被人在毫无防备之下推下了床。

  后腰磕的生疼,他闷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这么晚了,能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果然他还一脸懵的坐在地上揉腰,忽然发现顾兰亭正坐在床头,一脸警惕地看他。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更要紧的是顾兰亭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前段日子的懵懂无知。这个眼神高炀太熟悉了,虽然也看出来顾兰亭的疑惑,但他更确定,原来那个顾兰亭回来了。

  终于,他的眼眸再次亮了起来。

  巨大的喜悦从天而降,高炀满怀喜悦,觉得上天对自己真是不薄,一定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上天,终于把完整的顾兰亭还了回来。他不顾腰痛扑过去想去摸一摸他的脸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的时候迎来了剧情反转。

  “别碰我!”

  皇帝一怔,那手保持着前伸的姿势,看起来很滑稽。

  “怎么了?阿难,是我,高炀。不不,你该叫我阿欢才是。”

  顾兰亭闻言一怔,跟着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一一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就在床头笔直跪好。

  “奴才不敢,”

  皇帝:“……”

  他以为自己猜到了剧情的开头,然而却没料到结尾。

  再次尝试去把人扶起来,但顾兰亭拒绝的意味相当明显,皇帝低咒一声颇为顾忌地收了手。

  赵无忧和刘信很快被找来,来人面对一脸阴郁的顾兰亭面面相觑。

  这个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顾兰亭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他恢复了,但从他的反应看又不完全是,他的记忆保留了高炀登基之后这段时间,但后面发是事情却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从他根本认不出刘信就可以断定,他的确恢复了一些,但也仅仅停留在大夏王子明令阁把他带走的一刻。

  “你怎么看?”

  赵无忧小声问身边,然后颇有顾忌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皇帝。皇帝此刻仍和顾兰亭对峙着,看顾公子的意思就不打算让皇帝靠近,皇帝正苦恼着。

  后者表情很无辜,同样小声说:“当初宫里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我几个月白干了。唉,苍天待我何其狠酷,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疑难病人大显身手,就这么白白付诸东流。”

  上郡名医摇头晃脑,气得赵无忧上去给了他一巴掌。

  “你说的什么话,这是身为医者该说的吗?我告诉你,从你揭皇榜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别苦着脸了,没人看,赶紧和我去想想怎么办吧!不然今天你我还能看星星看月亮,搞不好明天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俩闹闹哄哄的并没有引起皇帝注意,高炀此刻正视图安抚刚刚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人,但显然他碰了钉。

  “阿难。”“陛下。”

  顾兰亭毫不犹豫打断了他。

  “奴才是顾兰亭。阿难只是奴才曾经的名字,如今不这么叫了。奴才怕陛下叫得熟了,会再让奴才产生非分之想,奴才不想再被监察总处罚。”

  皇帝狂咽吐沬,一时无言以对。但心里却不停腹诽,老天你怎么可以和朕开这么一个大玩笑,你让他回来了,却把我们最开心的一段又拿走了!

  皇帝泫然欲泣,顾兰亭却不打算在龙床上继续坐着了。

  这不是他该待的地方,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张床上醒过来,但监察总管用鞭子让他记住了一件事,做奴才的要有做奴才的本分,不要存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管他过去是谁,现在他只是齐国一个身份卑贱到尘埃里,是个人都可以欺辱的宫奴。

  看他一边喘气一边挪蹭,皇帝一惊:“你干什么啊?”

  “陛下,若您没有吩咐,奴才这就告退了。奴才感到有些不适,万一过了什么病给您,奴才万死难辞其昝。”

  “你省省吧,顾公子。”

  顾兰亭一声冷笑,看,又来了!然而高炀接下来叫他的称呼吓了他一跳。

  “你要去哪?回冷宫吗?真是好笑,朕亲封的公子,居然不念皇恩,一心要回冷宫渡日。”

  “什么公子?”

  顾兰亭立刻就怔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更,你来告诉他!”

  小太监一哆嗦,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轻声道:“陛下确是封您为公子,封号悫,圣旨还是您亲自叫奴才收起来的。”

  顾兰亭不信,叫五更去拿,然后头疼地揉起太阳穴。皇帝在一旁冷哼一声,心说等你看到圣旨,看你还怎么说。

  等圣旨被小太监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顾兰亭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这次不是发怔这么简单的反应,简直就像被雷劈中。他呆呆地傻站着,忽然想起这道可笑的圣旨的日期,定睛一看,五雷轰顶。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前后发生的时候,心底升起巨大的不安。皇帝看火候差不多了,挥手让小太监收起圣旨,趁着他还发呆的功夫把人一抱又放回床上。顾兰亭马上挣扎一切,皇帝突然威胁到:“祖宗你就别招我了,难道非要我把你就地正法你才肯老实一点吗?”

