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一只美丽的小喽啰>第二十三章 端倪

  次日裴锋爵也并没有找玺秀算账,因为当他叫玺秀去帮他再次买食物时,玺秀便知道自己又一次耽误了别人的一日三餐,懊悔羞愧,当即拔腿出去,临走前嚷着:“我这次买多一些!给你屯一屋子粮食!”

  身后是裴锋爵瞪眼低吼,让人低调一些。

  有了第一次成功躲过所有人去茅房去澡堂的经历,裴锋爵的夜晚也算是好过了一些。他之后经常是自己去解手去沐浴,不需要劳烦玺秀为他挡在前头。

  就这样相安无事,甚至是和睦相处,裴锋爵平平安安在人来人往的香春居里过了半个月。只不过他人在香春居听玺秀讲过去的事,却对外面正在发生着什么,是一无所知的。

  裴府的正堂里,老元帅拿着信件,长长的混着几根白须的眉毛皱成八字,几根偏长的毛须安然垂下,不知主人喜怒。而裴鼎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说这小子到底在弄些什么幺蛾子?”裴鼎拽着信件捏在手里,侧头向旁边的管家发出疑问。

  老管家快速眨眼,想出对策,他赶忙回道:“老爷,少爷可能只是一心忙于追查事情真相,所以才几次没注意您信里跟他说的。”

  老元帅手里的信件是自新丰岭那边发过来的,寄件地址就是那边,而寄件人,正是裴锋爵无疑。裴锋爵的亲笔书信里,字数不多,他写道:“孙子正在努力查明白事情,不在您身边,爷爷保重身体,我会尽快查清楚,希望可以带着奶奶回来。”

  如果只是这样的简单内容,那也不至于让老元帅又生气又担心,在裴锋爵半个月来的这第一封来信之前,心系独孙的裴鼎已经写了两封信过去,第一封是在裴锋爵出发的第五天写的,裴鼎问了孙子去到那边安顿下来没,多是一个老人家的驱寒问暖;第二封是在久久等不到回信,裴锋爵已经出发十天之后,裴鼎问裴锋爵为何不回信,说自己已经顺着他的意思不派随从跟着他了,他应该要回信,让老人放心。

  就在裴锋爵出门第十五天,裴鼎等不及了,他决定再没有裴锋爵消息,便要派出手下,直接去新丰岭把人拎回来。但是裴锋爵的回信,一大早便从送件员手里送到了裴府。

  裴鼎看着裴锋爵的笔迹,再三思虑,也不派人去找回裴锋爵了,他直接吩咐管家,让管家去给裴绩发一份电报,终于决定告知裴绩这边的情况,至于裴锋爵,裴绩自己的崽,让裴绩自己去管。

  海上,一艘大轮船向着中国航行,船上的裴绩与他夫人,正在惬意地与洋人共进晚餐。

  他已经在回国的途中了,是因为裴锋爵电报说是要去青楼埋伏获取情报,所以裴绩才安心地处理完在国外的事情,才渡上轮船,这是他出发的第三天。父亲的电报,他是收不到了。

  从新丰岭发出来的信,是裴锋爵在府里学习加计划出行期间,自己一字字写下来的,为了避免露出破绽,裴锋爵特意把信写得十分简短,他一共写了两封信,第一封就是今天送到裴府的这个,第二封,他得等到爷爷生疑心时,告诉爷爷,他已经查明一切,立马回程告知于他,就这样一锤子把老人家的疑虑打下去!他安排得很好,悄悄把信送到新丰岭,等到时间就从新丰岭发到裴府,并与老管家软磨硬泡,使他答应给裴锋爵做内应,在一旁多多控制一下老元帅,别让他识破骗局。

  日子到了这个时候,便开始精彩且艰险了。

  几日后,管家派人去了一趟香春居,给玺秀传纸条。临走前裴锋爵已经把他的计划全数告诉给管家听,管家跟了爷爷三十多年,是爷爷绝对忠诚的心腹,但是他只有这样冒险地全盘托出,才有机会能让管家帮他一把,一起瞒过爷爷,总之裴锋爵是在赌,而他赌赢了。

  纸条上说的内容不多,却是处处透露着危险与警示。

  “久无音信,老爷担忧生疑,电报少爷速回府处理”

  裴锋爵放下纸条,一拍大腿:“是啊!我爹还没有回来!”

  “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在这里住习惯了,忘记埋怨我爹了,这就忘记他到现在都还在大西洋那边的事情。”

  “是裴少爷吗?”

  “你认识?”

  “你们裴家的大人物,我们都知道,经常有人提起你们。”

  裴锋爵瞥一眼玺秀,“你不是急着回去岗位尽忠职守吗?”

  玺秀失落地收回探究的目光,一溜烟跑了。

  这半个月里,从玺秀提供的记忆里,裴锋爵得到了一些较为重要的信息,他现在已经判定玺秀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了,不可能是谭珠雁除了裴绩之外的另一个儿子。

  玺秀回忆的事情都挺详尽,尤其是在多交谈之后,他也察觉了裴锋爵一直在往他身上探看,所以玺秀努力地回忆了可以证明他不是妈妈生的的证据,最后将自己从裴锋爵的怀疑名单中拔出。

  而且玺秀提供了一个挺重要的线索,他说,香春居有一个人是被禁止入内的,那个人叫周明文,在玺秀的记忆里,这个人一直都在黑名单,从没被移出过,这边每来一个新伙计,老鸨都会告知他这么一个事情。

  裴锋爵认识周明文,好巧不巧,正是周玉棠的父亲,大清银行周经理。

  周明文与谭珠雁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谭珠雁数十年来都不待见他?这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至于玺秀一直都很好奇很关心事情的来龙去脉,裴锋爵想着,既然玺秀不是谭珠雁儿子,那也是可以告诉给他的,就是不知道这小喽啰会不会从耳朵进从嘴巴出,万一要是泄露出去,且不论还能不能继续调查事情,他恐怕得先被自家老爷子剥了一层皮不可。

  裴锋爵坐在凳子上,单手撑脑袋,盯着桌子上的没有光线照耀的昏暗纸条,他开始打算离开香春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