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师问罪？凌浩宇，你特么的大半夜坑也不吭一声就玩消失，况且还是在那么激烈的运动之后……”
楚渊顿了一下。
“原来是因为这个。”
凌浩宇清冷的小脸儿忽然露出浅浅淡淡的笑意，杀气也散了不少。
“哦呀~原来是你不行啊，怪不得要拉灯，难道三分钟都没有？神使你要不要考虑换个老攻？能满足你的，比如我……”
苏流在旁边欠欠儿的说，这声音传入楚渊嘴里，顿时惹得他脸色一黑，长刀握住网上一提！
唰——！
刀光森然闪烁，停在苏流小叽叽前0.01毫米的地方，差一点点点点就让他断子绝孙了。
苏流瑟缩了一下，抽抽嘴角，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努力将背脊绷直。
“你们聊，我先闭麦了。”
凌浩宇垂眸看着楚渊那距离苏流0.01毫米的刀锋，有一丝淡淡的不解和敌意。
“不杀他留着过年？”
“杀，但不是现在。”
楚渊俯身将苏流拎起来，拎兔子一般丢到车后座，在金网的束缚下，苏流是想逃也逃不了，只能蜷缩着身子，任凭处置。
明月高挂，远处几只乌鸦划过夜空。
苏流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哦呀~还以为死定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感谢？大可不必，把你那些毛儿一根不剩的收拾好就行了。”
苏流：？？？？？
直到苏流被楚渊带进别墅，看着满屋狼藉的黑毛儿，陷入了沉默。
“信，你寄的？”
“是……”
“乌鸦，你炸的？”
“嗯……”
“挺好，干活吧。”楚渊满意的点点头。
苏流抽抽嘴角，终于明白楚渊为何暂时不杀自己了。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鸦信自爆后的场景，原来这么的……壮观。
要想把所有毛一根不剩的处理干净，这一晚上他都别想睡觉了。
但那能怎么办呢，寄人篱下，小命儿掌握在他们手里，干吧。
楚渊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T恤和裤子扔给苏流。
“先把衣服穿好再干活。”
苏流微微一笑，听话的套好衣服，全程极为配合。
趁苏流收拾的功夫，楚渊和凌浩宇走进卧室，虚掩上了屋门。
“我以为你留着他，是因为罗泽。”
凌浩宇往床上一倒，双臂打开呈大字型，歪着小脑袋看楚渊。
楚渊沉默了一下，真是任何小心思都逃不过神的眼睛。
于是他干脆大方的承认了。
“是有点儿关系，但不大，主要还是因为那封信。”
楚渊将鸦信的事简单跟凌浩宇说了下，“邪方又有动静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透露给咱们，但兴许能从他嘴里拷问出更多线索。”
凌浩宇点点头，眸光逐渐深邃。
“镜子，镜子，通往海底的秘密……往北，往北，沼泽深处的墓碑。”
“所以海底遗迹的北方，到底有什么？”楚渊压低了声线。
“界门。”
凌浩宇看着楚渊的眼睛，平静而轻缓的说出这两个字。
楚渊心脏倏地空了一下，而后不受控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眯了眯眼，掌心压住狂躁的心脏，感觉到不对劲。
曾在幻境中见过无数次的黑门，似乎随着这个词的出现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界面后面……是什么？”
楚渊用力按压着心脏，呼吸似乎也逐渐变得困难。
凌浩宇从床上爬起来，猫儿一般凑到楚渊身边，小脑袋倚着他坚实的肩膀，柔软的手心轻抚上楚渊按着心脏的大手。
一股温暖的力量似乎通过他掌心传递给了楚渊。
四目相对，俩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楚渊极少见到凌浩宇如此严肃的一面，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凌浩宇垂了垂眼眸，似乎是在衡量要不要说出来，但他看着楚渊的眼神，感受着他的心跳，还是轻轻张开了薄唇。
“界门后面，是邪神的魂。”
嗡——！
这瞬间，楚渊只觉耳鸣了一般，心跳乱了频率，大脑更是被一些强硬塞进来的画面撕扯着痛。
黑色的门在躁动，敞开的门缝越来越大，门后少年冲自己诡笑着伸出手，企图将自己拖入门后。
门后少年发不出声音，却用唇语说着：
「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神……」
大片的，鲜艳的，燃烧的红色花田之中，清冷的少年流下眼泪，拥抱着小小的自己，他的胸膛很凉，很薄，那之前听不清的话语，现在竟是如贯耳鸣音一般清晰。
他说着：
「对不起，楚渊，是我骗了你……」
窒息。
楚渊顿如沉入无边无际的深海之中，四肢无力的漂浮，胸腔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挤压，透不过气。
倏地，一张微凉娇软的唇瓣覆了上来。
犹如漆黑的深海之中忽然亮起的一束光，掌心传来知觉，是被温软的力量触碰。
咔！
凌浩宇咬上了楚渊的唇，腥咸的血液涌出，痛觉同时刺激着大脑，拉回了楚渊的意识。
他闭上眼，大手从后按住凌浩宇后脑，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凌浩宇显然是没有料到，他微微睁大双眼，而后在楚渊疯狂炽热的索取中，发出细微的小猫儿一般的哼声。
直到二人呼吸都乱了，楚渊这才放开了他。
“我以为你会推开我的……”
凌浩宇垂着眸子，声音清浅而小，心中已然被楚渊一吻撩拨的有些悸动，毕竟几个小时前，二人还坦诚相待，在他身下骄吟。
楚渊揉着发痛的大脑，轻笑一声，但声音有些苦涩。
“其实我早就料到多半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为什么失忆，你为什么安排2个白棋守着我，为什么我情绪波动时会看到黑色的门，受它的蛊惑，为什么你明知我是你最忠实的信徒，命都可以给你，却始终不肯给我一颗白棋……
因为我是特殊的，我体内也有一扇黑门，注定是黑方的棋，我承载不了你的白棋。
你这个神操控着我这25年来的所有经历，你反复测试着，观察着，考验着我，看我是否会被心中的邪祟吞并。
12岁那年，定是发生了什么大概率会让我黑化的事情，于是你干脆消除了我的记忆。”
凌浩宇只沉默了一秒，而后浅浅的笑。
“一丝不差，不愧是楚渊特工。你不打算质问我……为何骗了你？”
“我是打算质问你，但不是这个问题。”
楚渊反手抓住凌浩宇的手，身子前倾逼近，“无数条世界线中你我相爱的画面都是真的？”
凌浩宇点头，“是。”
“你出现在我身边，让我发狂的爱上你……是阻止我黑化的美人计？”
凌浩宇怔默了一瞬，终是点了点头，“是。”
楚渊心中发凉，眸光倏地暗了下去，像只战败狮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刚要放开凌浩宇的手，凌浩宇却用力回握住了他，贴着他轻声说：
“但我爱上你，是计划之外的事情。”