  顾兰亭:“……”

  看他这副样子皇帝又觉得可怜,于是又缓和了语气。

  “好啦,你才醒就别折腾了。再说你小产不久,正是好好养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

  硌啦!

  这次九天神雷当头劈下。

  顾兰亭吃惊道:“小产?什么小产?”

  皇帝没脾气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就是你怀了我的孩子,怀孩子懂吗?”皇帝口沬横飞,心里却一串哎呦。

  “......不过你发生了意外,皇儿小产了。就是这样,你给朕侍寝,怀上孩子有什么稀奇的?好啦别想些有的没的,早点把身体养好,往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顾兰亭没有醒的时候皇帝整天盼着他醒,现在终于醒了,皇帝只觉得自己更心塞。

  他觉得顾兰亭这个病太会挑病程,刚确定失心疯的那段日子,整个人蜕变成一个毫无心智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现在好了,人看着就像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偏偏他这醒不过来的梦停在了他最恨自己的时候,这叫皇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无论他怎么安抚,顾兰亭始终记得那一晚,他苦苦哀求自己,但是自己最终还是狠狠心答应了明令阁的签约条件。

  “阿难,那件事我真的有苦衷。你知道的,现在还不能动房家,哪怕他奴大欺主,朕也得再忍一忍。”

  顾兰亭终于点头,给了皇帝回应。

  “是。”

  皇帝一喜。

  “我就知道这世上阿难最是懂我。”

  这时顾兰亭一声晒笑,高炀心底警钟大作。

  果然,接下来的话,就像一把锉刀,在皇帝本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上再次锉出血淋淋的伤口。

  “房家如日中天,且有奴大欺主的苗头,更是把人安插到各部,陛下多有忌惮也是应该的。都说自古功高震主多半乃是君主疑心,但不冤枉的也屡见不鲜。房星旋未必真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不乏他身后的人忍不住推着他走,陛下忌惮他是有道理的。”

  高炀闻言以为他真是懂自己的,可顾兰亭接下来道:“房家兄妹里应外合,陛下并非全然不知。陛下圣明,为了稳住那对兄妹,牺牲奴才一下又有何妨。为了陛下,奴才数次命悬一线,这些奴才都忍下了,可是陛下你把奴才送给他国王子亵玩,奴才不能忍。”

  这次轮皇帝被雷劈。

  “那日奴才苦苦哀求,可陛下做了什么,陛下亲手把奴才交给了大夏王子。”

  这件事高炀无力反驳,换成别的事他还能找到理由,皇帝嘛总是会有各种不得已,但是这件事,无论有什么不得已都说不通。

  其实高炀早就知道会被顾兰亭记一辈子,但他没想过老天和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以为钻了一个空子,以为前阵子他忘记了让自己顺利躲过那个劫数。可苍天有眼,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躲是躲不过来的,白虎殿冲动之下,又亲手把这段记忆还给了人家。

  那一刻,高炀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但顾兰亭不会让他笑出来。

  “那天奴才就想,求一求陛下,他会看着曾经的阿难的面上不把我送出去。可是陛下你太叫奴才失望了,你为了一纸盟约,把奴才到底送了出去。”

  “不是的,阿难你听我说。”

  “不,陛下!”

  顾兰亭双眼放空,高炀在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悲伤。

  “那天奴才被明令阁带走,就记住了一件事一一天家面前没有情谊可言。所以奴才那时就下定决心,既然求不来恩典,那么以后再也不求!”

  顾兰亭从一个噩梦中醒来,却又陷入另一个噩梦。

  当他那句不再相求的话落地,高炀用力把眼一闭。他知道想求得他的原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了。为了能让他先平静下来,高炀选择先出去了。临走时说:“我知道那件事是我的错,不过你就算找我算账也把身体先养好。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那时你病了什么都不记得,朕也不想隐瞒你,只是现在恐怕朕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这样吧,你先好好歇息,养一养精神,待好些了你可以问五更,朕不会让他隐瞒。现在朕先出去,你睡-会吧。”

  其实顾兰亭已经睡得够久了,但久病方醒,精神还是不济,这时也确实需要休息。他没有勉强自己,只是把眼睛缓缓合上。

  他需要静静地思考。

  后来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但只要他一想头就疼,为此他烦躁地抱住头,在床上扭得像一条大虫子。

  脚步声去而复返,他烦躁道:“你不是走了吗?”

