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大佬的炸弹娇妻>第99章 信任危机

  12月的天很冷,再过不久,塔组织也要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门口停着一辆宾利,池锦升裹着大衣站在车前,一条米色的围巾缠绕在脖子上,旁边的路灯明亮,衬得他的脸庞更加清冷煞白,他的嘴角在自然状态里总是下垂的,虽然长得帅,但天生臭脸看着凶,让人觉得他可望不可及,下意识想要逃避。

  白秀气消了之后只剩下胆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好硬着头皮在他的凝视下走了过去,顺便带上了门。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池锦升率先开口道,一把扯过了白秀的手臂,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白秀支支吾吾,抬头瞟了他一眼,再一眼,最后才低声道:“谢谢你的钱......”

  “要不要我管?我只问这一句。”池锦升冷不防地开口,“不要我管,从此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游鬼组织的一切事情,我无所谓。”

  白秀低着头,更不敢说话,此刻他的脸已臊红,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

  太羞耻了。

  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谁都没有说话,池锦升扬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是我一直在勉强你,从进塔,到执行任务,我的确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现在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我还你自由,之前的合约都算了,出不出塔,想不想训练都随你。”

  池锦升说罢,转身就走,他脚下生风,没几步就走到了汽车前,打开了车门。

  就当他要坐进车里时,白秀突然伸出了手,紧紧拽住了池锦升的手袖,但他仍然低着头,心里头强烈撕扯着,犹如一头困兽在拼命冲撞囚笼。

  池锦升抿了抿唇,侧过身来:“说话,我需要回应。”

  “......”白秀吞了口水。

  “不说话就松手,我要走了。”池锦升抬起手,一根一根掰开了白秀的手指,白秀不死心,在手指即将与衣物分开的一瞬间,快速抓住了池锦升的手。

  池锦升的体温是那样让人眷恋,白秀咬紧牙下定了决心,彻底豁出去:“我听你话就是了!”

  白秀话音刚落,池锦升被他虚握住的手骤然收紧,而后借势往自己这边一带。白秀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他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塞进了汽车里。

  池锦升坐进驾驶室,面色凝重,他再次伸手,按在白秀额头上,接着道:“你又发烧了知道吗?还想在外面冻多久?”

  “发烧?”白秀呼出一口滚烫的气,刚才从地下商场出来时,就觉得有点头晕,他看向反光镜,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气,眼皮也开始浮肿,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陈姨家里有暖气,他未觉得寒冷,但一出门,立即就被冻得手脚冰凉,现在好不容易钻进汽车,就开始犯困想吐。

  池锦升说什么他都听不见,感觉自己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在湖水里流浪,上浮又下沉,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这里是池锦升在A区的房子。

  ——

  他坐了起来,头顶上的冷毛巾随着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而掉了下来。

  这一晚睡得极其沉重,他做了一个又一个循环的梦,所有的梦都像碎片一样,开始组装拼接,最后形成了一个“图画”。

  但这副“图画”,仍然有很大的残缺,白秀抹了抹脖子上的项链,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梦到了老宅子里顶楼的那扇暗红色的门,那扇门里是母亲的书房,记忆中母亲总是在里面看书写字,但只要他靠近那扇门,母亲便会一改之前的温柔模样,变得严肃凶狠,一直驱赶他。

  年幼的他并未察觉异样,只是天真地觉得那扇门被巫婆诅咒,于是憎恶和畏惧。

  父母在战场牺牲后,他便更加不敢靠近那扇门,母亲的书房尘封已久,直到他十岁了,他才犹豫着去动了动那扇门的把手。

  可门上了锁,无论他怎么用力,门把手始终纹丝不动。

  他苦练开锁技巧,但这手技巧哪怕练到出神入化,这扇门仍然撬不开。

  他在觉醒了异能力后却不敢轻易去炸开门,因为他曾失手不小心伤害了一个孩童,如果不小心把整个房子都炸没了,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久而久之,这件事被抛掷脑后,今日一梦,总觉得不对劲,门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这个梦在指引着他。

  恐惧、不安,白秀的胸口像闷着两座大山,他咳嗽两声地从床上爬起,飞快地穿好自己的衣服打开了卧室的门。

  池锦升不在家,白秀的卧室在二楼,正对着他的卧室,此刻他的门半开着。

  鬼使神差的,白秀一路摸着栏杆,缓缓往池锦升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昏暗,干净整洁,被子一丝不苟地被折得方方正正,床头柜上除了一盏台灯,便再无其他。池锦升有洁癖,房间收拾得过于干净,让人第一眼以为无人居住。

  白秀钻进了池锦升的房间,目光刻意地在房间里流动,他屏住呼吸,上上下下把房间看了个遍,可他毕竟胆小,不敢肆意在房间里翻动,因为池锦升的眼睛太毒,一下子就会发现自己的房间有人进来过。

