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脸盲是病,得治!>第二十六章

  齐钺又缓了一会儿,才恨恨地爬起身,去找隋易算账。

  等他找到高级赛道那,远远看到隋易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很神奇,明明上面有那么多人,隋易又戴着滑雪盔和护目镜,可齐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隋易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跳起来冲他使劲挥了下手,又冲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往前跳了两步,找好角度便俯冲而下。

  隋易玩的是单板,一开始滑得速度很慢,微微调整着身体避开路上的人。但不管身子怎么腾转挪移,他的底盘一直稳稳当当的,整个动作说不出的流畅自然。

  眼看前面就是一个小陡坡,隋易却在此时猛地加速,压起单板起跳,整个人瞬间腾飞了起来。

  齐钺紧紧捏着滑雪橇摒住了呼吸。

  隋易在空中抓着滑雪板转了两圈,似乎还顺带着冲齐钺挥了下手,一整套动作十分潇洒利索,但等到要落地的时候他的身子却直直地往右侧倾,眼看就要控制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齐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却见隋易右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瞬间就势腾起,紧接着在空中流畅地侧翻了一圈,这才微张着双臂平稳落地。

  快到齐钺跟前时,隋易一个微躬身急转弯,堪堪在他面前刹住,雪板溅起的雪落到了齐钺脸上一点,冰凉。

  齐钺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怎么样?哥哥帅不帅?”隋易一把摘了护目镜,迫不及待地向齐钺显摆,“是不是酷毙了?这可是哥哥的拿手好活。”

  齐钺还没来及说话。薛毅扬也跟在隋易屁股后头滑了下来,上来扯着隋易的肩膀就走,还大声嫌弃地说:“你能不能别跟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就算要发情也得先找准目标啊,你对个男的嘚瑟有个屁用!”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反正隋易是没听进心里,边被拖着走边不甘心地回头看齐钺,“你别走啊,在这等着看啊,一会儿哥哥再给你表演几个拿手好活……”

  “注意安全……”齐钺彻底忘记了要找他算账的事,只来得及叮嘱这一句。

  薛毅扬说得不错,隋易本质上就是只花孔雀,那天下午他在齐钺面前使尽浑身解数,把自己会那点看家本领全都拿出来抖擞了个遍,跟花孔雀抖擞尾巴丝毫不差。

  自然了,在这个过程中,隋易耍帅失败摔得四仰八叉的次数也多了去了,但考虑到咱易哥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里就略过不表了。

  等天黑了,都玩尽兴了,也都摔得半残了,一群人就约着一块去火锅。

  不等菜上齐,几个人就已经围着热腾腾的火锅敞开肚皮开吃了,直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

  薛毅扬吃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撂了筷子,不动声色地盯着隋易看。

  隋易负责涮菜。不管涮啥菜啥肉,他都是先自己捞起一点来尝尝,确认熟了之后,第一勺子就捞给齐钺;要是有啥不够吃的,最后一勺子他肯定也是先紧着齐钺。

  隋易为齐钺夹菜的动作说不出的自然,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

  旁人都没觉出什么,但薛毅扬就是莫名地觉着别扭。眼看着隋易用漏勺在锅里捞了捞,只捞出最后一块虾滑来,薛毅扬适时地开了口,“小隋,我要吃虾滑。”

  “哦。”隋易口头上应着,手上仍是下意识地把最后这块舀到了齐钺碗中,转而冲一旁的服务员喊:“哎,再上两盘虾滑。”

  薛毅扬心里的别扭劲儿更深了。

  齐钺看着碗里的虾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对面的薛毅扬,果然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齐钺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

  晚上,几个人都觉着这么晚回去不安全,便商量着在附近的宾馆住一晚。

  分配房间的时候,薛毅扬主动开口说:“小隋,今天晚上你和我一块睡。”

  薛毅扬用的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对隋易提出了一个很认真的要求。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在面对他人明确提出的一些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要求时,一般都会选择答应;如果拒绝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心底早就有了其他的选择。

  隋易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不。我和齐钺一个屋。”说着,就亲昵地揽着齐钺的脖子晃了晃,很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薛毅扬没再强求,“那你先来我屋一趟,陪我打局游戏。”

  “成。”

  把隋易忽悠来后,薛毅扬便拉着他到没人的阳台上去谈心。

  但这个问题该怎么开口却又让薛毅扬犯了难,靠着护栏吞吐纠结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薛,你到底咋了啊?”隋易被他的惆怅样儿给吓坏了。他俩从小玩到大,就连拉泡屎都得先让对方闻闻臭不臭,从来不知道啥叫避讳,隋易还真没见过他这副为难样儿。

  “有话你就说,你跟我还有啥不能说的?”隋易很是不理解,“难道……难道说你得绝症了?!”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才能解释的通了!

  “滚蛋!”薛毅扬气得赏他一脑瓜蹦。

  “那到底啥事嘛?你要急死我啊?”

  “也没啥。就是……就是你和你那个上铺兄弟最近走得很近啊?”

  “是啊。哎,你别拿这个转移话题,你快说正事,你是肠癌肺癌还是乳腺癌啊?”

  薛毅扬气得又“梆梆”赏他俩脑瓜蹦,“胡说八道什么?!没别的事!就这个事,你给我离你那个好兄弟远点!”

  “啊?为啥啊?”隋易捂着脑袋有点懵,“咱们白天不还一块玩得挺好吗?”

  “那是你跟他玩得好,我可没跟他玩。嗐,怎么说呢,我看着他那个人好像有点心术不正,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离他远点吧。”薛毅扬斟酌着措辞。

  “边儿去!你才心术不正呢!”听他这样说齐钺,隋易心底很不高兴。但凡说这话的不是薛毅扬,而是其他的什么人,隋易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小隋,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会看人,我瞅着齐钺那个人心思很重,不能深交。你心眼实,别被他坑了。”薛毅扬都有些苦口婆心了。

  隋易气得磨磨牙,都懒得跟他废话了,转身就要走。

  薛毅扬忙拉住他,“好吧好吧,不光这个原因。还有个原因,你不觉得……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吗?”

  “啊?我没觉得他的眼神有毛病啊,看着不近视,也不斜视,也不逗眼,挺好的嘛。”

  “不是!”薛毅扬实在是恨铁不成钢,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是……是他的眼睛总是盯着你!兄弟你快长点心吧!”

  这也是真正让薛毅扬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至于隋易饭桌上下意识地对齐钺的好,薛毅扬倒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隋易这个小屁孩就这样,只要是他认准的兄弟朋友,就恨不能把一颗心捧出去般对那人好。虽说这回隋易对齐钺的好实在有点过了吧,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就是齐钺那个人……薛毅扬之前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他看到隋易和齐钺在一起玩就会觉得特别腻歪和膈应,直到今天晚上一块吃饭他才弄明白了——是因为齐钺的眼神。

  饭桌上,齐钺的目光一直紧紧缠着隋易,跟藤蔓似的纠缠不休,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是在欣赏什么珍贵的私有物品。而且他的眼中除了隋易,好像就没别人了,偶尔打量别人的时候,目光冷得仿佛在冒冰茬;但一转头看向隋易,目光就柔软地仿佛三月的春风。

  不对劲,齐钺这个人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