  跟着五更轻声道:“陛下命奴才进来伺候公子。”

  原来是五更,顾兰亭长出一口气,放心了。

  他想问出心里的问题,五更边伺候他暍水边说:“陛下说了,公子要问什么,让奴才就照直说。公子不急,慢慢想。”

  顾兰亭看他行动有些吃力,不由奇怪:“你怎么啦?”

  五更动作一停,忽然笑了笑:“奴才伺候不利,监察总管教训了两下,公子无需担心。”

  监察总管的鞭子有多厉害顾兰亭是亲身领教过的,这时看五更干这干那于心不忍,微微叹口气:“我这边没什么事要做,你要不困,和我说说话吧,我有些闷了。”

  五更感激地立刻就答应了,然后就在床头地上一坐。

  虽然他们都没有继续关于监察总管教训人的话题,但顾兰亭肯定一定和自己有关。

  难为你了!

  “公子累了吧,奴才这就守着,公子想睡就睡一会。”

  其实顾兰亭原是不想睡的。

  刚刚他集中火力用语言攻势打得皇帝溃不成军,精力消耗颇多,但此刻五更一说,他又觉得确实有些乏累。虽然他一直记着高炀的话,想问五更后来发生的事,但架不住高烧之后身体的虚乏。不一会,清浅的呼吸传来,五更爬起来先给他拉上被子,然后就往床桌上那只鎏金仙鹤熏炉里添加安神的香料。

  这时皇帝去而复返,五更默默行了个礼。

  等小太监走了,皇帝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

  “朕总是想着哪一天你醒了,你会是什么样,会对朕说什么,但怎么也想不到是今天这个样子。当初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交给明令阁,可是我已经为此事付出代价了。”

  “陛下您怎么在这里?”

  顾兰亭惊慌失措醒过来,睁开眼的瞬间先对上皇帝那张大脸,吓得连呼吸都快忘记了。皇帝被他吵醒,瓮声瓮气道:“阿难别闹了,再睡会。我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睡,好困。”

  顾兰亭:“……”

  顾公子一咬牙,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何必再给对方留有不该有的念想。把轻轻移开横在胸前的手臂,就见高炀微微皱起了眉。

  “阿难,这几天为了你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别闹了先让朕睡一会,有什么话等天亮再说。”

  顾兰亭神情复杂,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来直接的。那时显然不够直接,就让我加把火吧!

  “陛下,奴才已经被明令阁享用过,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不配再留在您身边。”

  高炀猛地睁开眼。

  顾兰亭恢复神智不假,但他的记忆目前停留在被明令阁带走的那一刻,对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曾经自己以为最能刺激对方的话,如今被他冷冰冰的完整的还给了自己。这不由拱起了皇帝努力压制的心火,翻身就把人牢牢压制住。

  顾兰亭少见的惊慌起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高炀一声冷笑。

  “既然你都承认自己人尽可夫,给我享用一下又如何?”

  “不不!”

  话是这么说,可先皇给他烙刻在骨子里的屈辱再一次让他选择说不。这无疑激怒了皇帝,我小心守护,捧在手心,盼你好起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吗?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账!

  眼见顾兰亭双眼上翻,皇帝突然反应过来,把双手从他脖子间松开。然后也是一阵惊慌失措:“没事吧?我不是有意这么对你。”

  “阿!”

  顾兰亭惨惨一笑:“奴才贱命一条,怎么处置还不是凭陛下一句话。”

  “不不不!”

  皇帝更慌乱了:“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

  “陛下!”

  顾兰亭声色倶厉,皇帝突然就住了口。

  “奴才贱命一条,担不起您的赔小心。还望陛下准奴才回去,冷宫才是奴才如今的家。”

  高炀两眼一闭,打心里认定这道坎是没法太平的过了。

  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又找不痛快是吧!果然宠了你几天又忘记身份,不识好歹!”

  你宠我?

  顾兰亭只觉很好笑,但他跟着就笑不出来,随着身下一凉,单薄的裤子不知被丟去哪了。他一呆,意识再一次混乱,脑袋里只剩三个字__不可以!

  “殿下别,有刀斧手!”

  皇帝略有动容,知他又想起来当年的事。但这会夺走理智的冲动已经听不下来,高炀索性觉得放飞自我一回。

  他亲了亲身下的人,笑道:“去他的刀斧手,能做你的裙下之臣死又何妨!”

  又是君临天下的强势占有,顾兰亭喉咙咯咯的,哽咽失声。

  皇帝兴奋极了,火气也渐渐消了,就拍拍他的脸,诚恳道:“阿难,再为朕怀一个孩子吧!”

  回应他的是一记狠狠的耳光,高炀大怒:“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