  他走到床头柜前,用衣袖包住手指,小心翼翼地拽开了床头柜一层的抽屉。

  里面仅有两条手表,其余别无他物。

  二层抽屉空空如也。

  他再次扫视一圈,一种强烈的记忆感扑面而来,明明他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却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曾以另一个人的视角进入过。

  他不自觉地望向了衣帽间的移门。

  进入衣帽间,打开其中一扇衣柜后,里面只有池锦升日常穿搭的黑白两色衬衫,底下的抽屉里也仅有几十条西装领带。

  没有,这扇柜子什么都没有,白秀关上柜门,又打开另一扇,只有一些日常的外套,抽屉只有一些袜子规规整整地收着。

  白秀有些泄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无来由地觉得自己要找寻一番,他余光一瞥,望向了最后一扇衣柜。

  他飞快地扑了过去,径直打开了衣柜门,拉开抽屉,里面有很多漂亮的装饰物,有戒指、耳钉、丝带,还有萝卜发卡等等,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则是一枚莲花项链。

  它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白秀见到它后,便再也移不开眼,像是被蛊惑一般,贪婪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它。

  突然!他的后背贴上了一个硬朗的胸膛,一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如牢笼一般把他禁锢在柜子前。

  “你在找什么。”池锦升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颈侧,可说出的话却如寒冬一般冰冷。

  白秀不寒而栗,瞬间僵直了身体,还未来得及开口,池锦升手疾眼快给他手碗上套了异能屏蔽器,紧接着一阵天翻地覆,白秀就被掀翻在地,后脑勺磕在地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池锦升狠狠掐住他的脸颊,沉声道:“说,是谁指使你来的,要你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不是......”白秀的脸被掐得生疼,仰头几滴眼泪就溢出眼眶,“没有人指使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在我的柜子里翻东西,我在这里看了你这么久,你都没发现,看来你真的蠢,之前我还以为你是装的。”池锦升脸色阴沉,怒火愈演愈烈,似乎要把白秀生吞活剥,“不说实话?好,那就让负责审讯的来处理你,不怕你不说。”

  白秀一咬牙,干脆全盘托出:“我应该是觉醒了第二异能,我能通过触摸一个物品,得知物品主人的大致位置,不仅如此,在触碰到这些东西时,我的脑子里会跳出一个奇怪的记忆,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可能是物品主人的记忆。”

  “......”池锦升仍然板着脸,冷哼一声,“没有证据,我会觉得你是在骗我。”

  白秀慌不择路,他吞了口口水,脑子一瞬间过电,想起了那件事:“那天,我在和你去超市的时候,我摔倒了,摸到了你手里的戒指,我就看到了一个画面,而且非常清晰。”

  “体院馆,你站在外围的栏杆那边,你在往里看我,外面下雨了,你的眼睫毛沾上了雨水。”白秀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只看到了这些,我绝不骗你。”

  池锦升顿住了,像是验证了什么,他立即松了手。这时,白秀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中指上,那枚定位戒指现身了,红色的宝石在荆棘丛中闪耀,而后宝石从他的肌肤中浮起,飘在空中,最后化成了人形。

  这时一个拥有着黑长直头发的男人,两个鬓角处留了公主切,他面容俊美却和有着池锦升一样的冰块脸,但这个男人比起池锦升来说,更妖艳一些,他握着长剑,缓缓屈身做了个骑士跪,紧接着用他清朗的声音道:

  “主上,他没有骗您。”

  “我知道。”池锦升缓缓道,“回去,虚无。”

  虚无恭敬地低下头给他行礼,而后又化作白秀手指上的那枚红宝石,熠熠闪光。

  白秀倒退一步,后背抵上墙面,直到退无可退,才声声讨饶:“我不是故意翻你东西,只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你柜子里的一个莲花项链,我想找到它。”

  “你到现在才肯告诉我。”池锦升蹲下身,“在比赛场上我就发现了异样,你别忘了,考试的时候,每个战士的异能力波动都会被投放到我的屏幕上。”

  白秀越听越糊涂了,他畏惧地瞟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出现了第二异能,我在等你主动告诉我。”

  白秀看着面前那个逆光站着的池锦升,一下子鼻头酸涩,池锦升和当初把他绑架到小黑屋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一样的藐视他,不尊重他,把他当作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

  池锦升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副主宰万物,什么都在他的算计范围里的样子,旁的人一旦落入他的圈套,就像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逃跑反抗的机会。

  和这样的人相处,就像吊着命,连呼吸都变得如履薄冰,从没有一刻是可以彻底放松下来的,必须要时时防备着。

  白秀是个随性的人,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还是太疲惫了,难以应付。

  要怪,只怪他运气不好,碰上池锦升了,如果一切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在那个夜晚,去“一条街”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